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七章.夜深不静,拜会指点
林天禄讪笑一声,抬手以作阻拦:“璇灵,别闹,还是快将手里的书还给我吧,如今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嗯哼~”
于璇灵俏生生地负手走来,展露着妩媚笑意:“老爷难道还担心那两个术者会重新杀回来,打昌县一个措手不及?
灵儿很清楚,老爷知晓那份保证书的效力非凡,足以约束好那个术者的行动,一旦按下指印,谅他们再有天大的本领都要乖乖呆着不准乱动,哪里还用得着担心惦记。”
林天禄眼角微抖。
正如这丫头所说,他前段时日从施苒口中听闻了‘字据’的效力,那裘行路可险些被雷劫劈了个半死不活。
借此,这才确信自己立下的字据、契约之流,有时同样颇具威能,用作束缚着实再好不过。
至于现在——
“谈娘和舒雅还在隔壁房间!”林天禄故作严肃地板起面孔:“可别吵到他们。”
但于璇灵只是噙着暧昧笑意悠然靠近,随着荧光缠身,很快化作往日华美性感的妖艳长裙,包裹着绢花白丝的丰腴美腿交错迈动,尽显袅袅婷婷。
她略微俯下柔嫩纤腰,引得身前波涛荡漾,轻抚着粉唇似笑非笑道:“可惜,前段时日任夫人离开前,灵儿凑巧与她学了两招,其中正好有隔音敛息之法,绝不会让谈娘与华夫人听见分毫声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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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怎得还...”
林天禄话音未落,眼疾手快地倏然夺过了书本。
“哎呀~”于璇灵娇俏惊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她握了握右手,嘟哝道:“老爷还是这般坏心眼,打了灵儿一个措手不及呢。”
林天禄还来不及松口气,低头一瞧,才愕然发现手里的书并非刚才那本。
“璇灵你——”
“灵儿知晓先生手快,所以早有准备~”于璇灵随手从胸前沟壑中抽出了书册,笑吟吟道:“真正的书,灵儿可是贴身藏着呢。
如今就让我来瞧瞧,让老爷如此心心念念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模样吧~”
“慢、慢!”林天禄急忙出声制止,但又不敢太过粗鲁野蛮,只能苦笑着凑近上前:“丫头,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最好别看。”
“......”
于璇灵翻了翻手里的书本,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
再翻看了一阵,少女粉颊上已然是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一时间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出声。
直至半晌后,她仿佛都有些腿软般踉跄了两步,满脸畏惧地将书本重新合上,粉唇努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这个作者,是不是得先去看看大夫?”
“确实如此。”
林天禄哂笑着将书接过。
而这一次,于璇灵显然也没有再胡闹拦着,反倒是避如蛇蝎般连忙缩手,生怕再多碰到几下,俏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凡、凡人好可怕。”
“如今知道错了?”林天禄将书册卷起,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失笑道:“我又不会故意惹你不快,这玩意儿确实瞧着渗人,小心今晚躺下不慎做了噩梦。”
“灵儿会尽量忘掉的。”于璇嘟着小嘴,连忙揉捏着太阳穴。
嘟哝几声后,见林天禄回身正要将书册收起,少女美眸微转,蓦然狭促一笑,快步上前一把将之抱住。
“呃?”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软嫩触感,林天禄神情一怔,略显无奈道:“又怎得了?”
“灵儿晚上要做噩梦,老爷能不能安抚一下灵儿呀?”
“你确定是我安抚你?”
