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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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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老一少抱头痛哭,都在追忆着那个我从未谋面、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谋面的叶雨山。

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很多余,剩下的时间应该让他们好好叙叙旧吧。虽然我不知道,叶雨山和祁大爷究竟有过怎样的恩怨情仇,但那实在也不应该是我能听的事情。于是,我在这满家的悲怮哭声中,悄悄地退出门去。“吧嗒”一声,我把门关上,也把他们的哭声隔绝。

我呼了口气,敲了敲对面的门。过了半晌,李文超才龇牙咧嘴的给我开了门。

“浩哥!”也就那么一瞬间,李文超痛苦的表情转为惊喜:“你怎么来啦?”

美女姐姐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李文超一个人。他虽然四肢能动,但行动还是不便,所以半天才给我开了门。“怕你在家无聊,所以过来陪陪你。”我笑嘻嘻地说。

李文超把我请进去,我们坐在沙发上喝水、聊天、看电视。不过说实在的,和李文超还是没什么话说,他翻来覆去的总是离不开“打架”两个字。过了一会儿,李文超又问我前几天的事准备怎么处理,聂远龙和邱峰两边的态度分别是什么。我笑呵呵说:“你就在这安心养伤吧,其他其他不用过多cāo心了。”李文超沉默不语,果然也没有再问。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我们这边的门才被敲响。外面传来铁块的声音:“王浩,走了。”我跳过去开门,李文超也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开了门,铁块和祁大爷都站在门外,两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悲伤的痕迹,看来已经将情绪释放的差不多了。李文超看见铁块,连忙说道:“铁块大哥,谢谢你那天的救命之恩!”铁块看了看他,淡淡道:“谢王浩吧。”李文超挠挠头,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那天晚上,祁大爷说过和铁块是老友,所以李文超也未觉得铁块出现在这里很奇怪。我和李文超、祁大爷分别告了别,便要和铁块一起离开。

临走前,铁块说道:“祁大爷,过段时间我走,麻烦你照顾王浩。”

祁大爷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老朽现在没什么能耐照顾人,他若是受了伤倒可以来找找我,其他事情就爱莫能助了。”铁块咧着嘴傻呵呵笑道:“够了。”

铁块对我热情,对李文超冷淡;祁大爷对李文超热情,对我冷淡。世事不就是如此。

和铁块下了楼,铁块又说:“其他事,也可以来找祁大爷。”

铁块这句话把我弄的有些懵,自然露出一脸疑惑、迷茫的神色。铁块补充道:“北园市,天大的事,都可以找他。”看铁块不似开玩笑的神色——当然,他也从未开过玩笑,我也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哦。”那时的我,还不能理解“天大的事”能是什么事。

回到学校以后,便没什么事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三天之后的“审判会。”因为我还像上次一样胸有成竹,所以仍是不急不躁,过着自己的逍遥ri子。三天的时间,我过的算是潇洒,到处拜访过去的老友,和四大天王吃饭喝酒,和七龙六凤吃饭喝酒,还把周墨约到东湖划船玩。自从转到职院,和周墨独处的时间很少,自从发生“梦遗事※件”之后,我就更不好意思和她见面了。所以那次东湖泛舟,我不敢再有越轨之举,自始至终都很老实,和周墨谈人生聊理想,干净纯洁的像朵小雏菊似的。不过作为男人,最悲催的就是身边有个大美女而只能看不能摸,更不能亲。我强忍着自己的欲念,只和周墨聊些干净的话题。

分别的时候,周墨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憋坏了吧?”

