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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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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澄明这说的是真心话,材料也是钱啊,有什么不划算的。

“哈哈,你想的倒是美,私铸铜钱,可是大罪,也就是那些造反的胆子大,敢这么干。”

“小点声,你这嘴,什么都往外突突,也不怕祸从口出。”

年纪都差不多的几个人,凑在一处说话总是会越说越扯,明明不过是说说采买的事儿,愣是能顶到这造反的话上,好在他们几个里,总算还有个谨慎的,一听不对,倒是立马约束提醒,让邱澄明也跟着警醒了几分。是了,这可不是后世,什么都能说。

想到这个,他忍不住跟着抬头往四处看了看,生怕被人注意,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睛就忍不住被前头小巷拐角的人影吸引了视线。

瘦弱的像是干柴一样的身子,衣裳破烂的几乎不能遮体,靠坐在墙根上,不住的发抖,脸色枯黄的几乎不像个人。

若是以往,在现代,遇上这样的,邱澄明哪怕是怕碰瓷不敢上前呢,也必定直接打110报警,可在这里,在这个时代,他却只是板着脸,冷冷的看着,眼神无悲无喜。

不是他到了乱世就没有了同情心,而是因为,这个人的情况在这个时代太常见。这是一个被鸦片蚕食的已经透支了生命,濒临死亡的废人。即使他伸出援手,也救不活,反而可能被缠上,为了一点抽大烟的可能,进而危及到自家的生命财产安全。

“明哥儿?别看了,这里比咱们老家少多了,看样子,这里是穷的,连那些开烟馆的都不稀罕来。”

“这话说的,不来难不成我们还得谢谢他们?一帮子该下地狱的东西。这挣得都是作孽钱。”

另两个人从邱澄明突然禁声的时候就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来,一看到那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跟着骂上几句。这年头,能开烟馆的也不是一般人,不是流氓头子,就是帮派大佬,不是有路子,有靠山的,又狠又毒,这样的铺子早让人吞了。

所以喽,就是往日算的上胆子大的邱家人,说起他们也忍不住压低几分声音,可见这些人的厉害。

“就这么一条街,往日来倒是没注意,那烟馆居然藏在这小巷子里。”

邱澄明的表情一如既往,声音也带带淡淡的清冷,毫无起伏,可那眼睛却隐隐的带着几分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哪里是在这小巷子里啊,还往里呢,在后头那条街,一个三进的宅子。前几日我来卖野兔的时候,见过人进出,听和我买兔子的人说,这宅子是县城啥善堂的老板的。这生意也是他的。”

“善堂?呵呵,这世道,善堂的大善人原来是用这大烟办善事儿的啊!这份善,可真没几个人受得住。”

真让大家伙儿都是傻子嘛?什么善人,什么善堂,披着羊皮难道就不是狼了?看看,看看那明显已经处在生命倒计时的乞丐,这就是他们的生意,他们的结下的善缘,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报应。

“走,回去吧。”

邱澄明朝着那小巷又看了几眼,随即就转过了头,一声招呼,驾着车往回走,在他们的车后,那小巷口的大烟鬼正慢慢的滑落身体,扑倒在地上,迷蒙中失去了呼吸。

马车缓缓的走出城门,雪也重新纷纷扬扬的变大,邱澄明转头再次看向那破败的城门,眼神暗了几分。

……

冬日的夜晚,天暗的太早,所以大多都习惯了早睡,等到月上中天,整个城镇都听不见丝毫的声响。月色洒在莹白的雪地上,泛起淡淡的光,在黑夜里显得别样清透。

低矮的有了缺口的城墙一脚,一个淡淡的人影在墙头一闪,就再不见踪影。而在镇北的一条六尺宽的小巷里,一阵风吹过,雪地里留下了硕大的脚印,看着就不像是寻常人。

烟馆的生意不分日夜,即使是冬日最冷的时候,也有熬不住的,在这里直接歇下,求个舒坦。掌柜的为了提高生意档次,提升服务质量,还特意学着大城市里的模样,买了几个小丫头,做一些个服侍点烟的活计。所以,即使外头再怎么安静,在这个地方,也总有通宵达旦的人。

可是奇了怪了,这一日夜里,这院子里却难得没了什么声响,半夜起来敲梆子的守夜人路过附近,就着月色张望了半响,也没看出个端倪来,带着满腹疑问,摇着头,朝另一边走去。

在他转身的功夫,却没看到,在宅子拐角的后门处,有个人影正打开了后门,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正疾步的离开这个宅子,远远的看去,那人简直像是在雪地上飞奔,留下的只有那硕大的,有寻常两倍大的脚印。

还有那宅子里头,每一个屋子里,人都昏睡了过去,只有那被打开的香炉里,点着好大一块的烟土。散发出让人晕眩的烟气,在他们的一呼一吸中,缓缓的渗入身体。也带给他们无数迷离的梦境。

……

岔口镇出了大新闻了,往日里最是该断子绝孙的大烟馆糟了报应了,凡是在那宅子里头的人,不管是烟馆的,还是去吃烟的,一夜间,全疯了。听说还有打起来的,相互咬的哟,血渍呼啦的。这事儿都报到县城去了,估计马上就要有人来查。县里不信是老天爷报应呢!

