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虚空裂缝

其实还真的没什么好分析的，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而且两位老爷子也是当事人。空空儿只不过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刚刚和那只蝙蝠对上的那一下，明显是事起仓促，楚凤丘就算是使上了十成的力道，所引发的天地元气也不会很多，所以这个声势当然不会太大。但是在打精精儿那一拳的时候，经过了完整的蓄势阶段，自然声势大涨，威力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只不过这天地元气还真是惊人，仅仅是刚刚那一下就要了达克尤拉的半条命！我估计就算是该隐来了也不见得能够扛得住！”

“师兄，您这不是废话么，该隐那老头虽然是我们这些飞升者中唯一一个进入‘通神’境界的，但也只不过是通神初期而已，欺压起我们这帮明神、觉神来自然是不在话下，可要对抗这么恐怖的天地元气，只怕也力有未逮吧？不过他肯定不会像达克尤拉那么狼狈，但搞个灰头土脸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精精儿翻了翻白眼，轻轻的顶撞了自己的师兄一下：“而且如果这小子拿出打我的那个劲头来，你觉得该隐那只老蝙蝠还能挡得住？除非他再跑到主上的那个圈子里呆上个十年八年的那才差不多！”

经过一路上和两位祖师爷的交流，楚凤丘当然也知道了精精儿所说的“圈子”是什么，只不过他估计要维持这么一个时间流速比和外界相差极大的区域，就算是卡妙天主本人也是相当勉强的，说不定对他本人都有什么损害，否则也不会每次只让人呆上十几秒钟就赶出来一一如此说来，除非是真的有极大的功劳，或者干脆就是资质好到了让卡妙天主不惜牺牲自己的地步。而这两点，那位该隐都不太可能拥有，所以精精儿所说的假设根本就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东西，别说空空儿了，就连楚凤丘都没当成一回事。

“你这手引动天地元气的功夫，到底是怎么来的？”空空儿倒是没有理精精儿的胡说八道，而是转过身来向楚凤丘继续询问：“据我所知，我们贼门流传下去的修行功法里，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法门啊！难道是你自己又有了什么奇遇不成？”

他说这话倒并不是要责怪楚凤丘，虽然很多时候这些修仙门派之间的门户观念相当浓厚，但也仅仅是“自家的好东西不会拿出来给别人学”而已，要是学了别家的不传之秘，那纯粹是占便宜，偷着乐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责怪之意？

奇遇？楚凤丘心头暗笑，要真的算起来，自己的奇遇还真的不算少，可和修仙法门都扯不上什么关系一一自己的修仙法门都是由天顶人提供的，而且是完完整整的一全套，为了保证不受其他人的影响，一开始就连本门的修行笔记都没让自己看过，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其他修仙法门的奇遇？

所以楚凤丘当即矢口否认，而且就算是他真的承认，要他说他也说不上来。不过他倒是将自己开始修仙一直到走出最后一步的经过都和两位祖师爷详细的说了一通，可惜除了让两位祖师爷啧啧称奇之外，还真的没有找到一点原因。而且利用天地元气这门本事，楚凤丘好像是不知不觉间就掌握了，以前也没少用过，只不过没有像现在这么威力惊人，好像进入了这个卡斯宇宙之后，这一方面的能力也提高了不少一样。

“我想，这大概就是主上特别重视他的原因。”苦思无果之后，精精儿首先放弃了：“反正我们是要去向主上复命的，到那个时候主上自有说法，又何必在这里冥思苦想的？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到时候震慑那些明里暗里给我们使绊子的家伙是足够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这老头一张猴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狰狞”，看得出来，这家伙之前应该是受了不少的气，加上一直都有师兄在上头压着让他没法爆发，早就憋得快要憋不住了，这下很是有些快意恩仇的味道。

“师弟，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怕晚辈看了笑话！”听到精精儿的话之后，空空儿一张脸立刻板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不说那些同属道盟的师兄弟，就算是西方的那些，都是同在主上手下效力，有什么摩擦自然是在所难免，何必斤斤计较？”

不得不说，空空儿的确是比自己的师弟城府要深得多，这话说得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可惜楚凤丘一双眼睛也相当的毒，只要听到空空儿最后那“斤斤计较”四个字的音咬得有多重就能察觉这老头的心思一一他心里的火气，只怕是憋得不比精精儿少啊！

说实话，楚凤丘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只不过是两眼一抹黑的情形下自然是不太好接话的，所以他只能够先将话题引开：“对了，两位祖师爷，你们刚刚所说的那个这个空间之中不能进行瞬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天主大人有什么规定不成？”

