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孕育中的位面
不过正如同孟菲斯托事先所预料到的一样，对于这个情况，五大天主虽然心里都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起什么疑心，顶多就是觉得楚凤丘未免太过于心急了一些。一一因为他们收回天地元气的过程本来就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虽然心里仍旧觉得有些不对，因为还有最后那么一丁点天地元气没有收回来他们当然是很清楚的，毕竟那是他们修炼了多年的一口性命交关的元气，简直就和他们自己身体上的一个器官一样，具体怎么样当然是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孟菲斯托不知道是没想到还是故意没有提醒楚凤丘，反而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们绝对察觉不了。
但是被楚凤丘这么一搅和，最后那一丁点天地元气就此烟消云散，在他们的感知里已经消失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楚凤丘居然这么胆大包天竟然将他们这丁点天地元气给偷走了，还以为仅仅是因为楚凤丘那鲁莽的行动让最后他们来不及收回的那丝天地元气消散了。
如果说他们知道来不及收回的天地元气是让楚凤丘截留了，那他们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交给楚凤丘，因为这丝天地元气的重要性如何他们都很清楚一一丝怡动了那么大的脑筋，才找出了一条拉拢楚凤丘又不至于让楚凤丘有可能达到与他们平起平坐的法子，若是让楚凤丘得到了五个人的这丝天地元气，那之前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但是如果这丝天地元气就此消散，那对于五大天主来说倒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虽然这丝天地元气对于楚凤丘来说非常珍贵，而且也的确是他们温养了几百万年的东西，但是数量实在是太过于微小，绝对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失。实际上，这么一丝的天地元气，平日里他们修炼时散逸出去的都不止这么多。
之所以在道门的修行典籍里有“无漏真仙”的说法，就是说修炼长生之道的高手，到达了真正的高人的境界，不管在什么时候，全身上下的天地元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散逸，全身上下自成境界，圆融无缝。不过这种境界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最少楚凤丘以前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谁真正到达过“无漏真仙”的境界。
一直到了飞升到卡斯位面之后，他才知道，非但是道门的那些修炼者，就算是境界比他们高了许多的至神、圣神、乃至是天主，都没有办法到达这个境界。这种境界，在卡斯位面来说，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因为真的要到达“无漏”的境界，只有造物主才有可能！
之所以当年卡妙天主在讲修炼法门流传到衍生宇宙之中的时候会提到“无漏真仙”，只不过是为了给那些修炼者们一个目标而已一一虽然这个目标就像是挂在拉磨的驴眼前的胡萝卜，永远都吃不到。
正因为这样，所以哪怕是卡妙天主这种绝顶高手，平日里修炼的时候，本身的天地元气还是会有一点点的散逸。不过天主境界的高手，已经对于天地元气掌控得随心所欲了，所以这散逸出去的天地元气，简直就是微乎其微。而这次因为楚凤丘鲁莽的行为，他们失去的天地元气甚至比这个量还小，那他们还能有什么大意见？
而楚凤丘还真的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在天地元气完全被五大天主收回之前，他和这五大天主完全融为一体，虽然没有胆子去窥视他们的识海里有些什么，但是这五大天主的喜怒哀乐之类的情绪波动还是能够让他稍微有些察觉。刚刚他就能够隐约感觉到五大天主对于自己行为的不满。好在这丝不满很快就消散了，才让他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而随着五大天主的天地元气完全收回，楚凤丘也再也感应不到五大天主的心境了。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楚凤丘在心里已经将孟菲斯托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干脆把心一横，该如何就如何吧！反正他也不知道这五大天主到底有没有察觉自己的行为，就算是真的察觉了，在还需要利用自己的情况下，想必他们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卡妙天主他们当然能够感觉得到楚凤丘的情绪波动，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在他们看来，楚凤丘之前的不安，很可能是由于那个鲁莽的行动造成了自己几个人心头的不快所产生的担心。而能够这么快就将心境平静下来，倒是显示出楚凤丘真的心头没鬼。
而且说实话，就算是他们真的心头不爽，这个时候也不是追究的好时机。现在他们虽然已经是顺利的穿过了虚空裂缝，可这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他们之所以将楚凤丘带到这无尽虚空之中来，是为了寻找能够让位面等级提升的办法的！
