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有些比如医术是我自己就会的,有些例如星象阵法之类的东西,我不会,但也不感兴趣,不想学。
但总体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教习对象。
我已经在盘算着拿什么来换他这门易容术了。
虽然王怜花自己说了不要,但他不要,我不能不给,我不想给自己认个师父就得等价交换,这是江湖规矩。
我们那儿的江湖规矩。
就像我学了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同样也被他学去了我的十三奇功和一些偏门功法,虽然是无心的交换,但显然这是等价的。
甚至我给石之轩的还要多一些。
王怜花走后,我在自己的库存里翻了翻,还真想到了一门可以教的功法。
踏月法。
我已经看王怜花那个蹩脚的轻身功法不爽很久了。
我的自创武功里,之所以踏月法一门没有半点攻击力的轻身功法也能跻身十三奇功之内,是因为这门功法本身确实有些奇异之处。
一是速度,除了幻魔身法,踏月法几乎可以说是在我所见过的轻身功法里称王称霸的存在。
二是消耗,这门轻功的消耗极小,我一次破碎虚空时出了岔子,导致内气不存,却可以在沙漠里断断续续用上轻功,就是因为这门功法的消耗小到了一种几乎可以不计的程度。
三是不需借力,大部分的轻身功法都只是步法和身法的结合,地上是龙,天上是虫,踏月法则可凌空虚渡,自下而上观,几呈踏月奇景。
换一门易容术,足够。
第110章 李某某与战神表妹(13)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我高估了王怜花的学习能力。
他并不是天天都有机会教我易容,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把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书面写出来让我自己去学, 易容需要用到的东西多而杂, 这种方式简洁明了,我学得也比较快,但王怜花那边就不一样了, 石之轩能打个照面仔细观摩一下就揣摩出我轻功原理并加以模仿, 前后花不了一个时辰, 换成他, 脚把脚教都教得异常困难。
真亏得我从来没有收徒弟养老的想法,不然我可能早就气死了。
不过我也理解他,石之轩能很快学会我的功法是因为他底子打得好, 我没来之前他就是大宗师水准,自身学过不下三种高明轻功,有自创武功的经验, 而王怜花这边, 就和第一个用筷子的人一样,很多东西都是他从没接触过的, 只是学得慢一点, 理论知识理解得不是很顺畅, 而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其实也可算这个世界里最为惊才绝艳的人物了。
所以我对他的态度比较容忍,没有打他,没有骂他, 更没有嘲讽他。
而且教得很用心。
比起进展艰难的教学方面,我的感情生活已经从“相处看看”飞速发展到了“明年成婚”的阶段。
事情起源于我回到京城的第二个月。
李慎虽然想外派出去做官,但也要留在京城学习一年,他从外祖家搬了出来,和李恬住在了一块,由于李恬吃我的药嘴比较短,我得以光明正大地去找李慎玩,但每每入夜之前就会被李恬派人给送回来,就在我从李慎那儿回来的时候,林夫人把我叫了过去。
这些年林夫人对我是真的好,虽然不到亲女儿的程度,但也比大部分人家的亲女儿养得精细了,所以我对她的态度特别好。
林夫人也是和颜悦色的,拉着我说了一会儿话,我能感觉她叫我来是有别的目的,但也很耐心地陪着她扯别的。
这是大户人家的谈话方式。
好在林夫人也没说太多废话,不多时就进了正题,仍旧是温温柔柔的,问我道:“霜儿觉得慎哥哥怎么样?可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我被慎哥哥三个字瘆了一下。
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瞪圆眼睛问道:“夫人怎么这么问?”
林夫人说道:“是昨天诗音说……”
原来卖我的人是林诗音。
我没有装傻和口是心非的意思,那是小孩子的把戏了,我诚恳地对林夫人说道:“我对他是有一些想法,他也不讨厌我,愿意和我相处,至于更进一步的事情,我们正在商量。”
林夫人就像是确认了什么事情一样,笑着跟我说了一会儿话,让我离开了。
然后她就和林大人一起商量了我的婚事。
林大人又写信给了保定那边,让老李探花来了一趟,俩人前后商量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给我和李慎定了婚。
我很是怀疑地问林诗音,“你们这里的婚事都不用问过成婚双方的吗?”
林诗音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道:“娘亲问过你了,你不是答应的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也许是我懵得太过明显,林诗音连忙说道:“二表哥那边也是答应的!”
