第四十四章 死城
西格蒙跳上马车，其他人则走入车厢，虚空将梦魇马车吞噬，再出现时来到了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城市。
诺斯费拉图。
这里黑夜依旧，整个城市一片寂静，可只是简单的扫视一眼西格蒙便很快发现异常，他在这个沉睡的城市里，感受不到任何生机。
这不是一座永夜城，而是一座死城。
车厢门打开，其他人也出现在街道上，艾波罗丝跳上半空，血红色的光晕弥漫，维拉蒙特身上星光闪闪，随后在寒风的帮助下，与飞雪一起被送入了千家万户。
随意的走入附近的一个民居，西格蒙看到了在床上相拥入睡的女人和儿童，她们脸上挂着安静祥和的笑容，仿佛在梦境中经历了极其美好的事情。
但她们的身体却一片冰冷，就像一块腐朽的木头，感受不到任何生机。
“所有人都死了。”
“没那么简单。”维拉蒙特检查之后摇了摇头，“他们腐朽的是肉体，但他们的精神或许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在梦境之中吗？”西格蒙补充道。
“神谕教会的计划成功了。”艾波罗丝从天空中落下，毕竟西格蒙在另一个世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这足够神谕教会完成他们的后续计划，对此众人在进入诺斯费拉图之前，就有所预料。
“但他们人呢？神谕教会的超凡者都去了哪儿？”禁锢重生之母是一个极其庞大的计划，除了神皇和必须得神力者之外，还需要许多高阶超凡者。
“我们去找找看。”玛利亚提议道。
“不用，我有办法。”特蕾莎突然开口，她随手撒下一片金粉，金色的粉末围绕她的身体旋转一周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出去，没多久便分布到诺斯费拉图天空的各个角落。
黑暗的天空勾勒出星星点点的金光，所有的光芒串联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金色网络。
“这是什么？”西格蒙有些好奇的问道。
“从你的卫星图纸里得到启发，算是一种升级版，具体的原理还是等回去之后再告诉你吧，但是在搜查方面，这东西能帮上大忙。”
没等太长时间，特蕾莎就给出了答案。
“没有人，这是一座死城。”特蕾莎的灵力编织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虚幻的地图，她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点出了几个特殊区域，西格蒙记得，那些地方就是曾经的能量高塔的所在地。
“整个城市的力量都被抽干，然后转移到其他地方。”特蕾莎指向城市的中心，西格蒙看了维拉蒙特一眼，后者点点头，随后一个宽阔的星空之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星空之门的另一边，是一座孤立的高山，高山上可以看到隐约的城堡和建筑，众人跨入星空之门，出现在诺斯拉图的中心，维拉蒙特则跳上半空，开始对这里进行检查。
“没有异常。”没过多久，他从空中落下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这里的空间结构异常稳固，能量不是在这里流失的。”
“我知道了。”西格蒙看着眼前高耸的山峰，突然想起在诺斯费拉图所有市民的梦境里所经历的景象。
“整个城市的力量并不是被直接转移，而是通过另外一个渠道，一个不存在于现实的通道……”众人对诺斯费拉图的在意，是源于这个城市与重生之母的紧密联系。
“那是什么？”众人疑惑的看向西格蒙。
“是梦境。”西格蒙仰起头看着在黑暗天空下无比巨大的高山。
神皇从罗卡尔那里获得的力量与自己有很大的区别，这样的事情至少他没办法通过梦魇马车做到。
“大家跟我来。”他挥了挥手，马车再次出现，与此同时，混乱世界降临与眼前的诺斯费拉图融合在一起。
世界发生改变，而身处于马车上的其他人也同时看到了远处高山的异常，在高耸的山顶上，多出了一条与虚空连接的裂缝。
缝隙的周围一片虚幻，时隐时现，甚至会让人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西格蒙握紧缰绳，梦魇马车穿过虚空的缝隙，下一刻眼前光芒大盛，众人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被血丝覆盖的世界。
“这里是教会神国！”维拉蒙特瞪大了眼，玛利亚也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她在这里进行过一场艰苦的战斗，对此印象深刻。
“可怎么会变成这样？”维拉蒙特一脸疑惑。
因为西格蒙与晨曦女神的战斗，分裂的穹顶教堂引起了连锁反应，将教会山附近的大片建筑都彻底摧毁，而此时，那些原本倒塌的建筑都恢复如初，只不过在所有建筑物的表面都隐藏着若隐若现的肉丝。
那种感觉就好像所有建筑都被注入了生命，获得了生机。
“这是母神的力量。”艾波罗丝涩声说道。
就在这时，在这片血红色空间的尽头，远处崩塌的山顶之上，空间裂开一条缝隙，一个通体血红，疯狂蠕动的扭曲肉块出现在众人眼前，那蠕动的身体上满是褶皱，身体到处都是拼接的痕迹。
看到这条身影，维拉蒙特脸色微变，一边的玛利亚与西格蒙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是晨曦女神，在重生之母的力量下被拼凑复活的晨曦女神，在对方沾满黏液的眼睛里，西格蒙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神智。
“让我来吧。”维拉蒙特吐出一口气，“这一次让我亲自帮她解脱。”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土地隆起，红色的肉柱分开，从中飘出了几个形态各异的高大身影。
“是神力者……”艾波罗丝目光沉重，“他们比之前更强大了！”
“继续向前西格蒙。”玛利亚声音平静，她甩动身后的披风，伴随着铿的一声脆响，利刃出鞘一分为二。
一长一短两把血刀被她握在手中，感受着武器中弥漫出来的气息，就连身为同伴的艾波罗丝都忍不住远离了一些。
在那对武器上，她感受到最极致的毁灭与杀戮，微风拂过，擦过锋利的刀刃，发出细小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无数亡者的低吟。
西格蒙已经不记得用玛利亚的武器放牧过多少神灵了，这把武器上残留了太多神灵的鲜血和怨念，远比之前要强大的多。
“去做你该做的事，这里交给我。”玛利亚大步向前主动迎向四位神力者。
西格蒙轻轻点头，最后叮嘱道：“小心一点，不要受伤。”
他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跨过了四位神力者的封锁，他双手用力一分，混乱世界降临，西格蒙睁大双眼，在视线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蜷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