林天禄脸色略显古怪道:“你这腿似乎不怎么老实。”
“诶嘿~”于璇灵娇憨一笑,一跃而起,仿佛树袋熊般直接搂抱了上来。
软嫩之物枕靠在后脑上,藕臂玉手环绕缠肩,尤其是那双白丝美腿更是毫无仪态地盘腰夹紧,好似整个人都牢牢贴在了一起,寸毫不离。
“老爷~”
娇艳少女眼媚如丝,仿佛咬耳细语道:“刚才那怪书虽是吓人,但前头偶有几番描写,还颇为合灵儿的心意。就比如这女子之腿,摸着便如同丝绸细帛,又嫩又滑,称得上是此世难得的瑰宝啦~”
低语之际,她还有意腰腿发劲更缠紧几分,而随长裙滑落,这双裹着细腻白丝的丰腴美腿微显,衬着月色恍若流转玉色荧光,可谓美艳动人。
相较之纤细匀称的身段,其盈腿确实是柔嫩饱满,水光盈盈,仿佛以手指轻轻一戳便会嫩出水似的,着实令人爱不释手。
“老爷老爷,快些试试吧~”于璇灵还在耳畔撺掇引诱,笑意盎然:“摸起来会很舒服哦~”
林天禄深吸一口气,以莫大定力强行冷静下来,拍了拍挂在身前的柔夷玉手:
“今晚,我觉得我们有些事得做了。”
“嗯?!”
于璇灵顿时双眸放光:“老爷终于是准备——”
“得让你看些正经的文学作品、地理纺工之流也不错。”林天禄神情肃然地从包袱里端出了一叠‘新鲜出炉’的典籍书册。
“今晚,让我将你的奇怪癖好,扭转回来,当一个矜持优雅的贤淑少女。”
“诶?等、等一下,老爷!灵儿哪里有不检点诶诶诶诶!?”
话音未落,她便被强拽着按回到了桌位旁,看着被齐刷刷摊开在面前的‘天书’,少女顿时双眼一阵迷糊犯晕,干笑连连。
林天禄顺手给她倒了杯茶,淡然摊手道:“请吧。”
翌日清晨。
华舒雅正喝着汤粥,略感困惑地轻眨长睫,好奇道:“璇灵这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吗?怎得瞧着有些萎靡不振似的。”
“啊...”
于璇灵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顿时一脸幽怨地盯向了坐在身旁的林天禄,碎碎念道:“还不是老爷这个坏人,灵儿都已经求饶啦,还这般不近人情,强逼着灵儿去做那些事,现在都还有些眼冒金星呢。”
“?”
但这番话落入华舒雅耳中,顿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她满脸错愕地看了看林天禄和于璇灵二人嬉闹不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话中深意,顿时脸色一红,偃旗息鼓般没了声音,默默埋头吃起客栈提供的早膳。
谈娘举止优雅地夹菜入口,冰眸微转,隐含一丝笑意。
只消一眼,她自然能瞧出这话语中的几分误会。
不过她如今也没有开口解释,侧首瞧向屋外,轻吟出声:“今日瞧着,这昌县确实是变得热闹了些。”
“——是啊。”
林天禄回首笑道:“那罪魁祸首被诛灭、甚至还将盘踞当地的恶霸铲除了,当地百姓们自然会慢慢冷静下来。”
“有老爷出手相助,也是当地县民的幸事。”
于璇灵咬了口包子,喏喏道:“那什么夜王庄实在是不自量力,还想着跑来当什么土皇帝呢。”
“夜王庄?”
谈娘娥眉微蹙,心思急转,隐约料想到昨晚深夜可能发生了点什么。
她正想开口询问之际,突然感觉到一丝古怪气息从旁侧传来,连忙皱眉望去。
“咦?”
而突如其来的异常波动,同样令于璇灵和华舒雅轻咦出声,纷纷循迹一瞥。
旋即,于璇灵反而是瞪大了双眼,惊讶道:“是这两个人?”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男一女两人,皆是衣着华贵靓丽、俊美非凡。
华舒雅娇颜微绷,见这陌生二人齐齐朝这边走来,不禁沉吟道:“璇灵姑娘,他们是何身份?你似乎是认识...”
“昨晚突然冒出来的愣头青,夜王庄的人,被老爷收拾了一顿。”于璇灵螓首微歪,小声道:“就是将昌县搅和出漫天风雨的罪魁祸首...算是同伙?”
华舒雅和谈娘闻言目光皆沉。
如此说来,这对男女昨晚深夜遭挫受辱,而如今是想前来寻仇的?
