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Joker

明媚的上午九点，落在柑橘上的飞鸟的啼鸣从阳台外传了进来，大战后的高梵从睡梦中缓缓转醒，没有枕边人，却有数只枕边猫。按伊思佩的说法，昨晚他可以唤来忘川黄泉，说不定是死期将近，为了防止半夜他的灵魂被勾走，特意安排‘护卫’陪他度过这危险的一夜。

想到此处，高梵也是轻轻一笑，心中想到‘果然经历过第九条命的猫对于生死还真的别有一番经验’。昨晚他之所以可以唤出忘川，其实不过是别人借他之手完成，而那个人如无意外就是那一具随风而去的尸体的本尊。

裤袋出来一阵温热，高梵掏出放在袋子里的红晶石，原本已经断开两截的红晶石经过一晚之后居然神奇地重新拼接在一起，缺口处丝毫没有断裂的痕迹。难以想象，经历过昨晚的断石续命之后，这一块红晶石蕴含的魔力居然尚未耗尽，依旧散发出暖暖的生命气息。高梵叹了一口气，将这一颗充满‘罪恶’的晶石放到外套的口袋里，转身到浴室冲澡而去。

浸泡在浴缸内，缓缓让热水淹没全身，四肢伤口还在恢复阶段，唯独右手手臂上的人类咬痕伴随着晶石的出现已经消失不见。现在距离他取回那一颗贤者之石，摆在面前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圣安娜广场的‘埃迪加西亚’要如何妥善的解决。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高梵的脑子开始回忆起昨晚的战斗，让他在意的是，在开打之初，他为了不让四脚兽逃走，右手便下意识地用法杖描绘了一个法阵出来。画阵的手法此刻他依然记得，一正一反两个三角形，然后循着外边绘两个圆。

默念间，高梵举起了手指，在空气里轻轻地描绘着那个无意识的法阵，银色的六芒星魔法阵因为没有受到高梵的具体指令所以残留在空气中，没有散去。盯着眼前的六芒星，“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总感觉爷爷和这一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假如从源头开始推断……”

脑海里开始闪回当时的画面，从房屋模型，到贤者之石石魔力转化等式，许许多多的东西就像着魔一样在脑海里盘旋重组。

‘笃笃笃’浴室外传来敲门声，拉克丝疑惑地问道“高梵，如果你没有被死神从浴缸里走，叽一声”

“叽”

浴室外先是安静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了属于拉克丝极度克制的笑声。

从浴室里走出来，拉克丝已经拿着早餐安坐在小阳台外“哎呦，居然是拉克丝小姐亲手送早餐上来~，可不得了了”

“露娜小姐准备好的，托你的福，为了不露馅，我总不能还让自己的‘男朋友’再跑一趟吧？”拉克丝抿了一口咖啡。

泛着碧波的桑迪娜亚湖吹来清风，“拉克丝小姐，贤者之石其实可以做什么？”

拉克丝瞥了一眼高梵但也没有发作，毕竟高梵并非什么‘正经’的魔法师“高梵校长，你觉得魔法是什么？”

“对我来说，就是奇迹”高梵眼珠转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存在”

“没错，魔法就是奇迹一样的存在，而让奇迹发生，就需要大量的魔力。从神话时代开始，人类就开始用各种方法存储魔力，现在最常见的，就是佩戴吸收日月精华的宝石，但这些宝石终究是有型之物，存在着存储上限。做紧急情况下的备用电池可以，但如果要做到昨晚你召唤出忘川那一种魔力消耗水平，恐怕现世没有任何一颗正常宝石做得到。

而贤者之石就是可以打破这一规则的存在，没有理论上的魔力存储上限，注入魔力也远比普通宝石容易，唯一缺点就是注入贤者之石的魔力极有可能会变质，并不是说魔力质量变差，而是指魔力以另外一种形式保存，如何从贤者之石中提炼转化为可用魔力是个大问题。”

对于‘文盲’高梵来说，这一切这就是一个全新的知识点，拉克丝很喜欢高梵这个吃瘪的表情“没有和你提过吧，我是四阶矿石系勘测型魔法师，作为矿石科，虽然不是主修炼金术，但是多少还有会了解的”

