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弱美人 第43节
她昨天发病时,缩在被窝里冒了很多汗,呼吸急促又厉害,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印在人脑子里。
太过娇弱。
谢沉珣的院子离这里近,虞翎她们带的丫鬟亦不多,唯一忧心忡忡的只有陆嬷嬷,在外边走来走去,见到办完事的丫鬟回来,也只说今天她在,不用人守着。
宫里那位对虞翎虽是戏耍着,但真论起宠爱,虞翎怕是要比皇贵妃得宠,要让他知道自己女儿和别人在一张榻上亲亲热热,也不知会做出些什么。
谢沉珣这次依旧是呆了许久,陆嬷嬷实在忍不住,中途进去过一次,想催谢沉珣离开。
但她刚刚一进去,就见烛光映轻纱帐,隔着薄薄一层,只看到少女纤细身子轻轻伏在男人胸口,纤细手指放他肩膀,被他安抚着脑袋,睡得正熟。
纯粹的男人和女人间关系。
萧瑟寒夜里不显寒冷,他淡淡目光扫出去,陆嬷嬷却退后一步,不寒而栗。
但谢沉珣什么都没说,他的手慢慢扯被,给虞翎盖得严严实实,掌心捂住她的耳朵,这才道:“这两个月内翎姑娘由我陪着,夜里会有侍卫看守,不用安排人值夜。”
作者有话说:
同居生活
妹妹在乎姐姐比其他多的,即使姐姐走了也要姐姐名声好,地位高,是想知道侯府有小孩吗
下一章十一点左右更
第61章
谢沉珣对虞翎总是格外有宽待, 她该要做什么,能不能做什么,都要在他这里过一遍。
她聪慧, 有主见,但遇事太少, 对人情世故了解淡, 只是性子与人处得来, 不常出有什么事。
谢沉珣清早起来穿靴时, 虞翎也被惊醒了, 只迷迷糊糊抱住他的腰不说话,两只白皙手臂没用力气, 又要睡过去样。
姑娘家很是黏人,不管在哪都一样,没人教。
她好似完全不知道这样不行的,只困倦着说自己昨晚上很乖,要他给她寻个娃娃来, 想要个和他小时候像的, 乖乖巧巧的。
但谢沉珣只是慢慢按着她嫩|白小手,沉默许久都没有说什么话。
等他给虞翎盖好被子离开之后,还在熟睡的虞翎才缓缓睁开双眸, 她纤长手指蜷起放在枕边,就着朦胧的光亮看谢沉珣逐渐远离的背影。
她的手缓缓攥住胸口衣襟, 平稳住呼吸,在等个结果。
虞翎大病一场, 数日里都在养身子, 谢沉珣这几天在府里的时间亦比往常多了些。
他每天深夜来, 清早走得早, 晨起后又去读书,自律严苛。
旁人说他要求严格,他待自己却也是一样,连虞翎都想,难怪他能做到二十五岁之前不娶妻亦不纳妾。
而虞翎想要的那个孩子,也终究是没带到她面前,谢沉珣让谢四的乳母寻了她一趟。
那乳母恭恭敬敬到烟岫阁,提谢四小时候的事,说了一通小孩难养,要格外慎重,
虞翎抬起头看她时,乳母又叹气说:“翎姑娘不要因为现在的四姑娘乖,就觉得她小时候也乖,日后翎姑娘膝下若是有孩子,寻个奶嬷嬷就好了。”
侯府随便找一个小孩放虞翎身边,不是难事,现在乳母来了,便是没这个打算。他是觉得她嫁不了四皇子,还是怕侯府出现孩子,有人察觉到什么?
