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婚 第83节
或许是宋宜禾的主动刺激到他。
贺境时这个吻有些沉重, 压着力的拇指抵住她耳骨, 捕捉到对方青涩的回应,他丝毫不加以收敛, 指腹轻轻揉了下。
抱着宋宜禾倒了下去。
但亲吻再热烈,贺境时的脑间依旧保持清明。
半阖的眸光落在宋宜禾的眉目间,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贺境时撤离,与宋宜禾拉开一些距离, 居高临下地盯向她。
“……”
突然停止的动作令宋宜禾茫然。
她恍惚睁眼,对上贺境时晦暗沉沉的眼神,愣怔几秒。
刚才因为无法呼吸, 而拽住他睡衣前襟的手指倏然上移,脑间还没回神,迷离失措地去够贺境时的脖颈。
谁知手腕忽地被对方擒住。
宋宜禾躺在他臂弯:“怎么了?”
情.潮涌动的甜软嗓音听得人喉咙一紧,眸间带着水雾, 贺境时的眼前闪过她被亲吻时的画面……
不敢再想下去。
贺境时闭了闭眼,按在宋宜禾脸侧的手覆上她眼皮, 清了清嗓子:“睡吧。”
“再往下一个吻就收不住了。”
宋宜禾回过神,顿时明白了这意思。
抵在他肩头的手瑟缩蜷住,回忆起自己胆大妄为的举动,她迟钝地意识到羞窘。脖颈红了一片,浑身的温度顿时沸腾起来。
宋宜禾偏头,把脸埋进贺境时怀里。
片刻后,贺境时深吸口气。
扭头在她耳垂亲了下,哑声道:“恋爱得慢慢谈。”
宋宜禾含糊地嗯了一声。
-
那天跟苏喻然在商场偶遇的事很快被付衍得知,晚上八点,一行人常去的那家娱乐会所内,付衍整整骂了半个小时。
贺境时单手支脸,坐在旁边安静听着。
“……我他妈是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脸到你面前跳。当初你退役,我就直说了他在欧洲肯定混不下去,这不,后面几场大赛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我一向不爱嘴女人,但沈璃这姑娘也不是个东西。”
“他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骂骂咧咧地,付衍捞起酒杯喝了口。
而后又重重放在桌上。
见他这气性高,旁边几个男人都没敢劝,直到付衍停下,其中一个染着粉毛的男人才慢悠悠道:“何必为那种傻逼生气。”
“你俩当初不好的穿一条裤子?”
粉毛嗤笑:“那怎么初三之后我就不跟他来往了呢?”
被这么一提醒,付衍也才想起来。
苏喻然因为跟贺境时好,和他们这伙人算得上是朋友,但到底阶级不同,也不过只是见面三分情的交集。
但粉毛男从认识苏喻然起,跟他关系就挺不错。
思及此,付衍张了张嘴。
粉毛看他一眼,没什么耐心地解释:“那傻逼惯会用背刺那招。”
贺境时当年在欧洲的事,发小圈子里知道的都不多,但私下里议论过,大多都清楚,其中肯定跟苏喻然有关系。
都是聪明人,加上那场车祸对贺境时并未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但他却一言不发地选择退役。
知道贺境时不愿提及,朋友便也没人敢把这事儿拿到他面前扎眼。
偏偏这会儿话赶话,粉毛不得不简单说了几句。
无非是男女间的那点事儿。
“懒得说他。”粉毛摆摆手,“我现在真烦听到他名字。”
付衍嗤笑,也撂下这话茬。
室内很快又续上了别的话题,笑嚷声不断,付衍跟着其余几人吹了会儿水,听到旁边手机震动的声音,他扭头看过去。
只见一整晚都安静的贺境时勾着唇,看上去满面春色。
这表情看得付衍一阵无语。
等他回完消息,付衍轻踢了下贺境时的鞋:“我说小贺总,看什么呢?”
“今晚战队有比赛。”贺境时朝他亮了亮手机屏幕,散漫抬眸,“你有事儿?”
付衍:“你谈工作要笑得像花?”
贺境时轻挑了下眉。
反而是粉毛听到这话,不厚道地乐出声:“牛逼,头回见上赶着吃狗粮的。”
“你个小崽子!”付衍敲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贺境时懒得搭理这两人。
重新低眸,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是宋宜禾发来的照片。
宋宜禾:【小意说这条好看。】
宋宜禾:【/图片】
宋宜禾:【但我感觉,毕业典礼穿这样的裙子,是不是过于夸张了。】
图片里的短裙是她衣柜里从未有过的酒红色,贺境时的记忆中,除了拍结婚照,宋宜禾穿过红色旗袍外,似乎再没见过这种颜色。
眼前晃过几个月前的画面。
贺境时喉咙有点干。
思忖两秒,他慢条斯理地敲字:【穿上拍一张。】
宋宜禾:【不了吧……】
宋宜禾:【后背有点儿漏。】
贺境时:【那都买下。】
贺境时:【回来私下穿给我看。】
这条消息发过去,那头再没动静。
以为宋宜禾是被这话弄害羞,贺境时闲适地扯了扯唇角。切出聊天界面,刚打算退出微信,突然收到一条意料之外的消息。
贺帆:【有空?】
虽然跟贺帆是亲兄弟,但比起大哥贺明也,贺境时与他的关系向来生疏。饶是微信这种聊天软件,加上也不过扩个列。
两人从来没什么私底下的交集。
只是看到这条消息,贺境时眉心微动。
贺境时:【。】
贺帆:【这段时间查唐家发现的。】
贺帆:【你自己看吧。】
两条消息后,跟着发来一份压缩包。
贺境时在看到唐家两个字,几乎顷刻间就想到宋宜禾。毕竟他跟唐家毫无联系,贺帆突然发这个,应该只有这一个可能。
思及此,贺境时解压了压缩包。
里面装着一份文件,还有几张照片。
贺境时对文字性质的东西不感兴趣,率先点开照片,一眼认出唐瑾的身影。拍摄角度有些刁钻,唐瑾对面站的男人,面貌并不清晰。
不明就里地翻完,贺境时又打开文件。
从一目十行到耐心阅读完,他的面色逐渐凝滞,又迫切地扫过上半部分资料,到下半截有关男人的简历信息。
目光定格在备注那栏:
*因犯罪人在剖腹产手术期间用药不当,导致患者意外死亡,经有关部门检举,数罪并罚,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盯着判决书下发日期,以及患者死亡时间。
贺境时瞳孔微张。
看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贺境时:【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贺帆:【不劳你操心。】
看到这回复,贺境时眼皮一动,紧接着对面又发来消息:【她前些年的履历几乎都是空白,但我让人打听了,她是在这男人入狱前就职的医院出生。】
贺帆:【她妈妈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最后这条消息如同带着火,烧得贺境时眼窝疼。
如果真如贺帆说,如果贺帆跟唐家合作没有出现意外事故,如果贺帆没有在起诉唐家的过程中,留意到这桩往事。
那很有可能,二十多年前的事会被埋藏。
耳边闪过许久之前,他站在廊下听到宋宜禾询问唐瑾的话:
——“你很久前就认识我妈妈了,对吗?”
这一刹那,前几天夜里始终困扰贺境时的,唐瑾为什么要为难宋宜禾的问题,也隐隐浮现出一个极其可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