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提前发动
之前戚素素还琢磨着白晴会在她之前生产，哪想到，她想到了白晴，却忘了另一个人。
褚家那边还没传来消息，王府这头就先迎来尹家求救的人。
——姚氏提前发动了！
戚素素一开始就说过让姚氏先把身体养好再准备要孩子，结果尹家那边出现意外，姚氏还没怎么养身体呢就先怀上了，为了不砸了自己的招牌，回安阳府以后她也特意让人去尹家了解过情况，尹老爷更是不放心的领着姚氏来过一次，让她亲自帮忙验看一下，又开了不少调养的方子帮她安胎。
别的孕妇头三个月是危险期，过了三个月胎基本就坐稳了，但到了姚氏身上，几乎前五六个月都过得非常紧张，比起戚素素从头到尾能多番拿动胎气吓唬人玩，实际上从头到尾一次胎气都没动过，对姚氏来说，动胎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三天一小动，五天一大动，一点都不夸张。
戚素素还没回安阳府之前，更是有两次差点没保住孩子，还是靠着戚素素得知姚氏怀上孩子后给的特效保胎药才没把孩子流掉。
但到底姚氏的身体还是差了点，这不，才八个多月不到九个月呢，也没见出什么意外，就提前发动了，并且还隐隐有了难产之兆。
大龄孕妇，又难产，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尹家那边提前找好了稳婆和好几个郎中，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真出了问题，尹家更信任的当然还是她。
只是……
姬无天眉头拧得死紧，一脸不认同道：“你也是孕妇，而且即将临产，姚氏那边自有其他郎中们会想办法，不需要你亲自出面。”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让一个临产孕妇去给另一个孕妇接生的，到时候见了血万一受了刺激，让她也提前发动怎么办。
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戚素素无奈道：“我是当大夫的，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救死扶伤是职责所在。”何况一尸两命啊，真要是姚氏有个好歹了，她也不可能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戚素素用双手捧着姬无天的脸颊，耐心地安抚：“你放心，我不会拿咱们的孩子开玩笑的，再说，你把我养的这么好，我又不是那些个娇弱见不得半点风风雨雨的小姑娘，就算真见了血也刺激不到我的。”
姬无天绷着脸，看上去依旧很是抵触。
但救人如救火，戚素素哪里能让他继续这么耽搁下去，哄了一会儿还不见他点头，也不管了，直接拍案道：“总之我肯定得去一趟才放心，你要是担心，就和我一块儿去，等到了那里看一下具体情况再决定是否需要我亲自插手。”
姬无天还能说什么？再继续拒绝下去，把她逼急了反而对孩子不好，就本末倒置了，只能冷着脸让古管家准备马车，然后用凉飕飕的目光盯着尹家派来报信的人，直把对方盯得留了满头冷汗才放过对方。
姬无天和戚素素带着人抵达尹家时，尹家的气氛压抑而低沉，往里走，还能听见尹家老太太哭天抢地的声音。
姬无天倒是也不好继续冷着脸了，和戚素素对视一眼，暗叫不妙，难道因为他们多耽搁了一点时间，真的来晚了？
幸好，等他们真的来到姚氏生产的院子里，看见了尹老爷还在房间外焦虑地来回走动，面色虽然充满了担忧，却不见悲痛，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看见他们后，更是满脸的欣喜若狂。
戚素素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来还不算晚。
“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尹家老太太猛地一扭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双眼发亮道：“王妃是来救我儿媳妇和孙子的吗，您可来了！快救救我儿媳妇和孙子吧！这孙子可是我们家盼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戚素素看了眼尹老爷后头紧闭的房门，直接问道，“里面情况如何。”
尹老爷满头大汗，抹了把脸，苦笑说：“稳婆说夫人年纪大了，孩子又还没足月，若是半个时辰内再生不出来，恐怕就……”
戚素素暗中捏了捏姬无天的手让他放心，才对尹老爷说：“我先进去看看。”然后直接推门走进了产房内。
产房内似乎出现了一点小骚动，估计都是惊讶于怎么又来了一个孕妇。
没过多久，戚素素就出来了，目光深沉地盯着尹老爷，“如果必须二选一，尹老爷打算保大还是保小？”
尹老太太一听就急了，“当然是孙子——”
“保大！”尹老爷一看她严肃的眼神就知道里面情况非常紧急，态度坚决地看着戚素素，咬牙道：“如果只能选择保住其中一个，我宁愿选择保大！”
非要求一个孙子的是老太太，他自己并不那么在意是否有自己的儿子能够传宗接代，继承家业，但是他和夫人却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
