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分手的时候或许有恨有不甘有难以接受,这么多年了,那些感觉早就被时间磨掉了棱角,现在想起来也只会是,啊,当初在一起也开心过也失意过,也笑过哭过。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前几年他没有想过再去找她,现在他有女朋友了自然更不会去招惹些什么,单是“前女友”这么个名号就够让古今炸毛的了,要是再具化到某个人,他不怀疑古今能把房顶给拆了。
想到古今,他心里一直暖暖的。哪怕明知道古今再过三天就能回来,哪怕只能见几个小时面,哪怕这花费极不合理,他还是订了机票去陪古今过生日。
顾临总说他,赚钱再多不花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订了鲜花蛋糕,带着礼物,去w市找出差的女朋友。想到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孩高兴,他觉得没有比这更有意义的事了。
飞机降落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他不确定古今现在有没有在忙,坐上车报了古今昨天给他的酒店地址。昨天他跟她说订了鲜花和蛋糕需要派送地址,她听起来特别高兴的样子,让配送员饭点的时候送,她还可以假装无意的在同事面前炫耀一下。
他对她的小心思有些无奈,琢磨着自己一会儿是不是就站在酒店门口等会让她更有满足感。
去到酒店先办理了入住,又先后接收了花和蛋糕,这才给古今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酒店,“配送员问现在能不能去送。”
古今轻轻的发出惊呼声,“送吧送吧,我们从城建局往回走了,大概再有半个小时就到酒店了!”她说完还捂着话筒小声的说,“让他快点送啊,最好半个小时送到啊!”
范思哲无语的笑,挂断电话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抱着玫瑰下楼,也没在大堂吹空调,出了酒店的门站在屋檐下的阴凉处等古今。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辆商务别克停在酒店门口,车上的人先后下来,古今冲在最前面要接收礼物,结果冲到一半的时候脚步慢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几步之外的范思哲,一步步走过去,张着嘴看他,“你怎么来了?”
范思哲微笑,没回答她的蠢问题。
身后的同事往他们这边看了几眼,古今光顾着吃惊,都忘了和他们介绍这是她男朋友,等同事都进酒店了,她还是木木的盯着范思哲看。
范思哲把花送到她面前,“效果还行么?”
古今“嗷”的一声原地跳了下,“你叫叫我,叫叫我!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花还在范思哲手里,他没法抱她,低声叫了句,“宝贝儿。”
“嗷嗷嗷!你别这么叫!更不真实了!”古今脸红扑扑的,总觉得在做梦。
范思哲又举了举花,“先拿着。”
“我不要花!我要抱抱!”古今推开玫瑰,直接冲向前把脸埋在他胸前,他穿着灰色的亚麻衬衣,她跟个钻头似的来回蹭脑袋把他衬衣都弄皱了,蹭完了自己的刘海也飞的乱七八糟。
范思哲把花转移到拿蛋糕的那只手里,空出来一只手帮她整理头发,看她仰着头满是爱恋的望着他,摸了摸她脑袋,“别这么可爱,受不了。”
古今听了抱住他,老老实实的不动弹,小声的说,“你居然真的来了。”
虽然她也幻想过他会不会给她惊喜,可总觉得范思哲是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恋爱对他来说只是生活的调剂,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去干,在工作日花钱花时间就为了见女朋友一面这种事,怎么都不像是他会干的。
范思哲被她抱了一会儿,觉得店前人来人往的太亲密了不好,拍拍她后背,“回屋吧,外面热。”
古今听话的答应,主动的去把花抱在怀里,脸被花一映更红了,她想矜持一点儿却总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直咧嘴。
跟着范思哲上了楼直接到了他屋里,她自作聪明的问,“是不是还有生日礼物!”
“礼物就是我啊。”
古今明明很高兴,还要假装找别扭,“你是附赠的,不是说花、蛋糕和礼物都要有么!要实体的礼物!”
范思哲捏捏自己的脸,“是实体的呀,你过来摸摸。”
古今皱了皱鼻子,“少骗我,你肯定准备了!”
范思哲为难一会儿,转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个盒子交给古今,“没骗你啊,礼物就是我。”
古今拆开盒子,看着里面粉粉的包装,是(范思哲)的香水。
范思哲咳了一声不太自然的说,“我把自己送给你了,好好保管啊。”
古今把香水放到桌子上,扑到他怀里,手挂在他脖子上撒娇,“等你生日我也要把自己送给你!”