虞翎只低头喝着茶,没有强求太多,她眸色微深,心知肚明她姐姐那个孩子,或许是真带不到她面前了。
……
虞翎在身子好些后,为答谢谢沉珣,为他做了一碟水晶糕端过去,正巧碰到他在书房和孟侍郎下棋。
孟侍郎看起来是谢沉珣结交多年的好友,来此只穿洗过多次的发白棉袍,干净有缝补。
他棋艺了得,但对上谢沉珣时还是有些吃力,见到虞翎过来福身行礼,笑着道:“我是下不过侯爷了,虞姑娘可有时间来替我?听说你下赢过宣武将军夫人。”
宣武将军夫人便是谢氏,现在不在京师。
虞翎手里端着檀木托盘,要走上前时,犹豫看向谢沉珣。
这位孟大人已过而立,和虞翎见过几面,是个自来熟,头次见虞翎时叫到还是四皇子妃,后来谢沉珣说过他什么,他下次再见她,叫的就是虞姑娘。
谢沉珣修长手指端茶碗,身形笔直若松柏一般,也没说什么 ,只看孟大人一眼,深黑眸色沉稳,沉声道:“你若是真想赌,随意。”
书房宽敞,主位案桌摆几沓书信和折子,这张新摆的方桌靠窗边,铺深色桌披,扶手椅垫着软垫。
虞翎似乎听出这局棋不简单,不是她能掺和的,只安静轻步走上前,端出两个白瓷碟和糕盏放在另一边方桌上,把檀木托盘给丫鬟拿下去。
孟大人叹出一声气,道:“你这性子,难怪没见什么人敢喜欢你。”
书房不留外人,只他们三个在,僻静屋内烧着炭火,虞翎身上鹅黄裙衫衬出少女背影俏丽,露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她听到这句话时,在轻撩起云袖,纤手拿青玉筷分夹糕点进碟中,只偷偷回头看,正好和谢沉珣的视线撞上。
谢沉珣收回目光,没说话。
她长身玉立,也不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只回头无奈对孟大人道:“孟大人真的高看我了,我上回能赢姑母还是姐夫帮下的,这糕点倒是我亲手做的,两位尝尝看?”
“侯爷这方面最麻烦,”孟大人笑道,“虞姑娘贤惠,我倒是沾了侯爷的光。”
她先把碟子拿给孟大人,才又给谢沉珣送一份,收回手时又不小心弄倒谢沉珣棋笥,棋子散落一地,蹙眉扶裙蹲在地上捡棋子。
棋子散得多,谢沉珣要握她手臂扶她起来时,孟大人连忙落下一子,道:“我是不想和你耽搁,你和我下盘快的,我要是输了就愿赌服输。”
虞翎愣了愣,心知他这是趁着这点小意外扰乱谢沉珣思路,她视线转向谢沉珣,见他微微抬着眸。
他们在商谈的这件事或许有些重要,两个人都有些不相让,虞翎轻蹲在他腿边,小心翼翼把捡的一把棋子交到他宽大手掌上。
他低头看她干净眸光,只慢慢放开她的手臂,让她捡几颗就行。
虞翎蹲在地上捡着自己撞落的棋子,她长发如瀑垂在身后,冬衣厚实亦显娇媚身形,她着夏日薄薄衣衫时更甚,腰肢细得单手可握。
谢沉珣不是鲁莽之人,这位孟大人亦不是等闲之辈,两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蚱蜢,能有分歧,只能是因为朝中事。
虞翎倒想起前段时间圣上要立太子的传闻,但也没问,只看到谢沉珣青衫正中上落有一枚棋子,轻伸出手臂去捡。
她手指柔细,按得轻,谢沉珣的手抖动一下,落错一子,但他神色未变,只慢慢收回修长手指。
孟大人倒被他这突然的一子弄得有些嘀咕,虞翎的手被桌披挡住,只收回来,把棋子放在谢沉珣接棋子的掌中。
作者有话说:
短更,怪我垃圾时速,发30个红包道歉!
