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宝宝很健康也很漂亮, 半夜从产房里移到病房, 就一直在睡。蜷着粉嫩剔透的小拳头, 不及陈勤森半个巴掌大, 陈勤森用手托着, 连出气都谨慎, 就生怕把她从睡梦中惊扰。
这是他三十二岁, 和邹糖糖谈了十年的恋爱后,她给他生下的掌心宝啊。
清早七点多钟,绿化甚好的住院区空气清新, 鸟儿轻啼。邹茵也已经一觉睡醒过来,昨夜生完精疲力竭,移过来后喝了一碗米浆便睡过去, 一直到天亮。
提前了十几天生, 几个老的出来什么也没准备,半夜里阿k便送姑奶奶回水头村, 张氏和陈茂德则去了他们两个的新房, 预备早上熬了粥煮了蛋送过来。由陈勤森在这边看着, 守了一整夜没合眼。
邹茵已恢复了几许力气, 看见他挺拔的身躯立在那里, 便轻声唤:“阿森,把宝贝推过来我看看。”
陈勤森小心挪过来, 又给邹茵的脑后垫了颗枕头:“醒了,不再多睡一会?”抓过她的手指在掌心捂着, 眼中浓浓的爱意。
柔软的被褥里, 小恬宝睡得憨香,这是邹茵生之前给起的乳名,说要是小胖仔就叫兜兜。
瞧着怎么像爸爸呢。邹茵就羞嗔道:“是个小棉袄,不是小弟弟,家里大人该失望了?”
陈勤森好笑嗤她:“乱想什么?爸妈大半夜看见,高兴得都舍不得回去。老太爷接到电话,说家里几十年没听过小丫头声音了,直说大喜事。”
邹茵听得心喜悦,眨眼帘:“真的?”
“骗你干嘛?谁宝贝也没我老婆宝贝。要不先吃点东西?我让阿k打回来的粥。”陈勤森抚她脸颊。
指尖带着些微粗糙,划得邹茵凉丝丝的舒服。回想起痛的时候,真的是又想他又痛得想宰他,可一想到这是两个人盼了多久的宝宝,贴心的小肉团,她就硬咬着牙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此刻看陈勤森眼底的青影,晓得他一夜未眠,邹茵就撒娇和心疼:“陈张宝,以后我会对你更好一点。”
“只会嘴皮子动听,三天不嫌老子就够了。”陈勤森往她嘴里递勺子,邹茵抿嘴不吃,又给他推回去。两个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来。
等到陈茂德夫妇提着保温盒赶到医院,就看到儿子斜倚在床头,邹茵攥着他的腕,彼此睡得正深。便没舍得打扰,悄悄把东西一放,瞧宝宝去了。中午姑奶奶煲好鸡汤也送过来。
待了三天,第三天傍晚出院。十月天高云淡,晚霞和煦,老太爷亲自站在陈家的内宅门前接。看见两辆黑色轿车开进院子,陈勤森怀抱个小提篮走下来,便拄着拐杖迎上去。
陈勤森掀开一角被子,笑说:“老爷子,这就是您的曾孙女了。”看到里头粉糯糯的小脸蛋,老太爷就连说好。
名字都给取好了,叫陈星河,取星河灿烂之意,应是个聪颖明亮的小丫头。又送了邹茵一对明代的玉雕画扇摆件,那摆件不过一张a4纸大,但上头福寿祥云雕刻栩栩如生,玉质难得,最少也值百来万打底。陈茂德本来不敢收,说小辈何能得阿爹珍藏。但老太爷摇手:“我已老矣,这些东西早和晚都是给他们剩下的,现在、以后没区别。”
陈茂德就诶诶的不再推攮,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进屋了。
宝宝刚出生几天都在睡,睫毛卷卷的,小嘴巴樱红。瞧着像爸爸,鼻子和脸型又像妈妈,很招人疼。月子就在陈勤森东面的二层大卧室里过,邹茵睡大床,他自己在旁边支了张小床伴着。
给邹茵请了个高级月嫂,邹茵身子没长什么肉,奶水倒是十分充足。经常吸着一边,另一边的内衣也透出湿来。陈勤森盯着小恬宝,两片小嘴吃得咕吱咕吱的,他就好奇:“吃得比老子都要响,真有那么好吃?”
那会儿没人,邹茵叫他:“要不给你试试?”
陈勤森就俯下去,从前蹭她,都是情裕的纠缠与厮磨,这会儿倒是庄重。轻轻地吮了一会,蓦地又放开,邹茵的心就被他抚得软绵绵。
问他:“什么味道?”
陈勤森微蹙剑眉说:“太浓,有点腥。”
被邹茵扔了一枕头:“那你还和孩子抢。”
陈勤森接住枕头,睨着她的俏美,他就两眼直勾勾地戏笑:“现在这副样子,更讨人喜欢了。”
邹茵一抬眼,看到走廊上站着张氏和姑奶奶,顿时脸红下来。陈勤森回头发现,倒是跟没事人的厚颜地叫了声:“妈、阿姑,什么时候上来的?”
反正张氏和姑奶奶对他两个早见怪不怪了,相好了十年,小动静就没少过。答说:“你庄园那边的小弟,送了蔗糖和新摘的草莓过来,说给茵茵吃。草莓我用盐水洗过,你们来尝尝。”
陈勤森便低声应“好”,微一侧身,把邹茵尚未掩紧的另一边胸-衣也给扯上。老婆不能让人看去。
满月的那天,陈家在院子里摆了三十桌酒,很是隆重。十一月初已然入秋,陈勤森穿着夹克便装,怀里用粉色小毯子兜着恬宝,邹茵温柔俏美地随在他身旁,时不时给恬宝擦一下嘴,又或者扯扯他被抓皱的衣襟。
夫妻两个恩爱融融,邹茵身材一个月就恢复得宛如未生,走在人群里好生叫人艳羡。
张氏没请黄瑶,但请了她爸爸黄世栢,黄瑶和张致列开车送黄世栢过来,眼瞧着邹茵和女儿万千得宠的样子,她就嫉妒。撇嘴酸溜溜:“能生又怎样,生的还不是个闺女?”
