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郑氏嗔了他一眼,“哪有长辈去问小辈要吃食的道理!”
小叔哈哈一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计较。”
郑氏真心觉得夏家人口少,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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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成了亲,夏礼就要去赴任了,郑氏有些踌躇,按理,新媳妇得留下来伺候婆母,嫁了人就不是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姑娘,得顾忌着夫家的上上下下。
可心里她是不愿同丈夫分离的,这个并不是说郑氏对夏礼一见钟情,然后难舍难分,而是从实际利益出发。
她这个主母不跟着丈夫上任,丈夫身边就要有人服侍,外任最短就要三年,她这个主母还未有孕,难道让丈夫和旁的女人先生孩子?
哪怕夏家家风严谨,不让通房比主母先生,一个跟着丈夫朝夕相处的女人肯定能占据丈夫心里一块地方,将来她这个主母在丈夫心里的分量还有多少?
可这些话郑氏说不出口,哪怕出嫁前母亲告诉她,“你必定跟着女婿去赴任。”现在真要论到了,郑氏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老太太率先发话,“老二家的跟着老二一起去吧,家里有你哥哥嫂子,无碍的。”
郑氏心内欢喜,嘴上却道“媳妇还是留在家里侍奉母亲为是。”
老太太笑道“用不着,你们小两口早日给我添个孙子才是正理,我知道你们的孝心就行了。你嫂子是个稳妥人,尽管放心吧。”
于是就定了下,二房成亲不久就要离开了。
郑氏开始准备行李,心下觉得十分欢喜,果然家里人口少,还有一对明事理的婆婆嫂子是件极好的事。
等到小叔一家赴任,他们的院子只留下一些婆子打扫就行了,夏家又开始了安静日子,小弟弟清书已经能扶着凳子走两步了,每天逗得母亲和两个姐姐呵呵笑。
转眼哥哥清岳也要赴考了,家里又紧张起来,可这回清岳并未考上,好在他年纪还小,没有颓废丧气,沉下心认真复读。
赵氏和夏勉也未责备儿子,学习不到位考不中是常事,且儿子现在也不大,刚刚十五岁,多学两年再考也不算晚呢,人家一个秀才都能考到五六十岁,儿子现今考举人,不过是试水罢了,不用很当回事的。
就是清瑶今年也十四岁了,不知道多少人家前来打听,这几年清瑶越发稳重,跟着赵氏出门应酬都能得到一片赞叹声,眼看小姑娘就要长大,还不快赶紧下手啊。
赵氏却是有别的考量,女儿还未及笄,这件事不用着急,丈夫官位稳当,但是儿子如今还是个秀才,要是两年后儿子侥幸得中,大女儿的婚事就又多了一份筹码,最起码还能从儿子的同年中挑一个出来。
现在上门说亲的,大多儿子都是秀才功名,赵氏还有些看不上。
大户人家的小姐没多少时间出门逛街溜达的,清瑶又戒了话本子,一心一意在家里帮衬赵氏,清竹开始练字画画了,这都是闲的。
到了九月十九菩萨生日,赵氏要出门上香,两个女儿自然跟着一起去,现在的姑娘家能出门的机会不多,清竹就是管理的自己的庄子,也没见天过去,不过派身边的人跑去看看,再就是等庄头拿了账簿盘账,她真的没去过几次。
上香的流程也就这些,贵族妇人上了香还要留下歇息,有的还要听一听讲经,清瑶这回是不敢离开母亲半步了,她年纪大了,对名声看的更重了起来。
清竹却坐不住了,那些经文听的她脑子嗡嗡嗡的,反正庙里也没乱人,她带着嬷嬷和丫头们逛了起来。
走到一处院落门口,清竹好奇的探头望了一下,一旁的小沙弥道“施主,这里是方丈辟出来给一些学子或是无家可归之人暂居的地方。”
清竹听了也就收了好奇心,准备带着下人离开,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三个孩子,一个大些的男孩估摸有十五六岁,小些的男孩也不过十一二岁,大男孩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女孩,他们手里拿着破旧的包袱,低头走了出来。
小男孩小声道“哥哥,我们去哪里,妹妹还病着呢?”
大男孩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男孩不吭声了,抹了把眼泪跟在哥哥身后。
清竹疑惑的看了小沙弥一眼,不是说收留无家可归之人么,怎么现在就把人望外头撵啊?
小沙弥脸一红,怎么和这些金尊玉贵的小娘子解释呢,就是收留,他们庙里也得少少收些伙食费吧,真要一分不要,还倒贴伙食,把人养懒了倒失去了救济的初衷,这还是方丈说的呢。
这兄妹三人在庙里住了快半年了,从两个月前起就交不出一文钱来,庙里也没赶人,听说如今这女孩子病了,看病吃药也要一笔钱,庙里又不是善堂,就是善堂也不过给一碗稀粥,生病了也只能听天由命。总不能庙里一直养着他们吧。
再加上各处都有势利眼和心地不那么好的人,和尚也不例外,管着这里的和尚见兄妹三个一直不交钱还赖着不走,言语里就带了出来,于是当哥哥的只能带着弟妹离开。
这些是清竹让嬷嬷赶过去问来的,说是这个名叫楚修平的男孩正准备把自己卖了为奴,只求救活妹子,给弟弟一个容身之处。
清竹发了恻隐之心,让嬷嬷把这三人安顿在了客栈里,请了大夫给他妹妹看病吃药,也不过十两银子不到就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