感觉到五大天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楚凤丘倒是松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了一些，他的好奇心倒是起来了。好不容易到了无尽虚空，不知道这个让天主以下的高手都谈虎色变，就算是天主级别的高手都有些心惊胆战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是让他真的小心翼翼的张开了眼睛一一有了卡妙天主的警告，他可真的不敢将自己的神识放出去了，要是真的被卷入虚空裂缝之中，那可就欲哭无泪。本来他还不至于如此小心的，神识被卷入，大不了壮士断腕，放弃那一部分神识就好。只是当年他经历过在虫洞中不小心直接就将所有的精神力全部被卷入了情形，所以他可远没有以前那么傻大胆了。
只不过当他睁开眼睛之后，所看到的情形却让他很是有些失望。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浓到了极点的黑暗！这种黑暗与亚空间之中的那种黑暗不同，亚空间之中的黑暗，只不过是由于没有光线存在而已，而这种黑暗，却是什么都没有所形成的虚空！不仅仅是所有的颜色混合到一起会变成黑色，当什么颜色都没有的时候，也是这种深不可测的黑暗！
“现在应该怎么办？”看了好大一会，楚凤丘仍旧没有看出一点所以然来。发现身边的五大天主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不由得忍不住开口问道。好不容易到达了这里，难道就这么傻站着么？
“不知道。”卡妙天主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答：“我说过，预言我们只翻译出来了一部分而已，仅仅知道想要将位面升级的话，就必须带着你到达无尽虚空之中。至于后续的步骤，我们也不知道！”
这一点他倒是真的对楚凤丘说过。不过楚凤丘当时听起来，以为他们仅仅是不知道具体的行动应该如何而已，原本还是以为他们多少会有一点点方向的一一却没料到这五位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在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是盲人摸象，也要有个象在前面啊！
“我们先试着将自己的神识放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丝怡微笑着开口，不过笑意之中却带着一丝凝重与焦虑：“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只能够深入到无尽虚空内部去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丝怡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缩了缩。这让楚凤丘心头不由得一愣。虽然他现在也能够感觉得到那一波一波足以将人都直接压的灰飞烟灭的沉重压力，但是在五大天主联手形成的保护层之下，他倒是能够支撑得住。而在他看来，无尽虚空的内容也和这周围差不多，完全就是一团什么都没有虚无黑暗而已，除了虚空暗流可能会更加的汹涌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为什么丝怡说起来的时候，却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难道说，这些天主和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有所不同，他们看到了一些自己看不到是危险么？
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根本就轮不到他说话。所以楚凤丘只是乖乖的沉默着，等着看五大天主能够发现一点什么。一一当然，他还真的对于这五个大佬的行动没有什么信心。
与楚凤丘不同，卡妙天主他们对于那个预言根本就是深信不疑，所以他们也坚信自己按照预言上所说的步骤去做的话，肯定能够找到进一步的方法一一唯一值得忧虑的地方，是就算是发现了这个方法，以他们五个人的能力却没有办法完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一场悲剧了。
不出楚凤丘所料，五大天主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开始叹息，就算是没有叹息的，脸上的神情也不怎么好看。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在这附近发现什么线索。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一行人，需要深入到虚空乱流之中去！和之前的行动比起来，进入虚空乱流可要危险得太多太多了！之前他们就和楚凤丘说过，如果是穿越虚空裂缝和在位面障壁附近的无尽虚空之中，他们还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护住楚凤丘的周全，可如果要深入无尽虚空的话，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了！
“走吧？”很明显，就算是对于天主来说，深入无尽虚空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一一虽然他们不会就此死去，可很可能变成一个找不到路的迷途之人，几百万、几千万甚至是几亿年的时间都只能在无尽虚空之中跟随着虚空暗流四处飘荡！所以卡妙天主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表示了同意，除了楚凤丘一一当然，并不是他不同意，而是这些天主们直接就忽视了他的意见。
