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将信将疑（二合一大章节，今天只一更）
“这当然不可能！”楚凤丘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朱竹的话。开玩笑，自己变成了自己的徒弟那也就罢了，让自己和自己爷爷同一个辈分，那可就真的变成了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虽说他是孤儿，别说爷爷，就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当成玩笑来开的。
“当年家祖父获得了家师留下来的光盘之后，自然也心动过，奈何自身资质所限，实在是没有办法修习家师留下的技艺。”楚凤丘已经慢慢的打好了腹稿，瞎话自然是张口就来：“在光盘之中，家师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天资不足者切勿强行修习，否则学艺不成是小事，极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这一点楚凤丘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实际上老贼头当年的很多训练方法是为他量身定做，如果没有楚凤丘这种惊人的天赋，想要完成这些训练的话不但是难如登天，甚至一不小心就会伤筋动骨。肌肉拉伤什么的都是小事，韧带撕裂、粉碎性骨折之类的很可能影响终身的伤病那也是家常便饭。
就算是天赋强如楚凤丘，当年也被老贼头这套地狱式训练方法搞得欲仙欲死，常常拖着一身的伤痛上床睡觉。如果不是老贼头的独家伤药太过于灵验，楚凤丘甚至都怀疑自己早就内伤成疾，变成了个病秧子、药罐子了。
“真的有那么厉害？”朱竹对于楚凤丘的话很是有些怀疑。当然，在现代这种医学告诉发展的年代，终身残疾这种事情几乎已经成为了历史名词。——只要不是当场断气，就算是缺胳膊少腿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利用基因工程技术再造一个就是了。
楚凤丘没有辩解，只是微笑着将自己当年所经历过的几个训练讲了出来。听到他说完之后，朱竹顿时不说话了。——他是大行家，一听就知道了楚凤丘所说的训练会造成什么后果。这种训练容易受伤自然不说，可是那种变态的难度却很有可能让受训者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肉体上的伤病容易治，心理上的创伤却根本不是基因工程能够解决的了。
凭心而论，就算是他自己，面对楚凤丘所说的这几个训练项目，也绝对不可能轻松完成——而根据楚凤丘所说，这个还只是在入门的时候所要进行的训练，真的到达了朱竹这个程度之后，训练的难度将会有一个极大的提高！所以在听到楚凤丘所说的话之后，他心里泛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果楚凤丘没有说谎，那这个惊才绝艳的偷神前辈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甚至疯子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理状态！
但是楚凤丘所说的训练，如果真的能够完成的话，那毫无疑问是至今为止朱竹所听说过的最有效的训练方法！其中巧妙之处，甚至就连朱竹这种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人，也只有叹为观止的份。而且这种练习方法肯定不是楚凤丘这种小年轻所能够想出来的，没有经过几代人的试验和改进的话，绝无可能能达到如此完善的地步！因此，如果说一开始他认为楚凤丘纯粹是在信口开河的话，此时对于眼前这个小子的话却有些将信将疑了。
“家祖父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而且对贼门并没有什么了解，但是他在看了家师所留下的视频光盘之后，对于家师神乎其技的技艺却是向往不已。”楚凤丘接着往下编：“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资质不够，却仍旧强行进行了一次训练……结果，这张光盘就此封存，直到我父亲出生。”
朱竹心头暗笑，他自然知道，楚凤丘口中所说的祖父，只怕是没有完成训练，反而产生了心理阴影。当然，如果他直到这个所谓的祖父根本就不存在的话，只怕别说笑，不暴跳如雷算是涵养很不错的表现了。
“很遗憾，我父亲也没有学习家师技艺的天赋。”楚凤丘叹息了一声，不过听在朱竹的耳朵里，却怎么都有着一股子得意的味道。“于是这张光盘被再次封存，一直到我出生，家祖父才又一次将它拿了出来。天可怜见，他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我竟然拥有了家师所说的那种天赋！”
这话让别人听起来，只怕是不知道什么味道。——一家人苦苦追求然而两代人都求之不得的，竟然是做贼的天赋……这还真的是叫人情何以堪啊！
“你的天赋，的确是我至今为止所看到过的最好的一个。”对于这一点，朱竹倒是丝毫都不讳言。楚凤丘的天赋之佳，不说空前绝后，至少也是不知道多少年才出一个。如果不是因为楚凤丘已经有了这么牛叉的本事，如果偶然在路上遇见的话，朱竹只怕想尽办法也要将他收为弟子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辛辛苦苦去拜师，但如果真的是有天赋的话，往往却是师父倒找上门来收徒弟的。而且尤其是贼门这种名声并不好，对天赋却要求特别高的类型，想要找个好徒弟的话，简直就是难上加难——要不朱竹也不会将自己的徒弟看的那么重了，实在是好徒弟难得啊！
