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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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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姝忍无可忍,大力挣扎起来,高时芳强劲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她,气喘吁吁道:“总有一天你是我的,你挣扎什么……”

高昶没有喝醉。

他醒着,高时芳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耳中,包括元明姝的挣扎时手脚碰撞的声音。他心中在狂乱的思索着该怎么办,该继续装醉,当不知道,还是要站起来拔了剑,一剑杀了这个混帐。

如今的高时芳是惹不起的。高桓北征葛荣,带着不足三万的军队大败葛荣的十万大军,得胜的消息已经传回洛阳,现在朝野震动,再过半月高桓就要凯旋回朝,元灏将要领着文武百官亲自到洛阳城外迎接,还要告祭祖庙祭天,现在朝中都在准备这件事。高桓跟高时芳父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高时芳负责在朝中大行杀戮排除异己,高桓负责在他做的过份的时候出面装好人安抚人心,父子俩配合默契,元灏都无可奈何。高时芳随时会拿着元明姝的把柄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如果容忍他,他会认为自己好欺负,这种事以后就会没完没了。他是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要受人的欺负,当着自己的面都要忍气吞声,那他还算什么男人!怎么办,怎么办,他突然决定豁出去了,他直直站了起来,走到壁间去,从壁上取了长剑,照着高时芳便砍。剑是只有两寸宽的轻剑,他用的是砍而不是刺,因为砍这个动作很疯狂,拿剑砍人会呈现出一种歇斯底里发狂的气质,但是又不会真杀死人。

高时芳只道高昶是个心思深能忍的,正好他能忍就让他好好的忍,万没料到这画风突变,高驸马竟然由正常人变成了个二愣子,竟然还真拿剑来砍人,那样子真跟个疯狗似的。

他连忙走避,元明姝挣脱开他的钳制,顾不得衣裳散乱赶上去拉高昶,高昶猛回首,面上呈现出一股狠厉之色,元明姝吓的心一跳,她仿佛预感到什么,突然整个脊背都寒下来了。

高昶这是在装疯啊!

原著中高昶是怎么发疯的?装疯装出来的!

原本也是好好一个人,因为高桓高演猜忌他,想杀他,他于是装疯,掩饰自己,迷惑高演,一装装了十多年,把自己搞成真疯了。装疯这种手段在史书中屡见不鲜,经典案例多的数不胜数,像周有箕子,战国有孙膑,晋有阮籍,王衍,明有朱棣,可是谁也没高昶装的彻底,装的逼真,豁的出去,一装就是十年,最后假疯成真疯。而历史上围绕皇权的争斗,也从来没有像魏帝国元氏高氏之间这样血腥残酷的,铁打的龙椅流水的皇帝,一个帝国,短短十年间换了五代皇帝,登上皇位的最后全都身死人手,没一个得善终。今日刚杀了别人,明日就被另外的别人所杀,在这种局面下,皇族中人哪个不是胆战心惊。

高昶当时手中握着兵权,因为他是个疯子,高演于是不敢动他,因为疯子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他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同时他是个疯子,高演认为就凭他那样是当不了皇帝的,疯成那样谁会支持他?所以他才得以在高氏父子眼皮子底下装疯卖傻忍辱负重十年,最终杀了高演登上皇位。

元明姝没拽住高昶,高昶一把推开她,提着剑追着高时芳跑出客厅去了,整个公主府被撵的鸡飞狗跳,高昶一边追着高时芳砍一边大骂“我们是兄弟你辱我妻子”云云,下人拦都拦不住,又不敢跟他夺,高时芳倒是真正吓的汗毛倒竖,心说这真是个疯子,不要命了,止不住的边跑边大叫:“义弟,误会!误会!”高昶提着剑直把他撵出了府门,公主府旁边的鲁国公府,临川王府也都出来围观,元明姝只是遍体发凉。

高时芳分说不清,逃出门外连忙唤车夫,跳上马车,高昶还追着马车要砍,高时芳怒叫道:“起驾!起驾!没看到他在追我吗!”车夫吓的连忙打马,高昶追之不上,举了剑往那车上一掷,愤怒道:“我认人不清,竟然结交了你这样的兄弟!”

