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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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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哪种情形,他要她明白,并且一步步接受。毕竟,他的世界之中,容不下多少仁慈。

他仅有的仁慈、耐心,都已给了她及她之前在意或给予她帮助的人,这已是极限。

**

顾云筝倒是想认真思索霍天北对于静宁公主之事的态度,想确认他是不是在第一时间就知情,却没有时间。

回房没多一会儿,燕袭过来了,道出这些时日的进展:“属下已经可以确信,静宁公主是太后与云文渊的孩子。”

“因何可以确信?”

“因属下逼供当年服侍太后的太监、宫女,更曾私下里抓获了祁连城几名手下……”说到这里,燕袭很有些心虚,偷眼看了看顾云筝。

顾云筝却为之笑了起来,“这算是艺高人胆大?做得不错。之后呢?”

“之后……”燕袭轻咳一声,“属下觉着祁连城会尽快找属下,他也不出属下所料,很快找了过来,问我想问几个人什么事。我自然就如实相告,他替几名手下答了,说静宁公主就是太后娘娘与云文远的孽种。有了这答案,再加上之前宫女太监的供词,属下想,可以下定论了。”

“人还给祁连城没有?”

“还了,并不曾刁难他们。”

“那就好。”顾云筝强打着精神赞许一句,“辛苦你了。”

“夫人言重了。”燕袭犹豫片刻,又道,“祁连城还送给属下一个消息,说此次静宁公主出事,是因云贵妃而起。”

顾云筝沉默片刻,逸出轻笑,“云贵妃身怀龙子,自然想要找个挟制国公爷的人。随她去吧。”

燕袭道辞退下。

顾云筝以为自己会终夜难眠,却没想到,沾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同样的一夜对于云凝来说,却是个不眠夜。

正陪着元熹帝欣赏歌舞的时候,杨柳轻声在她耳畔禀道:“祁连城要见您,说是有要事相告,此刻已到宫中。”

云凝立时坐不住了,找了个托辞,去见祁连城。

月光下,祁连城看着云凝缓步趋近,不自觉地笑起来,目光锁住她隆起的腹部,“累不累?”

云凝嫣然笑道:“怎么会。”说着话,像模像样地轻抚腹部,“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家子嗣。”

祁连城冷笑,随后道:“你应该记得吧?我是在你远嫁西域之前才落难的。”

“我当然知道。”云凝不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要告诉你,在我落难离开皇城之前,皇家上溯五十年的秘闻我都了如指掌。”

“所以呢?”

祁连城语声冷漠如铁:“所以,我知道贵妃娘娘犯了多大的错,此刻是来落井下石的。”

“那就说来听听。”

祁连城语声更冷:“皇上一定不曾告诉你,他为何仓促间决定下旨将云家满门抄斩,因为他在那时得知了一件事:自幼与他分外亲厚的静宁公主,并非先帝与太后娘娘的骨血。我之所以笃定,是因在落难之前,便知静宁公主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你父亲做下的孽。”

云凝后退几步,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我一再告诉你行事不要激进,可你从不曾放在心底。”祁连城满含失望地摇头,“你勾结的其实并非蒋晨东,而是他的手下顾衡——这些我事先知晓,霍天北也知晓。你可以想想,能否如愿以偿。”

云凝愣愣地凝望着他。

祁连城笑意残酷,“害人的滋味如何?或许你也不需负疚,因为静宁没脑子,如今若是知道这一切是因你而起,定会万分感激。至于你,就看你怎么想了。”

云凝恍惚问道:“你、你拿什么证明?”

“去问问你的枕边人。他如今指望着你的肚子,对你又实在是一往情深,只要你敢问,他就会实言相告。”祁连城说完,唤杨柳,“找人送贵妃娘娘回宫,你也该回到我身边了。”

杨柳脆声应道:“是!”

云凝看看祁连城,又看看转去唤人的杨柳,再想想祁连城方才言语,一时间险些崩溃。

她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无人询问缘由,无人阻止。

到最终,她笑够了,笑声戛然而止,却更像是自觉无趣才停了下来。

祁连城与杨柳举步离开时,云凝点手唤道:“祁连城!”

祁连城从容停下脚步,回眸相看。

云凝缓声道:“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的仇人。”

祁连城语声柔和:“我从没把你看做亲近之人。不为她一直有心照顾你,我今日也不会前来。”

云凝呆愣片刻,冷笑连连,“那好,日后你与她都是我仇人!”

“但愿你不要如之前那么愚蠢。对手太蠢的话,谁都不喜。”祁连城冷漠甩下这伤人的言语,与杨柳一并离开。

杨柳一直也只是他祁连城的心腹。

在这宫廷之中,他竟似行走在无人之处。

云凝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一点点转为怨毒。

为何每次都是他?

为何每一次都是他眼睁睁看着她闹出天大的笑话前来奚落,事先却不给一句提醒?

