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枝 第101节
可方才他舅舅说内屋是谁?
他的妻子?
他的未婚妻何时成了他舅舅的妻子?
裴安急躁不安,整个人从脖子到脸愈渐泛红,像只煮熟的螃蟹。
沈青枝也察觉到了背后那人灼热的目光,似是眼中带刺,将她整个人要看透刺穿,她心中愈发不悦,明明是这人背叛了她,做出这等羞耻轻狂的举动,如若不是她的夫君,依着她的性子,她早已受不住舆论压力自缢而亡。
何谈还有如此美好家庭,甚至肚子里还有着两人的孩子。
她愈想愈燥,干脆整个人踮起脚尖,凑到她夫君耳畔,轻声道,“夫君,我不喜欢他。”
江聿修揽住她的腰,护着她的身子。妻子吐气如兰,整个人温婉可人,身上还徐徐飘来淡淡清香,他有些被蛊惑,竟情不自禁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沈青枝揪着男人的衣裳紧了紧,长长的眼睫颤了颤,依恋地看着他。
两人耳鬓厮磨,目中无人的样子,直刺得裴安一阵心急,怒火冲上头脑,他昏了头一般,怒吼道,“沈青枝,你是我裴安的未婚妻,如今怎恬不知耻,与我舅舅纠缠不清,你把我裴安,把我裴家放在何处?”
话落,沈青枝忙颤着声,愈加强烈地想要缩进男人的怀里,她娇嗔地瞪了眼江聿修,漂亮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水雾。
那欲说还休的眼眸,让人怜惜不已,江聿修将妻子护在身边,看了眼满脸通红,眼神如火的裴安,训斥道,“没大没小,你母亲就让你这样和长辈说话吗?”
裴安委屈不已,他那美若天仙未婚妻水眸泪光莹莹,此刻躲在舅舅身边,像只寻求庇护的兔子,甚至她看向他的眼神里,还含着厌恶。
裴安火了,什么长辈,这明明就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惦记许久,一见钟情的娘子。
定是他舅舅使了什么手段,对他未婚妻强取豪夺。
倏然间,他响起之前在酒楼看到的那个惹火背影,纤薄的后背趴在男人身上瑟瑟发抖,双手攀着他的后背,整个背影楚楚可怜,无不在诱人心魄。
定是他舅舅强迫了这柔弱动人的小娘子。
愈想,裴安愈发急躁,上前就要去拉未婚妻,“枝枝,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凶和你说话,你原谅我,我是太急了,我是爱你的。”
沈青枝躲到男人身边,被他一把揽过纤细的腰肢,整个人柔若无骨般缩在他的怀里。
“裴安,手不想要了是吧?”
男人眼神阴鸷,浑身清冷,裴安最为害怕面前这个暴戾恣睢的权臣舅舅,他永远忘不了他弑虎的场景,雪白的长衫染上血渍,整个人像从修罗场出来般,连眼睛都是红的。
江聿修,他杀疯了。
裴安吓得缩回手,理智回归,望向男人的眼眸满含委屈,“舅舅,为何这般羞辱安儿的未婚妻?”
江聿修搂紧怀中的妻子,冷冷看向他,“裴安,真当以为吾不知晓你的所作所为吗?”
“舅舅,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裴安害怕了,他那龌龊不堪,沉迷女色,日夜颠倒的过去恐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中,他吓得要去拉男人的衣袖,却被江聿修躲了下。
“闭嘴!”江聿修怒斥道。
他目光如炬,气质威严,那落在女子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裴安惧怕这样的舅舅,忙噤了声。
“裴安,叫舅母知道吗?”