那剑掷在车上,又当啷一下掉在地上。

高时芳坐在马车中,心知道这事用不到一天就会传的全洛阳皆知了,说他调戏公主被驸马追打,名声要臭出八百里去,他气的直想吐血。这个疯子,真疯子,他不长脑子!他有病吗!

傅戎一干侍卫也是囧的面面相觑,还有下人们,看到高昶那要杀人般的表情,却谁也不敢笑。只跟上去把剑捡回来,把驸马劝回府。

那临川王元宥也在家,看高昶闹的这一场十分好笑,跟上来拉住他劝道:“驸马,驸马,稍安勿躁,这是怎么回事啊?”

高昶向他一施礼:“临川王,请恕我片刻。”

元宥也就笑笑:“无妨,无妨,你有家务事。”高昶再拜:“多谢临川王。”元宥望着他入府去了。

元明姝坐在床上怔了许久,苏长亭还有一干仆人拥簇着高昶回来了,高昶热气腾腾将剑往桌上一甩,回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声音仍然是镇定的没有一丝情绪。

元明姝抬眼望了他一眼,心情复杂,她起身让了出去,叫婢女送了热水来,将细葛巾的帕子在水里沾湿了,拧干水坐到床边去。高昶木着脸,元明姝伸手拈了他头上一片草叶,拿帕子给他擦脸,脸上弄的有些灰了,元明姝轻轻要给他沾掉。

高昶咬紧了牙,扭过头,避开她手。

元明姝心沉了沉,她知道高昶真生气了,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大概越是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才越让人害怕,元明姝不理会他的躲避,继续拿手帕给他擦脸上的灰尘。

高昶抬手推开她手连带帕子,他眼睛通红:“你以后不要见他,我求你。”他想到高时芳说的话,一字一句,戳的他心口滴血,痛的他喘不上气来,恨的他直想立刻杀了他。

元明姝道:“他是个混帐,你听他说什么。”

高昶怒拔高了声道:“我不想听到他那样说你!不管说的真的假的,我都不想听到,你明不明白!”

他几乎要吼出来了,元明姝缩了手,捏紧了手帕,呐呐了半晌,她抬头望向他。难受,心痛,她很害怕高昶有一天会变成那个样子,这个世道不给人活路,生生要把人逼疯。

高昶用力抱住她,将她搂到怀里颤声道:“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失去你,我怕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好恨,好恨。”

元明姝抚摸他背,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他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她一直抚摸他,让他平静下来,高昶伤心道:“我真想杀了他,都是我无能,我杀不了他。”

元明姝道:“这不怪你,不是你无能,你已经够好了,只是你还小,还没有根基,但总有一天你能杀了他。”

高昶将头埋进她脖颈,手更紧的拥住她。

元明姝道:“你看你,闹的一身汗,饭也没吃衣服也没换,我去叫人送洗澡水来,洗个澡吃点东西。”

高昶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元明姝让厨房送来一份粳米粥,又让下人把热水送进来,去取了小衣,打了帘子再出来,高昶却坐在那里没动,粥摆在面前也没吃一口。元明姝只得道:“不吃就洗澡,洗了澡睡觉。”高昶仍然不言不动,元明姝给他脱了衣服,推了他往屏风后去,亲自拿了帕子给他擦洗。

元明姝给他盖好被子,摸着他被中的手有点发凉,又弄了个铜手炉来给他塞到被子里,让他抱着。他的脸衬着暗红锦被,白如凝玉,元明姝想到高时芳一口一个义弟,对高昶轻狎的动作表情就想问候他祖宗。她摸了摸他白皙的脸颊还有浓长的睫毛,放下金钩,把绡帐合上。

☆、第48章 外放

从早朝回来的太监口中,元明姝得知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高时芳指使御史赵铭翻起了梁太后和元翊的案子,历数梁太后的罪状,包括篡改先帝遗诏,擅权乱政,秽乱宫闱几大罪,要求太后梁氏废为庶人,废元翊为庶人,移除宗庙,废除元翊之子二王的封号官爵,按查论罪。

