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武侠仙侠 > 龙漦帝后 > 第56节

第56节

目录
最新武侠仙侠小说: 凡人修仙之修仙纪元[综]说好的内测删档呢我有一个装备编辑器逍遥江湖都市无敌仙医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遮天h改武之无限紫府问道极道妖鬼修仙之仙道魔途飘飘御仙封神秘录仗剑高歌我在校园文里当路人甲偷鸡不成,蚀把米虎威闯江湖徒弟已经黑化了洪荒:万倍返还,我创立西方教从野狐开始求道

寻到容佩玖的房间,闪了进去。

刚进得房中,面前飞来一掌,千寻芳侧身一躲,掌风擦面而过。他站定,调笑道:“怪了,哪有人**一夜的,还如此大的火气?可是一觉醒来,发现枕边人不在,恼上了,正好寻我出气?”

褚清越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底袍,发髻倒是梳得齐整,收了掌,扫他一眼,“你见过她?”

“刚与她道别。”

“她人呢?去了哪里?”

“若我猜得没错,她此刻应在去往天地树的路上。”

褚清越走到床边,弯腰捡起地上的黑色纱袍,往白色底袍上一套,束好腰带,走到门边便要开门而出。

“慢。”千寻芳道。

褚清越顿住,却未转身,“还有何事?”

“不过是才分开了一会儿,这样着急做甚?你与她往后多的是时日。”千寻芳笑道,“倒是你我,日后或许再见不着,便与我多说上几句又能如何?”

褚清越转过身,双眉一挑,“甚么意思?”

“我要走了。”千寻芳收了玩笑之色,认真地道,“再也不回来了。”

褚清越面无表情,淡然道:“是么?我知道了。”

“啧啧啧,分别在即,就一点也不感伤一下?”

“不。”褚清越淡淡道。

千寻芳笑了笑,“你可真是冷淡,你和你母亲,你们爱的时候不顾一切,绝情起来却胜过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刃。”盯着褚清越,缓缓道,“你对我如何,恨也好,怨也罢,都随你。但是,你的母亲,你自出生,便未曾见过她的模样。她是为了将你生下,才断送的性命。”

褚清越不语。

千寻芳双手向前伸,顷刻间,怀中便多出了一具女子的身体,一袭月牙色衫裙。他走到褚清越面前,轻声一叹,“你看她一眼罢,她就是你的母亲景袖,你要记住她的模样。”

褚清越低头,千寻芳怀中的女子面若芙蕖,双眸紧闭。

千寻芳柔声道:“你与她,最像的便是这一双眉眼。我们不死一族虽天生强大,寿命漫长,却也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个你是知道的,我们在感情上从一而终。另一个,便是有男无女,人丁凋敝。”

“若要延续血脉,便只能借由他族女子。然,所有不死族人自胎结腹中之时起,便已强大无匹,身具异能。不死族的胎儿会消耗攫取母体的灵力,所有身怀不死族后代的他族女子,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一个,那便是产下腹中之子后身体衰竭而亡。”

“褚如讳口口声声说爱你母亲,却也是他害死的她。若不是他们对我隐瞒她有孕一事,我又怎会让她白白送死?若是我知道她有了身孕,又怎会让她生下你?她虽未养你,却是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你的命。她是个好母亲,你要感激她。”

褚清越默了默,点了点头。

千寻芳将景袖放回识海,“我知道你不耐烦我,我这便走了。”顿了顿,又道,“容家小九,你要留心她些,万不可让她有孕。”

褚清越道:“我知道。”

千寻芳身形一闪,消失在褚清越面前。

容佩玖低垂着头,走到云岫苑的大门前,抬手欲推门。突然,脑中一个激灵,手停在门上。那句让她苦思不得、令她心神大乱被困天地树的话,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在她脑中冒了出来。

“你曾问我,你父亲究竟为何发狂,今日便告诉你。你父亲落得这个下场,全是你母亲的功劳。你母亲日日为他送去乱他心神的汤药,可怜他为讨你母亲欢心,明知汤药有异,仍是傻傻饮下。你母亲,做下此事,却是为了讨得我的欢心。她爱慕我,我让她做甚么她都肯,也是个傻得可笑的女人,哈哈哈哈……”

