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赌不起
北冥妍是个爱热闹的，本来准备跟着夜珏进入厨房，但是夜珏说厨房烟火味重，让她在偏房休息。
夜珏怎么说她就怎么听，他让她乖乖的在偏房休息，她就真的进了偏房待着。
自家两位长辈都在厨房，估摸着以夜珏的能耐一个人也能对付。
她才放心的坐下休息。
梦寻给她递了一个苹果，看着她乖巧可人的样子，失声而笑。
“二公子昨日让守我好好守着苏姑娘，可今日我守着她，二公子竟然说我春心大动，是不是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妍妍说二公子是什么意思？”
北冥妍咬了一口苹果：“字面意思。不过我奉劝你别掺和他们两人的事情。你只是二哥的亲卫，娘亲当年让你做二哥的亲卫，没让你一定要为二哥出生入死的做奴才，所以你也没必要一定把二哥说的话奉为圣旨。更何况，二哥遇到跟甜妞有关的事情，向来反复无常，你好心插手，等他反应过来说不定有嫌你多管闲事。依我看，你还是有多远躲多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了，免得沾了一身腥。”
梦寻看北冥妍真的准备置身事外，倒是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的玩伴，梦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让他别管，她自己也不会管。
公主金枝玉叶没错，但是她从小玩闹，是个肆意的主，没那么在意条例条规，说话也直接。
心里想着这回的事情大概有些复杂，他问道：“是二公子和苏姑娘之间的问题？”
北冥妍抬眸看着梦寻，轻启薄唇：“是啊。”
咬苹果，她的腮帮鼓鼓的，一动一动，像个小仓鼠，梦寻看的稀奇，又给她把枇杷和樱桃端了过来。
她乐的自在，笑眯眯的享用：“二哥这次倒是舍得下狠手，若是他真的再也想不起以往对甜妞的特殊，说不定还能变个性子。二哥除了对甜妞和我外，对其他姑娘都是冷脸的，倒是白瞎了他一张可以轻易骗的姑娘家喜爱的俊脸。经历这次遭遇，说不定能够让他接触接触漂亮姑娘。”
梦寻觉得这次不靠谱，但是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事情，尊卑有别，即使是兄弟情谊，也不敢放肆，他斟酌片刻，语气轻松道。
“大公子婚事已定，等到大公子和傅小姐完婚。接下来就是二公子和妍妍你了。长幼有序，怕是二公子有了成婚对象，小妍儿你成婚才合适。”
话是这么说，但是北冥妍真的想嫁给夜珏的话，也怕夜长梦多。
至于赫连景最后娶了谁，她还真没有多少在意。
反正只有二哥喜欢，都可以。
她低声笑道：“不止是我和二哥。梦寻你可以寻思寻思找个媳妇儿了，帝都贵女虽多，但是有才有貌的，都被一大批青年才俊盯着呢。若是下手晚了，容易错失姻缘。”
梦寻笑：“怎么想起这事来，没事，我还不急。”
以往北冥妍不喜欢开这种玩笑，但是自己有了心上人之后，倒是替身边人都张罗了起来。
“我去看看变了性子的人去哪儿了，你前几日没休息好，躺着休息会儿吧，我不打扰你。”
某个可能会变了性子的人，此时真的变了性子。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赫连景，她放弃寻人。
北冥妍先是在厨房外转悠了一圈，发现自家母皇和夜珏在讨论菜谱，而自家爹爹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忍不住幸灾乐祸。
爹爹也真是的，都多少年过去了，只要是异性接触母皇，都是一副领地被人觊觎的模样。
北冥锡靠在门边，看着兴致勃勃的赫连云露，和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夜珏。
那眼神，幽暗而又挑剔。
挑剔中又带着对夜珏的打量，到底是未来的女婿人选，女儿如此欢喜……
*
“出去聊聊。”北冥锡忽然朝着门口走来。
北冥妍懵了一下，立刻乖巧的上前抱住了北冥锡的胳膊，谄媚道：“爹爹。”
北冥锡扫了一眼跟自己长得相似的女儿，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走吧。”
“爹爹最好了。”北冥妍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先夸总是没错的，虽然她不太把握的准自家爹爹的脾气，但是撒娇撒泼都是没关系的。
看着娇俏活泼的女儿，北冥锡想起当年让心爱的人多生几个孩子的理由。
他是个薄情的人，因为心里有了牵挂，所以才体会到了人的情绪，才学会了如何去爱人。
这三个孩子，每个他很喜欢，因为是露儿生的。