男人话音刚落,一道靓丽纤细的身影自不远处跑来,少女一身紫色无袖上衣,裙子更是四分五裂,暴露出漂亮修长的腿,只不过这肤色和他们中原人不同,是健康的古铜色,她笑靥如花,搂住裴安的胳膊,轻笑道,“裴郎,奴家等了你许久。”
裴安见她来,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第一反应是去查看沈青枝,希望从她脸上看出她的伤心绝望,可惜,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极冷漠得依偎在男人怀里,未将任何情绪施舍给他。
他怒了,一把揽住阿诗的腰,将她带到怀里,又抬眸看着威严肃穆的男人,沉声道,“阿诗,快喊舅舅。”
阿诗被他揽得腰肢发疼,她蹙眉,但裴安全然不知她的难受。
阿诗忍了下,抬头看去,便瞧见一容貌隽美,颀长如玉的男人,原先她以为裴安是中原最英俊的男子,可眼下,她的目光亮了亮,明显这男子,比裴安更为英俊,且气势威严,是那少年郎比不上的。
她忙将自己从裴安怀里挣脱出来,学着中原女子温温婉婉行了礼,抬眸间,她咬着唇,细声道,“舅舅。”
谁料那人只是不屑得哼了声,目光落在不安的裴安身上,极为淡漠不耻得道,“我可没你这么风流的外甥。”
说完拉着沈青枝便要转身,裴安看着未婚妻被带走,又急着想要去抓人,却是被身边的异域美人抓住手腕,亲昵又委屈得说了声“裴郎,舅舅好像不喜欢我呢!”
那男人确切说是压根没看她一眼,目光沉着冷静,她阿诗容貌艳丽,身姿火辣,一曲热舞引得多少儿郎为之倾倒,裴安就是其中其一。
可方才那男人,却不似先前那些火辣辣的眼光,他甚至未看她一眼。
阿诗作为沙漠长大的女子,热情奔放,自信洋溢,此刻遭了冷艳,却又激起了她心里的斗劲。
思及此,抓着裴安的手又松了松。
裴安看了眼转身离去的背影,复又低头看了眼被抓住的手腕,皱了皱眉,按耐住那股子冲劲儿,他知此刻追上去也无用,他的亲舅舅夺了他的妻,他却无处说理去。
他终究没去追那女子,而是低头安抚起了身旁的美人。
“阿诗,别气,舅舅性子就这般,他并无恶意。”
“他性子就是这样吗?”阿诗问道。
“嗯,舅舅身居高位,掌握大京命脉,日理万机,估摸着也没时间与我们周旋。”裴安解释道,在阿诗面前,他还是得将舅舅的身份亮出来,以此来抬高自己的地位,可他心中,却还是对那舅舅有着深深怨念。
“啊……大京的首辅呢,理所应当日理万机。”阿诗点点头,复又抓住男人的手,装作好奇得问,“那位……”她顿了顿,在脑子里寻找形容词,却是发现一片空白,不知用何词去形容,终究还是说了句,“那位柔弱美人是他的妻子吗?”
裴安沉默片刻,掌心里一片湿汗,他点点头,应了声,“是……”
“这样啊…..”她轻声呢喃,“也不过是朵娇花罢了。”
“什么?”裴安问道,他方才走神了,未听见她的话。
阿诗摇摇头,没说话。
她纤细的腰肢被裴安揽住,少年滚烫的手掌依旧火热,她觉着从前的爱意冷淡了,如今她已有了更加想要触及的人。
轻瞄了眼那远去的高大背影,阿诗的眼里闪过一丝火热。
又看了眼他身边的女子,她不禁轻嗤了声,中原大家闺秀,怎及被调教的西域风情女子。
她懂的花样可比一文弱女子多得多。
那女子,不过空有其貌而已。
*
回到屋子里,沈青枝坐在桌前,双手还在颤抖,她不知自个儿眼下是何想法,看见那个差点让自己陷入舆论漩涡的男人,她一阵后怕。
江聿修端来一杯暖茶递到她面前,走至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开心?”
