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老爷，饶了老奴吧！”
卫嬷嬷跪地求饶，赵氏也苦苦哀求，说卫嬷嬷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求夏延修宽恕。
夏如雪摸着脸上的伤，可怜兮兮的道：“父亲，卫嬷嬷是有错，但请父亲念在卫嬷嬷是母亲乳娘的份上，平时做事也勤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她记住教训就是了。”
眼看夏延修有些意动，赵氏忙道：“卫嬷嬷，还不给大小姐道歉？”
“是、是，夫人。”
卫嬷嬷连忙跪到夏锦瑟面前，刚要开口，夏锦瑟已经板着脸道：“卫嬷嬷，你损害的是母亲和二妹妹的名声，让人误会她们心狠手辣，才要除掉我，你应该给母亲和二妹妹道歉才是。”
卫嬷嬷一脸尴尬，又重新跪着挪到赵氏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老奴错了，老奴再也不敢，求夫人原谅。”
说完，她又挪到夏如雪面前，磕头求饶。
一番下来，她本来年纪就大了，之前就磕了几个头，现在更是头晕眼花。好容易弄完这些，赵氏刚让卫嬷嬷赶紧起来，却听夏锦瑟道：“磕几个头就算了吗，母亲，你未免太好说话了。”
夏锦瑟直接走到卫嬷嬷面前，斜睨着她道：“母亲和二妹妹原谅你了，那是她们仁慈心善，才不和你计较。可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相府的家规中，奴才恶意诽谤主子，无中生有，差点酿成大错，该如何惩罚？”
卫嬷嬷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好半天才道：“该、该乱棍打死。”
“知道的很清楚啊，卫嬷嬷，可你为何明知故犯呢？”
夏锦瑟勾了勾唇角，冷然道：“既然母亲和二妹妹都原谅你了，看在她们面子上，我也饶你几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如此冷冰冰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杀气，卫嬷嬷吓的浑身冰凉。
“父亲，不如就责罚卫嬷嬷……掌嘴五十吧，这样才能让她记住祸从口出的后果！”
夏锦瑟一边说一边看着夏延修，问道：“父亲觉得如何呢？”
“锦瑟……”
夏延修无话可说，看她执意严惩卫嬷嬷的架势，丝毫没有女子的大度和温柔，他心头一股厌恶顿生。但夏锦瑟的理由充分，连他都说不出什么，只能无可奈何的下令：“来人，赏卫嬷嬷五十巴掌，让她牢记教训。”
一个下人走了过来，扬起巴掌就朝卫嬷嬷扇去。
啪啪啪……
一连串巴掌声响起，却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扬起，轻轻落下，夏锦瑟厉声道：“没吃饭吗，是不是想代她领了这几十个巴掌？”
那下人一听，浑身一抖，这才用尽全力，几下就打的卫嬷嬷脸色红肿。一直打了五十下停手，卫嬷嬷已经口鼻流血，快要晕过去了，那下人的手也几乎肿了，才算罚完。
夏锦瑟淡淡道：“卫嬷嬷，挨了罚，就要记住，懂吗？”
看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赵氏，她又认真道：“母亲不仅掌管中馈，相府的人事也都归母亲管，下次母亲可要仔细了。若是再疏忽，让下人坏了相府的名声，那可不是打几巴掌就能挽回的。”
罚的心满意足，夏锦瑟这才跟夏延修俯身行礼，回自己的院子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夏延修狠狠的瞪了赵氏一眼：“好好的相府，弄得乌烟瘴气，以后再发生这种事，老夫连你一起罚。”
冷哼一声，他拂袖而去。
直到这时，赵氏才扶起摇摇欲坠的卫嬷嬷，一点点给她擦去唇边的血。
“夫人，老奴……没、没用……”卫嬷嬷半眯着眼睛，奄奄一息躺在赵氏怀里，一条命几乎去了一半。
“本夫人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嬷嬷，你先去疗伤，好好休养……”赵氏又心疼又怨恨，看着被打的半死的，话都说不出来的乳娘，她恨不得也让夏锦瑟尝尝这滋味。
卫嬷嬷等于她半个母亲，还对她忠心耿耿，这种情况都不供出她来，宁愿自己受过，她岂能不感激？夏锦瑟痛打卫嬷嬷，就等于打她，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夫人，小人先给卫嬷嬷治伤吧？”一直躲在角落，不敢说话的孙大夫终于凑过来了。
赵氏连忙唤来两个丫头，让她们扶着卫嬷嬷下去了。
“母亲，这个仇一定要报！”夏如雪冷声道。
风荷园中，卫嬷嬷已经上好药，回屋子里躺着了，赵氏坐在榻上，脚边一片狼藉，已经砸了无数个杯子。