这问题憋在他心里也很久了，要知道楚凤丘在家乡宇宙的时候，甚至都没走到最后一步就已经掌握了瞬移的技巧，想要到什么地方去压根不用麻烦那些天顶人了。空空儿和精精儿是老前辈，肯定不至于不会瞬移，以此看来应该只能是卡妙天主的规定了。

“主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规定？”空空儿苦笑了一下：“瞬移这东西，又能节省时间又不用什么消耗，我们如果能用的话主上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不准？问题是，修为如果不到，妄自瞬移的话只能是找死而已，魂飞魄散都是好的，有时候甚至……”

“甚至怎么样？”楚凤丘一愣，对于这些已经修行有成的仙人来说，魂飞魄散几乎已经是最恐怖的事情了，要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与天地同寿而不朽的人物啊，就算是肉体坏了灵魂也能很快的利用天地元气重塑出一具身体出来，可魂飞魄散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自古艰难唯一死，既然是这样，难道还会有比魂飞魄散更加让人恐惧的事情么？

“甚至灵魂被生生禁锢起来，能听能看能感知，就是不能动，然后在无尽的虚空乱流中飘荡，永远没有一个尽头！”说到这话的时候，就连精精儿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显然是对这种事情也有着极大的恐惧。

实际上不但是精精儿，就连楚凤丘这么一个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的菜鸟，在听到空空儿的话之后，略一思索就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这真的是比魂飞魄散还要严重的后果！要知道自从军队禁止肉刑之后，关小黑屋就成了最有效的惩罚，而且效果比肉体上的惩罚还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不管多么难搞的刺头，一旦被关进小黑屋，那最多几天时间就会自己扛不住而崩溃。这些仙人比起凡人来，精神自然是要强大许多，而且对于其中的很多人，几十年几百年的孤寂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一个闭关就过去了。但是不要忘记，仙人的寿命是无穷无尽的！也就是说，这种禁闭，根本就没有一个完结的时候。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万年你能够忍得住，那千万年、亿万年呢？而且关小黑屋的人多少还有一个希望，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放出来，这些仙人可是连希望都没有！

“这种后果是谁说的？”楚凤丘突然想到了一个疑点。按理说，如果穿越空间进行瞬移真的会有这种严重的后果，那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别人又怎么会了解？因为他一旦陷入了这种情形，那就绝对不可能再通知其他人，就好像一个人在梦里被自己活活的吓死了一样，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东西才会被吓死的！当然，仙家手段又另当别论了，搜魂这种手法虽然算不了什么堂堂正正，但是这种旁门左道还是有不少人会的，毕竟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

所以楚凤丘很怀疑，这是不是卡妙天主或者是更高层的人所放出来的谣言，目的就是不让这些仙人进行瞬移一一当然，为什么不让人瞬移楚凤丘没有办法知道，但就算是处于好心，欺骗这种行为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处于善意的欺骗也是一样。

“是我们亲眼所见！”出乎楚凤丘的预料，空空儿给出的答案竟然是这个：“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纵然是主上一再交代，但仍旧有些人抛之脑后。不过这些人很快就尝到了恶果，我们亲眼看到很多人直接在我们眼前魂飞魄散，还有几个运气不好的直接被卷入了虚空裂缝之中！如果不是我们见机得快，加上主上及时出手，我们只怕也是在那无尽虚空中流浪的一员！”

“虚空裂缝？”楚凤丘又是一愣。这是个什么玩意？空间裂缝他倒是知道，能够沟通宇宙中两个不同的区域，甚至是正反宇宙一一比如说虫洞，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空间裂缝。而且他还不止一次的到空间裂缝中游玩过，但这虚空裂缝还是第一次听说。

虚空裂缝这种东西，其实也和大天倾有关。实际上，主位面和衍生位面不同，衍生位面的毁灭更多是正反宇宙之间的物质互相湮灭，最后造成整个宇宙的消失，而主位面却和衍生位面不同，根本就没有反宇宙这种东西，它的毁灭就是彻底的崩坏，最后化为虚无。而当主位面快要崩坏的时候，就会有这种一道道的虚空裂缝出现，这种虚空裂缝联通的是位面与位面外的无尽虚空一一真正意义上的虚空，没有天地元气，没有星辰，没有位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不过是无边的黑暗和彻底的寂静！