沈青枝摇摇头,双眼朦胧地靠近他,有些委屈,“我只是觉得后怕。”
“怕什么?”他问。
沈青枝哑声道,“如若没有你,我定是受不住百姓议论,说不定已经没有我了。”
“不准胡说!”男人将她抱到怀里,让她双腿架在自己腰上,沈青枝纤细的手臂自然而来揽过他的脖颈,委屈不已,“我从前听闻这事时,恨我父亲,恨裴安,我从不曾答应这桩婚事,可他们却偏生将这我不喜的婚事强加到我身上,我痛苦不已,夜不能寐,我……”
“别说了。”江聿修不忍再听下去,他清楚知晓从前的她多么委屈,多么脆弱,以至于得了郁症,幸好,幸好,不然他定是见不到她了。
郁症如若治不好,便是死路一条。
还是自己选择的死路。
幸好他救了她。
“相公,谢谢你。”沈青枝红着脸,有些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喃喃低语。
声音纤柔,带着一丝媚意,直让人听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江聿修看着妻子漂亮妖娆的眼睛,一个没忍住,直接低头猛地封住她的嘴。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肩上,让她哆嗦了下身子,轻声“唔”了一句,又忍不住搂紧了他的脖颈。
这吻在屋子里愈发加深,沈青枝顿感浑身乏力,软绵绵得,只想沉浸在男人的怀中,永不离开,她握住男人的手,带到衣裳系带处,直接拉着他的手一扯,那宽大的外袍被她挣脱掉在地上,露出一片雪白莹润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被心衣包裹的柔软。
“里衣呢?”江聿修问道,方才他明明替她穿上的。
“你穿得太难看了,脱了。”两人靠在一起,呼吸交融,少女纤细的长臂又迫不及待得伸到他的腰间处,眼见着那长衣要被脱下,露出白皙精湛的肌肤,以及肌理分明的腹肌,可男人忙咬住她的耳垂,轻言道:“夫人可否陪我玩个游戏?”
“何游戏?”沈青枝颤着身子问道。
“你猜对,我便脱一件。”
沈青枝漂亮的眼里满是困惑,抓着男人的手又使了点力,“听上去……还不错。”
第85章
“那如果你输了呢?”
揽在她腰上的力道忍不住大了些,沈青枝往他怀里一倒,柔嫩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衣裳的领口被她拉扯开来。
“大人,不带这样的……”她忙将他的衣领理了理,看着那漂亮的肌理,漂亮的眼睛不知如何安放,喉咙一阵发紧,她有些口干舌燥,那手也忍不住想作乱。
“你输了……”男人弯腰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一句,沈青枝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眼看着那领口摇摇欲坠,又露出里头白得晃眼的肌肤,她忙将手松开。
“你无耻!”沈青枝娇嗔道。
这段时间她算是发现了,之前大理寺说他审讯极快极准,他追踪相爷多年,要不是那些人都被暗杀了,他早就问出一些关键问题了。
他这人,脑子灵光不谈,还总是能够看穿人心。
他知晓沈青枝虽是抗拒,但却也乐在其中,她亦喜欢在他身上探索。
两人虽已成婚有些时日,但到底中间分开这么久,小别胜新婚,如今,恨不得将对方拆之入腹。
江聿修这人,在外人面前清冷自持,暴戾恣睢,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却是将仅剩的温柔给了沈青枝。
他肤质白皙,交领衣方才被沈青枝拉了下,此刻微露出里头漂亮的锁骨,上头还有着牙印。
沈青枝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人的锁骨,手感极细腻,虽说这人年少时上过战场,除了手上有些薄茧,其余比姑娘家还要滑嫩。
“夫人可满意?”江聿修一本正经说着,神色自若,一双眸子仍旧清冷淡漠,沈青枝脸一红,慌慌张张就想从他身上下去,却被男人牵住皓腕,“现在想反悔可不行了。”
“可在此之前,你可没说要我…..”她垂眸,压根说不出那句话来,干脆低头把玩着男人的袖管,噤声不语。
“要你什么?”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沈青枝觉着自己耳根子都红了,全身都酥酥麻麻,软若无骨,一点劲儿也使不上,别说推开他来,只能依偎在他怀里,摇头晃脑,“我不愿。”
“不愿?”
男人挑眉,长指挑起她纤细的下巴,逼着她的双眼与他对视,沈青枝羞得慌,满脸通红,连带着身上都红了起来,整个人又羞又恼,“我……那林子时常有人往来,万一被看见,我不活了。”
她一头扎进男人怀里,将脸埋在他胸膛,只听见头上传来那人闷闷的笑声,“怕什么,谁敢偷听主子墙角。”
沈青枝抿唇摇头,“我连温泉池都不敢的。”
“你胆子太小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倒也不是想欺负你,而是换个地方体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