字字锥心,如同世上最可怕的魔咒。

这是容子修的声音。

容佩玖心中一阵钝痛,叁拾年前的情景如同潮水涌回脑海。

叁拾年,她作为龙未山唯一的杀修,为净化术做灵介,搭灵桥。却在搭灵桥的过程中,容子修对她传音入密,说了那段话。引得她心神大乱,灵桥崩断,她灵魄被困在了天地树上。

容子修是故意对她说的这段话。她到此刻还能清楚地记起当时的心痛难抑,她从未想过,母亲会对父亲这样狠心。

后面的情形,她因被困在了天地树,全然不知。不过,她猜测,千寻芳等到灵脉出现,欲夺灵脉却被容子修摆了一道,未能得逞,便趁乱夺走了自己的身体。

她为何心神大乱被困天地树,长老们并不清楚。但,此事应是被长老们隐瞒了下来,他们惧怕褚清越不惜损坏天地树也要夺回自己的灵魄,便清除了在场禅修弟子的记忆。

处尘长老纵是心向着她,事关天地树安危,却也只能守口如瓶。直到叁拾年后,他才被千寻芳告知,自己的身体被褚清越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此时,恰逢景攸宁求娶容舜华,他便趁机以告知自己灵魄下落为条件,让褚清越帮容舜华躲过一劫。父亲在不死城之事,应当也是千寻芳告知处尘长老,他这才连夜赶往不死城去寻找父亲。

想通了这一切,容佩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推开院门,缓缓往前走了几步,便是一顿。

千寻芳要带走的,是活着的小杏花!

他是要再抢灵脉!

容佩玖猛地转身,松云峰上,天地树蓝光莹莹,天地树灵已被唤醒。她来不及多想,一凝气,往松云峰飞速奔去。

褚清越恰好自房中步出,只来得及看到一团赤色背影,未做犹豫,跟了上去。

松云峰。

容子修被容远岐追到山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已无退路。一身高雅的紫袍破败凌乱,沾满泥土,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发髻松散,脸上挂彩,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他仍是维持着优雅的站姿,双眼高高肿起,半眯着看向容远岐,勉力一笑,“你今日,是不杀我不罢休了?”

“你不该动小九。”容远岐眸中泛着杀意,飞身上前,一手扼住容子修的脖颈,手下劲道逐渐增加。

容子修闭上双眼,神识渐渐离他远去,双手无力地垂下。容远岐祭出初婵,照着容子修叉下。

利箭破空之声在背后响起,噗的一声没入后背,穿胸而过,容远岐一顿,眉头深深皱起,低头,看了一眼穿胸而出的箭头。

箭头之上,刻着一个秀丽的“衣”字。扼住容子修的手一松,容子修如同溺水的人,长长地吸了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神之中有暗光流转,优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阴狠之色。

容远岐缓缓转身。晏衣手举龙舌,怔怔站在十几步之遥,还维持着射箭的姿势,手上微微颤抖。那一袭梅子青的身影,是他数十年来心之所系。那一道举弓射箭的英姿,是他数十年来梦之所绕。容远岐嘴角浮起一抹惨笑,晃了晃,重重向前栽倒。

“父亲!”

容佩玖一路狂奔到松云峰,见到的便是这一幕。手一松,木盒摔落在晏衣脚边,盒盖摔脱,容远岐的杀修袍被泼洒了出来。容佩玖飞扑到容远岐身边,将他接住,触了满手的血。

处尘长老随后赶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扭头,怒视着晏衣,恨痛交加,“看看你做了甚么!你竟然用龙舌伤他!晏衣,你竟然用龙舌伤他!”

“啪”的一声,龙舌摔落在地。

晏衣的手还在微微抖着,手足无措,口中喃喃,“我……做了甚么……”

“父亲!”容佩玖又是一唤,声音带着哭腔。

晏衣茫然地向她看去,女儿怀中,那个男人的手,如同失去了牵扯的木偶,一寸寸缓缓下滑,下滑,终是倏地一垂,落在地上,溅起浅浅的尘……

为何会变成这样?她明明是想好好与他做个了结的。

晏衣腿一软,跌坐在容远岐的杀修袍上。

☆、第70章

容佩玖流着泪, 以手做刀, 斩断穿过容远岐胸膛的箭头,将箭身连同箭尾从容远岐后背逼出。

顿时血流如注。

处尘长老祭出无哀, 就地盘腿一坐,对容远岐施了一道止血咒。容远岐胸前的伤口之处绽开一朵金色莲花, 金光绚耀之下, 如注的血流渐渐变细, 伤口慢慢收拢。

容佩玖抬起迷蒙的泪眼,“长老,如何?父亲他可是无恙了?”