“……”范思哲脸红了下,这小家伙干嘛总这么直白,真是的,“整天就知道瞎撩。”
古今觉得他想的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而且他好像想歪了的样子。脑补着他生日的时候收到礼物会露出来的扭曲样子,古今笑的都咳嗽了。
范思哲不知道她笑什么,也跟着笑,好像耳朵还变红了。
古今看他这个样子,笑的更厉害了,简直想在地上打个滚,他怎么那么有意思啊哈哈哈!
☆、第32章 橘子味蛋糕
这里是随机显示界面,不会爆炸,别怕^3^隔着冰箱门听见古今和他打招呼,范思哲诧异的把门关上,看着头发有些蓬乱的打着呵欠的古今,“没去上班?”
“今天值下午班,一点上班。”古今揉了揉眼睛,“有啥吃的么?”
“椰子片。”
“……”古今想起来昨天下班要去逛超市的,结果出去吃饭了,“去楼下包子铺吃吧,顺便去趟超市。”
“行。”范思哲今天依旧闲着,很乐意当劳力去提袋子。
古今很快洗漱完,穿了件白衬衣加灰色针织衫,范思哲认出来是昨天经他手的衣服,颇为自豪多看了两眼,“衣服还是得好好熨一下,光甩甩哪能成型。”
“对呀,超棒。”古今特别认真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听见转过身去穿鞋的范思哲时候似乎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
他弯着腰腿显得特别长,古今盯了会儿他修长的腿,礼貌的移开视线,觉得他好像偶尔也挺幼稚的。
古今一周就逛一次超市,一次要买一周的量,之前很少开火,最近工作不算太忙做了几次饭,发现自己做的比外卖好吃多了。
“那个芹菜……那个山药……那个酱腔骨……”范思哲推着车子指挥古今不停的拿东西,食物像小山堆一样都快漫出来了,他又让古今拿了个小奶锅,“煮饮料喝。”
“你煮啊?”古今感觉自己这个使唤丫头会被累死。
范思哲一噎,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帮忙。”
“帮忙吃吧?”
“……”范思哲还来得及没回话,手机响了,他一手推着车子,一手掏出手机来接电话,“喂妈,在买东西,嗯明天回……不要了吧……”
古今走在他旁边,听他先是用普通话讲,后面就变成家乡话了,他讲话的声音不大,虽然表情看得出来不耐烦,可语气还挺恭顺的,最后挂电话的时候悄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把手机放起来,低头看了眼正望着他的古今,“怎么了?”
“你明天就回家了啊。”她指指购物车,“那买这么多我吃不了啊。”
拿都拿了,范思哲也懒得再放回去,“肉放冷冻没事,菜也不多,你这两天就吃了。哦你晚上几点下班?”
“九点左右。”
范思哲抬手看表,“先回去做顿午饭吃一部分吧,我晚上不在家吃,要跟个朋友出去吃。”
“哦。”古今偷着撅了下嘴,什么朋友啊,她都听懂了,是要和相亲对象吃饭!
中午古今做了三道菜,大概是在厨房闻油烟味闻的饱了,吃饭的时候反倒没什么兴致了。两个人安静的吃着,古今想开口和他聊个天,叫了声“范”忽然顿住,她发现这几天都是直接说话,她好像都没想过怎么称呼他,叫名字还是叫“范哥”还是叫“哲哥”?
范思哲放下筷子抬头看她,见她有些呆呆的,指了指地上的电饭煲又指指自己,“叫那个还是叫这个?”
“啊,叫你。”
“叫我干嘛?”
“叫你……给我盛碗饭。”古今越想越乐,头回发现他和“饭”同音,又叫了声,“范!”
范思哲给她添了小半碗饭,皱眉笑看她,“这是哪国的叫法?”
“听着多洋气啊。”
“听着有点儿没大没小的。”
“你也没多大啊。”古今心情和胃口都好了许多,把新添的半碗饭扒拉的飞快,“你来刷碗吧,我要去上班了!”
