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研究
水泥的方子很简单，在现代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可具体调配比例什么的，估计就只有专业的人才清楚了。
工部研究这个或许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会耽误原本预计的修堤坝的时间。
但现在那点小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
水泥的成本不高，但效果却惊为天人，一旦成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功在千秋，能给江南百姓，乃至整个大殷带来的巨大变化，可不是耽搁的这一点时间能相提并论的。
说不定她这个提出者以后都能在大殷的史册上被记上一笔。
姬无天虽然最看重边关安全之事，但对大殷有利的其他方面，他不是想不到，从那一小块的水泥地面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几年后大殷会出现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内心很是剧烈地起伏了一番。
许久后，心绪才勉强平定下来，再看向戚素素时眼神却有些幽怨和纳闷，“你既然有此水泥良方，之前怎么从不曾提过？”
戚素素歪了歪头，表情很是无辜。
为什么没提过？
大概是因为她拿的不是种田的本子？
缺银子了行医就能捞一笔，从没想过要走发家致富的路线啊。
戚素素眨了眨眼，道：“我忘了，而且你也没问过啊，我平时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研究药方，治病救人了，以前这些事又和我扯不上关系，哪里能想得到。”
姬无天一想，也有道理，心中虽然遗憾为什么没能更早知道水泥良方，却没有怪她什么，反而喜悦地把人抱在怀中，也不管旁边是否有古管家还有其他护卫们在，附身用力亲了一口，发自内心的感叹：“都说娶妻娶贤，古人诚不欺我，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戚素素得意地一扬下巴，轻哼：“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吗。”
她帮到他忙的次数还少吗？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多新鲜啊，哼。
姬无天和戚素素没耳鬓厮磨多久，得了这么个好东西，又确认了其效果，姬无天必然要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京城告诉皇上，免得工部浪费许多时间做无用功。
除了书面上写下来的水泥的用处外，还额外将那块风干硬化的水泥敲下来一块当做样本一并送去。
至于水泥的原材料配方却没贸然送去，万一被有心人截去了，造成的损失不堪设想，还得用最稳妥的法子安全将配方送到皇上手中。
即便是如此谨慎行事，因为消息太过重要，仍然用了最高效率的法子，在七日后送到了京城。
皇上以及众大臣们得知水泥的存在后可以说是既不敢相信，又欣喜若狂。
须知，大殷每次修建一次堤坝，国库都要出许多银子，修好了之后每隔几年还要修缮，乃至重建，其消耗大概仅次于军饷费用。
如果水泥当真那么好用，能保证几十年都不会决堤，不但百姓们不用再遭受灾害，大殷不用损失人口，国库更能省下无数银子，而最终，这些银子又可以合理地运用到百姓身上，让大殷各方面的福利更加完善，如此形成良性循环。
可以说仅仅只是一样物什，却能给大殷带来数不尽的好处。
不过，并不是所有大臣们都想着国家利益。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能想象得出水泥能提高国家综合实力的同时，还能带来庞大的利益，这利益的最大头是肯定要让皇上得去，但其余的方面，比如，水泥修城墙，修路，修堤坝，都需要人负责吧，其中人手的分派，还有成本中是否有可以伸手的地方，事情办成了之后能得到的名利，甚至借助水泥之事，让自己真正成为名垂青史的人！
光是想想都能让人热血沸腾！
这些朝臣们的心思和躁动自有皇上来负责处理，只要这些人被为了谋利，意图偷工减料，坏了大殷的大事，姬无天对这些事并不在意。
随便他们如何谋划，反正他封地范围内所有用得上水泥的地方，在工部研究最佳配比的同时，他未必不能让自己的人也一块儿研究，再最先将水泥应用起来。
总归有戚素素这个拿出水泥的人在，他的优势要比其他人都要大得多。
正因为这是能影响大殷未来发展的大事，他们好容易才从江南忙完回来，都没来得及怎么休息，姬无天就又陷入了忙碌当中。
常言道‘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姬无天都忙起来了，安阳府的其他官员们还能清闲得了？
大家一起忙活开来，在这不年不节的时候，异常的气氛连寻常百姓们都能察觉出一二。