与此同时,这对突然现身的夜王庄二人,同样是神情各异。
那俊朗男子似是已收养好了伤势,面庞沉静无波,目光冷漠平静。倒是其身旁随行的少女,虽然想做出一副凶狠愤怒的模样,只是刚与林天禄的眼神一接触,顿时像是蔫了似的缩起了肩膀,下意识冷汗涔涔的低下了头。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胆怯软弱,她又急忙故作镇定地强行抬头,恶狠狠地瞪视而来。
“兄台,没想到我们今日还能再见?”
林天禄放下碗筷,淡笑着起身拱手道:“两位可别来无恙啊。”
“你、你——”
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少女心中一阵气急,当即摆出副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怒火冲天地扑上来啃咬一番。
“湘瑞,噤声。”但其身旁的俊朗男子很快抬手制止。
少女闻言脸色一阵变幻,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多言。
林天禄看了看他们各异神情,轻笑道:“兄台,你们这大白天的特意再找上门来,还有何话想说?”
“昨晚,我已败于你手,心服口服。我傅杭无话可说。”
自称为傅杭的男子淡漠出声,但脸色却渐渐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沉默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拂袖拱手作揖道:
“所以,此行我是特意前来拜会先生。”
“嗯?”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颇感诧异。
这刚受挫败之人,翌日便前来拜会?
而其身旁的少女也是紧咬下唇,满脸别扭纠结地躬身行礼。
林天禄眉头微挑,意外道:“你们这是何意?”
“我等夜王庄自狱界诞生、久闻妖鬼道界内诸多传闻,更是早有向往,深知这人界之地才是诸界之根基。而如今狱界之封破灭解除,得以出世临界,顿时心生了豪言壮志,意图在此方天地之间闯荡出一番成就,扬我夜王庄之威名。”
傅杭垂首轻叹,继续娓娓道来:“不料我醉心修行、日夜攀登境界高峰,但最后却疏漏了门下弟子心性,疏于管教。
而这半月时日,周边几省内流言数传,更有诸多势力在争抢掠夺。我一时分不出对与错,轻信门下子弟拓展势力之言,令其在此地肆意妄为,犯下累累罪行,此乃我不教之过。”
林天禄听得心思微动,轻笑一声:“你今日特意前来,当真只是为了说这样一番话?”
“...还望先生,能指点一二。”
傅杭再度作辑躬身,头也不抬道:“先生修为通天、在下实在佩服。如今只希望能得先生指点,化解我心中迷津。”
林天禄摇头失笑。
果然,这才是此人的真正来意。
“我们昨晚才刚交手一番,今日你便想着恳求指点?”
林天禄侧身拂袖,让谈娘三人重新入座用膳,这才语气轻松道:“况且,兄台这是何来的底气,觉得我又能帮到你什么?”
“我并不知先生名讳,亦不清楚先生来历。”
傅杭态度诚恳,但言语间依旧是不卑不亢,缓缓说道:“但我知晓,先生之修为定然是当世一绝,无人可挡。以此通天手段,即便是改换这片天地亦是无妨,又遑论在下这点零星琐碎的小事。”
“此言可是错了。”
林天禄笑了笑:“哪怕修为通天,长寿无疆,但人力终有穷尽,哪怕是所谓的仙人也无外乎如是。我或许能解决一些事,但仍有困扰苦恼萦绕心间,又怎能办到事事无忧、算无遗漏?”
“这——”
傅杭闻言脸色一阵变幻,波澜不休。
“你、你这人,我家主人都已是这般诚恳,难道还得不到你的三两句指点吗?”其身旁的少女似是着急般嘀咕出声。
林天禄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
名唤湘瑞的少女顿时神情微变,哆哆嗦嗦地后退了一步:“你、你这是想做什么?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言,不是真心想...”