本想教训夏锦瑟，以报那设计羞辱之仇，谁知反而失了手，连累的卫嬷嬷丢了半条命。赵氏拳头紧握，银牙紧咬，越发憎恨夏锦瑟，这种犹如眼中钉肉中刺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一时间却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夏梦瑶的手臂包扎了一圈，肿的像个萝卜，她又痛又难受，扯着嗓子就嚷：“娘，干脆我们也找追魂楼的杀手，弄死那个贱人好了！”
赵氏如何不想动手，可她亲眼见识了夏锦瑟身边三个下人的能力，哪敢再用这一招？
再说，追魂楼的杀手价钱奇高，一条命最少一千两银子起价，她可舍不得出这么多钱。而且朝廷正在追查追魂楼的案子，正是风声紧的时候，她绝对不敢自触霉头。
“母亲，我们一直都小看大姐姐了，现在才知道，她也是心狠手辣，心肠歹毒之人。要对付她，得千万小心，不然又会像这次一样，被她倒打一耙。”
夏如雪的贴身丫头抱琴正拿着冰袋，给她敷额头上的青包。她语气淡淡的，早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语调，只有眼中深藏的恨意。
知道这个女儿聪明，赵氏看着她：“如雪，你又有什么主意？可别像上次一样，没查清就贸然动手了。”
若非她们不知道蝴蝶公子已经落网，哪里会败的这么彻底？
“借力打力，不用自己出手，才是最佳手段。”
夏如雪看着镜中的自己憔悴残损的容颜，眼底的恨意如潮水般喷涌：“虽然这次夏锦瑟救了皇太后，可女儿也不是没有功劳的，不然岂不是白费了这一身伤？”
“她能得皇恩，可女儿也未必不能入太后的眼！棋要一步步的走，先稳固自身，确定了皇子妃的位置，再收拾她，就容易多了。”
赵氏眼睛一亮，对，皇太后这尊大佛……
“另外，母亲再派人盯着她，但凡她要干什么，只要留心，我们一定能找到机会的。”
……
海棠苑中，众人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木香等人早就等着夏锦瑟回来了，下人一件件将元庆帝的赏赐送过来，最后还听说来了位御厨，就连姚姑姑都震惊了，赶忙迎了出去，给管平安排住处。
看着桌上的五个托盘，每个托盘里摆的是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夏锦瑟拿起一锭，很想咬一口试试，最终还是忍住。
五千两啊，整整一百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夏锦瑟有种做梦都要笑醒的感觉。
太幸福了，她终于有钱了！
“有惊无险，大吉大利！”木香美滋滋道：“小姐不但救了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还得了皇上的赏赐，真的是太好了。”
夏锦瑟一开心，忍不住就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当即道：“若非有追云射月和默言，我们昨晚都要倒霉呢，这次是你们三个立了大功，当赏！”
说着，她拿起一锭银子，就给追云。
谁知，追云不但不接，反而躬身道：“奴婢保护小姐是分内之事，岂能因此要赏？小姐心疼奴婢，奴婢心里知道就行了，还请小姐收回赏赐。”
射月也道：“是的，小姐，本来你也缺银子，还要给大少爷治伤呢，钱就留着吧。”
默言皱着眉，一言不发，目光却转向别处，显然也是不在乎。
给银子还没人要了！夏锦瑟又感动又想笑。
但她想想，追云说的也是实话，她好容易才求元庆帝赏赐了五千两，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花完了，得节约才是。但有功不赏，也不是她的作风，不然以后还有谁会尽心尽力帮她做事？
“这样吧，银子不要就算了，但你们的月例一定要加。”
夏锦瑟正色道：“追云射月，之前你们的月例是一两，现在我给你涨到三两。默言，这次你出力最多，武功又高，我也说过不会亏待你的，你也一样涨到三两吧。”
这下追云射月没推辞了，她们知道，连小姐的月例都只有二两呢，小姐给她们每人三两，还得自掏腰包了。也是小姐自己有钱，不然只靠相府给的那点，哪够用！
两人连忙道谢，默言也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表示谢过了。
“嗯什么？说声谢谢小姐你不会啊！”射月瞪了默言一眼。
默言脸色沉沉，好半天才道：“谢……小姐。”
射月一声轻笑：“整的跟个哑巴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难道让你谢一句小姐就这么不情愿？”
眼看默言脸色涨红了，仿佛突然有股气冲上脑门似的，夏锦瑟笑着岔开道：“好了，默言不爱说话，不逼他就是，也没什么，这才有男人的稳重呢！”
说着，她又看着木香和姚姑姑：“木香，姚姑姑，你们跟我这么久，自然也是要涨月例的。木香也三两，以后每个月可以攒一些，等过几年出嫁时就用得着了。”
“小姐，你笑话奴婢……”木香一下子脸红了，扭扭捏捏的。
夏锦瑟忍俊不住：“难不成你还当一辈子老姑娘？”
话锋一转，她又道：“姚姑姑，你的月例也涨到三两，能给家里人添点东西了。对了，怎么没听姚姑姑你提起家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