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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十三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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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窈班上几个比较活跃的女生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课间时她们对此展开讨论,八卦口吻和先前的郑吟吟如出一辙,对邓佳语究竟有没有成事,探究兴致十足。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眼尾上挑的一位开口道:“哎,你们说他们到底有没有亲到?”
她旁边的人道:“邓佳语都那样跟别人说了,肯定是亲到了的吧,哇,也不知道当时陈许泽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邓佳语,一个大男生被那么多人围着,还被强吻,不觉得丢脸就不错了,我看陈许泽是永远不可能喜欢邓佳语了!”
“陈许泽怎么说?这都三节课了,有没跟谁解释什么?”
留齐刘海的女生啧声:“他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解释?我看啊,就算邓佳语在装|逼,陈许泽也不会出来说半句有关的。”
“是了,他都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哪会解释这种事,亲没亲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那不就是邓佳语说了算咯……”
周窈笔尖停顿,视线凝在习题上,而后若无其事,低头认真解题。
……
“额,我肚子好饿,你们呢?”
“……”
“……”
“……”
几个人斜眼看江嘉树,对他这个烂到极致的话题表示无语。
大概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的事,在这趟回家吃中午饭的公交车上,气氛沉闷。本就不爱闲聊的陈许泽保持沉默,周窈面色平平,看起来对聊天没有兴趣。其他人因为兄弟“受辱”,情绪活跃不起来,足足沉默了三个站。
被寄予众望的江嘉树试图调动气氛,谁知一开口却这么不中用。
陈许泽和周窈默然不语,其他人试着接江嘉树的话,尴尬的笑声传了一圈,最后又归于沉寂。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管他们想法多,昨晚赶到时,陈许泽已经做完笔录,面上阴沉得如同夜色,得知发生的事,江嘉树一脚踢起路边的石子,狠骂一句,差点就要当场去找那些人算账。
报站声响起,到了江嘉树几人换乘的地方,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选择下车。
“先走了。”江嘉树拍了下他的肩膀。
陈许泽颔首,未言。周窈倒是有了点表情,冲他一笑以作告别。
四站以后,陈许泽和周窈下车,距离巷子口还有几分钟脚程。
骑自行车回家的学生打着铃从旁边飞速冲过,陈许泽忽然问:“今天中午你家吃什么?”
“不知道。”周窈道,“我妈昨天没说。”
“上次阿姨做的茼蒿挺好吃的。”
“嗯。确实。”
“……”
一般这种时候,每当说到这里,周窈都会主动开口问一句“要不要去我家吃饭”,然而今天,她破天荒地沉默,没有接茬。
陈许泽微微侧头,瞥她一眼。周窈看着路边的树,脚下没注意,绊了一下。陈许泽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臂,扶住她。
“……谢谢。”周窈抿了下唇。
两人继续往前走,陈许泽双手插兜,他稍稍耷拉的眼皮遮住半双眼,总是显得对什么都有一种无谓的冷淡。
不常和他接触的人,很容易被他这幅样子吓着。
“周窈。”
“嗯?”周窈转头。
“没亲到。”
她一愣,“什么?”
陈许泽看着前方,安静的侧脸少见的有几分认真。他单手拉开校服拉链,露出里面的那件白衬衫,领子上有一道口红蹭过的痕迹。
“我爸妈那只有我冬天的毛衣,昨晚没衣服换。”他皱眉,强忍不适。
“我没被亲到。”他说,“那个女的突然扑上来的时候,我躲开了。她的嘴擦到衣领,没亲到我。”
……
巷子里飘满了饭菜香,有的人家做饭做的早,一家人已经齐聚餐桌,饭做的晚的人家,主妇还坐在门前择菜叶。
周妈妈正在炒第二个菜,周窈被支使出来倒垃圾,巷口的绿色大垃圾桶还剩三分之一的空。正好遇上巷子另一侧的张婶也来扔垃圾,周窈礼貌叫人:“阿姨。”
“是幺幺啊,你妈让你出来扔垃圾?”
“对。”
“真听话,天天帮你妈做家务,我们家琴琴要是有你这么乖就好了!”
周窈笑笑。
张婶打量她一眼,吸了吸鼻子:“哎哟?幺幺你是不是喷什么香水啦,怪香的。说起来我们家琴琴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说是特别好闻,一直追着我要我给她买这个味儿的香水!”
“没有啊。”周窈笑道,“哪有什么香味。我没有喷香水,就是沐浴乳的味道。”
“是嘛?很香啊,靠近了就闻得到,像橙子一样甜甜的,香的咧!”
张婶吸了两口气,又怕把垃圾桶的味道吸进鼻子,半途打住。
寒暄两句,周窈正要走,张阿姨将垃圾扔进桶里的手一顿,“哎哟,这怎么有件衬衫啊?看起来还是新的呢,谁这么浪费扔了啊……”
周窈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一件白衬衫露出一半,另一半被她丢进去的垃圾压住。
“太浪费了,真是的……”
张阿姨将垃圾丢进去,嘀咕几句,转身回家。
“阿姨再见。”周窈收回目光,道别完也朝家走。
那件衬衫她认得,是陈许泽昨天穿在校服里的,除了领口有一道明显的唇膏印记,其他完好无损。
全新的衣服,沾上了一处他不想要的污痕,就这么被陈许泽干脆地丢进了垃圾堆里。
……
江嘉树和几个狐朋狗友走在回家路上,聊起陈许泽的事,还是一阵唏嘘。
“许泽这口气不出了,我都替他难受。”
旁边男生问:“你和他聊过了么?咱们什么去找那帮人?”
