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隐形守护者——阿川！
有一句话，叫做“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意思就是，我明明想做舔狗，你却只把我当狗。
这句话用在现在的阿川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美利奸大统领在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认为废校哦不对是废帝危机即将到来后，便趁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狠劲定下了投共策略。
他以野兽般的直觉意识到，保住自己身家性命甚至剩余价值的关键，不在拆那，在于康德。
所以他开始考虑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如何在被全方位棱镜的前提下，与康德达成一定的秘密共识？
阿川在为此做准备。
而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康德是一位如此自由的超凡者。
不光是阿川自己通过防长粗暴失礼的言行意识到自身不妙的处境，康德也通过那一通短暂的电话推导出了这令人愉快的结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阿川的处境有点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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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应该是被监听了，甚至被身为下属的国防长官啵嘴，这说明有一股可以蔑视阿川的力量已经开始发力、甚至有点毫不遮掩了。
美利奸这些年来含金量最高的民！选！大统领已经处于危机之中。
而作为大洋彼岸的中国人，作为毛衣战的受害者，作为决心反抗美帝国主义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康德能做的就是……
“加！大！力！度！”
他跟国内聊了一下泰坦协议的事情后，立刻就给阿川回了电话。
这事儿怎么操作，三国演义里已经给出攻略了，既然阿川的电话被监听，那赌上蔡瑁和张允的名誉，一定要送阿川坐上他最心爱的敞篷车！
毕竟他跟鹦鹉的计划是把阿川搞下来，换一个心灵防线脆弱、可以尤里尤里掉的瞌睡乔上位，想要让这个计划顺利进行下去，那得先搞阿川。
搞阿川也分为许多搞法，比如说在美利奸国内引爆一些大乐子，让大统领名声扫地、失去选票，这是一种搞法。
但作为究极乐子人，既然有敞篷车这一选项……
——经典活动复刻，狗才不打！
至于在阿川深陷危机时伸出援手、雪中送炭，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持续了一秒，毕竟大统领的脑回路和行为方式，康德这几年已经领教过了，与其收获一个行为逻辑无法预知的盟友，何不换一个容易操纵的傀儡。
所以，阿川，对——不——起——
心中这样呐喊着，康德再次拨打了阿川的电话。
无法接通。
再打。
同样无法接通。
康德听着电话中的忙音，虎躯一震。
马、马萨卡……
阿——川——
悲伤的叫喊只在心里持续了一瞬，推特便叮的一声推送了一条消息。
阿川在刚刚发布了新推文。
康德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是在掩饰吗？是阴谋者们篡夺了阿川的推特账号，以营造他还活着的假象吗？
他点开这段推文的内容。
“震惊！你还在给你的孩子们打疫苗吗？听说打疫苗会导致自闭症！”
“……”
康德默然片刻。
哦……
——他还活着！
可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这个念头生出没多久，一个陌生的号码便呼入手机。
康德若有所思，按下接通键：“What’s-up？”
“冒昧打扰，康先生。”
康德认出了这声音：“艾姆珀部长？”
美帝防长，刚刚大声啵阿川嘴的那个，非常二二六。
“我们注意到了您试图与大统领建立通讯。”防长开门见山，“无意冒犯，先生，为什么执着于那个小丑呢？除了搞怪、取乐和犯疯病，他有什么值得您花费时间的价值？他难以预料，他性格粗暴，他自私自利，他行为偏执，最重要的是，他不重视传统，不尊敬权威，不敬畏强者。”