元明姝正帮徐陵画绣样,细毫笔在素绢上勾出了一朵水墨兰花,她换了笔捺颜料,两花朵点上浅粉。徐陵问道:“那皇上是个什么意思?”那太监道:“皇上动了怒。”

元明姝搁了笔过去,徐陵拉了她手,道:“这件事恐怕不大妙,咱们去见见皇上。”徐陵在肩上系了一件白里衬子的大红色披风,给元明姝系上紫貂裘的大氅,携了手一道往承露殿去。元明姝一路是沉默不语,只听徐陵念叨道:“那个高时芳,无非就是要对付你,那件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他在你公主府吃酒,跟驸马起了冲突,连皇上都知道,这个人真是不像话。我听说他还娶了长广王的女儿?他趁那韩傥入狱,强夺人家的妻子,这种缺德事也亏得他做的出来,这样不算,他竟还用心思对付自己的岳父,要我说就该治他个不孝之罪,打他五十板子。”

元明姝无奈道:“上奏的是赵铭又不是他,他又未曾吭声,就算知道他是背地里主使又有何用。”

“那可不见得。”徐陵道:“人在做,天在看,他做的事情,就算留不下证据,可是这洛阳朝廷人人眼里看见心中明白。我不晓得你信不信,我是信的,坏事做太多,早晚要遭报应。”元明姝道:“你没听说过,杀人放火富贵死,修桥铺路贫贱终。这世上坏事做尽平安老死的多了去了,也没见有几个遭报应的。”

徐陵听到此话皱眉,她想到那个让元灏日夜不安的高桓,还有那飞扬跋扈的高贵妃,那胡女对她毫无恭敬之色不说,连对元灏都拿娇,可是要气死她了。徐陵道:“那你说他高家就一直得意了?”

元明姝道:“那也不见得。”

徐陵道:“如何不见得?”

元明姝想起就在半月前发生的事情。那日大军还朝,高桓下马向元灏叩拜,元灏下了銮驾,解了肩上鹤髦大氅披到他肩上,还拉了其手郑重而严肃说:“将军是朕的韩信啊。”引了他上御驾参乘。当天的晚宴上,皇帝的龙椅下方便放了一把金椅,身着大袖绯绫袍的皇帝元灏,满面笑容说:“这座位,朕是特意为将军所设,朕的一片心意,将军莫要推辞。”让高桓坐到了金椅上。

元灏给他的职位,大将军,录尚书事,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他竟然也都不辞而受。这狂妄样子,丝毫没把元灏放在眼里,他是真当元家无人了。这高桓诚然有功,然而轻狂成这样,他是真自视甚高昏了头了。

元明姝道:“水满则溢。”

徐陵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到了承露殿外,元灏身边的亲信太监崔协却执了拂尘笑微微回道:“皇上说皇后娘娘身子不便,还请回去歇息,皇上让公主也请回去,有什么话过几日再说。”

徐陵道:“皇上在忙些什么?”

崔协笑道:“无非就是些书表章奏。”

徐陵道:“我是有要事要见皇上,劳繁崔中官再替我传句话。”崔协道:“皇上说了,不论任何事,都过几日再说。”徐陵还要说话,元明姝拉住她道:“皇上知道咱们为何而来,就是因此才回避不见,娘娘身子不适,还是先回去,天这么冷。”此刻正寒风凛冽下着鹅毛大雪,徐陵扶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元明姝低声劝慰道:“徐姐姐,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出事,明姝心中感激不尽,但此事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听皇上的旨意回去吧。”

徐陵急道:“可皇上要真下旨怎么办?”

元明姝举目望了望雪:“天子之威所加,何人能抗。”

徐陵默然不语。

元明姝向崔协道:“崔中官,请求你向皇上传句话,就说,明姝自知是罪人之身,不敢向皇上求情,也不敢请求皇上宽恩,只是有几句不相干的闲话想同皇上说。”

她取了手腕上一只金手钏塞给崔协,崔协忙道:“公主误会了,公主平日待臣不薄,臣如何不知,我这便将此话向皇上通报便是,只是皇上见不见公主臣却不知。”崔协不肯收她的礼,既是同情也是不敢,他平时没少收元明姝的贿赂,元明姝看这样子要倒霉,牵连到他身上可不好了,这个时候要赶紧撇清关系,他将金钏子塞回元明姝手里,转身去了殿内,将话传给元灏。