回到元熹帝身边的时候,云凝落座后便端杯敬酒,笑盈盈问道:“皇上当初为何忽然急匆匆下旨灭我云家?是不是因静宁公主?”

元熹帝全没料到她有此问,一时间满脸震惊。

云凝看着他神色自震惊转为失望痛心,笑意一点点消散,末了却还是与之碰了碰酒杯,“皇上这是怎么了?臣妾不过是说句醉话,您怎么就被吓成了这样?”

元熹帝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干笑道:“当真是醉话?”

“皇上认为是,那就是了。”云凝柔顺地依偎到他怀里,“不想那些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让皇上稳稳当当地坐在龙椅上。”

“说的是,说的是!”元熹帝频频点头,亲手将酒杯送到佳人唇畔。

其实他要的从来就是随心所欲地吃喝玩乐,以往没有寻到一见倾心不可自拔的人,身边的人便是一换再换,直到如今,他有了她常伴身侧。总是觉得她何事都能站在他立场上考虑,或许是外人眼中的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在他看来,却都是想他所想。

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肯相互体谅且愿意携手的人不易,何况她如今放下了家仇,只为与他的日后前程谋取,作为一个男子一个帝王,还求什么呢?

元熹帝这样想着,又亲手为云凝斟满了酒杯。

**

翌日,祁连城命人去传话给顾云筝,告诉她自己昨夜入宫见云凝的事,且告知了他了解的静宁公主的事。

不可避免的,顾云筝当然也知道了霍天北事先就知情这一消息。

听说之后,顾云筝沉默良久,才拿起手边的绣活,片刻后便又觉得乏味,找了本书,窝到美人榻上放任思绪。

霍天北原本以为,她会在今日因着想通或是想不通而到书房找她。

可她没有,终日也不曾涉足书房院。

因着前车之鉴,霍天北回房去与她一同用饭。

顾云筝一切如常,只是在他每次谈及静宁公主的时候便岔开话题,打定主意不说的样子。

末了,霍天北起身去往书房之前道:“你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顾云筝无声一笑,“我在意与否从来无关紧要。该做的你都做了,我还能怎样?”

霍天北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认她的说法,“的确是。若是横生枝节的话,我只希望你能体谅。”

“这是云贵妃该费神的事,与我无关。”

“但愿你是真的这么想。”

“我也这么想。”顾云筝站起身来,“你去吧,我去与三嫂说说话。”

霍天北倒是想再与她深谈,却抵不过她冷淡的神色,加之又实在是诸事缠身,唯有离开。

也就是在这一日,顾云筝吩咐燕袭:“平日里只要你能想得到且留意的事,不论有何异常,都要及时告知于我。”

她只是明白了一件事——夫妻之间情之所至许下的诺言,对于她与霍天北而言,很多时候是派不上用场的,他有他的评判,她有她的计较,很多时候很多事都能做到心意相通,而一旦有例外,便是大事。

对于静宁公主的事,她真的在意那个人日后如何么?

她不在意。

她不能接受的是霍天北连事先知会她一声都不肯。

像是料定她会理解且赞同,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该如此行事。

反过来的话,对于她而言,就是不愿不能接受也要接受,要随着他的步调为人处世。

换做别的女子,兴许会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但是她不能接受。

夫妻之间,总该有一些尊重,尤其是关乎对方的事,总该先一步让对方有个准备再下决断。

而她身边这男人,摆明了是没有这习惯,且不想形成这习惯。小事上总是由着她,可是那又有什么用?点滴累积的温暖、感动、生情之后,就要面对他的随心所欲么?

她不认为夫妻是这样的相处情形。

她记得父母屡屡为了一些大事小事争执不下、屡次争吵,可到最后,总是会有一个人先一步有认错的表示,从而慢慢说服对方,各退一步去面对一些事的决断。

可她与霍天北,细想起来,似乎都不曾真正的吵架、置气,大多时候是当日事当日毕,偶尔相互冷落是为着彼此打算,看似什么也没发生,其实隐患早已埋下。

他没能将她驯化成唯命是从的深宅夫人。

她也没能将他改变成凡事有商有量的夫君。

说到底,谁也不能从骨子里改变对方,不认为自己是属于谁。

她一个女子都不能,何况他了。

明白这情形该尽快改善,可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真正影响甚至改变他,他就算是有心也没这时间。既然如此,暂时也只能各忙各的,她求的无非一点:有什么事情发生之前,自己尽量能早一些知道,避免到时候对他生出超出预料的怨怼。

**

元熹帝给静宁公主的一道旨意,送出宫门之后就被拦下,原封不动地送回到了元熹手里。

元熹帝恼了,找霍天北到宫中质问。

霍天北冷静相告:此事还是该听从朝臣意见再做定论。

元熹帝火冒三丈,立刻召集众臣上朝议事。

文武百官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霍天北一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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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娇颜明朝卦师穿到六十年代做鳏夫重生之将军不好撩帆布包带我回六零破碎公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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