我“啊”了一声:“什么?”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周墨就掂起脚,在我唇上亲了一下,笑嘻嘻道:“看你那傻样,想亲就亲呗,还装什么柳下惠呀?”反而把我闹了个大红脸。

除此之外,我也终于有时间到好久没去过的化工厂,拜访了一下我的干妈,也就是白青的妈妈。去的时候是个傍晚,夕阳漫天秋风飒爽,我和白青一起从城南坐车,路上自然少不了打打闹闹,以往冷漠的白青现在也变得很爱笑。车上的乘客也指着我俩说些“这对小情侣多幸福”之类的话,我俩听到了也不去反驳,互相吐吐舌头然后继续打闹。到了菜市场,我俩直奔浩青小菜店。路上还想牵白青的手来着,不过到最后还是忍住了。到了店里,白母看见我俩就开心地笑起来,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还责怪我这么久也不来一次。

正文 第523章、视察固有地盘

我在这个菜市场呆过一个暑假,也算是做下了一些传奇的事情,所以在这边卖菜的摊贩都认得我,也是一个个过来和我打招呼。在他们眼里看来,我是“能把市场办经理老刘治的服服帖帖,还能和大混子刘永强称兄道弟”的神奇家伙。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刘永强领着他的兄弟们也来了,一来就笑呵呵地说:“好你个王浩,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们!”

当天晚上,自然好酒好肉,和这干好汉大醉一场。醉过以后,我便失去知觉。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白青的床上。当然,床上没有白青,只有我一个人。我呼了口气,躺在这张大床上,回想着我和白青曾经的过往,不知不觉嘴角便浮上一丝甜蜜的微笑。我坐起来,屋子里一片黑暗。下了床,踏上拖鞋,来到客厅。白青躺在沙发上,睡的正自香甜。皎洁的月光漫过窗台,洒在她干干净净的脸上。我的心头荡过一丝涟漪,轻轻地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可爱的女孩呀,好想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只不过,我虽然从不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却也不愿在女孩子睡觉的时候占她便宜。于是我将她抱起来,又轻飘飘往卧室走去,准备像过去的某些时候一样,将她放在那张大床上,然后我去睡到那张沙发上。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我轻柔缓慢的脚步声。

来到卧室,我轻轻把白青放下。就在这一刹那,她却睁开了眼睛。

“姐,你醒啦?”我微笑着看她:“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王浩。”白青轻轻地说着,然后两只胳膊勾住我的脖子,冲我露出一个慵懒的笑。

“快睡吧。”我说。

“好想你呀。”她说。

然后,她轻轻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紧接着便把脑袋歪到一边,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有些讶异,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露出了一个有趣的笑容。

这丫头,大概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吧?这温柔醉人的夜,如梦似幻。

除了到处玩耍以外,我还偷偷跑到城高去上晚自习。想要好好学习的话,还是和桃子在一起最有气氛。桃子绝对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乖女,在我冲进她们教室的时候,整个班上的学生都震惊了,唯有她不动声色、宠辱不惊地看着我,脸上只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到我和看到其他学生也没什么不同。我坐在她旁边,笑嘻嘻道:“和你一起上自习,欢迎不欢迎?”桃子说:“当然欢迎。”然后我苦着脸说:“我感觉你也不是特别的开心嘛。”桃子幽幽地说道:“心里的开心,你又看不出来。”

桃子喜欢看书,我也喜欢看书,在一起就免不了说些书的话题。因为前段时间在袁晓依那里看过不少书,所以现在非常有资本的卖弄了一番。桃子惊讶地说:“我以为你在职院只顾着打架了,竟然还有时间看这么多书呀?”我喜滋滋地说:“那是当然,打架学习两不误!”这一晚上过的很是愉快,仿佛也回到了过去讨论莎士比亚的情景。

下了晚自习,我准备送桃子回宿舍。刚要出门,迎面撞上砖头。砖头还是那副打扮,脖上围着围巾,肩上挎着挎包。他看到我,很是惊了一阵,然后说:“你……你转回来啦?”我笑嘻嘻说:“没呢,今天是偷跑回来,陪桃子上晚自习的。”砖头搓着手说:“好好,你送我妹妹回宿舍,我就先回家去了。”平常的时候,都是砖头送桃子回宿舍,然后他再一路奔回自己在码头边上的出租屋。其实砖头和桃子两人的奖学金,已经完全够他们生活费了,但砖头就是闲不下来,喜欢在学习之余到码头扛沙包,还说这样既能赚钱又能锻炼身体。