“还没说好。”
“还没说?”
“嗯。”江嘉树说,“我昨晚就想去找他们算账了,要不是太晚了,而且后来许泽跟我说,先别急。”
“怎么,他有别的打算?”
“打不打算的不知道,反正这个梁子是结下了,不给点颜色看看,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干这种事,许泽还要不要过了?”
其他人很赞同:“说的是。天天被堵着强吻,谁都受不了。”
说到这里,尽管是身为朋友,还是忍不住好奇:“你们说邓佳语到底亲到许泽没?没想到她居然会做这种事!”
“谁知道。我问他他没告诉我。”江嘉树露出一个不爽的表情,显然不是对陈许泽,“邓佳语那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许泽都不理她,我还以为她早就放弃了呢。”
“她是自以为聪明,其实就是个蠢货。”江嘉树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她,语气带上了些许嘲讽,“别说许泽本来就烦她,就算许泽原本不烦她,她搞这种幺蛾子,最后也只会被讨厌。”
“那可不是,喜欢就喜欢呗,哪个男的愿意被那么多人堵啊,不要面子的?”
“不止因为这个。追人还得对症下药。”江嘉树撇嘴,“她根本不知道许泽吃女生哪一套。”
其他几个人嘴脸八卦:“不是吧,还有陈许泽吃的套路?”
江嘉树嗤笑一声,“我跟你们说,我可是门儿清!以前我问过他这方面的问题,他告诉过我。”江嘉树挑眉,“你们不知道吧?他喜欢女孩子抱他。”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江嘉树抱臂感慨道,“说来也是,哪个少年不怀春?虽然是陈许泽,偶尔也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像正常人的瞬间的。”
他们不太信:“你问这种问题他竟然会回答你?”
“千真万确!”江嘉树肯定道,“陈许泽自己亲口说的,他说的很清楚——拥抱,带一点橙子香味的拥抱,他很喜欢。”
江嘉树好奇,“有故事啊?”
陈许泽一个眼神斜过去,江嘉树“呃”了声,忙点头:“好好好,我不问!不问!”
……
经过陈许泽在四班门口闹的那一出,之后,拿周窈的脚开玩笑当做谈资的人少了很多。原本高三学生就不怎么上体育课,再加上她平时走路看起来很正常,不去盯着研究,也不会发现有哪里不一样。
有的人怀揣着恶意,喜欢针对别人的痛苦下手,但这种事也得分情况。如果周窈是个软柿子,或许这些事情就会没玩没了,偏偏她时常板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吓人傲气。
再加上陈许泽做靠山,连掐脖子这种事他都干的出来,谁还敢招惹她。
一时间风平浪静,再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一次月考来临,周窈照常发挥,第二天,就出了红榜成绩。
周窈对别的不在意,成绩还是十分放在心上的。江嘉树他们也去凑热闹,到红榜前一瞧,陈许泽的名字在第三位。
江嘉树调侃他:“又是老三,咱们许泽快成万年老三了!”
说着,众人往最顶上看,有两个并列第一的名字。
有人惊讶:“同分啊?”
确实同分,两个名字列在同一排,按照首字母的排列顺序分先后。
首行如此写着:
第一名
迎念——空了几格之后是另一个名字——周窈。
“迎念回来了啊?不是比赛去了?”
一瞧这眼熟的名字,其他人纷纷议论起来。
周窈走近陈许泽等人,在他们身边站定,问:“这个迎念,是谁啊?”
陈许泽没有反应,他和迎念不熟,没兴趣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江嘉树,一巴掌拍上额头,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傻|缺什么时候回来的!去比赛就不能去个十年八年吗!我的老天爷哦——”
周窈好奇地看向他,江嘉树叹了一声,朝红榜瞪一眼,恶狠狠地无奈承认:
“这个叫迎念的傻|缺,是我表妹!”
……
红榜初识姓名之后,周窈和迎念见的第一面,是在学校会堂。周窈喜静,坐在最后一排,没多久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一个位置一个位置挪着朝她靠近。
周窈一转头,看到一张艳丽的笑脸。虽然长得娇艳,但是气质亲切没有杀伤力,嘴角大大扬起的样子,还露着一点傻气。
周窈不明所以。
“你好啊,我叫迎念!”迎念靠近她,想和她握手,手伸出去不知该往哪碰,只好揪着周窈的书页一角轻轻晃了晃。
而后,迎念将手里的试卷推到周窈面前,侧身面对她,眼盯着她的脸,像欣赏不够一般,挪不开视线。
被这么热情的目光打量,周窈略微不自在。
她微低头,轻声问:“你是江嘉树的表妹?”
“对!你知道我?”
“知道一点点。”
“好巧,我也知道你!”迎念眉头喜滋滋地挑起,“我去比赛这段时间,听说学校里来了一个特漂亮的同学,我一猜就是你,长得真好看!”
第一次被一个同性大剌剌地夸讲外貌,饶是周窈再镇定,也稍稍有点脸红。
“你找我……”
“啊,是这样的。”迎念的语气做作得可以腻死人,“周窈同学成绩不是很好嘛,我很向往!听说你这次考了第一名,我特地来请教你,来,请教教我这些题目!”
迎念头发一撩,单手托脸,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请教题目,实则盯着周窈的脸猛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来吧!”
周窈:“我们两个排名一样,你和我都是同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