听说,那真不是报应,是雪怪干的,打更的说,那夜雪地里还留下了雪怪的脚印,大清早来运夜香的老头也说在城门附近看见了大脚印。浅的比人脚印都薄,看样子,那雪怪厉害的很呢,走路和飞一样,想想那脚大的尺寸,联想一下雪怪的大小,哎呦,这么算,这正儿八经的是踏雪无痕的功夫啊!

镇子里连着半个月议论不断,为年前的各家各户添了不少的话题,让这个冬天难得的热闹了一把,甚至由此还引的说书人的生意好了不下三成。县城来查看情况的,在烟馆出事儿人家的家属闹事儿的,这些加在一起,连着这镇子上的人流也多了不少,客栈饭馆生意都比寻常好了不少。

顺带的,附近的道观庙宇也突然多了不少的香客,连着香烛生意也旺了几分,连着年前施粥积福的人家也多了几户。

……

当这样的消息汇拢到了一起的时候,邱澄明在自己的屋子里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事儿整的,合着出个乱子,闹个大事儿,还能推动经济发展?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这衣裳不错,你有心了。”

邱澄明这里正看着手里的纸,猛地,后头就传来了他三叔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带着几许笑意。等着他回头,三叔已经将他刚做好,放在炕上的一件及膝的狼皮长袄子穿在了身上。尺寸大小正好不说,连着道袍斜襟衣领的问题都考虑到了,看着十分的合适。

“三叔,你咋知道这是给你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是给我的?家里一人一件早就有了,若不是给我的,你用得着大半夜的,从城里往家运几张皮子?有这功夫,银子金子的,那个不更实在?对不对?”

嚓,就知道瞒不过这人,好在糖衣炮弹十分的犀利,看看都直接穿上了,这说明啥?说明人家吃这一套啊!

“呵呵,三叔,这事儿……你当不知道啊!可别说出去。”

“放心,我又不傻?大烟馆和侄子,那个更要紧我还能分不清?倒是你,别当你爹是傻的,有什么好处,也要让你爹知道知道,没得白担心了你几天不说,还没半点补偿,太亏。对了,下次再有这事儿,做事儿利索点,弄那么些疯子,这不是给人家里人添乱嘛!”

摸着身上这顺滑的狼皮,看看这服帖的针脚,还有刚好盖住膝盖的长短,不得不说,这侄子,对自己那是真用心了,这衣裳,不单是做的好,还贴心啊,连着自己在外头走动可能冻了膝盖都想到了。为了这份心,邱纯阳也要好好教教侄子,让他知道妇人之仁有时候不是什么好品行。孩子还是嫩啊,要是他出手,哪有这么些后续?人早处理赶紧了!

呵呵,合着您也不是啥好人啊!也对,能行走天下的道士都能算半个武人,而武人?侠以武犯禁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说的挺顺心,邱澄明听着不顺心啊!这是自己拿了好处不算,连着他兄弟的好处也一并要了?难道说这兄弟俩关系亲近,就我一个外人不成?太憋屈人了!

等等,还有这后头,你后头这话啥意思?感情我干了活,你拿了好处,居然还嫌我干活不利索?这天下还有理嘛?

邱澄明觉得自己或许该半夜做梦找他爷爷好好聊聊,心太苦!

第44章 劫富济贫有传承

作为出家人, 邱纯阳居然嫌弃自家侄子手脚不够利索,太妇人之仁!这要是说出去,估计道观都能让人给推了!这么狠的出家人, 都能赶上土匪了。可惜, 能听到他这样肆无忌惮说的,也就家里人, 其中还有一个是把他当成心头肉的二哥。听着他说这话,那是只有支持的,没有反对的。

“能吃的起大烟的, 还是上烟馆躺着让人伺候着吃的,那都是些什么人?没什么人是清白的,这样的人, 留着是给自己招祸!万一有哪个运气好,清醒了, 你觉得他们能放过你?不说别的, 就你搜刮的那些东西,就够他们盯着你不放了。”

或许是邱澄明的表情太明显,邱纯阳索性在窗口书案边上坐了下来, 好生过一过当叔叔的瘾。不想才说了几句,邱澄明眼睛就瞪圆了:

“你怎么知道?你去过了?不对,知道这么清楚。你去给他们看病了?”