对方语气深沉道：“譬如说，我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您明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竟然如此不尊敬您？”
康德眼中耀起金芒，时间加速流动，他以更快的速度发散思维。
然后他慢慢道：“And？”
“And，我们会。”
防长语气轻巧，显然经过专业训练的演说技巧让他的话语听得极为顺耳：“也许您对美利奸有所误解，认为我们全都是霸道蛮横的自大狂。”
“不，并非如此，并非是我们不谦卑，只是因为上一个值得我们谦卑的强者，早已随风消逝。”
“如果您将时间的指针向前拨动，那无论是四十年，六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两百年，您都会发现，我们比任何人都要重视传统、尊敬权威。”
“我们尊重并学习权威的法度，我们将力量和利益作为至高的准绳，我们尊敬和保护那些有价值的强者，为他们立善法行善事，并无视庸碌无为的牛羊。也许您对我们的原则有所微词，这是您的自由，我们充分尊重您的自由和思想，并在此基础上，渴望与您建立友谊。”
康德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从未听说过你们这么善解人意。”
“我们比您想象得更加善意和谦卑。”防长认真道，“美利奸合众国，是世界上最包容最友善最平等的国家，说真的。”
“这是最新的美利奸笑话吗？”
“不，是真话。”艾姆珀幽幽道，“毕竟，我们的人口是如此之少，如此之少，所以重视和尊重每一个‘人’的思想和意志。”
“哦，原来如此，我懂了。”
“真的吗？”
“是。”康德欣然点头，“难怪那些有钱人和腐官都会往你们那边跑。”
对方完全不以为忤，赞同地大笑起来：“决然如此，我无意冒犯——但对于他们来说，相比于贵国不友善的执政党和始终抱有戒备心的尬窝门特，美利奸才有真正的自由、尊重、民主和权利。”
康德龇牙，无声冷笑：“那也难说得很。”
“对您来说，确实如此。”来路不明的说客再次谦卑地赞同，“强者的特权，便是剥夺弱者的自由，您拥有能够定义他们的力量。”
“不要卖关子了。”
空间之门闪烁光影，康德掏出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跨坐上去，注视着休伦湖已然升起的朝阳：“你们有什么事？”
“只是向强者献上敬意、释放善意、展现诚意。”
“是指单方面拦截我跟阿川的谈话吗？”
“只是为了避免那个疯狂的蠢货单方面的冒犯，他以为自己能
够代表美利奸，可并非如此，他只是一个靠小聪明暂时偷盗了王冠的……猴子。”
康德眼神微动。
休伦湖丰美水草所孕育出的蚊子被呼吸所带来的温暖气流吸引，摇摇晃晃地飞向康德，下一刻，它被至尊法师所注视，翅膀振动所掀起的前后缘涡卷出点点星火，但对于体型微小的蚊子来说，已经是浪涌般的火潮。
微不可查的黑烟坠向地面，他淡然道：“那你们能代表美利奸？”
“不，我们定义了美利奸。”对方语气虔诚深沉，犹如咏唱，“我们停留于斯，故此之国立于山巅，加冕无尽荣耀。”
中国人闻言，吹了一声口哨。
“与贵方的谈判将取得充分进展，因为美利奸会大幅度让步，我们希望您能够尽快捕获泰坦，并按照约定，促成中美两国合作，研究那巨人的秘密。”
艾姆珀话锋一转：“我们也愿意为AWSL的全球商业行为提供便利，以使尊敬的康德阁下窥见我们的诚意和能量，如果科莫拉-比亚冈联合王国是您所选中的圣域，那么这片土地就会成为流着奶和蜜的灵土。无论您所欲求的是知识、财富还是权力，我们都很乐于奉上。”
康德呵了一声：“正经人谁拿美国佬的钱啊。”
“您又误会了——您所唾弃和鄙夷的那些人，不过是为了金钱出卖了灵魂的堕落者，是美利奸出于国家利益而豢养的走狗，我们付钱，是要他们去咬人，他们拿钱，是要跪下虔诚地乞求。如果您为此感到不满，我们会立刻停止相关项目，并将名单交给您，以换取谅解。”
“相比之下，我们对您奉上充满敬意的赠予，是祈求您能够收下，并不需要任何承诺、回报和约定，没有任何阴谋、盘算和想法。”
艾姆珀诚恳道：“一个拥有神明般伟力的超凡之人依然能够保持最初的理想和信念，我们很尊重您对祖国的忠诚和热爱，绝不会做任何愚蠢的事情以引起您的恶感……请相信，我们的善意谦卑又纯粹。”
康德啧了一声：“所以说，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只是希望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与引领时代的人间之神建立友谊。”
艾姆珀的语气始终怀着最大的敬畏和谦卑：“旧时代要结束了，一切国际关系和主次矛盾都已变化，新的秩序注定将要建成，我们不希望这个过程出现令人不安的风险、动荡甚至毁灭，我们厌恶风险，我们想要和平。”