“嗯,去吧。”范思哲还没吃完,转身看她蹦蹦跳跳的跑回自己卧室去拿东西,回身低头继续吃。
哎,不小了,不相亲都不让回家过年了。
出于对女方的尊重,虽然范思哲很不情愿去赴这样一个约,下午还是换了一身正装拾掇了一番。两人约的晚饭,他提前十五分钟到的约定地点,女方是位音乐老师,约见的地方就在她工作的学校附近。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时,有个穿紫色连衣裙抱着黑色羽绒服的女人走到范思哲旁边问,“您好,是范先生么?”
范思哲起身和人打招呼,“是,柳老师您好。”
“啊,不要这么叫我,像学生家长似的,叫我心悦就行。”柳心悦坐到对面,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点单了么?”
“还没,你来。”范思哲把菜单递给柳心悦,“你之前吃过这家么?”
“吃过一次,有两道菜还不错。”她边说边叫服务员来点菜,点完了范思哲又添了两道,然后才开始正式的交谈。
说起来柳心悦的条件挺好的,人长得不说特别漂亮,但是很有气质,说话做事也挺干练的,如果不是这样一个有些尴尬被迫的开端,范思哲可能会更容易动心一些。当然这也不能怪人家姑娘,逼着自己来相亲的是他妈。
两人相处的不错,柳心悦说了些比较现实的话题:“你经常出差没关系,反正我有寒暑假,可以陪你去出差的地方。不过我不喜欢做家务,也不太想和长辈们住在一起,结婚以后单住请保姆你能接受么?”
“嗯,可以的。”范思哲相过的几次亲里柳心悦算是最好的了,只是他总还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是把婚姻当成是可以商谈的买卖这样一条一条的制定合同让他不舒服吧。
饭菜上来,柳心悦基本上只吃了几口她点的素菜,范思哲点的这家店的招牌血灌肠她碰都没碰,这让范思哲有些尴尬,“你不吃荤菜?”
“也不是,吃鱼,偶尔也吃肉,但是内脏那些绝对不碰。”柳心悦答,“不过你可以吃,我不介意的。”
她这么一说,范思哲也有些食不知味了,索性跟她一起吃起素菜来。
吃过饭送柳心悦回家,两人在车里没怎么说话,要离开的时候柳心悦忽然问他,“今晚好像谈的太现实了些,或者咱们可以先接触了解一下,我对你挺满意的,我想我们后面是不是可以先暂停别的相亲活动,好好相处一下?”
“啊?啊,我后面没别的相亲了。”范思哲哭笑不得,“我明天回老家,等我回来再联系你吧。”
他看着她婀娜的身影走进楼里,觉得晚上实在没吃多少,现在有点儿饿了。给古今拨了个电话,“下班没?”
“还没,有点儿活儿没干完,大概半小时。”古今的声音听着急匆匆的。
“那我去你们台里接你吧。”
“呀,你约完会了?”
“干你的活吧。”范思哲笑着不让她八卦,挂了电话驱车去电视台,中途拐弯在晚上吃饭的店里打包了份刚做的血灌肠,赶到电视台的时候古今正好出来。
她一上车就闻到香味了,扭着身子看后座,“你藏什么好吃的了?”
“血灌肠。”范思哲伸手把纸袋子提到前面,“晚上吃饭没?”
“吃了,但还是可以吃夜宵!”古今小狗似的鼻子跟着吃的走,凑过去盯着饭盒里切成片的血肠,“现在就可以吃!”
“真馋。”范思哲把一次性竹筷拿出来掰开,两根筷子尾对着擦了擦把毛刺去掉,递给古今,“那先吃吧,吃完再走。”
两个人就这么窝在车里吃起夜宵,肠衣嘎达嘎达的嚼起来很有劲儿,猪血里掺着肉沫提鲜,煮血灌肠的卤汤更是香的不行。最后一块血灌肠被古今吃掉后,两人同时抚了抚胃满足的呼气,范思哲降下车窗散味道,古今这才认真看了眼他的穿着,抬手戳了戳他的头发,“你居然还用了发蜡,啧啧。”
范思哲拍开她手腕,“你又没大没小。”
“那我要见面鞠躬才算有大有小么?”古今不服气的问,“你也就比我大八岁啊。”
“八年啊,抗战都打完了。”范思哲今天似乎对年龄特别敏感,沉默的歪了下头,发动车子回家。
古今觉得气氛有些闷闷的,小心翼翼的问,“你今天相亲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