接下来楚凤丘所说的东西就简单了许多，察觉到他有着绝佳的天赋之后，他的祖父当即欣喜若狂，然后从小就将他带在身边，找了个偏僻殖民星球，严格按照光盘中所讲的步骤严格训练。甚至在楚凤丘的记忆里，他都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模样，因为祖父怕他分心，甚至都不肯让他的父母来进行探视。而他那酷爱旅行的父母在一次空间跳跃中神秘失踪之后，他更是只能和祖父相依为命了。本来按照祖父的说法，他的技艺还不足以达到能够出山的地步，但是不久之前祖父去世，没了羁绊的话再也受不了远离人群的生活，带着祖父留下来不多的遗产回到了人类社会之中。
“虽然你说了这么多，而且听起来还头头是道，但是如果没有一点证据的话，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相信你。”朱竹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如果你能够提供你所说的那个光盘，那倒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很遗憾，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楚凤丘叹息着摊了摊手：“虽然光盘的质量不错，但那套放映设备已经是几百年前的古董……在我十岁那年，这套东西就因为线路老化起火而彻底的毁掉了，放在其中的光盘自然也没有保存下来。好在那个光盘我祖父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其中的内容都能够完整的背下来，否则的话我后面的训练还没有办法完成。”
“按照你的说法，那就是死无对证了？”朱竹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声音之中开始透出了一股子冷意。
“呵呵，我说过，事情本来就很离奇。”楚凤丘抬起头来直视着朱竹的眼睛，声音也开始硬气了起来：“我本来就没有说过自己是贼门的人，而且也没有冒充阁下长辈的意思。实际上我一开始都没有说出自己师承的打算，是朱掌门逼着我说的！我倒是觉得很奇怪，难道这种欲加之罪，就是当今贼门的风格么？如果朱掌门不相信我说的，放我离开就是，反正我也只是看见同门觉着亲切才跟着那位小兄弟过来的，大不了从此之后我和贼门之中再无瓜葛也就罢了！”
楚凤丘这话是在以退为进，反正他所说的一切都属于死无对证，朱竹就算是不相信也没有办法证明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而且说实话，他心里还真的对于贼门没啥企图——当年他如同彗星般崛起，一举夺得“偷神”称号的时候，就不会直接和贼门脱离了关系而专心做一个低调的学生。
当然，因为最近的一连串经历，他心里未免没有借着贼门的实力帮助自己更上一层楼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并不算太强烈，因为仅仅从眼前来看，贼门实力就算是再强，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毕竟风火盗贼团和贼门并没有多少交集，自己就算是背后有贼门撑腰，也不见得能够在风火盗贼团中得到太大的助力，除非自己愿意直接脱离盗贼团而加入贼门。可楚凤丘想了又想，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仅仅靠着拥有一手贼门绝艺，再加上根本就没有办法辨别的来历，想在贼门之中获得高位和实权简直就是难上加难。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干脆先栖身于风火盗贼团之中，最少根据他的冷眼旁观，风火盗贼团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而克丽丝汀娜多少对自己又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想要上位的话可能更加容易。
“呵呵，想不到楚先生还有一张利口啊！”虽然不是哑口无言，但楚凤丘一席话到还真的将自己摆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让朱竹猛然间有些噎住了。但是老狐狸的确是老狐狸，眼见楚凤丘一副要翻脸的样子，他的态度反而软了下来，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这个问题到底如何，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听到小徒说，你是和风火盗贼团的那些人一起来的，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嗯？！”楚凤丘的瞳孔微微的缩了缩，朱竹这个问题突如其来，倒是透露出了很多信息。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来历。就算是出来拜访贼门中人，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贼门中人应该没有理由知道自己和风火盗贼团的关系啊！要是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朱竹能够一口说破那也罢了，毕竟贼门中人无处不在，想要打听自己的状况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分明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为什么朱竹就将自己放在明面上的底子摸得这么清楚？——这只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老早就落入了贼门中人的眼中！