元明姝在外面等了一会,这等待的半刻钟对她而言却是无比漫长而艰难,她从崔协的态度中已经预料到元灏的态度还有这个事情的发展,心像一潭幽水,深深的沉了下去。而终于崔协又出来了,仍是那副永恒不变的笑微微表情:“皇上传长敬公主入殿,公主请吧。”

元明姝连忙尾随了大步入殿。

殿四角放了兽雕金笼熏盖的炭火盆,元灏坐着的案下左右也各放着一只火盆,他正在阅奏折。元明姝跪下施了个礼,元灏抬起了头,白皙俊美的脸上看不到情绪。

“你要跟朕说什么?”

元明姝看到地上有一张微黄的纸,伸手捡了起来。

阳春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来双燕子,愿含杨花入巢里。元明姝眼睛盯着纸上诗句看,元灏也看她,道:“这是太后的诗作,当年囚居永巷,思念情人做了这首诗,洛阳的歌儿小童都会唱那句,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你说南家是哪家?”

元明姝道:“他已经死了,母亲也离宫入寺,当初也是皇上做的决定,这件事还不能放过吗?”

元灏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朕不肯放过,你说的对,他已经死了,母亲到底是朕的母亲,朕蒙她养育照顾,怎么忍心那样对她。”他抬头看了元明姝:“朕刚登基的时候只有五岁,那时候真正是孤儿寡母,朕每天晚上要在母亲的怀中才能入睡,母亲做太后,为了朕的皇位殚精竭虑,每日跟那些权臣虚与委蛇,甚至不得不以太后之尊委身于人,她是为了朕才跟元翊私相授受,朕那时候心中日日恨,只恨自己无能,只想早日长大,亲政掌权,杀掉所有欺辱我们母子的坏人,可惜世事不由人愿,朕这个皇帝,还比不上一个平民樵夫。”

元明姝无言以对,元灏道:“就算死了又如何,只要有罪,尸骨也要挖出来定罪。你以为朕是冷血吗?朕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朕是皇帝,家国礼法不容朕的私情,祖宗规矩也不容朕的私情,朕不追究,有人要追究,大臣们要追究,天下人要追究,他们都在看着朕,只要朕做出一点不合礼制的事情,他们就能找到反对朕的借口。”他望了元明姝:“长敬,朕保不了你,谁教你是他的女儿,你这个公主原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元明姝跪下,道:“皇上,明姝不是来求情,明姝自知是罪人之身,今日离开这承露殿便卸去服钗,任凭皇上发落,只是皇上有没有想过,元翊此案,真要翻查起来,必定牵连甚广,那高时芳必定要借题发挥,结果不过是要杀了皇上的人,换上他自己的人。到时候皇上在朝中只怕会更加举动艰难,处处掣肘。皇上万望三思,慎之又慎,明姝不惜此身,愿为庶民,只盼皇上君位无虞,千秋永岁。明姝的生死性命皆寄托于皇上一身,皇上的忧患便是明姝的忧患,皇上的安乐也是明姝的安乐。”

元灏心中大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震动之余,心酸感动也汹涌而来,他以为元明姝依附他,为的是荣华富贵,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放弃。他急忙离坐去扶起她,却见她一垂首,脸上已经是泪水涟涟。

元灏心猛然刺了一下。

他抬袖替她沾拭脸上的泪痕,将她揽靠在胸口,心中也极胀痛:“这些年,也只有你对朕一直忠心耿耿,凡事都为朕考虑,朕真正对不住你。”

元明姝道:“明姝是女子,无可托寄,只能将身家性命委于皇上,只要有皇上在这洛阳宫,才有明姝的安稳。”

元灏点头道:“你放心,朕记住你这句话了。”

元明姝道:“皇上,高昶是我夫君,我自知不得免,只是他却是不相干的,幸随皇上左右,还曾立有功劳,皇上千万不要让此事牵连到他。”

元灏仍旧只是点头:“朕答应你。”

高昶等在贞顺门外,看到元明姝的马车从宫门内出来,她面色苍白疲惫,头发上全是雪化掉后留下的水珠,连眼睫毛上都是水珠。两个奶娘分别抱着元宵和冬阳从后面的车上下来,换上了等在宫门外的公主府的大马车。

高昶上前去抱扶住她,他感觉元明姝的身体是格外的冷,冷的僵硬,他低声道:“我接到朝廷的调令了,让我立刻去就任虞城令,即日启程。”

☆、第49章 县令

元明姝被他搀扶上了车,坐定,她仰头靠着车壁:“现在?”