心爱之人血脉相连的骨肉，他不忍苛责，这么多年，也一直放在了心中疼爱。
第一次知道咘离是自己孩子的时候，第一次亲眼看到妍儿和景儿降生的时候，除了露儿，他在这人世间的牵挂才更多了些。
“爹爹，娘亲在里面，你不怕她受伤呀？”踮起脚尖，她有点踌蹴不安，眼神不由的往后观望。
北冥锡自然也发现了自家小女儿的心不在焉，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下：“景儿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她打马虎眼。
“他和苏甜，怎么回事？”
没有想到过问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自家二哥的事情，知道这事情瞒不过，北冥妍乖乖的交代了。
“胆子倒是不小。”北冥锡似笑非笑：“对自己也挺狠。”
北冥妍轻笑：“毕竟是爹爹的你的孩子，胆子能不小吗？”
反正二哥对自己都这么狠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先让他试试再说吧。
男人喉腔散发出低沉悦耳的笑意，俊美无瑕的脸，此刻正对着北冥妍：“知道我当年怎么追到你娘的？”
北冥妍非常好奇，这个问题她已经听过无数个版本了，偏生两个当事人保持沉默，一点口风也没有露。
她知道太子大哥是自己的亲大哥没错，但是却是父母成婚前就有了的，未婚生子，还瞒了几年。
光听就知道里面有很多名堂可寻。
他爹爹当初暗恋了自家娘亲十年！！
“怎么追到的？”
北冥锡淡定道：“算了，不说了。”
北冥妍差点骂人，可是想到自家爹爹那得罪不起的性格，只能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爹爹你开心就好。”
……
夜珏做好饭菜之后，赫连云露对着他是一顿猛夸，北冥锡冷哼了一声，倒是也给面子没有多说什么。
一顿饭，有人吃的津津有味，有人默默无声。
赫连景临时有事，先走了，没有留下来用膳。
苏媚和夜夙看见自家吃饭都走神的宝贝女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甜儿，哪里不舒服？”苏媚到底是做娘的，心疼女儿。
“阿娘我没事。”苏甜半垂眸，想起今日赫连景跟她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感觉有些不习惯，以往他做什么都会跟她交代的。
苏媚只当苏甜是累了，没多想。
用完膳后，苏媚给夜夙抛了个媚眼，夜夙会意，两人带着苏甜先走了。
苏甜离开的时候，笑着告别，笑容却有些不对劲，她四周观望了一眼：“露姨，锡叔，甜儿告辞。这段时间打扰了。”
赫连云露发现了上前想问问发生什么了，却被北冥锡拉住，他在她耳边温声细语了几句，赫连云露蹙眉，倒也没多说什么。。
“媚姨和夙舅舅应该也发现不对劲了吧。”赫连云露跟着夜珏，他正在用山泉水浸泡碗筷。
夜珏手中拎着一袋子白色的粉末状物体，随手洒了些，那些污渍和泉水混合，慢慢的变得干净。
北冥妍觉得神奇，蹲下观看，一边压低声音道：“二哥离开后，我观察过甜妞的表情，她好像不太高兴。”
“他们都未曾交谈，你怎知苏姑娘不高兴？”
“我们都是女儿家，当然知晓些对方的心事。”说着她又蹙眉：“万一哥哥这招苦肉计适得其反那就糟糕了。”
“他敢赌，就想过输的结果。”
“万一二哥输不起呢？”到底是自家人，她还是有些偏心这些年一人唱独角戏的二哥：“二哥对甜妞的心，日月可鉴，这么多年下来，怕是对甜甜用情已深。”
“都是儿郎，我多少也知道些你二哥的想法。”夜珏伸手，去刷碗。
他的手像是艺术品，洗碗这种粗活他做起来，也显得善心悦目。
她伸手去拉他的袖子：“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听，二哥究竟是什么想法啊。他忘记了甜妞，甜妞若是开窍发现自己的心意还好。可甜妞若是觉得委屈呢，本来就是小姑娘开窍晚，二哥急的拿自己去试探。结果甜妞都说多谢打扰了，我觉得她回去可能会搬走，你觉得呢。”
夜珏笑：“我去分析苏甜做什么。”
“呀。”北冥妍跺脚：“就分析一下嘛，我想不明白。”
“阿妍，你可还记得我给他们测过缘分？”夜珏净手后，才伸手去抱她。
北冥妍脸色有些不好，想起那结果，觉得瘆得慌：“难道真的他们只能这么错过了？”
“阿景既然舍得用自己做赌注，便是想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那现在他们的还是没有缘分吗？”北冥妍欲言又止：“还可以再测测吗？”
“姻缘卦，只能测一次，多了，就不准了。”
北冥妍恍惚，而后靠在他怀里：“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