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紫薇皱着眉头:“这哪是人住的地方,他们怎么把你关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太不人道了,如果父王在府,我就求他把你放出来,可他却出府了,你就委屈三天,我天天给你送吃的来。”
一阵阵肉香持续不断的飘入鼻端,搅得肚里的空城计唱得更欢了,水芝寒闭着眼睛克制自己的欲望,微微撇过脸,避开围绕在鼻端缭绕不息的香气诱惑,此时,肚子毫不配合的“咕咕”直叫。摊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右手塞进一只鸡,左手放上一壶酒:“水芝寒快吃。”
水芝寒微微睁开眼眸,一双清澈的大眼落进了他的眼帘。
四目相对。
这双清亮的大眼定定的看着他:“你傻了,我都不认识?”
紫薇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就推推他:”你是木头吗?逞什么英雄好汉,一天没有吃饭,难道不饿?”,
说完,拍怕小手,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是四个新鲜的肉包子,带着她体温的肉包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咕咕”的响声很配合的唱响了空城计。
“呵呵,你的肚子比你诚实多了,快吃吧。”紫薇从他手里,抓起鸡腿塞到他嘴里,他的牙齿紧紧咬着没有松开。
“罚你三天,你就不吃,真是愚蠢!”紫薇歪着脑袋,不解的审视着,一个人嘀嘀咕咕着:“又没有人看见,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怕什么?”
水芝寒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着。
紫薇也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较着劲。
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喉咙哽咽了一下,水芝寒的眼睛眨了一下。
“呵呵呵,你输了,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眨了一下,你输了,说明你现在很想吃东西。。。。。”紫薇特意打趣的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调皮的揶揄着:“水芝寒,我站了半天,你也不叫我坐,腿也酸了,我坐到你腿上哈。”
寂静的柴房里只有她不合时宜的打趣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把吃食包在纸上放到草上,两只油手在草上搽搽,顺势坐到他的腿上。
紫薇抬起头,借着月光,望着那双深沉的眼眸在黑夜里熠熠闪光,涌动着一股杀人的恨意,笑僵在唇边,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种怪怪的表情还在怪她的任性使他受罚吧?于是她真诚的道歉着;“对不起啊,害你受罚了,等父王气消了,明天我再去求父王放你出来,现在你吃一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道歉后,一边拽下一只鸡腿塞进他的口里。
“卟”一只鸡腿吐到地上,冷哼了一声。
“没见过向你这么没有品位的男人,好心当成驴肝肺,莫名其妙。”
水芝寒眼里聚着一把火,腿一伸,紫薇还没坐稳就滑到草上,他才收起腿。厌恶的拍拍衣袍的下摆。
“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怪人,这就是你待客之道,我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这样不待见我。”紫薇一骨碌爬起来,扑到他的身上,就捶他,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像挠痒一样
打了半晌,他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白嫩的小手红了一片,好生无趣。
紫薇揉着小手,火也冒出来了骂着:“我也向你道了歉,吃食也给你送来了,你还想我怎么做?东西都放在那里,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拿去喂狗,饿死了不要到阎王爷那里去告状说我虐待你。。。。。。”
“啪”一个黑物夹着疾风迅捷的从她的身边擦过去,落在门外,摔得粉碎,她吓了一跳,还没有等她明白过来,一只鸡扔到她的脚下,骇的她往旁边一躲,脚下一滑,扑在他的脚下。
“哇”紫薇何曾受过如此委屈,连气带吓的哭起来了。
“芝寒不吃嗟来之食,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恶毒的女人,你不就是想我死吗?看见我没有死,你是不是不满意?”水芝寒垂下的黑眸忽的睁开,紧抿的薄唇里吐出恨恨的话。
“我可没有那么恶毒,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谁死。”紫薇忙从地上爬起来,摇着满头散乱的头发辩解着,心里有些发凉,肯定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以前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现在由她来背过。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做过的事为什么不承认,一点悔意也没有。”水芝寒浑身散发着寒气。俊逸的面颊含着冰霜。质问着这个恶毒的女人
沉默。
沉默着。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
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奇怪的芝寒 {二}
沉默,
沉默着。
在沉默中酝着爆发!她的心胸燃烧着一团烈火。
“我没有做过,我承认什么?说话要有根据。”紫薇沉默一会总算明白过来了,水芝寒在声讨原紫薇的罪过,可这不是她的过错,是上帝的过错捉弄她,把她捉到异世界,替紫薇偿还她的罪孽。
与她心爱的男朋友分开了,这份相思谁知?这个过错谁担?
