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柳父为女出头
左长乐挥挥手,小高一脸迷之姨父笑的退下。
柳若言赶紧坐起来,只是她这姿势本就尴尬,起身时不得不按在左长乐腰间借个力。
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手下的男子小腹忽然一紧。
“我那车夫怎么样了?”柳若言赶紧岔开话题。
左长乐若无其事道:“早就将他打晕了,从我上来便是小高在驾车,否则你以为我会这般放心与你说这么多。”
柳若言点点头坐回自己座位上。
说着,左长乐状似无意的将身上长袍褶皱的部分扯了扯,又问道:“这个自称是你未婚夫的郑公子……你待如何?”
柳若言微微敛了敛神色,绝美的脸庞上透出淡淡的冷峭。
“这不过是我二叔的把戏,我爹娘是不知情的。”
言下之意,便是这根本就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左长乐真是满意极了她此刻脸上说起郑子则时,淡漠冷酷的样子。
柳若言正自己暗想回去之后怎么跟柳父说起今天的事,只觉得马车内过于安静。
她抬起头,便看到左长乐的脸急速在她眼前放大。
忽然脸颊上一热,左长乐迅速退开下了马车。
只听得他在外面轻轻唤醒那车夫又嘱咐了几句。
马车重新驶动,离十字巷越来越远。
可马车内的柳若言总觉得她若是掀开车帘,该是能看到左长乐含笑玉树临风立在外面看着她的样子。
一路带着说不清的绮思回到了柳家。
一跨进大门,迎面吹来的冷风,教她冷静了下来。
柳若言迈步去了主院。
近几日,柳世忠因手上一些闲差较多,干脆柳得贵免了他的应卯。
当柳若言走进主院,便看到柳父一人负手立在院中,面向着东面不知在想什么。
“拜见爹爹。”柳若言来到柳父身后施礼。
柳世忠转过身,见到这个女儿,有些迟疑道:“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只这一句,柳若言便知道,今日郑子则打着她未婚夫的旗号去接她,去羞辱她的事,柳父是知情的。
柳若言浑身发抖:“父亲以为,我该跟谁一起回来呢!”
柳世忠没料到柳若言反应会是如此,待看到柳若言双眸中闪动着强自忍耐的泪光。
不由得解释道:“你都已经去了大半日了,你二叔突然过来告诉我,说郑家公子对你很是满意要我答应这亲事。我便说等你回来问过你的意思。你二叔却说,等你回来时,说不定已经……”
已经离不开郑公子了。
这话,柳府到底是没说出口。
柳若言却已明白了。
柳世忠看着柳若言原本在发抖的身子缓缓镇定了下来。
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心来,面色恢复如常:“看你这般模样,应该是没有让那郑子则得逞。那便好,那便好。”
这最后两声终于是泄露了柳世忠的心声。
柳若言抬眸望向父亲,这才隐约察觉到他眼底一抹担忧。
“你二叔这次做的过了!那郑家的小子也过于欺人太甚!”说着,柳父忽然面色一正,语气甚为严厉。
随后柳世忠大踏步走出了主院。
她忽然明白了柳父方才是在顾忌什么。
柳世忠为何独自一人站在主院?那是为了等她回来看一个结果。
作为一个父亲,如果女儿当真被人设计失了清白,他首要做的先是安慰女儿给女儿一个保障,而后定是要找郑家人算账。
如果,她没有,那便是最好结果。可同样也不能放过郑家还有造成这一切的柳得贵。
她站在方才柳世忠站着的地方,仿佛明白了柳父的心焦。
忽然白氏从堂屋中走出来,她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色点心与新泡好的茶。
“言儿,你回来了!你父亲呢?”
白氏笑吟吟问道。
柳若言仿佛明白了什么,立刻道:“父亲大概是去找祖母了吧,母亲要我叫父亲回来吗?”
白氏哦了一声,“不用,可惜这刚泡好的茶了。等你父亲回来,想必是要凉了的。”
柳若言笑道:“母亲,女儿这就去上院等着父亲,想来也不过是跟祖母说几句话问个安的事。”
说完,柳若言便急匆匆去了。
白氏不疑有他,笑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丫鬟摆到了柳世忠的书房里。
柳若言方才只是随口一说,柳世忠在上院。
她问过了门外候着的小厮,柳世忠果然是往上院的方向去的。
想来她二叔也是在上院。
柳若言仔细嘱咐了小厮不准告诉白氏,而后快步往上院去。
疾步到了门外,就听得里面传来柳父与二叔的争吵。
“……那郑公子有何不好?还是你我上峰的儿子,这门亲事成了的话,哥哥,你的前途必定无忧啊!”
“闭嘴!既然这郑公子这般好,你为何不将兰丫头嫁过去?无非是觉得你自己的兰丫头衿贵,配个纨绔子弟会误了她!这般将侄女推进火坑的二叔,我看当真值得御史的人好好歌颂一番!”
“你!大哥!你说这话真是让人不服气。明明你自己都答应了的!”
柳父的声音更加气恼:“我何时答应的?便是知道此事也是在言儿出府之后才从你这里得知!二弟,你这先斩后奏,再推卸责任的手段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什么小时候!我现在是你的上官!你这般嘲笑我,还想不想在翰林混了!”
“呵呵……弟弟真是好大的威风!怎么?我不想在翰林混了,你还有法子帮我不成?哼,怎么说我也在朝中有些人脉,若是豁出去脸不要还不能拉你下马吗?”
“够了!吵够了吗!你们两人是当老身死的吗?”老夫人的声音带着怒气传来。
柳若言听到这里,这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见过祖母,见过爹爹。”而后,柳若言神情自若的退到一旁。
柳得贵火气还没平呢,见柳若言居然独独拉下他不请安,当下便冷笑:“侄女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二叔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你看不见?”
柳若言仔仔细细看了看柳得贵,淡声道:“二叔,侄女被登徒子骚扰,为保清白,已经用玉簪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来了那么一下,想必没个十天半月的,这伤是好不了了。侄女性烈,做这事时可没避着旁人。准太子妃府上的客人都是看到了的。”
柳得贵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柳若言又道:“那登徒子还说什么姓郑,是经过二叔允许才来轻薄于我。若言有些疑惑,明明二叔不是这种会卖侄女求荣的人啊?所以方才进来时忍不住先多打量了二叔一眼,这一时便忘了行礼。二叔可要认若言,可要让若言行礼?”
柳若言一番话落,顿时满堂内鸦雀无声。
良久老夫人缓缓道:“得贵,你带些补品上门去跟郑家赔个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