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算计
王海涛在淮扬市过春节。
从92年到宣施县出任副县长，王海涛经历了很多，在市政府办公室，他是副主任，到宣施县出任副县长，王海涛曾经很不满意，不过，王海涛很善于调节自身的情绪，很快融入了其中，与杨斌、王望华的关系处理得很融洽，后来，王海涛直接出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没有引发什么波澜，大家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袁自立出任宣施县县长，对王海涛的打击很大，按照资格来说，王海涛完全能够出任县长，却被袁自立横插一杠，不过，袁自立的后台很硬，岳父是省委副秘书长，原来的淮扬市委书记，袁自立本身是市委书记李兵的秘书，所以，王海涛无可奈何。
王海涛很有心机，袁自立的任命刚刚宣布，王海涛就给袁自立打电话，表示庆贺，同时，专程到淮扬市，请袁自立吃饭，有拉拢关系的意思，更有其他的心思。
宣施县的情况很复杂，并非一片乐土，康劲夫、刘辉曲、杜羽兵以及赵四海，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很县里的领导，关系很密切，刚刚到宣施县的时候，王海涛非常注意，很少和这些人接触，不过，这种情形，持续的时间不长，王海涛发觉，在宣施县，离开了这些人，工作不好开展。所以，王海涛和他们的关系，渐渐密切了，宣施县的经济条件不错，这些人能够找到钱，为了钱，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杨斌和王望华之间，配合不错，主要是王望华性格使然，王望华算是本分的，严格说，是忠厚人，大事小事都是配合县委的工作，所以，宣施县这些年来，局势平稳，一个强势的县委书记和平和的县长，配合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王海涛没有机会，也就认命了，反正两人不会在宣施县干很长时间的，王海涛还有机会。可是，袁自立到了宣施县，王海涛就不安心了，袁自立太年轻了，谁知道还要等多长的时间才能够熬出头啊。
王海涛曾经为薛盈盈和杜琛的事情，帮助过袁自立。他以为，袁自立一定会和这两个漂亮女孩子有交集，如果能够在这个方面掌握一些情况，凭着袁自立爱人程蔚蝶的关系，袁自立一定会受到沉重的打击，所以，王海涛索性帮助薛盈盈安排好了实习的事情，他希望，能够从薛盈盈身上突破，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不过，通过调查了解，王海涛知道了具体情况，袁自立和她们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仅仅是因为看好两个漂亮女孩子的处境可怜，才出手帮助的，王海涛不死心，继续打探袁自立的情况，得到的结果令他沮丧，袁自立在市委办公室期间，洁身自好，没有任何能够攻击的地方。
春节期间，到王海涛家里来拜年的人不少，大都是宣施县的干部，王海涛心情不好，腊月22便借故离开县里，回到了淮扬市，他需要回到家里静静思考，采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摆脱如今的逆境。
令王海涛没有想到的是，刘维正到家里来拜年了。
刘维正是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排名在王海涛后面，不过，刘维正是土生土长的宣施县人，长期担任领导职务，在宣施县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加上长期分管着政法，掌握了专制工具这把利剑，县里的很多势力，都是讨好巴结刘维正的。
“刘书记，你是稀客啊，你到我这里来坐坐，我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王书记，看你说的，大家都是同事，过年期间，应该互相走动，多走动关系才会亲密啊。”
“刘书记说的有道理，今天就不要急着走了，我们出去找个地方，整点酒，好好聊聊，在家里不得安生啊。”
“好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平常工作忙，没有什么机会，难得春节期间清闲，我们能够好好聊聊。”
两人表面笑笑嘻嘻，内心里的想法，都是明白的，袁自立到宣施县，影响的不仅仅是王海涛，刘维正也同样受到了影响，杨开林和孟晓的年纪都大了，估计宣施县换届的时候，两人就会休息了。
“王书记，今年38岁了吧。”
“是啊，年龄不饶人啊，转眼就是奔四的人了，折腾不了几年了。”
“王书记可真会说笑话，我大王书记足足6岁，44了，我在王书记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是乡镇的书记，王书记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县领导了。”
“刘书记，你是知道的，上面可不会看年龄和资历啊。”
“王书记，咱们在一个班子里面共事好几年了，我很看好王书记啊，你看，你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要经验有经验，要资历有资历，好几年的副处了，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王书记一定会得到上面的重视的。”
“刘书记，借你吉言，其实，刘书记一样很有希望的，可不要总是说我啊，刘书记资格老，在宣施县威望很高，这些上面应该是看在眼里的。”
