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生·二十二

第二天一早我又见了傻乎乎冲我笑的陶瓷。

她站在斯莱特林唯一的一间一人间的门口，在发现我之前一动不动，面对来往说笑的小蛇暗暗投来的异样眼神，乌黑的眼仁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安静的站着，像是尊真正的陶瓷娃娃。

精致又冰冷，没有一点生气。

在看见我的那一刹那，像是按到了开关，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眼睛像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璀璨又明亮。

她绽出一个软软的甜笑，两靥深深陷下去，“舒曼！”

我“嗯”了一声，慢慢朝她走去。

陶瓷站在原地等我，笑的傻乎乎的。

我心里说不出都是些什么情绪搅和在一起，感觉像是同时有千万句话争先恐后的要挤出来，却一起将喉头堵的死死的。只能伸手摸了摸她软软的乌发。

“你出院啦？”最后我只能低声问道。那声“陶瓷”也在我喉间堵得死死的。

我不知道听弗雷德的话稍远陶瓷好让她和乔治像上辈子一样加深羁绊有没有错。

也不知道我和乔治在她前期的生命中谁会占更大的优势。

弗雷德说的确实没错，我自己也深深明白，只要我一向她暴露同是来自中国的穿越者身份，陶瓷的救命稻草会立刻从乔治变成我，她会全心全意的依赖我，眼里再看不见其他人。

这对乔治无疑会造成很大的打击。更何况现在他对陶瓷的感情和执念也不过是靠第一眼撑着，并没有多深。

他本来就是跳脱的性子，兴致来的快自然去的也快。一旦现在感情不深的他对陶瓷失望……他会立刻放手，没有多少留恋。

这个后果，我担不起。

我昨天说的也不过是气话。世界那么大，适合陶瓷的能给她幸福的确实很多，但乔治只有一个。他从陶瓷上学就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对她已经到了疼宠的地步。我不敢说还有人能做的和他一样好，更别说是超过他。

陶瓷也确实非常喜欢他。提起他的时候总是一副羞涩又幸福的模样，会在乔治推开家门的时候站起来扑到他怀里。

我不能……因为一时之气，破坏他们的姻缘。

“昨天乔治把我送回来的……”陶瓷揪了揪耳朵，打断了我的思路，“医生说我已经没事啦。”

“你怎么会和别人打架？”我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昨天听见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就是……我昨天出去找乔治嘛……半天找不到……我又迷路了……结果不小心撞到别人身上……”

陶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脸。

“有个人把我扯到了地上……然后我摔的挺严重的，干脆爬起来扯他裤子一头撞上去……咳。”

“最后我眼前越来越黑……睡过去之前好像看见慌慌张张朝我跑过来的乔治。”

说到乔治她已经会不自觉露出柔软又羞涩的笑意了，但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叹了口气。

这种辛辛苦苦养的花被人掐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露娜她有没有谈男朋友？弗雷德怎么没跟我提过？

“打你的人是谁？”

“我不认识。”陶瓷摇了摇头，又努力思索，“叁个人，两个又高又胖的，一个金发小矮个儿。”

“……”

德拉科马尔福？

哦对，我想起来上辈子陶瓷和他们也打过好几次架来着。

我又看了攥紧小拳头鼓着脸碎碎念“他们有病吧”的陶瓷，又想想德拉科……

他俩知道以后他们不仅是好友还是儿女亲家吗……

荔枝嫁给了斯科皮……德拉科的小女儿还被哈利的儿子拐跑了……

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魔幻。

韦斯莱可以和马尔福联姻。韦斯莱出了几个斯莱特林，马尔福出了一个格兰芬多。

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插播脑洞）

“我们离婚吧。”乔治突然说。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他有心想补救，但好像已经迟了。

陶瓷呆在那里，手里还攥着逗弄儿子们的玩具。

“你说……什么？”她慢慢的说，乌亮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顺着她微微抖动的雪白脸颊一颗颗滚落下来。

“不……”乔治抿了抿唇，他一向擅长活跃气氛，此刻却连一个词都想不出来。他往前走了两步，想像以前那样抱住她。

陶瓷却退了两步，像是第一次想离他远一点。她微微张着嘴，小幅度发抖。眼泪还在往下淌，一颗一颗滚的很慢，又重重砸在地上。

她的瞳仁比一般人要大一点，也更黑一些，望着人的时候像是他便是她的全世界。

现在也是如此。只是因为那些晃动的泪水，她眼睛里的全世界变得支离破碎。

陶瓷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睫毛颤动着就是不肯落下，似乎一闭眼他就会立刻消失在她面前。

两个人僵持着。空气冷漠又凝重，黏稠的罩在他们身上，连一旁玩闹的两个孩子也息了声，仰着脸望着不同往常的父母。

乔治动了动，又往陶瓷那边走了一步。

陶瓷慌乱的后退，泪水由于她过激的动作疯狂的涌出来，她停在那里，终于肯自己揉揉眼睛。

乔治想像往常那样搂住她一点点抹去她的眼泪，再好声劝慰，努力逗她破涕为笑。

但是他做不到了。

因为陶瓷已经拒绝了他。

他甚至不能再往她跟前迈出一步。

乔治也停在那里，和陶瓷仅有一步之遥，却恍若天堑之隔。

他攥紧了手，嗓子发干。“我……”

“好。”

乔治猛的抬头，陶瓷却偏了头去，软糯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坚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