处尘长老长叹一声, 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龙舌并非一般的良弓, 是不知取过多少灵魄的上古神弓, 连神都能弑, 更何况人。自己不过是为容远岐止了血,他的内里可能已是一团糟, 糟得令人束手无策。

容佩玖心一凉, 又是两颗滚烫的泪从眼眶滚落,抬起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看了一眼惶然无措跌坐在不远处的晏衣,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灰冷。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的信了,这个女人,是从心底里厌恶着这个男人, 恨不得他去死的。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会有圆满的一天?是她错了,她现在懂了,却是来不及了。

晏衣负疚,不敢看那双眼紧闭的男人,垂着眸,视线投在被她坐在身下的杀修袍之上,有一股不明不白的惶乱在她的心中撞荡。她不懂,自己明明是恨他的,此刻心中的惶乱还有一丝自恼自恨却是为的甚么?许是多年前,她在不明所以的情形下,喂他喝下那几碗令他发狂的汤药之故。她本无心将他害成那样,才会对他一直心存愧疚。她不停地在心中对自己道,定然是如此,定然是她心中的愧疚冲淡了对他的恨意。这才有些释然。

晏衣重又抬眸,正正好对上容佩玖灰冷的眼神。女儿那一双与容远岐如出一辙的眼眸看向她的目光是如此冷,再不复从前的殷殷期许,也不复从前的拳拳孺慕。心下便是一空。

一袭月白色衫裙进入晏衣的视线,在她身旁蹲下,随之而来的是晏侬凉幽幽的话语,“还请姑母往旁边挪上一挪,姑父的杀修袍被您压住了。”

晏衣慢慢站了起来,默默地看着晏侬将容远岐的杀修袍拾起,叠整齐,再重新摆放进那一只木盒之中。晏侬抱着木盒,看向晏衣,“晏侬可否问姑母一个问题?”

“姑母爱的,其实只是那个在姑母手心写字的少年罢?”

晏衣不解地看着晏侬。

晏侬继续道:“至于那少年是何人,于姑母而言,是不是无所谓的?”

晏衣一怔,却听晏侬问道:“若姑父今日死在姑母手下,姑母可会后悔?”

不会。晏衣下意识斩钉截铁地在心中对自己言道。

“晏侬却想看到姑母后悔。”晏衣扭头看向晏侬,看到少女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所以,晏侬现在要告诉姑母,姑母您犯下了多大的错。姑母可知,容子修根本就不是当年在姑母手心写字的那个少年,姑父才是。”

晏衣不假思索地驳道:“你胡说些甚么!”

“姑母不信?姑母想想,在这世上,除了姑父,还有哪个男子会像那个少年一样挖心掏肺地对待姑母?容子修容宗主么?”晏侬一哂,“他连娶你都做不到,又怎会为了你以身犯险地去寻药?”

“我的确不信。”

方说出这几个字,晏衣耳中便传来一人传音入密的声音,“她说的是真的。”是千寻芳的声音,与他惯常的语调不同,没有痞意,只有凉意。

晏衣举目四望,却搜寻不到千寻芳的身影。千寻芳的话让她心下一慌,仰头对着虚空大声道:“我不信。你骗我,你们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晏侬被她怪异的举止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她。

耳边又传来千寻芳的声音,“我是骗了你,不过不是现在。当年你眼睛治好之后,曾来向我求证,我当时说的,的确是骗你的。”

“不,我不信。”晏衣捏紧双拳。

千寻芳嗤的一笑,“自欺欺人。随你,反正,你信不信关我何事?我只是将事实告诉你。其实,你外甥女方才,是说到你心里去了罢。你心里是明白的,像容子修这种人,连娶你都做不到,又怎会是当年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写字少年?而那个少年,却差点死在你手上。现在,他是真的要死在你手上了。”

晏衣目光向不远处一扫,看到才将将喘过气,颓然坐在地上的容子修。紧捏的拳头渐渐松开,一步步朝容子修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道:“当年你写给我的那些话,你挑几句,再亲口与我说一遍。”

容子修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很快恢复寻常,脸上浮起一丝不豫,“休要闹。”

“再对我说一遍!”晏衣忽然声嘶力竭,不顾形象地一吼。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四周一下静得诡异,只剩下晏衣的吼声在山间回荡。

便是在晏衣的回声中,传来柔和的一句——

“晏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晏衣不用转头,也知道这声音来自何人。有些虚弱,是容远岐的声音。她一下觉得头有些重了起来,脚下虚轻,身形不稳,晃了晃。容子修赶紧伸手将她扶住,却被她甩了开去。

容远岐的声音还在继续款款叙说着。

“在下对姑娘一见忘俗,再见倾心。”

“我叫你阿衣罢。”

“阿衣的好,只有我知道。”

……

目录
首辅夫人是妖猫帝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