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画技中的心机
当侯府夫人和一众夫人们走到后花园时,恰巧就看到了白岑烟把花摘下来,狠狠地踩在地上,全京城谁人不知她爱花如命,侯府夫人的脸色仿佛白岑烟踩在地下的是她的尊严和脸面,其实也不怪侯府夫人这般反应,她是她们这一辈人中对于花的研究最好的,每每有人夸赞自己养的花,她都要同那人说好久自己的养花经历。
如今白岑烟是个小辈,她自然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只是这个王氏是怎么教孩子的,不知道她最忌惮别人碰她的花吗,只是尚且不明真相的王姨娘也确实不懂,沐云舒很快就发现了母亲们的到来,她自然明白,白岑烟的这般行为的后果,王氏看着自己女儿,连忙走过去,“烟儿,你在干什么,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还不快向夫人赔罪。”王氏虽不明原因,但是,看着一众太太们脸色也不好,便知道,现在定要烟儿先道歉才是,白岑烟听到母亲的话,才服了服身,“让夫人们见笑了,只是一些小闹剧而已。”侯府的夫人心疼于自己的花,却也说不了什么,这个小辈已经道了歉,难不成还能发她,可让她咽下这口恶气,门都没有,索性开口就是两句:“没什么,一山容不得二虎,白姑娘天生丽质,我们侯府这小花,自然是配不上您的。”
她这话讽刺意味极足,王姨娘不是傻瓜,听得出来,只觉面上有些丢人,可不就是一朵花,至于吗,这场闹剧,以侯府夫人离开为结束,姑娘们也跟着自己的母亲回了客房,沐云舒那边,因着她年龄尚小,自然是跟着母亲,母亲向来让人琢磨不透,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因着这些个夫人们年轻时期关系都不错,也就喜欢没事去对方的房间说道说道,沐云舒的母亲又是个人缘好的,自然,是好多夫人倾诉的场所,这不,今日觉得自己女儿受了欺辱的徐夫人,还有被辣手摧花的侯府夫人,跑到了她的客房。
“阿梧,我好伤心啊,你说说,我养花我容易吗,居然就这么被一个丫头摘了,她摘完还不算,还跺了一脚,我的花,我都在感觉我的心在滴血。”沐云舒的母亲只能回答“确实,这孩子,到底是被风尘女子教的,这个不知礼数,当真是一个问题,更何况,你还看不出来吗,那王氏也不知道你爱花如命这件事情,只是以后的聚会,若是不喊她,岑锦那孩子也没办法来,索性下次再准备的时候,不要让她碰就是了,吃一堑长一智,如此才有办法。”
“阿梧说的并不错,到底是风尘女子,看的出来她很想让自己的女儿融入这个圈子,我瞧着,她那女儿,也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主,我听我家熙颜说啊,那个白岑烟,可是庶女们的头头。听说今日原本她想让自己的嫡姐去摘那花,被人讥讽两句便去摘了,到底庶出就是庶出,没什么眼力见,做事也没个脑子,”说这话的是徐夫人,徐夫人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自己的女儿今日和个庶女比试,赢了本就应该,那个庶女的娘,也是无礼。
夫人几个难得的说些知心话,一群人也不是傻瓜,看到沐云舒打着哈欠,“瞧瞧瞧瞧,我们几个说话,到把我们的小舒儿都说无聊了,看看,都打哈欠了呢。”沐云舒的母亲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女儿,是有些倦意,两位夫人分别起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快些安置吧,江梧抱着沐云舒将她们送到门口,“快回去吧,夜里凉,孩子着了风寒就不好了。”江梧回到客房,看到女儿的模样,便哄着女儿睡下了,至于第二天,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早在白天夜里出尽风头的白岑烟,第二天早早的醒过来,她的母亲就住在自己隔壁,起床后同母亲请了早安,吃过早饭后,便向花园走去,夜晚的花园和白天不同,等到她们到的时候,不觉惊叹于夜里黑,看不太清,没想到是这般场景,难怪侯府夫人在自己踩了朵花的时候那么大反应,白岑烟觉得愧疚的同时,也想到无论如何,她也是客,到底没把自己赶出去说明自己阿爹在京城中也是个人物,殊不知,这全然是因为夫人教养好。