不得不说, 邱澄明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居然转眼就明白了, 这让邱纯阳对这侄子越发的喜欢, 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只见他矜持的笑了笑,点着头,微微抬起了下巴,说道:

“这里能有什么好大夫,遇上这样的事儿,不请我,他们还能请谁?都知道大烟吸多了会死人,可总有人家想着尽人事听天命的,这时候我这样的好大夫,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顺带还能挣一笔不小的诊金,多好。”

侄子下药,叔叔看病,这一来一回的,怎么听着这么渗人呢,你这到底是啥意思?啥意思,那是收尾的意思!邱纯阳知道不好过分,直接给了一颗定心丸。

“放心吧,小子,我都给你收尾了,那些人就是过了那醉烟的劲,顺当的活了下来,日子也不会长,更不可能说出什么来,所以我说你这心善用的不是地方,关键就是在这里。平白的多了这么些事儿。”

邱澄明听着除了低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不知道一个个的解决了更干净?不可能,他心里清楚着呢,可到底是从法制社会长大的,即使到了这里之后为了生存,为了迁徙,也能干过些出格的事儿,可到底手里并没有沾染过人命,让他突然大开杀戒,那真是有点下不去手啊!

所以喽,他寻思了半响,这才用了迷香加大烟的法子,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些人醉过去,只求做一票,顺带也给这些人一些教训而已!当时他真的觉得这样挺不错,可真的什么都干完了,瞅着自己一晚上的成果,却又不得劲了!

不是他做贼心虚啊!这事儿处理的,那是真的隐患不小啊!也因为这样,所以他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事后一直在家,生怕当时有人看到了他的脸,认出来给族里带来麻烦。

可不想,这一转头,这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这让邱澄明的心猛地就安生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好些。虽然不知道三叔怎么处理的,可光凭不会说出来这一点来看,估计手段很是隐晦毒辣,行走江湖的人,果然下手够利索啊。自己还是要好生的跟着学学,不然在这乱世,真的是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

“三叔,我,我,那啥,我不是没经验,下不去手嘛。”

“下不去手?有什么不好下手的,这些人里头为了大烟,卖儿卖女的有,肯蒙拐骗的有,杀人劫货的更有,你呀……记住了,除恶既行善,别傻不拉几的当那饲鹰的蠢货!”

等等,这里头有什么东西掺进来了?最后几个字是啥意思?佛道之争?好吧,这个也能理解,多少年的老冤家了对吧!自行理解也是可以的。

“叔,都是些什么人家?你去看病,总知道点他们的背景了吧。”

没了后顾之忧,邱澄明立马又八卦了起来,这态度变得,速度太快,很有他爹的风范。

“问这个干什么?”

“这臭小子是寻思,怎么销赃呢!怕不小心,卖到人家老窝里去,自动送上门。”

三叔还没弄明白这八卦的内涵,门口老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等走进来,那眼神更是盯着邱澄明看了半响,直盯的他背心发寒,一脸讨好,自觉自动的,将五斗橱最下头的小门打开,拿出了一个合抱大的箱子来。

这箱子里有啥?还能是啥!可不就是他折腾了一晚上,劫富济贫弄回来的家当呗!

“果然,儿子,你……虽说我总说,咱们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凡事不用太软。可……那也不代表,你就能当梁上君子了!这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了,可怎么得了!咱们这祖祖辈辈的,可真没出过这样的。你……让我说什么好啊!真真是个混小子。”

虽然知道儿子不是个安分的主,要他安安分分的当个本分的猎户农夫有些痴心妄想,可邱纯儒是真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能有这样的胆子,一个人,进了城,干了这么一票。

这让他说什么好呢?说不该?他不傻,儿子为什么这么冒险?因为他们穷啊,这迁徙耗尽了家当,偏又遇上了物价飞涨的时候,来这么一手,未必没有以防万一,好在关键时候拿钱买命的意思。

“明哥儿哪里混了,我觉得挺好,又没欺负普通人。难得下次手,对着的还都是不义之财,有什么不能要的。要我说,给那些烂到根子里的家伙放点血,也是替他们积福了。省的以后断子绝孙。”

听听这话说的,搞迷/信活动的专业团体,这思想就是不一样,明明是吧人家的变成自己的,居然愣是能说的这样的大义凛然,不是一般人真没这个本事!脸皮的锻炼相当的到位。

最要紧的是,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手还不停,这里刚说完话,那边清点居然已经结束了,还能有功夫来提出质疑。

“五百多鹰洋?小子,你爹不懂,你觉得你三叔我也不懂?这烟馆能有多少我不知道,可心里多少也有点数。你以为藏着掖着就能糊弄过去了?不说别的,那些人身上的其他东西呢?别说你没拿,也别说丢了,这些我都不信。痛快点,让三叔看看,又不会抢你的,这么藏有意思吗?”

