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番外,勇气是何物,愿叹者安息。之二》
《16岁:番外,勇气是何物,愿叹者安息。之二》
「你过的好吗⋯⋯」
一贯的打招呼方式,却听得出她的颤抖
「不算糟。」
「你怎么会来⋯也没有说。」
「我要来还需要你许可了?」
「也不是⋯⋯就是。」
不出我意料,她果然对我什么也说不出
「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吗?」
我看向这个叫铃美的女孩
「是,她算是你的妹妹,是你爸爸给我最后的礼物。」
我紧紧捏住了杯子
「她过的很安逸啊,看她的活泼,童年过的很舒服吧?听说你后来跟前夫重修于好,恩爱有加。
是吧?长弓美智留。」
「为什么不叫我妈妈⋯」她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既然你选择忘了我,我也没有必要记得你。」
虽然这很像是在闹彆扭,但我的心情确实一团糟到无法组织感情
「我从来都没有忘了你!」
突然的大喊突然震慑了整个夜晚
「妈妈⋯怎么了?」一旁熟睡的女孩凑近她的母亲
他看到的,是即将剑拔弩张的场面
「你为什么要弄哭妈妈?」
「⋯⋯」
说到底我还是不知道这个小孩对我的想法
「闭嘴。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怒意上头的我狠狠的撇下这句话
「我不需要原谅你,你也没必要跟我道歉,要道歉,就跟以前的我,跟爸爸道歉吧。」
我走出房门,夜晚的福冈郊区渔港传来阵阵海风
这是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是为了寻找勇气而来的
但我得到的,却只有不愉快的悲凉
「果然是错误的⋯」
我漫无目的打开手机,看着刚刚的通话
她上次打给我,是七年前吧
手机突然的震动惊讶了我
「妈妈?」
我接通了电话
那头的不是妈妈,而是一个女孩
「你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知道。」
「我不想知道,总之妈妈要我带话给你。」
「对不起。」
我慢慢垂下手机
如果对不起一句话可以让我的童年完美⋯
那可能爸爸就不会死了吧。
「开什么玩笑⋯⋯」
「嗨?」
「开什么玩笑啊混帐!美智留!你听得到对吧,10分鐘,烧津渔港,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你了。」
我怒吼着,对我来说,我需要的不是母亲给我的道歉,而是某种更加深层的东西
.
.
.
.
不出十分鐘,他们来到了渔港
但令我意外的是,不只妈妈,外公外婆、叔叔阿姨,婶婶公公等亲戚都来了⋯甚至,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生父—长弓春树
「善次⋯⋯」
「这些年来,一个人,很寂寞吧?」
我握紧了拳头
「这样就好了吗?」
「誒?」
「这就是对于你的儿子,七年来的关心吗!以为我这几年过的很好吗?,放屁!我七年来受尽霸凌,运动会没有家人帮我拍照,没有人接我放学,甚至毕业连个屁都没有!你说的对,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孩子,我只是你的出气筒,你自责与不安的宣洩口!」
「善次!」爸爸几乎要捲起袖子揍人了
但妈妈阻止了他
「停了!你再激他也不会更好。」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不耐烦的问道
「善次⋯⋯我们没有要忘了你。」
「只是你的存在,让我们害怕。」
「我对你的内疚,我觉得痛心,对他也是,当初我不应该对你宣洩这么多的愤怒⋯我」
「你夺走了一个男孩的童年,这点是不可逆的,这是斩钉截铁的事实。」
「你想弥补?不需要了,光是听到你的的道歉我都充满恨意。曾经默默接受的我已经随着爸爸死了!你知道吗?」
妈妈再次落下了泪
「我知道⋯接受这件事时,真的很需要勇气⋯」
「因为我,同时失去了丈夫与儿子。」
「美智留他,因为失去了你超过20天没有走出房间。」外婆搂着她,但还是恶狠狠的看着我
「现在她算是做好了准备,只希望你能听一下。」
「⋯⋯善次。」
「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但我想要让你知道⋯希望你的人生过的精彩,我,也许不会在认作母亲的人。还是会希望你的未来幸福。这是身为母亲,我唯一能给你的补偿」
「⋯⋯⋯」
也许是内心的抗拒,我没有拒绝这句话,只是别过脸
「铃美!」
小女孩突然走到我的面前
「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你,但听了你的过去后,我觉得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所以铃美决定对今天的行为道歉。」
其实我突然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原本应该要有的气焰呢?
「我⋯⋯」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真的
⋯
⋯
隔日,我早早到了车站
回头再次看着这里,虽然昨晚发生的事让我感觉很奇妙
但我想,我已经知道勇气是什么了
回头再看一次爱宕浜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呢⋯
但很明显,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果然还是孩子啊,还只是一个会自闭的孩子而已。」
「善次。」
铃美递给我一份便当。
「应该说⋯⋯哥哥。这是铃美给哥哥的第一个礼物,是我亲手做的。」
我突然有点想哭这样正常吗?
「谢谢你,铃美⋯⋯应该说⋯妹妹。」
我算是了解了,打开她的便当,虽然朴素,但看得出用心
虽然......
「玉子烧有点太甜了⋯⋯」
我笑了
也许,在不久后的将来,我可以面带笑容的踏进那个家吧。
希望我也有那种勇气吧
窗外的景色再次变回都市,跟梅原同学约定的那天也快到了
对于我的见解,
请洗耳恭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