我去找了李慎,李慎也是一脸懵,说他爹昨天从保定过来,没有别的话,就问他讨不讨厌我,他说不讨厌,就三个字,老李探花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然后底气很足地去找林大人肯定婚事了。
如果他肯多问一句的话,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来是停用镇静方之后,脑壳坏掉了。
我问李慎,“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应该是我去解决的,但我觉得不能什么事都不让他操心,这样很容易养出个老李探花来。
好在李慎没有好吃懒做的恶习,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今两家约定,还没有官府文书,我觉得不用把话说死,等到明年,如果两下无意那就不再提,如果……可以现拟文书。”
按照时下的风气,这其实并不是一个负责的说法。
好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打算占李慎的便宜。
见我同意,李慎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到了明年,霜儿一心不改……就按霜儿的心意来。”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
这个承诺很重了,相当于把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了我,假如我不要脸一些,这婚约岂不就是真的了?
李慎说这话时有些犹豫,但话说出口,就不打算改了,他甚至还笑了一声,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带着些宠溺的意味。
老实说,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宠溺的滋味……真是谁被宠谁知道。
但我承受住了。
不光承受住了,我还厚着脸皮抱住了他,宛如撒娇少女。
每当我觉得我的脸皮已经够厚的时候,脸皮就会告诉我,它还能再厚一点。
李慎没有推开我,我最近这几次抱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推开我。
回家的路上,我盘算着可以得寸进尺了。
因为满脑子都是得寸进尺的想法,晚上教王怜花轻功的时候,我突发奇想,问他能不能易容成李慎的样子。
我单见过我自己风情万种的样子,还没见过风情万种的李慎。
王怜花是个很懂的人。
不光懂,而且手艺精湛。
他连照镜子都不用,手上长了眼睛似的,用他那些材料在脸上涂涂抹抹,不多时就完全易容成了李慎。
我坐在屋顶上,仔细地看了看,说道:“他左眼底下有一颗小痣,嘴角不是这么翘的,还有眼睛,眼睛……”
小痣可以点,嘴角可以平,王怜花却做不出李慎的眼神,即使表情能够以假乱真。
我叹了一口气。
王怜花坐在了我身边,这段日子我们的相处不算师徒也不算朋友,像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
王怜花说道:“除了你家表哥,还想见见什么人?只要你能形容出来,我都可以试试。”
他倒是个不怕费事的人。
我摇摇头,说道:“见到了又能怎么样?”
从来都是留下的人更伤心,我的心已经伤得透透的了,也不在乎多伤心几次,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先走一步的人比我幸得多。
王怜花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明月,他轻声说道:“情情爱爱,真是烦得很。”
一听他这话我就知道他也是个有过去的男人。
但我没有问。
王怜花显然也不愿意倾诉。
我和他一起看了日出。
无数次日升月落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陪着的人,这一次和从前的区别很大,大概在于我和王怜花都没有睡对方的想法。
隔天李慎休沐。
老李探花还没走,他准备在京城多待几天,可能是因为京城没有镇静方。
我去找李慎的时候,老李探花正在教训两个儿子。
老李探花是个很会开解自己的人,自从不让他发脾气了之后,他就开始另辟蹊径,每天在家里嫌这个嫌那个,找着机会就要训人,由于他训人的时候基本上情绪平静,甚至还有些愉悦,我也只得让李夫人随他去。
随他去这三个字里并不包括训我的人。
我走近一点,挽起袖子,准备动手让老李探花镇静镇静。
然后我就听见了他训话的内容。
老李探花带着七分嫌弃三分得意地教训两个儿子,“成天太学馆太学馆,一休沐就太学馆,太学馆里除了那些书,是能管你们吃啊还是管你们喝啊?多大的人了这点事都不懂,爹当年要是天天蹲在太学馆里,能遇到你们娘吗?就算遇到了,能娶回家吗?空长着一张脸,一个个的不知道去哄小姑娘,这脸是白长的?”
李恬被老李探花训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忍不住反驳道:“君子有节,守礼慎行,什么哄小姑娘,简直……有辱斯文!”
老李探花瞪着眼睛说道:“这是什么话!读书读傻了是不是?以前跟你说守礼,是因为人不是咱家的,现在你们婚事都定了,还有什么不合礼的?男女之情合乎天道,人本欲也,辱你什么斯文了?你要是觉得有辱斯文,你可以不娶妻啊。”
李恬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李慎说道:“爹,我觉得……”
老李探花转向李慎,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觉得什么你觉得?我刚才一眼没看着,你拿着借书牌一只脚都出门了,想狡辩什么?是不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不满意你当时怎么不讲?我也是问过你意见的!现在事都定了,人家小姑娘也喜欢你,咱们李家可没有背信弃义的男儿!”
李慎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李探花冷哼一声,“什么不是那个意思?你什么意思我不清楚?觉得那丫头长得不好看?不好看也是你自找的!想找好看的,下辈子找去,看看你这个蔫头耷脑的样子,还嫌人家!赶紧去收拾收拾,换身鲜亮点的衣裳,跟你大哥一起去。”
李恬说道:“我不去!”
李慎轻咳一声,说道:“我去我去。”
惨遭叛变的李恬被李慎拉去换衣服了,看步伐,并不很像是不想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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