一些心大的百姓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些大人们忙活什么都是官府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还是想想明天吃什么，后天吃什么比较重要。
可有那些胆小的，心思敏感，脑洞大的人，却担心官府忽然动作这么多，会不会影响到他们？比如有个新政策之类的，加税，加劳役，或者是他们这边也可能要向江南一样闹灾了？
姬无天听底下的人汇报说民间人心骚动后，并没有让他们公布水泥之事，只放出话暗示，官府在忙的事对百姓没有任何害处，不但如此，日后还会让封地的百姓们受益无穷。
这话换了其他官员说，百姓们可能未必相信，还会觉得之事敷衍之词，但煜王的名头在大殷百姓心里分量还是非常重的，大部分人都因此稳下了心神，转而好奇起了究竟是什么好事，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姬无天得知百姓们心中的好奇后却只是笑而不语。
能得的好处可多了。
不说水泥路铺成之后，百姓们来往于其他城镇时能够缩减许多时间，一些偏僻村镇的人要做点小买卖也能大大提高效率，间接增加收益，大一些的商队可以避免道路不平导致的无法避免的货物损失，运送更多货物，却花费更少时间。
便是铺路的过程中需要的人手之多，就不可能是官府出人，或是只靠劳役能解决得了的。
劳役可以用一部分，却不能都用，到时候万一让服役的百姓过劳，好事反倒成了坏事，恐惹民怨，那便是本末倒置了。
正好这次江南受灾后许多还活着的百姓损失了许多作物，还有其他收益，修路不是需要人手吗，官府完全可以用一笔银子雇佣愿意做工的人，其中优先录取江南受灾百姓，让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劳动力攒一笔银子度过眼前的难关。
银子谁都不嫌多，有大把大把的劳工位置等着百姓们争取，这还不算是个大好处吗？
估计消息一旦放出去，百姓们都能抢疯了。
在姬无天忙碌之时，小锦星宝宝不知不觉也百日了。
大户人家除了会办周岁，百日的时候也会举办宴席，宴请宾客。
煜王府是安阳府身份尊贵中的门第，按理说百日宴的规模小不了。
可谁让小锦星赶得时候不好呢，姬无天虽然有心在忙碌之余让古管家帮忙张罗百日宴的事，可戚素素却觉得没那个必要，安阳府的其他官员们都忙得很，他们举办宴席就要差不多把这些人都请来，到时候正事都要放下来，耽误多少事儿呢。
索性还是和满月时一样，一切从简，一家人坐下来吃顿便饭，另外再由戚素素这个王府女主人负责接待一些需要宴请的人家的女眷们，作为代表就行了。
等周岁的时候再补上满月和百日的遗憾，大办特办！
姬无天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也就没有反对，一切都交给她处理。
小锦星才百日，更是啥啥都不清楚，更不会有任何意见。
但宴席可以不大办，那些宾客们的礼物却不会少，小锦星又狠狠地收了一波礼物，小金库又胖了一圈呢。
这要是姬小羊，保准美得冒泡了。
百日之后，煜王府重新安静下来，姬小羊继续按部就班的去书院读书，姬无天在衙门和王府两点一线的忙碌，戚素素就在家里养儿子玩。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自从百日后，不知为何，戚素素也意外地忙了起来，每天钻进药房里的时间变长了许多，几乎有小半的时间都泡在里面，除了还会按时给儿子喂食，偶尔逗着玩一玩，连病人都不怎么接待了。
一开始姬无天没察觉，后来连着几次他深夜回王府时发现她还在药房里没睡，又问过古管家和府里的其他人，才知道了她这些天来奇怪的举动。
等到亲自进入药房内查看时才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大变样，各种不同的药材被放的到处都是，戚素素自己则是在书案前头也不抬地刷刷写着什么，在她周围还散落着许多写了东西的纸张，数量多而凌乱。
姬无天随意的捡起几张看了一下，发现……完全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东西。
只能看到上面写着一些药材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些古怪的符号，却不知其用意。
“这些都是什么？你最近一直在忙这些东西吗？”
写得浑然忘我的戚素素听见声音猛地惊醒过来，抬头一看，诧异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姬无天无奈，他刚刚进门之前可是敲了好几下门，她果然完全没听见吗。
姬无天晃了晃手里的纸张：“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戚素素道：“做研究。”
“研究？”姬无天不解，“什么研究？”能让她把一般带孩子的时间都空出来，很重要吗？
戚素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疫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