好话歹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能说啥?邱澄明哀怨的看了看一脸赞成的老爹,只觉得自己的心碎的,一片片的。哆哆嗦嗦的从五斗橱的最下头又摸出来个小匣子,还没等递出去呢,就让他爹一把拿了过去,

“还真是啊,扳指,戒指,怀表,大金链,东西还真是不少。不过可惜了,都是男人的东西,怎么就没点女人家的货色呢!我还想看看能不能选几个给芳华当嫁妆呢。”

刚才那个义正言辞的人呢?在哪儿?怎么一转眼就说到了嫁妆去了?这会儿你不说这是偷的了?果然,自己就是只有被嫌弃的份……没等邱澄明习惯性的哀悼上几句,那边邱纯阳已经一把拿过了那匣子,仔细的看了看东西,随即真像是他说的那样,一样都没动,直接关上了盒子,重新塞到了邱澄明的手里。

“有也不能动,这些玉器什么的都藏着,不过上十年八年的,别拿出来,这么一个小地方,谁家有什么,估计七八成的人都知道,这些只要一见光,只怕明哥儿就能让人盯死了。”

邱澄明一听,也是一愣,他还真是没往这上头想过,还曾琢磨什么时候去县城卖了呢,这要真是这么傻不拉几的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邱纯阳有经验啊!(打劫有经验?这话你敢说吗?小心你叔教你做人啊!)

“那些钱,不管是修道观,还是这村子里张罗,已经足够用了,明哥儿,最近消停些,最起码开春前,权当没这事儿,知道不?”

这个要求?……邱澄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又看了自家三叔一眼。

“你在家呆着,这几日我去转转,我总觉得这烟馆开的有点怪,这都几天了?那个大家口中在县城混的老板居然来都没来过,这是不在意?不重视?还是这根本就是个幌子?还有那些晚上住下的人,足足十一二个,比早年我在中原镇子上见到的,多了一倍,瞧着也不对的很。”

咦,幌子?要是幌子,这烟土他们从哪儿来的?没有靠山,那这烟馆怎么开起来的?为什么本地混混没人欺上门去?这关系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里头有事儿啊!

“叔……那你说……”

“我什么都没说。瞎咋呼啥?不是说了嘛,权当啥都不知道,等着我看明白了再说吗。急啥?”

“不是,老三啊,中原镇子上的烟馆?……合着我这儿子,这胡闹的性子是像你啊!这都是你干剩下的活?……你……哎呦,爹啊,我这到了地下可怎么和您交代啊!这大的小的,都不省心呐。”

嚓,这个比喻有点太牛!一下子振到了两个人,邱澄明有点傻眼,邱纯阳也一时不知道说啥好了。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是女人的专利嘛,什么时候自家二哥也操作的这么熟练了?族长什么的,业务太广,太锻炼人了。

只是……这对着地下没了的人哭,这事儿好像自己更专业啊!

“二哥啊,你写信给我后,我就在道观给咱们爹做过法事了,一般来说,这会儿爹早就该投胎了,就是地府排队再长,等你下去的时候,也看不到。所以啊,你这喊的……估计浪费了!”

家里有个道士怎么就这么噎人呢?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傲娇的邱纯儒转头就走,心累不想说话,而邱纯阳呢……居然还一脸的:你不讲理,我不和你计较的模样。看的邱澄明十分的无语。

送走了两个祖宗,邱澄明有心将自己的东西重新放好,可这一看才发现,咦,怎么两个箱子就剩一个了?那放着乱七八糟东西的小箱子呢?什么时候从自己手里消失的?

什么?谁拿的?这还用问,肯定是自家老爹呗,一定是生怕自己忍不住拿出去惹事儿,这才想自己藏起来,图个心安。可惜啊,他们都不知道啊,人邱澄明其实还有第三个箱子。

呐,那不是,就在另一边的炕柜最里头,两个巴掌大的样子,里头放着的是七个五两重的小金元宝,一两重的金叶子三片,除了金子,还有碧玉手串一个,珐琅鼻烟壶一个……

他再没有眼力见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寻常,不只是因为价值高,更因为,这不是这偏远的小县城里的人该有的。所以,烟馆--另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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