明天继续努力,争取双更多日
第62章
孟大人和谢沉珣有多年信件往来, 初到京师尚需避嫌私下见面,如今该解决的人解决了,来往也比往常多些。
谢沉珣是少年老成, 心思深,这随意落下的一子让孟大人心都咯噔一下, 不知他这又是做什么打算, 只抬头望向他, 见他亦看过来。
到底落子无悔, 孟大人又忙不迭落子趁这个机会先把他围了再说。
当今圣上处事严, 但对人宽待,正值壮年, 膝下皇子几位也陆续长成,各有优缺。
虞翎不掺和进朝里的杂事,还蹲在谢沉珣身边捡棋子。
她倒是捡得精致,掉地上落灰的还用帕子擦了擦,一半放棋笥, 一半给谢沉珣, 迁就他这种讲究性子。
屋内安静得只有棋子下棋盘声,虞翎裙摆轻压,捡着棋子时细指还伸到谢沉珣黑靴旁, 顺手给他青衫袍角轻轻整理,抚平他小腿上的淡淡褶皱, 也不打扰。
头顶上孟大人声音倒是又笑起来,道:“我便说你这人不会无缘无故下错, 原是在这等着我上钩, 未免太小看我。”
她没听到谢沉珣的声音, 屋内又安静了片刻, 虞翎捡了一半棋子,要起身去另一边。
但她约是蹲得久,气血又冲头顶般让眼前一片黑,一时没站稳,手撑到谢沉珣微抬起的袍衫,滑到他腿上,被他手掌倏地抬起按住腰身,她好像有些疼,下意识抓他衣襟。
虞翎蹙着眉,谢沉珣慢慢松了手,让她起来。
她只揉了揉额头,扶着腰,不好意思般站直了些,柔媚轻语道:“失礼了,我可能是最近一直在吃药,身子还没养好,蹲得久了些。”
她的身体和容貌是一齐在外传开的,有人还说她是美人薄命,孟大人指捏黑棋,插了一句话道:“我府中有一株人参,年份久,虞姑娘要是用得到,我派人送半根过来。”
虞翎摸摸微红脸颊,不好意思道:“多谢孟大人,我身子现在只需静养,倒暂时不用贵重之物。”
孟大人这边还没开口,谢沉珣就转头,让虞翎不用再捡,去习字,他待会检查。
她犹豫一会儿,把手里的棋笥慢放到桌上,温声道:“那我去了。”
虞翎莲步福身,先出外边净了手,孟大人看她离开背影,道:“虞姑娘日后要嫁四皇子,又是你妻妹,你似乎也挺疼她,难道就不帮她一把?”
谢沉珣理了理长衫,没有说话。
“姑娘家要是哭起来,你是难以哄好的,”孟大人叹口气,意有所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侯爷,在她还是四皇子妃前,你最好还是离得远些,小姑娘挺黏你,但连我都能瞧出你的不对,被别有用心的人瞧见,告上去让元辅抓了把柄,他不会让你好过。”
他是从刚才的那场小意外里看出了什么,谢沉珣也没意外,连头都没抬,道:“你愿意多想,我也不会说什么。”
“内子十六便嫁进孟家,四个月后有身孕,男女间的事我该比侯爷清楚,”他摇摇头开口,“侯爷是清正孤傲的君子,洁身自好,我倒信你为她着想,不会做太过线的事,但人家姑娘到底是要嫁人,你拦不了。”
倘若前些日子圣上动怒收回四皇子的婚事也罢,可即便虞翎让当下最得宠的丽妃失了子,她仍是毫发无损,不仅没被迁怒,甚至还稳稳当当坐着准四皇子妃位。
至少可以说她的亲事,无人能动摇。
孟大人倏地想起什么,惊了惊,看到谢沉珣面色淡淡,忽然怀疑那件事就是谢沉珣做的。
虞翎回来时,他们已经不再谈论这件事,她也没说什么,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研墨,隔着层轻纱幔安安静静。
她近些时日身子容易疲倦,总是有些困,自己写了几张字后,就慢慢伏案而睡,过了许久才依稀听到赢是谢沉珣赢。
孟大人还把棋子丢回去,只摇摇头道:“罢了,我初到京师,水里情况还没摸清楚,随你。”
随后的话都是一些稀碎琐事,听不懂意思,虞翎只闭着眸没想什么,听到有人送孟大人出去。
她依偎在熟悉的怀抱中,要被人抱起纤细身子时缓缓睁开眼,轻揉着眼睛,像刚被惊醒一样,道:“我没睡,只是有点困。”
谢沉珣还是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他挽起她双腿,护着她,她只搂住他的脖颈,打哈欠,软声道:“我还有字没练,你让我先练完,我最近进步了。”
她身子是经不了风寒的,他没说什么,慢慢扶她纤瘦手臂,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去后室歇息,开口道:“以后若嫁不了四皇子,可想过退路?”
怀中姑娘愣了愣,眼睛又瞬间红了,道:“我都已经忍了姜姑娘,他若不娶我,我也不想他好过,在他成亲那天吊死在他府前得了。”
高大男子长身直立,青衫衬出颀长身形,冷声厉道:“胡闹。”
话是他先开的头,但虞翎被他一吓,顿时不敢说话。
她不敢开口,谢沉珣也只是冷着脸。
书房后的小室是谢沉珣平日休息时用的,两道高墙辟出来间小院,有条单独小廊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