“我们想要体面地出现在任何可能的未来之中。”
康德微微皱眉：“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别做谜语人。”
“……”
对方默然片刻，仿佛在盘算利益得失，又仿佛在请示交流。
过了一小会儿，对方的声音再度响起。
“在超凡觉醒的时代，一切都会改变，而您有极大的可能性成为这新旧时代交替的核心……我们有意向为此下注。”
“如果您要成为人间之神、统御地球的君主，请允许我们站在您身边。”
“如果您有意成立所谓的地球联合政权，我们也想位列其间、不被排斥。”
“如果您想让地球维持稳定妥当的局面，我们愿意提供助力。”
康德目光闪烁，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想让这世界只有一个中国呢？”
对方毫不犹豫，其回应斩钉截铁。
“——那就请担任我们的引路人，让我们成为中国的一部分！”
天空雷电轰鸣，乌云迅速汇聚。
那是至尊法师的精神力变幻引动了天象。
康德森然道：“你们不是美利奸吗？”
“不，我已经向您讲解过了。”对方咏叹般回应，“我们只是停留于此，定义了山巅之国的荣耀和伟大，我们不是美利奸，将来可以不是。”
康德想要说话，艾姆珀却抢先打断。
“请不要急着回复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您也可以将此事转告贵国，听取他们的建议。康德先生，贵国的文化中，常有化敌为友的提倡，只要有共同的目标，我们就可以成为朋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尽全力展现我们的价值和能力，我们会尽全力取得您的认可和尊敬，然后您就会知道，没有谁会拒绝一个充满善意、神通广大的朋友——无论您在准备什么，有什么打算，我们都能帮上忙。”
“那么，再会。”
“对了，既然是您的要求，那我们就不再屏蔽您与川普大统领的通讯，再次为这失礼的行为表示歉意，再会，尊敬的人间之神。”
通讯终止。
康德将手机从耳边拿开，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他愣了片刻，啧啧道：“以前没阔起来的时候，谁都要怼我敌视我打压我算计我，现在倒是好了，大家都是好人了，个个说话好听……”
手机界面转回推特，望着阿川那强而有力的头像，康德不禁感叹。
还是阿川不改初心啊……
——果然还是想办法搞死他吧。
他随手下拉界面，突然，刷出了阿川的一条新推文。
“警惕赤色分子！我的意思是，警惕越南输出革命！警惕他们影响亚非拉落后地区的好人，防止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黑人变成赤色分子！越南！”
康德露出了纳闷的神色。
这个逼又在说什么鸡掰……
紧接着他又看到，阿川转了一条推文，来自嘤国，大意是某为的5G基站里隐藏着阿共仔的阴谋，能够发射将人洗脑成赤色分子的电波。
所以一定要烧掉。
大统领评论道：“阿妹贼英！某些邪恶的国家一直试图将全世界的人变成赤色分子，他们一直在为此准备，甚至会偷偷地拿一些落后地区的可怜人做实验，总结出相应的方法后推广到全世界！警惕越南！”
康德挠了挠头。
他完全不知道阿川在说什么批话。
天可怜见，他在科莫拉做的事情虽然跟阿川推测的差不多，却不完全一致——对这个西非国家的投资，大部分是在为异界服务。
在科莫拉建起的工厂、基建、仓储和军队，可以投影到白雾世界中，成为建设远港的指南和标准。
而对于科莫拉当地人的改造经验，也可以活用于异世界。
这完全是一件赢麻了的事情——从全世界捞来的钱全都用于从产能过剩的国内换到大量的订单，在科莫拉积累的成果能够投射到白雾世界，相关的经验两界通行，而对科莫拉的建设和改造，也履行了与国王之间的约定。
经历了两次浩劫的国王希望他的国家和臣民能够永远地站起来，再也不会被列强所欺辱，不会被非法闯入国家的雇佣兵在首都公然投放白磷弹，也不会被从天而降的外国超凡者随意蹂躏肆虐，在大国面前也能有尊严。
这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上一个曾经与科莫拉处境类似的弱小国家为了完成这一伟业，付出了几乎七十年的时光和无数的牺牲，人口不过两三百万的科莫拉想要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壮举，除了依靠战争领主这位酋长所带来的丰富物质支援外，还需要精神层面的彻底改造。
为了子孙后代，进行充满痛苦与残酷的蜕变。
对科莫拉人的改造和规训，其经验和方法，也会活用于异世界，正如对远港人的改造经验也应用于科莫拉一样……
但这只是对落后、愚昧和不公平的改造。