她有苦难言,她心理堵得难受,委屈的为自己申辩。,
“你难道真的忘记你做过的事?我还没有见过向你这样如此无耻的女人,做过竟然不承认”水芝寒欺到她的面前,逼着她退到窗户边借着月光审视着。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一双大大的清亮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长长的如蝴蝶一样的睫毛扑闪着,眼内滚出了一窜委屈的泪珠,瘪着嘴,一副你再冤枉我,就哭给你看的可怜样使他瞳仁深处闪过一丝疑惑。
“这还是他所见过的刁蛮任性,飞扬跋扈,恶毒的小女人吗?”一抹迷离袭上心间,他缓缓俯下头,想进一步看清她的欲擒故纵的表演。
紫薇委屈的后退了一步。
紫薇被他审视的目光惊的想逃离束缚,如果被他发现了她不是原来的紫薇,告诉了王爷,任何一个做父母的都不允许别人霸占自己子女的身体,凭着紫薇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不把她打死,也会把她拷问的脱层皮,她死了哪里能找到回家的路与家人团聚?
千年冰山所散发的寒气包围了紫薇,她拼命的想推开这有力双手的束缚,逃离令她窒息的压迫气氛,而面前的这座冰山是她所无法撼动的,
她急得用尖尖的指甲扰他的手背,手背挠出一道道的血痕,一双小脚使劲踩他的脚,他也纹丝不动,周围的冷气越来越重,她又气又急的直吼:“不管你是否相信,我还是一句话,我没有做过,你不要冤枉好人。”
“你是好人,世上就不会有恶人了,我现在不知道好人与恶人的界限是什么,你告诉我?”水芝寒嗤之以鼻的冷眼鄙视着。看着一张哭花的小脸眼里有着掩不去的快意。
“那不是我。。。。放开我。那不是我。。。。。。放开我,呜。。。。。。。!”紫薇缩在墙边,无力的辩解着。
“放开她,不要伤害她!”蓦的她的身子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狩琪一掌推开他,使出巧劲把他从禁锢中解脱出来,紧紧的抱着她,忽的拔地跃起,飘后几步,脱离了水芝寒的压迫气势。
水芝寒竖着眉毛,紧跟一步,怒斥着:“你明明知道她是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你老是与我作对,维护她。”
“我没有做过坏事,那不是我。”紫薇哽咽着。
“我知道。不要怕,有我。”狩琪柔声哄着,温润的眸光温柔似水的融进了依赖的清亮的瞳仁里,紫薇鼻子一酸,泪涌上来了:“谢谢你!”头埋进了他的宽阔的胸膛里,似找到了歇息的港湾,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害怕放手。
狩琪俊儒的面颊染上了怜惜:“不准伤害她。”
说完,转身就走,暖风吹拂着他单薄的白色衣袍,衣袍裹着她的满头散发,吹拂在身侧随风荡漾。
夜风悄然潜入柴房,吹得破败的窗户纸哗哗响,水芝寒颀长伟岸的身影裹着寒霜站在破败的窗下,久久的注视着远去的身影。
第二天,破败的柴房门上挂着锁,家丁也消失了。
水芝寒一直坐着闭目练功,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他才缓缓张开眼,伸伸腰,活动一下坐麻木的双腿,抬头望向窗外,通往偏院的一条偏僻小径的两侧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几只萤火虫在杂草丛里翻飞着,不知人间愁苦的蝉不甘寂寞的鸣叫,陪伴着一颗寂寥的心。
他倚着墙,靠着窗边,脚下踩着一个滑腻的东西,低头寻去,墙角落里滚的是昨天火山爆发被砸的七零八落的烧鸡和四个包子。这些食物勾起极为强烈的欲望,肚子咕咕的响个不停,口里直流口水。他闭上眼睛压制不断翻涌的欲望。
“那个女人那里有那么好心肠,给他送食物,分明是看他死了没有,没有死今天就不会送食物的,等着瞧吧!”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做人不能没有骨气。他的心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他此身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你在哪里告诉我?
如果不是昨天狩琪护着那个恶女,我昨天非要报复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狩琪那么守护着她,生怕她受一点委屈,难道他是个贪慕虚荣的小人。他恨恨的咒骂着,一个人在那里纠结着。一脚把鸡子踢到柴火里去了,
夜已缓缓沉下,一天滴水未进的水芝寒此时烦躁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恢复正常的心态,想起了师傅的话:“徒儿,这套内功心法要好好的练,关键时候可以护住心脉,帮你度过劫难。”
他背着手,正准备转过身去练一遍内功心法,突然他的耳朵抖动了一下,寂静的夜晚有细微的脚步声传过来。
犀利的眼眸敏锐的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头探脑的,披着银白的月光,顺着墙角,潜到窗户下,一双略显黝黑的小手举起食盒搁到窗户上,掉头猫着腰就跑。
食盒里的食香飘进来塞满了他的整个鼻端,一瞬间击垮了刚才的纠结,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坚冰垮了一角,清冷的眼眸被斜洒在面颊上的的月光染上一层朦胧的银光。
两个小辫在身后甩动着,他一楞,脱口而出:“站住,怎么是你,”
那个小小的身影猫着腰,耸拉着脑袋站在窗下“公子,奴婢怕公子饿了,所以就送食盒过来。”
水芝寒心一动:不对,小梅是最怕死的,从来不敢忤逆王爷,这里怕是有其它的原由,他冷冷的说:“说实话。”
小梅打了个哆嗦,犹豫了一下:“公子,是郡主叫我送食盒给公子的。”
他寒着一张冷脸,薄唇微启:“为什么?”