因为夫人固执地想为他生子，他才愿意最后再尝试一遍，可如果要以失去她为代价，这绝对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至于孩子……尹老爷心痛钝痛。
他不是不在意这个孩子，他只是，没有别的办法。
听见房间里传出的喊声越来越无力，尹老爷红着眼睛恳求：“还请王妃救救尹某的夫人吧！”
戚素素定定地看着他：“即便是我用的救人方法让很多人都无法接受，你也愿意让我出手救人？”
尹老爷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还是用力点头，“只要能保住夫人的性命！”
戚素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说：“我救人的时候其他稳婆或者郎中都要退下，只能留下我身边的丫鬟还有助手帮忙，免得其他人接受不了我的治疗手段，横加干涉或是影响我，耽误救人的时间。”
尹老爷刚要点头，戚素素又特意指了指站在姬无天身后背着药箱子的阿西，“我带来的助手是个男子。”
“不行！”尹老太太大声阻止，“女人生产怎么能让男子进去！坏了我儿媳妇的名声怎么办！”
其实早在儿子说要保大时，她就想开口反对，只是她也不是不在意儿媳妇，又看出来儿子的决定不容更改，就迟疑着没开口，但心底里还是想留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子的。
可要是只能保下儿媳妇，代价还是要让儿媳妇的身子被一个外男看光，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尹老爷面上不是没有迟疑，但戚素素却道：“其他郎中不也都是男子吗，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哪里还能顾得上那许多？阿西是我的得力助手，没有他从旁协助，我身子重本就不方便行动，想救尊夫人，恐怕无能为力，只能让你们另请高明了。”
“在尹老爷心中，难道这点男女之别，还要重过尊夫人的性命吗？”
尹老爷眼中的迟疑瞬间一扫而光，再次肯定地说：“王妃不必顾虑我等，请按照您的意思救人吧！”
“儿子！你怎么能——”
尹老爷拦住了她的母亲，给管家使眼色让人先将老太太带下去，免得影响到煜王妃，便不顾老太太不满的大叫声，询问是否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戚素素出门的时候想到或许会用得上，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尹家需要做的只是将姚氏转移到干净的床榻上，然后周围做好消毒隔离。
时间紧迫，动作一定要快。
这期间戚素素也在身上套上了手术服，肚子太大，手术服后面系不上，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姬无天全程在旁边看着，看她有条不紊地对阿西叮嘱手术时的注意事项，又告诉只是个外行人却不得不帮忙的紫珠等会儿进去以后她的指责是什么，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来的路上他一直想着一定不能让她乱来，救人之前要先顾好自己，可是，看着她这幅认真对待病患的模样，他又怎么能说得出阻拦的话。
最终也只能目送着她准备就绪后再次踏入产房，在她进门之前说一声：“注意安全，别勉强自己。”
戚素素脚步顿了一下，冲身后摆摆手，才走进了去。
本来稳婆和郎中都急得不行，姚氏肚子里的孩子有些胎位不正，他们都不敢上手硬把孩子拉出来，怕直接大出血，让大的一命呜呼。
只能等着外面尹老爷做决定，究竟是保大还是保小。
结果，他们没等来尹老爷的传话，反倒眼看着尹家的几个仆妇进来将奄奄一息的产妇抬起来送到另一张搬进来的床榻上，还在周围拉上了帘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尹夫人的情况现在非常危险，耽误不得。”郎中急了眼。
几个仆妇没说话，直接拉着郎中和稳婆往外走，等王妃和她身边的人进去后就关上了房门。
稳婆和郎中不满的声音也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戚素素挺着个看着就吓人的大肚子，来到姚氏身边。
此时的姚氏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一口气全靠着压在舌下的参片吊着，下面也流了不少血，正如方才的郎中所言，不能再耽误了。
戚素素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声说：“孩子，乖一点，让娘亲先救个人，可千万别捣乱啊。”
最近胎动频繁的肚子非常安静，似乎真的听懂了娘亲的意思一样。
戚素素笑着说了声‘真乖’，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打起十二分精神，紧张地面色发白的阿西和紫珠道：“现在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