砖头走了以后,我便送桃子宿舍。很久没有走在城高夜晚的校园,吹着这凉爽的秋风,还真是让人颇为回味。一路上,有新生也有老生。新生大多不认识我,瞟一眼也就过去了。而老生没有不认识我的,都是先露出震惊的面容,然后仔细地打量我,看看是不是认错人了。有点交情的便过来打招呼:“浩哥,您回来了?”我则说:“没有,回来窜个门。”而他们也很识趣的叫完我浩哥,再叫桃子嫂子。羞的桃子连连摆手:“我不是嫂子。”

一路上过去,收获了不少浩哥和嫂子。我心情好,所以一直乐个不停。桃子就说:“你就乐吧,让夏雪姐姐知道,看她不扒了你的皮!”我笑呵呵说:“才不会,夏雪一向同意你也做我女朋友的。”桃子啐了一口,没有说话。送到宿舍楼门口,桃子准备回去,我又叫住她。

“干嘛?”桃子转过头来看着我。

这此情此景,让我甚是怀念,不由得回忆起以前送桃子回宿舍的场景。然后又琢磨着,周墨也亲过了,白青也亲过了,不亲亲桃子是不是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于是我就厚颜无耻地说:“能亲你一下吗?”

桃子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果然不行啊。我有些失望,脸上也露出些沮丧的神色。

“好吧。”我说:“那我走啦。”然后转身,作势要走。

我以为桃子会挽留,结果桃子很干脆地说道:“再见。”然后冲我摆手,还真准备再见。

唔……没办法。我们两个分别转身,她回女生宿舍,我准备翻墙会职院。走了两步,又觉得不甘心,好不容易来一次城高,不亲到桃子怎么有脸回去啊。然后又转回去,看到桃子已经走出去四五步。我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咦?”她转过身来。也就在这一刹那,我把嘴巴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哎,你……”桃子羞红了脸,而且作势要打我。

“哈哈。”我笑道:“你说不让亲,没说不让偷偷亲。”然后欢快地逃了开去。

“王浩……”桃子的声音越来越远:“大流氓啊……”

除了和过去的老朋友们叙旧外,我还抽空回了趟东关镇。农贸市场里,两家合开的麻辣烫小店生意火爆,我系着围裙加入其中也根本忙不过来。等到饭点过去,闲下来后,才听两边母亲商量,原来他们都准备开分店了,最近正在抓紧招募、培养新人。虽然是小本买卖,但做大的话,收入也是很客观的。当然,我后来才知道,在肖治山的暗中cāo作下,东关镇已经没有做这行的了。而他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东关镇年轻一代的后生们,十有七八都被他收入了麾下,他的势力范围也不仅仅局限在农贸市场,而向整个东关镇扩张了。

我回来的那天晚上,肖治山找我喝酒,很激动地说:“兄弟,没想到我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有这么辉煌的一天!若是没有你,就没有我老肖的今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东关镇是你的,我只是帮你看着摊子而已。”

我只和他笑:“好好干。”

临走之前,肖治山把这几个月以来的份子钱交给我。他的势力范围扩张至整个东关镇后,收入也是大大的暴涨,连带着我的分红也多了不少。不过肖治山没有野心,也很满足现状,并没想着去侵略其他县镇。到了他这个年龄,都想要一份稳定的生活。

再次回到北园市,三天已经过去了。这三天以来,我过的非常愉快,整ri的游山玩水、饮酒作乐,还亲了三个漂亮姑娘,心情真是要好到爆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王磊过来找我。

他笑呵呵地说:“浩哥,三天没见你,上哪逍遥快活去了?”

我也笑呵呵地说:“视察了一下自己的固有地盘,怎么着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王磊说:“龙哥让我来问问你,明天就要两方一起开会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多此一举,我看浩哥如此心情愉快,想必是胸有成竹吧?”

