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2章 考验

“朱教授说有事要跟我谈谈，许叔，一会直接去天香阁吧。”陆羽接了个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有些意外，挂了电话后对开始的许春生说道。

“朱厚照教授？也好。”许春生点了点头，“对了，那件嘉靖孔雀绿釉青花折枝花绘纹大盘，又有什么问题？”

陆羽说道，“我简单说几点吧，如果是嘉靖的真品，因为中手工拉胎，一般瓷器釉面会有起伏不平的现象。釉面常见缩釉，并有开片。但刚才那件大盘，釉面很平整，实际是现代制胎工艺造成，而且釉面少见缩釉点，不见开片。”

“另外，在纹饰方面，真品纹饰舒展自然，多处青花溢出勾描线。我在博物馆见过一件真品，上面一朵缠枝莲多达12处溢出莲瓣勾描线。然而那件大盘，虽然画工也很出色，但少见溢出的勾描线，这和真品的特征不符……”

等到陆羽把原因说完，许春生摇了摇头，无语道，“真想高开你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这才二十来岁，居然比我这玩了小半辈子古玩的人，见解都要厉害！”

“哈哈，再怎么说，我也是东吴大学的高材生好吧。”陆羽笑了之后，脸色突然有些凝重，“说实话，我以前的本事还真是稀松平常。只不过，自从我父亲出事之后，我的脑袋好像突然又开窍了，学东西特别快。”

突然开窍这种事，在现实生活中也很常见，比如某人脑子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通透，感觉级爽。这个时候，理解能力也瞬间被激活，什么东西看一眼就理解。

这种事情，许春生也听说过几次，因此，他心里并没有怀疑和不信，加上陆羽开窍的原因和时间点，他倒是没有说太多，只是感叹一句，“要是我也能开窍，那就好喽！”

到达古玩街的时候，正好到了饭点，三人下了车之后，就径直来到天香阁，走进了一个包间，只见朱厚照已经坐在里面了。

意外的是，颜舜华居然也在！

陆羽冲颜舜华点了点头后，看向朱厚照，连忙问候一声，笑着问道，“老师，您从金陵回来啦？”

朱厚照笑道，“恩，上午刚回来。”

陆羽说道，“那您怎么不回去休息休息？”

朱厚照笑呵呵地说，“又不怎么累，在家歇着多无趣，对了，你们手上的东西是从哪来的？”

“从常老大那得来的。”陆羽说道。

朱厚照愣了愣，随即恼怒道，“什么！你们怎么从他那拿东西，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还一拿就是拿了两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

常老大的路子虽然广，但手上真品的概率并不高，陆羽他们一拿就拿了两件，要是错了，那可就亏大了。

“教授，您别误会，这事其实是我惹出来的……”诸葛明辉连忙把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遍。

陆羽接过话道，“其实，我觉得这事和我也有关吧……”

听了陆羽的讲述，朱厚照也知道这事并不能怪他们，心里了气也全消了，他想了想，说道，“小羽，可能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不出意外，你和明辉应该是被设计了。”

“怎么说？”陆羽连忙问道。

朱厚照笑着说道，“就在我刚刚来天香阁，我正好看到常老大进了聚宝阁。而且，还有那个黄三儿，刚刚从聚宝阁离开。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黄三儿一定时收了孙德才的好处，才给明辉下套的！”

“哦对了， 在你进来之前，葛家的葛子骁，从聚宝阁刚刚离开！”

“竟然是孙德才！”陆羽听说是这么回事，心里也太为惊讶，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孙德才找黄三儿，常老大又去了聚宝阁，陆羽就是再迟钝，也该猜出这多半是孙德才又一次冲自己下手的阴谋了。

“但是，葛子骁又是谁？”陆羽有些好奇，朱厚照为什么会单独提到这个名字。

诸葛明辉也是疑惑不解，许春生笑着说道，“难怪黄三儿敢用常老大的名头，原来是孙德才啊。小羽你可能不知道，这孙德才，原来是杭城葛家的仆人。葛子骁你是见过的，就是那位葛少！呵呵，这葛家在古玩这一行可是家学渊源啊！不过他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敢来富春市掺一脚！”

朱厚照呵呵一笑，似乎不想提葛家，随后就把注意力转到那两件东西上，说道，“快把东西拿给我看看。”

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敲门，说可以上菜了，陆羽建议还是吃了饭再说，大家都表示同意。

吃了午饭，陆羽就叫服务员过来把桌子清理干净，这才把两件东西拿到了桌上。

朱厚照足足看了二三十分钟，才把两件器物看了一遍，接着，就不动声色地问道，“小羽，既然东西是你选的，那我就考考你，如果说错了，那你要听我的话，先好好把我交给你的课题做完了！”

“好的。”陆羽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先从绣墩开始吧。”朱厚照说道。

绣墩又称坐墩，是传统家具凳具家族中最富有个性的坐具，一般为圆形，腹部大，上下小，其造型尤似古代的鼓，故又叫鼓墩。

绣墩的历史非常悠久，据沈从文先生在著作中介绍，“腰鼓形坐墩，是战国以来妇女为熏香取暖专用的坐具。”

唐代以前人们一般席地而坐，家具多为低型，唐以后起居方式改为垂足而坐，家具也随之变为高型，绣墩作为垂足而坐的一种家具形式也由此而产生了。到了唐代，受佛教莲台影响，唐代妇女坐具多作腰鼓式，称为“基台”或“荃蹄”。

这些坐具在宫廷中使用，上覆盖绣帕一块，故又称“绣墩”。经宋代的沿袭，至明清，绣墩已成为一种坐具。为凳子中的佼佼者，不仅灵秀，而且富丽。

桌子上的这件绣墩，形似鼓，内空，平环足，胎白坚致，腹透雕，浅刻寿山福海翼龙云纹，两侧塑雕卷毛狮耳，周体施茄皮紫釉地，肥凝光亮，纹饰以孔雀绿釉绘填绶带球纹，鼓钉，龙纹顶面绘双狮戏珠纹。绿釉鲜艳匀净。

陆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先从胎釉说起，这件器物，器胎质较白、细密、干涩；釉表光亮莹澈，孔雀绿釉施釉较薄，颜色鲜艳，犹如翡翠一般。气泡均小而密集，底部成鱼子状，但很通透。”

“在纹饰方面，明《珠山志》载，‘正德时的有镂空花纹，并多见绘有龙纹的三彩器’。《博物要览》载，‘漏空花纹、填以五彩，体若云锦……子有蓝地，填画五彩如石青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