事关重大，几大天主原本就已经非常小心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起来。他们不但不断的释放出一丝丝的天地元气作为标志，免得到时候迷路回不来，而且走得也相当的慢。一一最少楚凤丘感觉已经经过了很久的时间，他们几个人仍旧离位面障壁没有太远。
如果是以前，楚凤丘说不得还会在心里对这几位的小心翼翼加以嘲笑，最少是不以为然。明明一个个都是大能者，搞得这么怕死做什么？但是这一路上，他却没有丝毫的这种想法。因为他深刻的感受到了那几乎是无处不在的虚空暗流到底有多么可怕！
每向前走哪怕是小小的一步，虚空暗流所造成的巨大冲击力就会增大一倍、甚至是好几倍！幸亏是有五大天主在一旁扶持，如果换了楚凤丘自己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直接被压成了齑粉，甚至会被直接分解成最基本的天地元气，再也不复存在！
这不愧是只有造物主级别的高手才能自由往来的世界！楚凤丘心头生出了一丝感慨之意，同时对于自己这一行人的目的到底能不能够达到，更加的怀疑起来。才走了这么几步，就已经压力这么大了，再向前深入的话，只怕就算是以天主之能，也没有办法站得住脚跟吧？
同时他也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没有位面障壁的阻隔，让这些虚空暗流直接进入到卡斯宇宙之中的话，不管是什么星球，都会被直接摧毁掉！于此同时，不管是平民还是修炼者，都没有办法活下去！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自己一行人刚刚穿越虚空裂缝的行为感到后怕不已。还好没有出什么错，要是真的把事情搞砸了，自己还真的就成了卡斯位面的罪人了！
而且他也很担心，以现在这种情形来看，位面障壁明显是有些不稳定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哪些虚空裂缝。很明显，当位面障壁崩坏的那一刹那，也就意味着大天倾的到来！就算卡斯位面不会全部被毁灭，能够剩下来的部分也绝对不足万分之一！更不用说那些衍生位面了！
突然，楚凤丘感觉到五大天主的行动突然停止了下来。之前他们虽然走得很慢，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停止。
“难道说，是没有办法前进了么？”楚凤丘心头泛出了一个念头。五大天主能够稍微离开位面障壁一段距离，已经是相当取巧的事情了，这还是他们采用了五人联手才造成的结果。可是就算是五个天主巅峰联手，也抵不上造物主级别的高手的百分之一，更不用说五大天主里仅仅卡妙天主达到了天主巅峰的境界。所以楚凤丘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们是不是已经支撑不下去，准备打退堂鼓了。
“你们刚刚感觉到了么？”出乎楚凤丘的预料，卡妙天主开口说出来的并不是“算了”这一类的话，而是脸色凝重之中带着一丝丝的喜悦，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一样。
“当然。”黑天点了点头。“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新的生命要诞生了一样。”
听到这话，楚凤丘不由得有点傻眼。这可是无尽虚空之中，怎么会有什么新生命要诞生？这不是在扯淡么？不过转过头去一看，不但是黑天，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相同的表情，好像他们所感觉到的和黑天的一模一样一般。
“要不要去看看？”卡妙天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犹豫：“这丝感觉很弱，虽然有虚空暗流的影响，不过我估计离这里也有相当远的距离！”
走得越远，代表着风险也就越大。所以卡妙天主才会犹豫。
“当然要去！”黑天冷冷的哼了一声：“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反正小心一点就是了，以我们五个的能力，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对于黑天所说的这句话，楚凤丘深表怀疑。事实上，楚凤丘认为到达了这里，应该就已经差不多离五大天主的极限不远了，所谓小心一点不会有什么意外云云，不是自我安慰就是在吹牛。
“好吧！”卡妙天主思考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真正的线索，如果就这么回去的他，他显然也不甘心。
出乎楚凤丘的意料，虽然这一路上都在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什么差错，到了最后甚至在一步一挪，可是六个人竟然真的平安的在无尽虚空之中巨大暗流的压力之下走出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到了最后，别说是五大天主了，就连楚凤丘也感受到了之前黑天天主所说的那种感觉。
真的是……好像有什么生命在孕育的感觉啊！
一股非常强大，非常蓬勃的生命力，从前方某处传来，并不是那种光芒四射的味道，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隐忍，拼命的收缩，但是楚凤丘有一种感觉，当他再也收缩不了隐忍不住的时候，绝对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喷发！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五大天主身躯齐齐一震，对着前方那仿佛仍旧是无尽的虚无失声叫道：“那是一个孕育中的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