高昶点头道:“正是。”

元明姝道:“现在也好,你去了我也放心,咱们这便回府去,我替你收拾行装。”

高昶这次却是不再声响,只是用自己的胳膊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元明姝感觉到他的用力,她将身体也更加贴近他,仰了头道:“小昶,亲我一下。”她的眼睛干净明晰,琉璃珠子一般泛着光彩,嘴唇是淡色的花瓣,那么望着他,等待着。高昶就轻轻的嗯了一声,听着她叫小昶,他的心就一瞬间变得安谧柔软起来,他低头去噙住她的嘴唇吮啜。

元明姝闭上了眼睛,两只胳膊也抱紧他,启了唇齿任他深入。高昶诱的她张开嘴,用舌尖去舔她的,那滑滑的触感让元明姝心一酥,猛然瑟缩了一下,她的颤抖明白的通过紧紧相抱的身体传达给高昶,让高昶感受到一种极致的心动,欲望因此而生,他的下身起了反应。元明姝的身体发软发热,随着他越发深入有力的亲吻爱抚小心战栗着,搭在他腰上的手支撑不住似的软软颤颤往下滑,脸上已经写满了渴望,高昶将她从紫貂大氅中剥了出来,塞到自己狐裘长披中,腿压着腿,胸贴着胸,彼此的心跳交汇在一起,元明姝两只胳膊攀住他肩膀,埋在他脖颈间许久,最后低声说道:“好想吃了你。”

高昶道:“给你吃,你吃吧。”

元明姝手抚摸着他肌肉紧绷的腰,久久不再开口。

高昶亲吻她脸,抚摸她背,感受着她:“咱们会好的,不要害怕,这洛阳呆不呆也没什么,这公主身份要不要也没什么,本就不是属于咱们的荣华富贵,咱们求也没有用,随他去罢。你要好好保重,等我那边安顿好了,便跟皇上请求接你过去,咱们以后再也不分开。”

元明姝心酸点头道:“好。”

高昶捧了她脸,吻去她眼睫上的泪痕:“咱们什么都没有了,你做不成公主了,以后换我照顾你,你会不会嫌我是个穷小子,六品不到的穷县令?”

元明姝眼含泪光莞尔一笑,那笑把高昶心都揪痛了。元明姝道:“我等你穷县令上任,去当你的县令夫人,你可千万要努力,我等着呢。”

高昶揉着她后背,不住吻她:“你放心。”

下车回到府中,元明姝让奶娘把元宵跟冬阳抱去洗澡吃饭,自己开始忙忙碌碌的给高昶收拾行装,虞城离洛阳不远,一路过去都是官道,骑马半日就能赶到,元明姝也就没有给他带太多的东西,挑选了两名健仆带着银钱,两箱衣服放到马车上去,高昶换了一身平常穿的普通衣服,随身揣着官印还有朝廷的文书,即出门登车去。

马车上已经提前告别过,高昶临行再次握了她的手。

元明姝已经静了面,来不及施妆,只是将头发重新挽了发髻,她恢复了的明艳动人的微笑,高昶知道她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让自己安心的离去。

高昶也就假装不知道,只是握紧她手:“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过不了多久我便跟皇上请旨。”

元明姝点头道:“你放心。”

高昶心中难过已极,终于还是松开了她手。

他知道接下来元明姝要独自承受艰难,然而他不敢迟疑。他留下来除了被牵累,没有任何意义,高时芳甚至会对付他以此来要挟元明姝,让元明姝屈服,他必须离开,他要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她。他预感到元灏和高桓之间很快将有一场恶斗,很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他已经嗅到了这魏帝国分裂动荡的气息,而这乱世中,他需要有自己的立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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