正是由于虚空裂缝的出现，才让卡斯位面的这些人意识到了危险，同时经过了不断的研究之后，知道了这些裂缝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过很古怪的是，这种虚空裂缝并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仅仅是在有人进行瞬移，撕裂空间进行穿越的时候突然随即的出现。根据专家学者一一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楚凤丘还愣了愣，想不到这个位面竟然也有这种职业一一的解释，这是由于离位面的崩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些虚空裂缝只是初现端倪而已。等到真的大天倾将要来临的时候，只怕这些虚空裂缝将会随处可见，到时候别说是瞬移了，就连坐在家里只怕都不安全，随时有可能被虚空裂缝拖到外面那无穷无尽的虚空中去。

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同样是瞬移，有些人魂飞魄散，有些人被拖入了虚空，而有些人却毫发无损一一因为虚空裂缝完全是随机出现的，刚好被虚空裂缝边缘的能量带扫过，那就是魂飞魄散了，而如果虚空裂缝将人彻底的包裹住，那毫无疑问就是中大奖，当然，也有人人品爆发，瞬移的时候没有撞上虚空裂缝，自然安然无恙。

虽然说瞬移也有毫发无损的可能，但是在亲眼目睹的惨剧之后，却再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直接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自然而然的放弃了瞬移这个原本应该是仙家最常用的赶路手段。当然，也并不是说瞬移就没有一点安全性可言，完完全全要靠撞大运。一一实际上，卡妙天主想要进行瞬移的话，那是一点危险都不会有的，甚至他还能在避开虚空裂缝的同时，出手救人，只不过动作不能太大罢了。实际上，只要是本身的实力达到了至神境界，别说瞬移了，就算是通过虚空裂缝跑到那无尽虚空中去，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只是这个也就是短时间内而已，时间长了，别说是至神，就算是圣神也熬不住，或者要更高级别的造物主才有在无尽虚空中生存的能力。可惜，卡斯宇宙虽然是主位面，造物主级别的高手也只不过是传说之中那位创造宇宙的大神达到过！

因此，如何挽救卡斯宇宙，如何挽救这个位面，就成了所有人的当务之急。虽然按照推算，这个大天倾来临的时间还有许久，可对于神仙来说，时间是最不经用的，往往一个闭关，几千年几万年就过去了！所以大天倾的危险，几乎可以说是迫在眉睫！

“算了，不用说那么多了，还是加紧赶路吧！”楚凤丘还想问什么东西，精精儿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提住楚凤丘的胳膊，身形又加快了不少。显然，刚刚那一个插曲，让他心里有了些想法，先前那种有恃无恐的表情倒是不见了。

虽然说是那么说，这是既然卡妙天主插手了，那就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再跳出来打扰，可是谁知道事情会怎么样？而且楚凤丘刚刚话里所透露出来的意思也让这两兄弟心里犯起了嘀咕一一精精儿虽然是个粗豪的性子，却不是蠢人，先前由于对卡妙天主的忠心让他没有想到这其中的猫腻，但是在楚凤丘的暗示下，他也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要知道楚凤丘可是卡妙天主特地嘱咐自己两兄弟去接回来的，如果没有卡妙天主的默认甚至是许可，达克尤拉伯爵就算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就这么拦路行凶啊！东西方阵营一直都不对劲这话不错，可双方的明争暗斗都刻意控制在卡妙天主的允许范围之内，因为这些刺头可是深深的知道卡妙天主的实力究竟有多么的惊人，甚至不用他亲自动手，就他手下那队卡斯原住民组成的卫队，最少都是尊神的修为，两个队长甚至都快跨入至神的境界了，随便一出手，自己这些家伙还不就跟土鸡瓦狗似的？

当然，犯嘀咕归犯嘀咕，他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点捕风捉影的事情而对卡妙天主生出什么反意一一别说双方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悬殊，就从他们两兄弟身受卡妙天主大恩，让他们的实力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这一条，他们就不可能真的为了这点小事对卡妙天主生出什么怨怼之心。不管怎么样，吃亏的是那只蝙蝠精，楚凤丘仍旧是毫发无损不是？

不过他们这么想，并不代表楚凤丘心里也是这么想。那位卡妙天主对于楚凤丘来说，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实际含义，所以经过了这件事之后，他对于卡妙天主自然而然有了一点别样的想法。只是知道这种想法实在是不合时宜，所以楚凤丘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刚刚用话点了一下两位祖师爷已经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好了，前面就是主上的行辕所在了！”又经过了大半日的飞行，空空儿终于停了下来，指着前方向楚凤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