张致列不吭声,怕她一受刺激又要生丫头。生下来就当甩手掌柜,大宝和二宝都是张致列跟黄瑶爸爸带大的,她就只负责生不负责养。黄瑶没人应嘴,心塞塞地走掉了,晚上睡觉果然没让张致列用套。
如今的陈勤森,谈吐往来间,虽不敛社会气,可已然颇具当家风范。平日各种场合应对自如,手段阴狠并济,又存宽仁底线,笔挺的身躯立在酒宴中,来客无不崇仰。
年底祭灶前,老太爷就在陈氏宗堂里摆案燃香,又发帖子请来几个族中的老人,老司仪念过族训后,正式让陈茂德和陈勤森交了印,自此族正的位置便传于陈勤森了。
陈勤森在案前点上三根香,对着祖宗牌位鞠躬行揖。文书先生研墨添族谱,在族正陈崇璋和陈茂德的下面,又添了第九代族正——
陈勤森,陈茂德之长房嫡子,字容与,癸亥年癸亥月丁未日生。(* 1983年11.15)
邹茵和恬宝也入了陈氏的家谱,名字跟在他后面。
妻:邹茵,戊辰年丁巳月生。(* 1988年5月)
长女:陈星河,乙未年乙酉月生。(* 2015年10月)
年后邹茵产假休满,就要上班了。那会儿宝宝已经四个多月,会咿呀的自言自语,看不到妈妈时,就偏着小脑袋寻找邹茵的声音。按照家里的意思是,邹茵不然就把工作辞了,回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一边也可以顾到老公和孩子,不要那么辛苦。
彼时陈勤森怀里逗着小恬宝,被邹茵喂得小胳膊小腿一截一截的,伸出粉嫩的小手摸爸爸:“呜呜~”
“想不想留妈妈?”陈勤森宠爱地亲一口,抬眼一瞥邹茵。
邹茵看着英俊的老公和可爱的宝贝,虽然心动,但还是有点舍不得工作。陈勤森末了便道:“她想上就再上几年吧,结婚前我都答应好的。”
就也没有反对。
没有带孩子去x市。一方面怕保姆到底不周到,姑奶奶年纪也大了,腿脚还有风湿,更没好让她再去照顾。
再加上张氏和陈茂德也舍不得孩子,最后就还是把恬宝留在家里给大人带。反正离得不远,想了随时可回来看。
邹茵和陈勤森就还跟婚前一样过着,下班后或者在外面吃,或者自己下厨做顿饭。吃完收拾好,就拥在床上看剧闲聊,即便就那么你环着我肩、我压着你腿,不说话的也能够抱一晚上。因为不需要顾忌宝宝,两个人又恢复了初时的热烈,经常浴室里冲着水,陈勤森就放肆地架住邹茵,把她抵在妆台上疼爱。
整日在庄园、工地上巡视,他的皮肤晒出麦色,脊背上龙凤纹身随着肌腱起伏。邹茵每每贪恋地箍着他的肩,只是嘤声唤他老公。
但也总是会很想恬宝。
倒便宜了陈勤森,平时从公司开车十来分钟就到家,没事都会回去看孩子。晚上两个吃完饭,他就会给邹茵看白天拍的照片和视频。有意无意地撩她。
忽而是五个月睡醒会翻身了,忽而是恬宝撅着小胖腿儿,尿屁股了。忽而又学会坐,看到爸爸去上班,不让去,人一走就瘪嘴哭。陈勤森只好让张氏把她兜上,一块儿带去公司里。
他宠起女儿来真是无度的。
这天又给邹茵看恬宝白天的视频,对着镜头抓胖胖的小手,嘴里叫“吧、吧”。快八个月了,上周回去邹茵抱她,那会儿还只会呜呜嘟嘟的,这么快就自己学会了。邹茵听了就羡慕嫉妒,暗自的更加想念。
六月的晚上闷热,穿得少,一件真丝睡裙滑上来,两条腿又直又美。生育后身材丝毫没变,两个人反而契合得更好了。陈勤森亲昵地箍住她,邹茵迎着腰,忽然就叫他的名字说:“陈张宝,我想辞职回去,陪你和宝宝了……嗯……”
陈勤森起先只作听不见,三十而立的他力度更加野烈。邹茵声儿哆得厉害,只得又攀着他的胸口重复了一遍:“老公,我想辞职回去陪你和恬宝。”
陈勤森这才把动作往外稍退,挑眉问她:“回去做什么,反正你也不疼她,也不爱老子,继续上班好了。”
知道他存心损自己,但谁让她就是想呢。邹茵的脸颊晕着粉,咬他肩头说是真的,说辞职了你不许叫我当煮饭婆。
陈勤森便悄抿嘴角,温柔地扣住她的头发道:“那老子回头就给你开家店,想开多大开多大,都凭你玩?”
邹茵应“嗯。”
“是我的乖老婆了。”陈勤森忽地吻上她额头,把她压进了床角里,声息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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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勤森便悄抿嘴角,温柔地扣住她的头发道:“那老子回头就给你开家店,想开多大开多大,都凭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