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缘自米斗
“道家!”
“相传是三家中,最古老一派,释门和名教的创始人,皆有问道于道家,得了启发方才诞生的传说。”
“但是,后世都认为,这是道家自抬身价,编造出的传说!”
“至少,释门和名教,自己都是不承认的!”
“一个家字,足以说明道家的本质。”
“这伙子人,起初不是什么出家人,而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内部相传,从不外泄。”
“他们是玄门,所以其他修道之人,都是旁门!”
“他们走的是正道,所以别人都是左道。”
“道家之外,一切修行者,都成了旁门左道!”
“等到后来,才有了出家人的规矩,但也都是师徒相传,比照父子血缘并不区别!”
“但某些大派,依旧是父子传承,绝不外流!”
向御使说到这里,有些惊讶抬头。
“你怎么有兴趣,向我问这些?”
方斗送别红鸾后,第二天就来找向御使,询问道家的情况。
一夜过后,他好像完全开窍了,找到了修炼的目标。
是的,先前他浑浑噩噩,一味提升自身力量,却从未细想修炼的目标。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他醒悟了,确切来说,是受刺激了。
原来,看似超然世外的修行者间,依旧存在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方斗在遇到萧乐师前,竟没意识到,自己是处在鄙视链底层的……旁门左道。
他一直遇到的,都是些民间修行之人,直至遇到道家,才意识到,自己眼下的成就,还远远不足。
对方的轻视冷漠,对方斗来说,是巨大的刺激。
不仅萧乐师是法师,连同他夫人,也就是红鸾的姑姑,也都是法师境界,更别提他们身后还是道家嫡传。
道家,对眼下的方斗来说,这可是庞然大物,相比之下,千秋社也不算什么了。
向御使来了谈兴,接着说道。
“道家故步自封,释门又完全不同,凡是出家之人皈依,便可自称释门弟子。”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因此多有鱼目混珠之事,这一点也是释门最为人诟病,才有了释门藏污纳垢的指责!”
方斗摸摸下巴,貌似释门比较好混,可是他真不想当和尚!
“至于我名家,更是来去自如,只要心向大道,皆可入我教中!”
向御使终于露出本意,准备拉拢方斗‘入教’。
他苦口婆心劝道,“我名教,一直秉持有教无类,无论贫穷痴愚,只要肯读书学理,就是我名教中人!”
“哎,这天下门户之见,害了多少英才!”
门户之见四个大字,如同一道闪电,在方斗脑海划过。
果真如此么!
向御使闭口不言,因为他见到,方斗原本迷茫的双眼,此刻变得清明一片,并且逐步变得坚定起来。
局外人看来,这是内心坚定的征兆,已经无需劝解了。
“多谢向御使劝解!”
方斗拱了拱手,“我已经想好了!”
他拜别向御使,走到大街上,满心都是雄心壮志。
旁门又如何?
玄门正道出真仙,难道旁门就不能吗?
我就是要,成就旁门的真仙,压过你们道家的光芒,让世人都知道,旁门未必输于玄门正道。
不对,真有那么一天,我方斗的成就无人能及,举世公认,咱们两方的位置要调过来。
到时候,我才是玄门正道,你们反倒成了旁门!
方斗越想越是痛快,心中已经有了目标。
回到居处,方斗召出米斗,右手捏着那枚轻影钱。
“是时候,验证我内心想法!”
方斗手腕轻抖,连连挥动,已经从米斗当中,接连抓出好几把白米,米斗中白米逐渐见底。
半斗、半斗、半斗,眨眼间白米已经第三次见底。
呼啦啦,第四斗白米,终于出现了。
方斗一把把抓出,心中已经笃定想法。
果不其然,米斗的提升,不完全是修为提升,更多在于一个‘缘’字。
从一到二的突破,是在县城的成衣铺,采买了身上所传的道袍。
再然后,是得了天罡法坛,这才收获第三斗米。
现在,手握轻影钱,果然开启了第四斗米。
如此下来,方斗每日抓米,都能收获四个半斗,合两斗米,共计三十斤。
只是,米斗当中,仍然只有白米,煮饭吃的那种,没有其他奇异的功能。
“啊呸,这金手指,真是……一言难尽。”
方斗尝试了几次,确定米斗开启到第四下,便将其召回。
再然后,他手握轻影钱,仔细端详这枚传说中的钱币。
这枚轻影钱,能让影子晃动,令人无法定位,但也仅此而已了。
唯一值得注意,和老头豢养青蚨母的母钱,就是用这枚钱币做载体。
青蚨母被飞剑斩杀,好在轻影钱没有损伤,否则这件古董破相,价值必将大大降低。
“食气法,我要尽快提升食气法!”
方斗取出身上携带的炼气丹,日夜打坐修炼,配合天罡法坛。
或许心中有了执念,修炼速度也开始提升。
食气法二层,顺利跨过小成,进入大成境界。
方斗手头的各种法术,也开始精进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后,快到了县令问斩的日子。
郡治大牢,一位老妇带着食盒,在狱卒殷勤招待下,走入牢房深处。
“这便是犯官祁连某,老人家,按照规矩,探视死囚,时间一刻钟,不可拖延!”
狱卒摸了摸胸口,对方孝敬了二十两的大银锭,值得他赔笑接待。
老妇望着稻草堆中,瘫软角落的身影,叹了口气,“七少爷,我来看你了!”
躺在角落的,正是祁连县令,他双目无神,摇了摇头,“虞婆婆,你走吧!”
“七少爷,家主说了,你做事太不小心,纵然大家想救,也救不了你。!”
“我前来,除了看看你,也是想帮你了却最后一桩心愿!”
“临死前,你想杀谁,我就帮你杀掉!”
“咱们祁连家的男儿,赴死之日,怎能没有陪葬的?”
祁连县令的目光,陡然冒出刻骨仇恨,“我要杀小贱人,还有那个奸商,还有……”
虞婆婆带着怜悯,摇摇头,“不成,只能杀一个。”
“那就是贼秃,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