只是昨日比了琴,今日按理来说,也该比个别的,大家以花为本,画上自己心中最美的花,琴棋书画,这些所有的母亲都教过自己的女儿,就连白岑烟,白岑锦都要学习,各家小姐的画工自然都不差,沐云舒年纪小,也就不用特意的去画,只是,她想做个小评委,她把她的想法同自己母亲说了,母亲倒是无所谓,其他家的夫人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有的时候,就需要一个小孩子来说出一些真话,所以,当所有的姑娘做完画时,都摆在了沐云舒的面前,沐云舒昂着她那颗小脑袋在所有的画里转了一圈,选出了她认为最好的画,兵部尚书范大人的夫人,本就是当初京城中的第一画师,后来她的女儿自然也不逊色,范大人的独女深得母亲的真传,范夫人笑的那叫一个开心,深感自己后继有人。
这对胜负欲极强的白岑烟母女可以说是有些恼火,她们认为自己的画就算算不得好看,也是不凡,同别的姑娘相比,已经极好了,沐云舒心中难免对这对蠢蛋母女有些无语,让庶女们和嫡女一起比赛,已经是给她们脸面,凡是识点趣的,都应该明白,庶女被一起邀请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反衬嫡女,只有傻子才会和她们争,王姨娘一次次的往枪口上撞,已经是犯了大忌。
白岑烟只觉这些个嫡女有意欺负自己,连带着她们的娘,也看不惯,最让人气愤的事情,是沐相家的那个刁蛮丫头竟然说喜欢白岑锦的作品,白岑锦那画也叫画,那是些什么,母亲曾说过,她从未见过这种类型,沐云舒上辈子就对人心看得透彻,自然不会不明白白岑烟这时候在想些什么,只是白岑烟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出身,便决定了她的眼界,况且据沐云舒自己所知,王氏在被纳进白府后,并没有做出什么主动与各家夫人学习等事,若她是个主动的性子,就算是不会和各家夫人搞好关系,也会是个不招人讨厌的人,只可惜。
当然沐云舒心里所思所想,自然不会被王氏母女放在心上,她们想不到,就算想到了,也不愿做那阿谀奉承之事,沐云舒还有些奇怪,这对母女,一天天的人人平等,庶女怎么了,庶女怎么了,她们不还是一天到晚被丫鬟婆子伺候,按照她们的性子不应该是,人人平等,那为什么你们是主子,我们是丫鬟佣人,沐云舒一直觉得很奇怪。
但沐云舒的行为在王氏母女眼中,是个严重的等级观念严重,她们认定了沐云舒是受了她母亲的荼毒,心中想着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尚不知自己被人恨上了的沐云舒,正在观察各种画,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观点,只能说小孩子的眼光是纯洁明亮的,只是,白岑烟到底少年心性,只觉得她越是看,越是侮辱自己,她的心中,形成了一条小小的计谋,这个神气刁蛮的小丫头,总要想办法整整她。
白岑烟早在之前就注意到了,后花园的一棵树上的蜜蜂窝,是个很棒的工具,趁着所有的人都围绕与沐家的小小姐的时候,她一个人悄悄地拿了石子,母亲从小就训练自己射箭的能力,原因是母亲看了新的画本子,倒不是什么坏事,她将石子丢过去,正中了马蜂窝,她急急忙忙的逃窜,等到诸位夫人小姐反应过来,蜜蜂已经袭来,众人赶忙纷纷逃窜,好一副有趣的样子,唯一还算冷静的还是沐云舒的母亲,她赶忙说着,快拿起自己的衣服手绢,遮住头,脖子,快些喊人过来,只是另外的夫人小姐们,只能扯着嗓子尖叫,“啊啊啊,蜜蜂啊,啊啊啊。快来人啊。”闻声而来的仆从们也是一脸懵,这个蜜蜂窝他们有注意过,根本还没到掉下来会伤到人的地步,因此就没有管,怎么今日,蜜蜂们如此暴躁,只是已经没有时间多于考虑。
那边的各个姑娘夫人们喊着,啊啊啊,快来我这里,把蜜蜂赶走啊,快来人啊,等到仆役们把蜜蜂全部赶跑后,不少小姐夫人精心整理的妆容已经混乱,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有不少,只是,对于白岑烟来说,这他可不陌生,她喜欢蜜蜂,所以,对于这种场景她自然不怕,只是,看着那一个个所谓庶女夫人们露出惊恐的表情,委实是解气,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很明显,母亲知道这是她干的。
作为小孩子的沐云舒自然要在这场混乱中吓得哭了出来,只是,装哭之余,她没有错过这对母女之间的眼神,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抬头看了一眼母亲,很明显,她的母亲也看到了这一幕,既然自家娘亲发现了这件事情,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再报复回去,母亲会让她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