使得被改造的群体能够清晰地认知祖辈乃至自身的痛苦来源和矛盾本质，并在完全知情、认知完善的情况下选择并主导自己的命运。
哪怕这一行为充满了强迫和暴力，完全不会考虑被改造群体的意愿。
就像远港发生的事情一样——士兵们当众焚烧了贵族们的农奴契约，哪怕那些农夫哭得昏天黑地、惶然无措，甚至撒泼打滚。
他们也拿着刀逼迫着奴仆们与他们的贵族主人解除隶属关系，从此以后就要作为自由人活着。
哪怕这些习惯为奴、全无自主的人们拼死拒绝、百般哀求。
毕竟用康德的话来说……
“奴隶没有被奴役的自由，劳动者也没有被剥削的自由。”
“在这种事情上，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力，我也不在乎你们恨我。”
“上一个用‘这些人都是自愿奉我为主、任我驱策的，你若是真的怜悯他们，就不应干涉他们的选择’这种话来对抗我的老爷，正吊在一座路灯上，秃鹫们啄光了他的血肉，他的哀嚎平息了我的怒火。”
“在你们看来，他是仁慈体面的好人，在我看来，他却是万恶不赦的人渣坏种，时间会证明谁对谁错。”
“现在你们这些贱种全都签好新的合同，去学校学习新的谋生技能，然后住进我提供给你们的低价租房，去工厂里为未来而奋斗，享受另一个世界已经死去的人们为你们争取的八小时工作制和福利保障，再在心里骂几句康德这个暴虐残忍的冷血暴君——艹你妈的，现在解散。”
这样的行为，自然充满了赤色的印记，可康德从不觉得这是所谓的“意识形态渗透”和“输出革命”，因为这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只是将茫然愚昧的被剥削者从粪坑里拖出来，无论他们愿不愿意。
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生来就该活得如此糟糕。
也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康德打心眼里没把这事儿视作“培养新的赤色分子”，所以他理所当然得没有读懂阿川的暗示。
只觉得这厮又犯疯病了。
算了，还是搞死他吧。
他拨通了阿川的号码。
就像是艾姆珀所承诺的那样，这一次的信号，已无屏蔽。
正在房间中捧着手机等待的阿川，突然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手心有汗冒出。
心脏砰砰跳动。
来了——来电的头像，是他凝视了无数遍的那个拆那boy。
但愿他读懂了我的暗示……不，他一定读懂了！所以在我发出那条推特之后，才会打电话过来！
阿川按下了接听键。
“Hello，there……”
话筒里传来了中国boy神秘兮兮的声音：“阿川，你是不是被绑架了？你是不是受了委屈？你要不要我帮你出气？那些人是不是很坏？”
——yes！
干得好！中国boy！
无论那些讨厌的毒蛇和寄生虫有没有联系到你，这种应对都是最得体的！我喜欢你现在这种幸灾乐祸的口吻！堂而皇之地联系我，用这种开玩笑的调侃反而会打消他们的戒心！
然后在这种直接的电话交流中暗地交换情报、达成共识！
阿川暗地里激动地一挥拳。
他再次理顺脑海中的计划和方案。
接下来就是展露诚意的环节……不，要先试探一下那些寄生虫吸血鬼有没有跟康德联系。如果有的话，就要不着痕迹地透露消息，尽可能离间他们，除此之外，也要顺便展现我的诚意，譬如说……
那块凭空出现的符文石。
对，就围绕着这东西做一下文章吧。
但不能让那些窃听的贱种们发觉……
——阿川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而与此同时……
异界，星宫。
阿波菲斯屹立于星环之下、殿堂之中，表情肃穆。
“距离法厄松牺牲已经过去很久，再怎么说，主人也应该获得迎归之阵的能量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新的谕令到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毁神之星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我要尝试激活一下共振……希望一切顺利。”
“不，一定会顺利的。”
阿波菲斯眼神坚定：“毕竟法厄松的伟大牺牲完全瞒过了盗火者……他对自己家乡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虽然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但不会有任何生灵能够对抗我的谋划，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