“郡主不要我告诉公子,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郡主昨晚回来有点咳嗽,刚才准备给公子送食盒,郡主喊头痛,我就不要郡主来,叫郡主回去休息,郡主就叫我把食盒悄悄的放在窗台上就回去。”小梅小心翼翼的说,趁水芝寒陷入沉思中时,她悄悄的后退,退到看不见一张千年不化的寒冰时,她甩着小辫一溜烟的跑了。
水芝寒呆呆的立在窗下,凝视着紫薇树影随着月光的移动而移动。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郡主发火 {一}
八年后。
郡主寝宫里。
郡主在寝宫里大闹天空,把柜子里的精美的衣服都扯出来,扔到地上。
小梅忙手忙脚的拾起地上的衣服:“郡主,不要丢了,这都是王妃为你从京城最好的绣房给你订做的精美的衣服,每件衣服很贵啊。”
赵嬷嬷也在旁边掺和着:“郡主,你要明白王妃为你操碎了心啊,嬷嬷可明白这些衣服从式样、款式到订做都是王妃亲自操持的,就是为了让你到郡主府去住的时候,有衣服换洗,王妃心里才安心一些。”
紫薇气呼呼的吼着:“谁爱穿,谁就去穿,我不穿,也不去住。”
说完又扯出一件粉红色的百褶裙,准备丢到外面去
赵嬷嬷忙抢过来,护在怀里;“丢不得,丢不得,这件衣服是京里独一无二,王妃花一万两白银专门订做的,绣房还承诺再也不做这个款式的衣服,摔坏了就再也买不到了。”
紫薇心痛的吼着:“谁叫母妃买的,钱多了,没地方花吧。”
赵嬷嬷苦着脸,小心的把衣服叠好放到柜子里去,才回头叨咕着:“你这孩子,怎么会不明白王妃的一片苦心。你是王妃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自然就要到配得起你的身份的独一无二的最好绣房,给你订做最好的衣服,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配得起你的身份。”
紫薇哭笑不得的摇着头不愿意听:“我不管了,我要见母妃。”
赵嬷嬷咽了一口唾沫,伤感的说;“郡主,王妃很伤感,不愿意见你。嬷嬷何尝不是这样,嬷嬷从你出生看到你长到十四岁,何尝不明白王妃的心,是舍不得你住到郡主府啊。”
嬷嬷看见郡主没有闹了,就示意小梅把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收拾好。
小梅快手快脚的一会功夫就把地上的衣服收拾好,放到衣柜里去。
紫薇神情黯然,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斜视着每个柜子堆得满满的衣服,心里也被乱七八糟的念头堆的满满的。
她吐出一口闷气,拉着嬷嬷的手:“嬷嬷既然你舍不得我,就应该帮薇儿劝母妃不要把五夫侍找回来,我心里堵的慌,明明母妃答应我,不再把五夫侍招回来,怎么会出尔反尔,带我去见母妃,我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王妃坐在寝宫里,手上拿着福伯刚给她送来王爷的飞鸽传书,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已招五夫侍回郡主府侍寝。”
八年前五夫侍冲喜后,郡主醒过来,虽然体弱,时有感冒发烧的症状,但没有像以前那样,身体不适或者莫名其妙的昏睡不醒。
这种意想不到的冲喜结果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王妃曾经喜不自禁的对王爷说:“冲喜使薇儿的身体变好了,这些冲喜的五位公子就完成了使命,他们也不待见薇儿,就把他们放出府吧。”
王爷默然无语,
她与王爷从相国寺回来后,五位公子一夜之间从王府后院就消失不见了。
紫薇喜的抱着她直亲,说她是她的知音。她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她做出了不损人不损己的最英明的决策,那有一个女人同时嫁五位夫侍的,那五位公子个个非池中之凡物,女儿如何搞的定。那种鸡犬不宁的日子怎么过?”
王妃对薇儿的娇憨的模样也是喷笑不止。
她的脸上露出宠溺的微笑。不知不觉中眼角斜扫着飞鸽传书的内容,笑就僵在唇边。:“王爷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母妃,母妃,我不要这么多的夫侍,不要招他们回府。”紫薇满脸不高兴的走进来。
王妃招招手,将紫薇拉到身边坐下,芊芊玉手摸摸她的满头柔顺的秀发,眼里满是溺爱。
赵嬷嬷轻手轻脚的泡好了两杯茶,一杯贵妃茶端到王妃的面前,一杯菊花茶递给郡主:“郡主,菊花茶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喝一杯菊花茶润润嗓子,润润肺,,降降火,听听王妃的话吧,嬷嬷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