我点点头,乐呵呵道:“那是当然,就等着明天看好戏吧。”

“有浩哥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晚上十点半,张云飞站在自家的楼门前。这个小区里寂静无声,大部分人已经在这个时间进入梦想。刚刚下了晚自习的他,掏出钥匙来把防盗门打开。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连声控灯都没有惊动。他没有上楼回家,而是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当然也没人,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地下室呢?没有灯光,一片漆黑,完全的伸手不见五指。张云飞轻车熟路地在黑暗中行走,最终在某道门前停了下来。他掏出钥匙,在黑暗中摸索着开了门。开了一道门,又开了一道门,再开了一道门……开下一道门的时候,就把上一道门关好。他接连开了七道门,接连关了六道门,才来到最后某个狭小的空间。

这间地下室,俨然已经被张云飞私下里改造过了。

正文 第524章、别碰那玩意儿

来到这个狭小的空间,一种类似于老鼠“嘶嘶”的叫声响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张云飞满意地笑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他的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然后“啪嗒”一声,灯光就亮了起来。满是杂物的狭小空间里,躺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学生。学生的嘴巴上贴着胶带,“嘶嘶”的叫声正是他发出来的。在他的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狗链,狗链的另一头拴在旁边的桌子腿上。在他的身体旁边,还放着一碗清水和几个冷馒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气。

这个环境,真是和狗窝无异了。而被狗链拴着的却不是狗,而是小毛。

小毛看到张云飞进来,立刻露出惊恐和乞求的神色,身体也像蛆虫一般扭曲了起来。

“饿坏了吧?”张云飞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小毛的脑袋,然后一把将他嘴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小毛立刻咬向旁边的馒头,大吞了几口之后,又把嘴巴凑向那碗清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整个一套连贯的动作,也和训练有素的狗差不多了。一个人,究竟在经受过怎样的折磨后,才会做出像狗一样的动作?张云飞笑眯眯地看着小毛,很满意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享受你的最后一顿晚餐吧。”张云飞说:“明天过后,你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小毛整个呆住,眼睛里有泪水流了出来。可是他不敢哭出声音,他害怕现在就遭来毒手。对他来说,能多活一刻就是奢望了。“不吃了吗?”张云飞拾起那截胶布,重新粘在了小毛的嘴巴上。小毛摇着头,泪水流的更凶,一颗头不停在地上捣着,显然是在向张云飞求情。张云飞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但你选择跟王浩合作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宣判了你的死刑。”他站在小毛面前,高傲的像是判定生死的神。

“你把消息都卖给他,而他却不能救你的命。你要恨,便恨他吧。”张云飞摇着头,看着还在不停“捣头”的小毛,又将手伸向了旁边的墙壁。“啪嗒”一声,这个狭小的空间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也将小毛仅存的希望彻底扑灭。一道道的门再次关上,张云飞满意地离开了地下室。只要关键的证人在他手里,任凭那个人说破了天,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在那片狭小的空间里,小毛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任凭泪水和鼻涕一起涌出来,他想发出绝望的哭嚎,但最终也不过是几声微微的“嘶嘶”而已。小毛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所谓的地狱般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吧?断掉的手指处还隐隐作痛,可是这点痛比起他心中的痛来说又算什么?明天就要死了,明天就要死了,明天就要死了……这句话不断地在他脑海中盘旋。盘旋着盘旋着,泪水又糊满了整张脸庞。黑暗、绝望、压抑……这些词语并不足以描述他现在的心境。这些天,他过的连狗都不如。甚至可以说,他羡慕那些可以在蓝天下zi you走动的狗,也好过他现在被关押在这个不见天ri的地下室里等死。

没有希望,一点都没有。一开始,他还做些徒劳的无用功,试图靠发出声音来获得救援。但是他的嘴巴被胶带粘着,无论使多大的力气都只能发出“嘶嘶”的类似老鼠的声音。他还想用头去撞击那道铁门,但是狗链牢牢束缚住他的身体,想爬到门的跟前简直就是妄想。再到后来,他饿的快要死去,能吃上几口馒头、喝上一碗清水便是奢望。

他终于意识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张云飞能定他的生死。他的命运,就在张云飞的手中牢牢握着。明天就要死了。他被这句话压抑的喘不上气来。他趴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这个世界一片黑暗,或许死了还好一些,不用再受这份罪了吧……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声音。黑暗中,小毛立刻抬起头来,竖起两只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以他这么多天来的经历,他知道那是开门的声音。难道张云飞又回来了?难道他改变了主意,现在就想送他上西天吗?小毛全身发起抖来。他虽然看不见,眼睛却还紧紧盯着面前的铁门。他清晰地听到,一道又一道的门打开。一道……两道……三道……