“那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只要我掌握一颗贤者之石和他的提炼公式，我可以做任何事？”高梵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是触及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么理解也没错，不过越庞大的魔力是越不稳定和难以控制，所以究竟最后做出来是不是和你想的那样，是无法完全确定的”拉克丝化身为一个优秀学神教导着高梵这个学渣。

高梵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了那一颗红晶石“那依你看，这一颗，是贤者之石吗？”

拉克丝接过红晶石“这种浓度，错不了是贤者之石，而且这种通透度”眼神带着浓浓的怀疑“这种通透程度，完全不是时间积累而成，简直，就像是‘恶魔的恩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高梵举起了右臂指了指原来咬痕的位置“他给我的，而昨晚的一切，和它有关。而且这件事，似乎和我爷爷脱不了干系，哎呦，我这个爷爷可真的是坑孙的典范”

拉克丝和高梵不同，听到这句话，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件事和文森特有关，那有些事情似乎就有突破口“高梵，文森特先生喜欢看马戏，吃热狗，美式快餐，或者面包吗？”

“听艾薇儿说，我爷爷是个固执的中式饭菜爱好者，对炒面有近乎偏指的爱，对这些东西按道理是不怎么感兴趣，而且以一个老年人来说，吃这么多消化不来”

“那在你看来，圣安娜广场的埃迪加西亚有没有折磨文森特先生的动机或者必要？”

“按道理没有，毕竟她当初以为是爷爷来的时候可兴奋了，你也看见了，那语气兴奋的，后面直接翻脸，真是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啊……嗯？”高梵get到了拉克丝的‘暗示’“难道你是在暗示，我爷爷是个m，那个女人是个抖s？”

“啪”

干脆的手刀一下打在高梵的头上“高梵！该正经的时候，麻烦你正经一点！”

“咳，抱歉，你是说，上面那些步骤其实是有暗语？只不过我们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开启了进入工坊的方式？这么说来，也是有道理，那个人当初还猜是我爷爷教的”高梵揉着头顶，说出了拉克丝提示出来的答案。

高梵一脸的恍然大悟，拉克丝突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凑到了高梵的面前，根据经验这皮笑肉不笑的情况，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没错，正是如此，好了高梵，你在对我隐瞒些什么？从刚刚到现在，关于那只叫‘埃迪’的黑猫，你都只字未提，明明找不到黑猫就换不回‘贤者之石’，但感觉你却一点都不着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不相信你是不记得了”

“额……这个，因为那只猫现在已经不怎么重要了，自然而然就忘了”高梵挠着头解释道“我怎么知道他已经不重要呢？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你跟着我自然就会知道了，那拉克丝小姐，你觉得这些暗语应该如何解读？”

拉克丝‘哼’了一句，退了回去扶着下巴陷入了思考“魔法的话，在常见的方式里，以咒语吟唱，法阵描绘可能性最大。假如小丑为一层，美式快餐为一层，热狗为一层，面包店为一层，这么算来，就是四层重叠”

顺着这‘一层层’的话语，高梵拿出买回来的扑克牌，以‘大王’为小丑，先派出方块的jqk为快餐，梅花的jqk为热狗，剩下的红心和黑桃则是代表面包。拉克丝马上就看出了问题，撇除中间的小丑这个法阵全部元素都可以形成闭环，是完整的，但如果加进小丑，则是破坏了完整性，这个法阵并不可行。

“缺一个点无法形成闭合的法阵，难道这些提示是要变成咒语吟唱，而不是用法阵？”

“不！我们还漏了一个元素，那就是时间，从中午到晚上十二点，日和夜”高梵推出了两张翻转背面为‘日月’的牌代表日月。

“但晚上那里不也是没有出现小丑吗？小丑作为法阵的元素还是没有呼应，依然无法启动，诶，你怎么在收拾东西了？”

只见高梵从手指间夹着一张‘小王’，“谜底！就在这里！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回马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