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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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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说,女君显然也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

另一头。

邬雪芳激动难耐,在马车上又哭又笑的,拉着林鸿轩一个劲说:“鸿轩,我看到了,我也看到她手腕的胎记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颜色都没淡,她就是你妹妹,你货真价实的妹妹,快,回去就给你二哥飞鸽传信,一定要让他回来。这次都不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林鸿轩整个人也轻飘飘的,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清楚,很想像娘这样宣泄情绪,可她娘已经这样了,他得冷静冷静,不然让人看了,还以为是两个疯子。只得无奈的笑着回应,“好,我都记下了。”

“你妹妹也是个命苦的,不知在京城那头过得什么日子,竟然被狗皇帝随便嫁人了,本该在我们的宠爱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可今儿个一看,那模样像是经历了不少事,不然怎么会看不到一分少女的娇俏可爱。我苦命的女儿啊……”说着,邬雪芳又开始哭了,哭得不能自己。一个劲认为虞烟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也不知是怎么长大的。

林鸿轩哭丧着个脸劝:“娘,你、你别哭啊。妹妹能找回来就很好了,还能慢慢弥补,别哭了,爹还以为我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到家了,到家了。”

林长青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早早回了家等着。

见林鸿轩扶着明显哭过的邬雪芳进来,冷声问儿子,“你娘怎么了?”

林鸿轩就知道他会当冤大头,果不其然,“爹,你能先问问娘为什么哭吗?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啊。”说完就耸了耸肩,那模样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邬雪芳这下冷静多了,嗔说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什么都怪孩子,今儿个我去了君上府一趟,确认了女君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安宁,长青,你得想想办法啊,这漠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君上不待见女君,把她扔在北苑不闻不问,那、那就是明晃晃的禁足啊,人人都都对君上赞叹不已,英明,不受美人蛊惑,让那皇城公主无计可施。可那不是皇城公主,那是我们女儿啊。”

“真是我们女儿?”

“我的话你都怀疑吗,我还没糊涂到自个的女儿都能认错。”

“行,这事让我好生想想。”

“你还想什么想,万不能让我的女儿再受委屈了。”

……

这一夜,傅少廷去了北苑,虞烟正坐在屋子里,趴在桌子上看着那摇曳的烛火,思绪却飞出了窗外。

今儿个那夫人为何说她是她女儿?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她是谁,从记事起,她便叫虞烟,已经在宫中了,并且是虞贵妃的隔房表侄女。前些年,她常常做一个梦,梦里的她无忧无虑,大声哭大声笑,有爹娘,还有哥哥。

她觉得,那就是梦。

她不会做梦也懒得做。

突然觉得有一个暗沉的影子笼罩着她,虞烟收回思绪,略微抬眸,一愣,而后“噌”地下站起来,“君上,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或者“我过来难道还要事先通知你一声吗”再或者“这君上府,甚至整个漠北都是我的地盘,包括你,我想来就来”类似的话傅少廷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到了嘴边硬生生换成,“你在想什么?”

虞烟认真的摇头,“没想什么。”

傅少廷直勾勾看着她,“呵”了一声,身子微微往前一倾,手掌顺势撑在方桌上,让虞烟无处可逃,只得紧绷着身子一退再退,退到无路可退,他沉声说:“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幺蛾子。”

“我耐心没你想象中好。”他伸手勾着她下巴,看着她那双潋滟的眸子,哑着声音说:“虞烟,适可而止,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肆意妄为,我就是一粗人,不会怜香惜玉。”

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一股气没压下去,“啪”的一声,虞烟打掉他的手,扯唇说:“我肆意妄为了吗?我不天天安分的待在北苑里混吃等死吗?君上,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不是你三天两头往我屋子里跑吗?这副样子,更像是你仗着有几分姿色,来迷惑我好吗。”

“我做了什么吗?我又能做什么?这北苑被围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再说,陪嫁的人在路上都被杀了,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我从未见过哪个大男人像你这般小心眼。”

“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你把我放了,我一定离漠北远远的,边境都不挨。”

好一会儿,傅少廷半眯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休想。”

他脸色越难看,虞烟心里就越舒畅,眼里波光流转,唇角一弯,“莫不是你真打算把我当成金丝雀一辈子养在这北苑里?君上,你不会真对我上心了吧?不然怎么会不愿放我走,也不愿让我死?”

傅少廷放开她,别开目光,拒绝回答此问题。而后坐下来,沉声问:“你跟长吏夫人什么关系?”

他没记错,长吏夫人也是京城人,父兄皆是官场人,嫁到漠北二十多年了,回京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可以不信长吏夫人,但不应该怀疑林长吏,两人并肩作战多年,革命友谊是实打实的。

虞烟也跟着坐下来,敛眸,“没什么关系。”

闻言,傅少廷抬眸打量她。

虞烟直视。

对峙累了,她耸肩,索性说:“说了你又不信,那何必问,不如你自个去查。”

虞烟觉得,今晚她一定会睡个好觉,呛傅少廷的感觉还不赖,特别是看他吃瘪的模样,看样子,以后她得换战术了。态度越软,越附和,他倒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之人。稍微硬一点似乎也不至于让他起杀心。

这日子过得太索然无味了。

“君上自便,我有些困了。”虞烟说着就起身走到床榻,放下床幔,兀自脱外衣。

傅少廷眸色沉了沉,站起来,蓦地提高音量:“虞烟。”

“你还知道我叫虞烟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下决心删了一个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主动删他的微信,浑浑噩噩了几天,不好意思啊。唉。

第14章 相认

这女人怎么能当着男人的面脱衣解带,还做得这么自然,没一点羞耻之心。

他就说,这女人不简单,初见时,红嫁衣下的娇羞一笑,再见时,又把那伶牙俐齿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如今,竟直接宽衣解带了。

还说什么“我在自个夫君面前宽衣解带怎么了?君上要治我罪吗?”