到第七道门的时候,小毛忍不住往后蜷缩着身体,死亡的压力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最后一道铁门缓缓打开,一束光随之也照了进来,将这个空间的黑暗刺破。

“小毛?”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个少年持着手电,惊讶地看着地上的他。

小毛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即便是这么微弱的光,也能将整个世界照亮。

我扶着小毛,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张云飞家的地下室,并且将一道道的门再次原样关好。直到走出去很远很远,小毛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我的身前叫道;“浩哥……你可算是来了啊……”我连忙把小毛拉起,安慰着他说:“没事了,没事了。”同时心里也恨得牙痒痒,没想到张云飞竟然这样折腾小毛。

旁边一个青年也骂骂咧咧道:“这他妈真不是个东西,把人囚禁起来,还这样苦苦折磨,够判他好几年了吧?让李哥把那个混蛋抓起来!”这个青年是李凯帮我找来的,据说偷遍方圆几十里,什么防盗门到他手里都能轻松打开。以前苏小白绑架桃子的时候,就曾拜托过这个青年帮忙开门。这次也不辱使命,开张云飞家地下室那七道门,对他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当时他一边开门还一边说:“我靠,弄这么多门,这是要干什么,杀人分尸吗?”

将这位神偷送走,我给李凯打了电话,和他道了声谢谢,但并没说具体情况。因为我知道聂远龙和邱峰在职院一手遮天,又是干贩毒的买卖,又是做皮肉的生意,社会上的关系肯定也了不得,告了也等于白告,何必给李凯找这个麻烦呢。

更何况,我自有其他办法对付张云飞。

“对了,王浩,听说你现在去了职院是吧?”

“是的。”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嘿嘿。”李凯笑了:“你小子,去哪个学校,哪个学校就遭殃。这次在职院,指不定又要闹什么风波吧?”我心虚地说:“哪有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李凯收敛了笑容,说道:“有个事情要提醒你一下。”我连忙洗耳恭听。李凯继续说:“职院的聂远龙,倒卖的那种特制烟你知道吧?”我一听就有些紧张起来,再是法盲也知道那玩意儿有多可怕,现在我宿舍的柜子里还有不少呢,更有些心虚地说:“嗯,我知道啊。”

“千万别碰那玩意儿。”李凯继续说:“所有的情况我们都记录在案。现在不抓,不代表以后不抓。现在不抓,是因为上面的某个大头头被收买了,暂时还能做做那些人的保护伞。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指不定哪天风向就变了,那个大头头要是被调离,新官上任再烧三把火,到时候可是一个都跑不了!”

我听着浑身一个哆嗦,还好自己没碰过那些东西,否则……

“谢谢李哥。”我呼了口气,看来当初的坚持是对的。挂了电话以后,我又带着小毛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他的断指,也已经无法再接回来了。他哭丧着脸说:“当初的我也不过是想赚些零花钱而已,谁知道竟会遭来这样的毒手……”

“没关系。”我对他说:“明天过后,张云飞就永永远远的威胁不到你了。”

第二天上午,我精神奕奕地来到教室。呆了一会儿以后,便到专三的教室分别找了王磊、熊飞、赵鹏,和他们一起往聂远龙的教室而去。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张云飞、符家明、梅晓亮、小胡子四人也并肩而来,几人看到我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唯有张云飞的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他笑的这么累,我直接咧开了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看。

“云飞兄,想笑就笑嘛。”我咧着大嘴,感觉自己有点像铁块:“憋着多难受啊。”

“现在不急着笑。”张云飞说:“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笑呢。”

“希望如此。”我和三大红棍先进了教室,三大战将和小胡子也尾随了进来。教室里,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布局。两排桌子并在一起,聂远龙和邱峰坐在首位,我们八个人则分别面对面坐在两边,非常有公司高层圆桌会议的感觉。上一次,邱峰就是在这里,亲手把自己的兄弟张萧勇干掉。邱峰和聂远龙一样,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一切手段的人物。

兄弟?情义?对他们来说都是浮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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