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性的考验
“哎……”夏尤铁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听得邓贤心凉半截。跟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心性这种东西，往往是最难改变的，特别是想主动朝着那个方向去改变，更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这就好像人的成长，是不可逆的。”
听到夏尤铁这么说，邓贤的心情亦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自家知自家事，邓贤作为一个穿越者，在穿越之前就早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经过社会的打磨，当过社畜，当过宅男，当过游戏职业代练的他，想要找回当年那懵懂无知的少年心性，又谈何容易？
不过想到之前的白发银戟前辈，又立刻生出了一些希望。
也许，有了《叠雷诀》的帮助，可以让他在多付出一些努力的情况下，突破这一道障碍？
而且，之前夏尤铁也说了。武者的修炼，在每一个修炼阶段，所需要的心性都是不一样的。在练气境阶段是中二的心情更有助于修炼，那么在之后的境界里，是不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反倒更适合了呢？
心里这样想着，却听夏尤铁又继续说道：“虽然很难，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可以尝试着在修炼的时候，去想一些少年热血的事情，这样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对了！”
忽然想到什么，夏尤铁继续说道：“你现在修炼的是《正气诀》，除了少年心性之外，心中的正气也同样十分重要。我记得在秘籍之中，还附带了一张九正图，是由九位书法名家所写的‘正’字，每一个都是正气凛然。你在修炼的时候，只要对照临摹，排除所有杂念，全身心的去感受字里的正气，或许也能对你有一些帮助。”
听到夏尤铁的这个建议，邓贤禁不住又是一阵的心里发苦。
作为一个老司机，在不停写“正”字的时候，怎么可能纯洁得起来？
更别提什么排除杂念，感受正气了。
不过夏尤铁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让邓贤受到了一些触动：“其实这《正气诀》的核心还是在于一个‘正’字，只要你在修炼的时候心怀正气，其实写些什么都无所谓。”
“当然，如果能在心怀正气的同时，再多出一些少年心性，那就最好了。”
也就是说，在修炼这门功夫的时候，并不一定非要一个劲的写这个“正”字，也可以写点别的喽。
邓贤在听完夏尤铁的指点之后，邓贤忽然灵感突发，当即便匆匆告辞这位靖夜司的第二练气高手，在第一时间返回了附近的刘记铁匠铺。
因为那个灵感来得是如此强烈，让他已经等不及赶回客栈，而是要在距离较近的铁匠铺开始他的修炼了！
待邓贤离开之后，夏尤铁原本似笑非笑的表情也随之收敛起来，恢复了往昔严肃的他，在通过声音判断邓贤已经离开望云楼之后，方才缓缓站起身来，开门朝楼梯方向走去。
来到位于顶楼的茶室外，夏尤铁轻轻敲响了房门，便如同之前邓贤敲响他的房门时一样，恭敬之中带着几分谨慎。
茶室内，传来艾莲池柔和的声音：“进来吧。”
不用问，艾莲池自然也是通过“听声音”的方式，判断出夏尤铁的到来。这种事情，既然作为徒弟的夏尤铁都可以轻易办到，那么作为老师的艾莲池，没有理由办不到。
推开房门，夏尤铁立刻嗅到一股诱人的茶香，弥漫在整个茶室。
世叔今天冲泡的，是花茶！
顺着茶香望去，却见艾莲池正端坐在茶几后的一把太师椅上，头也不抬的整理着茶具。他背后那本可以用来拖地的长发，则是十分巧妙的搭在椅背上，既没有被他的身子压到，也没有任何一根沾染到地上的灰尘。
待夏尤铁走近时，一壶花茶刚好冲泡得恰到好处。艾莲池随手将壶中茶水倒入一旁的公道杯中，再由公道杯倒入一旁的两个茶杯里，将其中一个向前一推，送到夏尤铁面前，口中轻吐一字：“坐。”
夏尤铁也不客气，直接在艾莲池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说道：“事情果如世叔所料，刚刚那邓贤来向我请教练气之法。我发现他不但在心境上出现了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看了一眼夏尤铁面前的茶杯，艾莲池略感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若不能做到平心静气，又如何能够品出茶中的真谛？
不过对于夏尤铁，他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因为其本性如此，说了也是白说。
他这个徒儿，压根就不是一个适合品茶之人。
不待艾莲池开口，夏尤铁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您和师兄都很看好那个邓贤。但以他的心性，想要成长起来，势必要比其他学员更加艰难得多。”
“就算我们靖夜司舍得下本钱，用资源去堆，他在练气境期间的成长速度，也未必比得上其他的同龄人，更不要说是同龄人中的天才了。”
显然，夏尤铁对于邓贤的资质，很不看好。
直到此刻，艾莲池方才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夏尤铁道：“我当年四十岁接触武道，也同样没有了少年心性，不是同样有所成就吗？”
夏尤铁闻言不禁失笑：“世叔拿邓贤与您相提并论，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艾莲池轻轻摇头，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话锋一转道：“其实我安排这第二轮的考核，表面上看，是考验考生们的根基、资质和悟性，但真正的深意却在于，考验他们的心性和底线。”
“那邓贤的心性，目前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经过你的指点之后，或者便可以暴露出一些他的真实面目了。”
听到艾莲池这么说，夏尤铁顿时两眼放光：“我明白了！”
“难怪世叔要点名用国子监的《正气诀》来作为考验的题目。原来是因为这《正气诀》的修炼，与心性的关联最大，按照此法来修炼，其真正的心性便再难以隐藏。”
“待到这一轮考试结束之后，我们只需要使用望气之法简单的观察一下，便可以看出哪些考生心怀正气，哪一些又隐藏了巨大的黑暗。”
艾莲池轻轻点头，又喝了一杯茶水，算是默认了夏尤铁的猜测。
而夏尤铁这时却是眉头一皱：“那关于底线的测试，又是怎么回事？”
艾莲池放下茶杯，悠然说道：“这便是第二轮考核的特殊测试了。此事我已经安排盛崖负责，你无需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