那眼神明晃晃就是在勾人。

匆匆回了东苑的傅少廷躺在床榻上,身体灼/热得可怕,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虞烟的影子,身着红嫁衣娇羞一笑,或是牙尖嘴利的样子,再或是一个时辰前微怒呛他的模样。

窗口送进来的风像热浪。

傅少廷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他自然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想女人了。

跟虞烟无干系。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林长吏很早便被邬雪芳催促着来找傅少廷,一直侯在东苑外头,守门兵都请他进去,他不进,只将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走动,终于等了又等,一老婆子从面头出来,说君上起了。

他深呼吸了口气,一步一步往里走。

傅少廷也奇怪,林长吏怎么会这么早来他,如今太平得很,并无战事,就算是再要急的事也可去军营商量,何必这么着急,他狐疑问:“长吏何事找我,这般急切?”

林长吏顿了顿,见傅少廷脸色不佳,先关心了句,“君上山根泛青,眼窝深陷,气色憔悴,为何事叨扰?”

“夜里太热了。”傅少廷轻咳了一声,马虎回应后又问:“长吏所谓何事?”

“确实有点事。”林长吏开门见山,娓娓道来,“君上一直知道我有三个儿子,殊不知我还有个女儿,说到这个女儿啊,是我心里一辈子的痛,十几年前的漠北不过是荒蛮之地,一大家子生存谈何容易,我便有几分小聪明,将漠北不值钱的东西运出去,运到京城贩卖高价,我的娘子便是在京城相识相知,那些年也赚了不少钱,却不料早被土匪盯上,有一次带着五岁女儿和娘子一起去京城,土匪袭来,俩大人倒是侥幸逃脱,只是女儿遭了毒手,后来也没能找回来。”

“昨儿个夫人来找徐嬷,想必君上也知道,女君应该就是我的小女儿林安宁。君上可否让女君过来一趟?”

闻言,傅少廷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起身到外头吩咐了一句,“去请女君过来。”

这个时辰的虞烟还未起,忍冬得了徐嬷的吩咐,走到床榻前去,压低声音唤,“女君,女君快起来,君上那边来人让女君去一趟东苑。”

“女君……”

虞烟半梦半醒,问:“怎么了?”

“君上让女君去东苑,徐嬷在外头候着,女君起吧。”

“去东苑?”顿了会儿,虞烟清醒了稍许,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从深春到盛夏,除了拜堂那日,还有几日前的出府,她就没出过北苑。

莫不是昨晚把他惹恼了,把她贬去了东苑干粗活?那东苑便如同宫里的浣衣局?这么一想,虞烟仅有的一分睡意都被赶跑了,连忙问:“东苑是干什么?”

忍冬摇头,“奴婢也不知。”

虞烟心里“咯噔”了一声。

“你去回,我还没醒。”反正惹恼了,不介意再惹恼了一点,反正最后的归宿都是东苑。那傅少廷就是个薄凉之人。

忍冬踌躇在原地。

“去吧。”话落,虞烟瞌上了眼。

忍冬无奈退出了屋子。

这话传到傅少廷跟前,紧蹙眉头,这怕不是没醒,是不想来。行。傅少廷站起来,沉声说:“林长吏稍候,本君上亲自去请。”

林长吏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外头都说君上不待见女君,成婚时日不短了,却一人在北苑,一人在东苑,日不相见,夜不同寝,形同陌路。

这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

他女儿怎么这般无理,这时辰也不早了,起床竟然要君上亲自去请。

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条线,步伐匆匆,径直往北苑去,不顾忍冬的阻拦,闯进了虞烟就寝的屋子,掀开床幔,却空无一人。他扭头四下一看。

“君上,你找什么呢?”忍冬一出去,虞烟便起来自个穿衣,梳洗好了。

这女人真有气死人的能力。

傅少廷压制住怒气问:“为何不去东苑?”

“是你让我去的吗?”今儿个的虞烟身着薄荷绿轻纱襦裙,未施粉黛,眉目清淡,一双眼睛波光粼粼,眨了眨,一副无辜样,“我还以为是谁乱传你的指令呢,怎么可能让我出北苑?”

“跟我走。”傅少廷不想废话。

“去哪?”

“别废话。”

好像这次不走不行了,虞烟只得跟上。没想到傅少廷亲自来,就算是真的去浣衣局,她也认了,懂事点,少受点皮肉之苦,这是在皇宫里悟出的道理。

两人进了东苑。

看到虞烟的那一刻,林长吏不知不觉站起来,震惊,激动,不敢相信,“像,太像了。”简直跟他娘子十几岁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更漂亮。

虞烟不明就里,看向脸色不好的傅少廷,没得到回答,再次把目光落到林长吏身上,“你、你是?”

“我,我是……”我是你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林长吏一下哽咽了,说不出口,亏欠太多了。

傅少廷手指放在方桌上,轻敲了几下,淡淡开口,“都坐下说吧。”

虞烟依言。

林长吏忙收了情绪坐下,这下终于能理解邬雪芳和林鸿轩的激动了。

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的虞烟问:“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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