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蛇开始出洞了
海城里，季琛难得闲了下来。
屠神营的事情有别人接手了，顾振雄和刀老大那边又很久没有消息，所以他在忙完了之前的事情之后，便开始无所事事了。
然而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梗在他的心里，就是于秀荣和顾老爷子的死，看起来像是意外，但却又处处充满了疑点，他打算认真去查一查。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查，手表上就传来动静，他盯着指针转动，脑海中与册子上的规律对照，然后看懂了江祁玉传递给他的消息：
“蛇开始出洞了。”
季琛想了想，转动发条，与江祁玉联系：“什么情况？”
“上家已出现，人称柳老板。一吨货从东欧运往华夏国港城，预计一个半月之后抵达，刀老大和顾振雄打算在东南亚散货，华夏港城是主场。”江祁玉把消息发送给了季琛。
“收到，我去找人布局，随时联系。”季琛回复。
等了半晌，那边再没什么动静，季琛就知道，江祁玉大概不会再回复他了，于是他也不着急去调查于秀荣和顾老爷子的死，直接起身去鑫宇大厦找陆泽宸了。
而此时，江祁玉却是用手表跟另外一个人联系，这个人就是白夜。
白夜和其他兄弟的战斗力，江祁玉是很清楚的，不仅是暗杀、狙击、或者正面冲突，白夜那几个人也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这件事情如果想万无一失，还得让白夜他们配合。
于是江祁玉让白夜去联系陆泽宸，最大限度地听从季琛调度，配合他们的一切行动。
做好这一切之后，江祁玉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想着今天柳老板和刀老大之间的谈话，安静地等待着。
与此同时，之前谈话的那间房间里，刀老大和顾振雄也在谋算着一些事情。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说话自然也没什么顾及，于是刀老大问道：“海城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你确定你那个儿子，会按照你说的做？”
“我已经写信给庭飞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会同意的。”顾振雄说道，“更何况，我是个逃亡途中的罪犯，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希望如此。”刀老大神色未变地开口，“不过我很好奇，你和那个陆泽宸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拼到现在这样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可以，你们为什么以前不合作呢？”
“我们没法合作。”顾振雄看着刀老大，笑道，“我知道，刀老大在试探我，对我不放心。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和陆泽宸站在同一阵线，就算这次的事情失败了，我也不会为了明哲保身而向陆泽宸低头。”
刀老大看着顾振雄，似乎对他的执念很感兴趣，刚才他的确是在试探顾振雄，可得到顾振雄的保证之后，就越发的好奇。
顾振雄知道，若是不打消刀老大心中的疑惑，他们之间的合作很可能出问题，本来他就是通过屠神营的路子，半道上投靠刀老大的，所以为了接下来的大买卖，他倒是愿意跟刀老大坦诚。
“刀老大有所不知，我和陆泽宸之间的恩怨，大概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顾振雄说着，然后就开始讲述他和陆泽宸之间的恩怨。
刀老大虽然已经是东南亚贩毒集团的老大了，但是他年纪并不算很大，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和陆泽宸差不多。
所以对于二十年前的旧事，他不知道也是正常，于是他就好整以暇地听着顾振雄讲故事。
“陆泽宸原先并不叫陆泽宸，而是叫陆祁言，他是……”
顾振雄也不隐瞒，从头开始讲起，而当他提到“陆祁言”三个字的时候，刀老大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不过这变化很细微，并不起眼，所以顾振雄并没有察觉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顾振雄就把当年的陆祁言如何扮猪吃老虎，如何从他手底下逃脱，如何韬光养晦成长为今天的样子，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末了之后，他还继续说道：“当年在美国，我还以为他死了，可没想到他不过是找了个替死鬼，也怪我自己疏忽，终究酿成了今日的大祸。”
“难怪你和他之间会闹的这么大，这何止是不对盘，简直是血海深仇。”刀老大冷笑着，“行了，我心里有数，这段时间你多跟你那个儿子联系，该准备的准备好，就等柳老板的货一到，我们就行动。”
“放心。”顾振雄点点头，然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刀老大坐在原地，神色有些怔忡，脑海中零星地有某些画面闪过，却被他刻意忽略。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些画面比平时要更加清晰一些。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刀老大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他很久之前会做，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完全消失在他的脑海里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端的又会重新做这个梦。
他梦见冰冷的海水，浸泡着他的身体，而他就像是一具浮尸一样，在海上飘荡着，周围的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子血腥味。
剧烈的疼痛从身上袭来，他很想保持清醒，可是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紧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前梦做到这里的时候，就会停止，可是今日有了不同，他似乎看到自己在一艘船上，船上人来人往，正是他有记忆开始的那艘船，然而他却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只记得片段。
逃亡，枪杀，惊心动魄，血肉模糊。
忽然间，刀老大清醒了过来，从床上起身，才发现身上冷汗涔涔，额头上也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阴郁，双手紧握成拳，神色未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脸上的那条刀疤，却显得格外狰狞。
而此时的海城，也因为江祁玉传递回来的消息，而变得忙碌起来，而这种忙碌，随着白夜的到来，进入了高潮。
一切都像是隐藏在平静表象之下的暗流，几方势力蓄势待发，伺机而动，就像是在等待最后的战役。
这一次，必定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