“姑娘虽是调皮,但还算忠心耿耿,不错。”
林天禄温和一笑:“不过,再是诚恳,但我与你们非亲非故,自然无甚义务来帮忙指点。你们二人往后能老实本分的在此界呆着,安心生活,已然是最好的修炼。”
“天禄,我们已是饱腹,走吧。”谈娘以手帕轻拭嘴角,神色淡然的起身道:“该启程出发了。”
“好。”
林天禄微微颔首,招呼着店小二付了钱款,很快便带着谈娘三人一同离开。
“诶!等、等一下,就这么走——”
湘瑞急忙伸手欲拦,匆匆忙忙地跟着跑到了店外。
但看着他们踏上马车启程远去,她张了张嘴,终究是不敢再出声阻拦,有些颓然丧气地叹了口气,又委屈恼怒般跺了跺脚。
“哪有什么高人的风度呀,跑的那么快!我们又不是厚着脸皮白白讨要指点的,金银珠宝、各势情报我们都还没拿出来呢!”
她气呼呼地发泄了一番,这才心头微颤,连忙回首看向客栈内:“主人!此人不领情就算了,我们也不必向他那么摇尾乞怜,以主人的天资定然能超越....”
但说到一半,她便愣愣地渐收声音。
因为,傅航如今似恍惚失神般站在原地,垂首无言。
少女心头一揪,满脸担忧地上前安抚道:“主人,就算此次失败无果,我们往后也不会落入万丈深渊,只要还活得性命就能....”
“湘瑞。”
“嗯?”
眼见主人重新抬起了头,少女连忙应声。
傅航目光幽幽的看向马车远去的方向:“这位先生,往后不许再说他的坏话了。”
少女面色一变:“又是为何?”
“此人,真乃高人。”
傅航却蓦然长叹出声,脸上满是复杂敬佩之色。
这副古怪反应,看得少女更是一脸错愕茫然。
那古怪书生修为确实不得了,但自家主人昨晚已是讨教过了,今日刚吃了闭门羹,又为何还如此讨好?
“你觉得,他没有指点我吗?”
“诶?那书生刚才难道说了什么!?”
“言语简练质朴、其意更是浅显易懂。”傅航抬手轻拂桌面,倍感惭愧的叹息道:
“但就是这番道理,我修炼数百年自诩天下难逢对手,到头来,却时至今日才真正领略明白,何为返璞归真、洗尽铅华,真正的化繁为简。”
少女听得愈发茫然,喃喃道:“主、主人?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都没听懂——”
“我,不过是个愚夫。”
傅航扬起脑袋,颇感惆怅地眺望湛蓝苍穹,仿佛瞧见往日种种,亦有书生之言化作高山流水,意境深幽。
“无甚智慧,只是听得话中的几分深意触动,这才略知一二,得以略窥那高人的门庭境界一角。
修炼数百年,到头来真正的宝藏其实一直都在我自己眼前,却被权势所迷惑了双眼,险些踏上了不归路。”
他主动伸手,牵起了身旁少女的柔夷。
“噫!?”
少女肩膀一抖,似受惊吓。
“如今,我该停下茫茫无边的修炼脚步一回了。”傅航回首望来,露出一丝笑意:“或许,我们夜王庄能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啊...我、我知道了!”
少女脸色微红,连忙应声点头。
虽然还是听得懵懵懂懂,但她心里确实隐约知晓,或许当真是那古怪书生暗施帮衬指点?
念及至此,她心里反倒升起了惭愧歉疚。觉得自己刚才那番态度是不是还太无礼了些,往后若有再见之机,定要好好道歉一番。
“不过——”
傅航蓦然话锋一转,原本神色复杂的双眼倏然凝起,沉声道:“这位先生既饶我们性命,又授我指点,无论如何,此行我都要好好报答这番恩情才行!”
——嗖!
街外一声古怪风声突然吹响,引得傅航脸色微变,连忙循迹瞥去。
这座小小镇县内,除了他与那位高人以外,还有另一位修为高深的人物?
马车上。
华舒雅撩开纱帘,探身小声道:“前辈,为何不试着与其聊聊,兴许还能多知道点情报。”
林天禄只是摊手一笑:
“他想说什么,我或多或少都已猜到,自然不必再浪费口舌,我们再安心赶路便是。”
言语间,看向前方,眼神微凛:“如今突然冒出个夜王庄,而接下来要途径路过的镇县省郡,倒是不知还有多少势力和妖鬼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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