“王书记，不要说我了，你是分管党群的，按照道理，应该是你有机会的，我是一直在县里工作的，王书记是从市政府到宣施县担任领导的，上面有关系，下面有基础，能够被提拔重用是理所当然的。”
“刘书记可真会说话，按照刘书记说的，我可是等着上面提拔了啊。”
“王书记，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就仗着年纪大些，说实话了，如今的形势对王书记不是很好啊，班子刚刚调整，等到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年龄优势，现在看起来是不错的，可是，时间飞快，要是再过几年，还会有这个优势吗。我是有这方面体会的，你看现在宣施县的班子，自从杨市长离开之后，好久都没有动过了，班子里的人，眼看着年龄就大了，宣施县经济条件好，班子成员，要么提拔，要么调整到淮扬市去任职，路子很窄，异地交流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说，王书记还是要多努力啊。”
“刘书记，谢谢你能够这么说，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啊，我敬你一杯。”
“王书记不要客气，我是看好你和相信你的，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王书记一定不要认为我是多嘴啊。”
“刘书记，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好，王书记能够这么看，我就敢说话了，说的不好的地方，就当说的是醉话。”
“刘书记尽管说。”
“宣施县目前的班子无法预料，袁县长刚刚上任，才27岁，年轻有为啊，我想，他上任之后，总是要做些事情的，就说这烟厂吧，具体情况你我都知道，如果他不能迈过这道门槛，今后什么都不用说，所以说，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出任县长，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情，如果他能够挽救烟厂，说明他的背景和关系都了不得，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上去的脚步，除非是他自己犯错误，或者是得罪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了。杨书记在宣施县已经有4年时间、5个年头了，按照道理，可能是要调整了，不过，袁县长对宣施县的情况不熟悉，杨书记短期内是不会动的，我估计，至少一年内，宣施的班子不会有任何的动静，所以说，王书记，一年之内，不要有其他什么想法啊。”
“刘书记，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出来，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呵呵，王书记，你的能力是大家公认的，我是坚决支持你的，不过，这里面的规矩，你也知道，下面的意见，没有什么作用，关键还是上面，既然目前是这样的态势，何不努力打下好的基础，同时，多多关注政府的工作，看看政府那帮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如果他们在工作中间出现什么失误，我们在县委，也是可以指出来的啊。”
“刘书记，你我都是在县委这边的，县委就是宏观决策的，当然应该监督和督促政府嘛，刘书记说的很有道理啊。”
“王书记，我这人不爱说套话，王书记进步了，我才有机会啊，都在这条路上混，谁不想上去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上学的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所以说，今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王书记尽管开口。”
“刘书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你能够说实话，我当然不会遮遮掩掩的，人在江湖，没有朋友，朝不保夕，今后，我们一定相互支持，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好，王书记，我还是那句话，两面出击，县里目前不能有什么大的动静，袁县长刚刚到县里来，有任何风吹草动，可是政治问题，上面一定要多努力，依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情况的，袁县长年轻，有冲劲，总是想干事情的，他恐怕是耐不住寂寞的，王书记，你是从市政府下来的，能力、关系都比我强很多，今后，我就听你的，希望跟着你一起进步啊。”
“刘书记客气了，我们共同进步。”
王海涛和刘维正之间，其实是在做交易，两人心照不宣，交易已经进入了实质内容，自然就直言不讳，单刀直入，到了这个关头，当事人与电影里面黑社会的老大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王海涛分管党群，刘维正分管政法，两人联合起来的力量，不简单，何况，两人的身后，还有其他的势力，当然，这种势力，是两人内心的秘密，谁也不会透露。两人最终形成了一致的观点，暂时的稳定是需要的，双管齐下，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