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交心的想法
王后为两人选的大婚日子就在一月后。
时间很赶。
一是王后有意为难,二是想看儿子服软。
结果却没想到,左长乐将府上王庭赏赐的那些宝物都变卖了,而后上报了王后,由王后安排宴请座次等事宜。
王后这心境顿时又变了。又生怕自己的孩子被人耻笑。
但王后并不想让自己承担这亏损。
便报给了北狄王希望能从国库中拨一笔款项下来。
北狄王却迟迟没批。
原来北狄王已经打算给尚宫渊拨款修建府邸。财政上正是吃紧的时候。
尚宫渊与左长乐均是王后所出。
但尚宫渊成年尚早。
王后也对他一直颇为严苛。长大后便不甚亲近。
等到左长乐被水流冲走,尚宫渊因心虚更是不常往王后面前走。
王后难免更是思念偏心幼儿。
因此王后一听说北狄王的打算,便叹了口气:“长天至今还不肯认回尚姓。你瞧他,不肯动用封王的特权,不肯唤你我一声父王母后。难道你就不难受吗?若是可能,这次长天大婚,我想为他大办。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更多人知晓咱们王室对他的接纳和看重。”
北狄王却有些迟疑。
王后亦不是无脑之辈,明白北狄王担心什么。
“王上,咱们若不给他铺好路,将来他拿什么跟渊儿争?你瞧渊儿的性子像是会手下容情的吗?”
“虽说,咱们北狄尚武,向来都是拳头硬者说话。但咱们长天却是从小就被剥夺了硬拳头的机会啊!”
“这次就算最后一次!大婚过后咱们就再不管了,任凭他们两兄弟去争夺罢!”
北狄王面现挣扎,“你且让我再想想。”
王后有些失望,终于撂下狠话。
“你想吧!这两个孩子损了哪一个都是要我的命!”
王后的话掷地有声。
她说完这番话便夺门而出。
北狄王苦笑:“你是不知你小儿子有多少财富。不过这话也对,他大婚之后便要涉足王庭。此番借着大婚也该让一些臣子跟他多走动走动才是。”
北狄王便亲自下了一道圣谕,从大皇子建府款项里挪了三万白银,三十万北狄钱币。
王后出门后立时收了面上的慈母神色。
又恢复了她一贯温和高贵的神态。
仿佛方才里面那个不是她一般。
王庭里的这场对话并未保密。
就在当天流向了洛南王府与大皇子宫殿中。
这件事犹如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
彻底将尚宫渊压的阴郁起来。
“王后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左长乐刚沐浴完毕,穿着宽松外袍弓腿坐在榻上。
颦眉嫌弃的将那纸条扔到一旁的烛火上烧了。
这是很早之前,季礼常在宫中结下的关系网。
左长乐回来后,用了一些利,又用了一些威逼将人收服。
若是王宫中的主子有任何异动,他都会最快时间知晓。
“我已不是那七岁的孩童了。”左长乐面上冷冷的。
一旁的柳若言,闻言凑过来瞧了一眼纸条上的对话。
点评道:“你在王后心中还只是个孩子呢。怎么样,王后都这样说了,你还不赶紧进宫谢恩?”
左长乐呵呵冷笑两声,随即慢条斯理却是吐露出他的心思。
“这个姓氏便是要认,亦是要等到恰当时机。否则,现下便认回去了,尚宫渊只怕隔天便会发疯,会认为我威胁到了他。如现下这般,我多迟一天不肯认回去,他就多一天犹疑煎熬。”
柳若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一点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只以为,左长乐是念着左家的养育的情分。
左长乐伸手轻点她鼻尖,“你方才说我什么?孩子?”
柳若言被他这么一点,几乎不能思考。
这动作太轻佻了。
但是他做来却十分潇洒。
柳若言侧头避开。
“所以,你对那个位子还是想的……是不是?”
柳若言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外。
前世她已经笑到做皇后,就是没笑太长时间。
左长乐微微勾着唇角着走到一边,随手拨了拨灯火。
“像我这样的身世,若是要在北狄活下去,总该多想几步,我从边关回来时就想好了后面该怎么走。只不过,你是个意外。”
柳若言哦了一声。
左长乐却从这语气中听出了几分黯然。
“怎么了?你为何不高兴的样子。莫不是你担心我会输?”
柳若言不禁想起上辈子。
上辈子便是成为了皇后,一朝遭到厌弃,还不是被世人看低耻笑。
后宫中那么多的美人,她又如何争得过。
其实前世,就算她与夜凌华琴瑟和鸣,以夜凌华的性子,最后也会淡薄与她的感情,宠信那些无穷无尽进宫的美人。
柳若言跌坐在椅子上,思绪已不知游荡到哪里去了。
左长乐走近她都未发觉。
忽而,柳若言只觉下颚被人轻轻的抬起。
蓦的,她的视线便对上了左长乐的眼眸。
他眼里似乎有她想要的答案。
“身为男子就该为了身边女人的安定而去争夺天下。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我俱都占全,怎么会输呢?”
“还是……你担心的不是这些?”
“怎么?你怕自己不得我心?”
“可我是为了什么,我很清楚。但你想要什么我从来不确定。”
“一个神棍说的话,就能将你的心神勾走。”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嗯?”
左长乐的眼神非常轻柔。
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等待的姿态。
他在等着柳若言的回答。
柳若言情不自禁就回答道:“司侍那天所说之言……我后来思来想去,非常向往!”
左长乐的面色登时就黑了。
“呵呵……你接着说!”
“我知道你会生气,或是不解。但你是男子,又生来便是皇子的身份。虽然遭人暗算流落异乡。但你仍旧比大多数人要幸运的多……”
“所以……这还怪我咯?”左长乐面无表情。
柳若言摇头,“那司侍的来历你查过的是不是?他那天出现时我便发觉他似乎身染顽症,命不久矣。一个将死之人,想着的是什么呢?荣华富贵对他来说已经都没有什么用了。他该发愁的却是他现下所有的一切该如何按照他的意志传递下去。”
“我为什么不能像他那般?”
柳若言定定的望着左长乐,将左长乐的质疑回望了回去。
左长乐顿时感觉头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