不过很明显，之前绝不是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引起了贼门的注意。除非风火盗贼团中有人和贼门中人通风报信，否则自己在对方眼中应该只是个毫无价值的小喽啰而已。除了这个可能之外，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贼门中人，只怕早就盯上了风火盗贼团那一行人！
“呵呵，不必奇怪，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之内，只要我贼门中人想要知道的情报，基本上很少有搞不到的。”看到楚凤丘沉吟，朱竹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
楚凤丘心头一动，“只要想知道的情报”，所谓无利不起早，贼门中人更是如此。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的话，为什么朱竹会“想知道”风火盗贼团这行人的情报？
难道说，贼门想在自己这一行人捞什么油水，所以才会特别注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了。——风火盗贼团虽然实力并不弱，可比起贼门这种遍布整个星域的地下势力来，还是差了一大截。而且这次来的只有两艘飞船和十几个而已，如果贼门真动了歹心，只怕自己这些人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别担心，我们只是小偷，并不是强盗。”大概是看出了楚凤丘的担心，朱竹淡淡的笑道：“贼门之中这传承了上千年的规矩，我们倒还是记得清楚的！”
和其他偏门一样，贼门也有一些古怪但是却不能违背的老规矩。比如说，这只能偷不能抢的说法，就是贼门之中很重要的一条老规矩。
“偷？”楚凤丘淡淡的笑了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般。有自己这个偷神坐镇，还有谁能偷走什么东西的话，那还真的不如直接将自己的两只手剁了算了。
“不是偷，只是贩卖情报而已。”朱竹摇了摇头，否认了楚凤丘的想法：“有人出钱让我们盯住风火盗贼团，我们只不过是每隔两个小时向他们提供一下你们的动态罢了。”
“有人盯上了风火盗贼团？”楚凤丘心头一沉：“谁？”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问，话一出口楚凤丘就知道坏了。对方肯定是不会说的，而且自己这一问，分明就是在侮辱对方的职业道德——出卖雇主的行为，在任何行业都是让人不耻的。
果然，听到他的问话之后，朱竹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楚先生这话问得未免太过于无礼！我告诉你这个已经是违反了规矩，这还是看在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同门的情分上，难道你还真的准备让我做小人不成？”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失言了。”楚凤丘苦笑了一声，赶紧道歉。双方现在的立场虽然仍旧是剑拔弩张，但自己问出那么个愚不可及的问题，的确应该道歉。
“罢了。”朱竹倒是不为己甚，直接摆了摆手：“闲话少说，楚先生还没有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既然你说你祖父死后你就出山了，为何会和风火盗贼团的那些人搅在一起？”
盗贼团，就是赤裸裸的强盗，完全靠抢劫为生。偏偏朱竹刚刚提到了那个只能偷不能抢的老规矩，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将楚凤丘的军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楚凤丘叹息了一句，将自己进入空间战斗学院的经历隐去不说，只说自己将祖父的后事处理了之后，就搭乘了一架民航飞船，准备到地球上去逛逛。——因为钱不够，他选的是一艘没有正式运营执照的黑船，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偷渡”。却不料，这艘飞船在路上为了躲避巡逻队，走了一条很少有人通行的航路。
接下来的事情，楚凤丘就只是实话实说了。怎么样遇上了风火盗贼团，又怎么加入了他们，全都是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你是一名机甲维修员？”听完了楚凤丘的话，朱竹的眼里顿时满是惊愕：“你未免也太多才多艺了一些吧？这机甲维修技术，难道也是偷神前辈教你的么？他那个时代怕还没有机甲这种东西吧？”
“机甲维修技术是我自学的。”楚凤丘早就想好了说辞：“现在资讯发达，想要找到这方面的资料并不难。而在我生活的星球上，虽然的确和荒凉，可当年开荒的时候，为了将那些有威胁的野兽驱赶出居民区，先遣队很是损失了几架机甲。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报废的机甲并没有被回收，而是散落在野外，倒是让我多了许多练手的机会。”
“你真的有那么厉害？”朱竹不置可否，而是换过了一个话题。“为了让你留下，克丽丝汀娜那个母螳螂竟然不惜和人闹翻？”
“大概还算是可以吧。”楚凤丘也没有特意谦虚，而是微笑着解释道：“维修机甲，除了那些专业知识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求手要稳定，而却手速也要快——这两点，我都有优势。”
这话说得很骄傲，但却让朱竹眼神亮了起来。作为自由港的地头蛇，他当然知道一名优秀的机甲维修员对于盗贼团来说有多么重要。而且在刚刚比试的时候他也看见了，不管是稳定性还是手速，楚凤丘真的有这无与伦比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