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穷根”难拔
风龑父亲在“碰瓷”事件后，为了能够尽快把赔的钱赚回来，心一横接过了本打算推掉的张经理的活，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爷俩向机器一样开启了连轴转的模式，风龑父亲更是辛苦到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风龑也被这高强度的工作量折磨的有点吃不消，短短的半个月瘦了一大圈，直到力叔的3号楼封顶父子二人才算是缓过劲来，中午下楼吃饭，父子二人刚巧碰到工地上的监理，这个人仗着自己手里那点小权利，平时对待工人尖酸刻薄没事找事，在工地上口碑很不好，工人背地里都叫他大老陈，大老陈看见风龑父子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叫住了风龑父亲“老风，老风，这看见领导也不打个招呼，，，，，这小伙子谁呀？之前没见过呀？”
“陈工，我这不是没看看见您吗，这是我儿子，叫陈工”
“陈工”风龑第一眼见到眼前这个“矮冬瓜”就感觉特别没眼缘，轻声的敷衍了一声，大老陈似乎看出了风龑的不屑笑呵呵看着风龑“大侄子不好好念书，跟着你老头在工地受这罪呢，，，老风呀，你几个孩子呀？”
“就他自己”
“独生子呀？独生子你不好好培养，让孩子跟你在这儿活受罪，，，老风呀，看你平时挺能干的，怎么连一个孩子你都养不起呀？”大老陈转过脸对着风龑“你爸这一辈儿算是没指望了，你这么年轻可不能走你爸的老路，你看他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出苦力都养不起你，以后你要接了他的班，那又得毁一代人，大侄子，你可要想清楚，，，，，，”
风龑忍住怒火扭着脸看着别处任凭这个讨厌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叫，表面上看虽然除了脸上挂着少许的不屑外还算淡定，但心里早就把眼前这只“看家狗”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风龑父亲在一旁听着大老陈的话满脸通红尴尬的笑着不支声，大老陈看着风龑父子二人的表情越说越过瘾，完全停不下，这时大老陈别在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炖好啦?，，呵呵，好，我马上过去，你们先喝，，，”
大老陈挂了电话头也不回的边往办公室方向走边给风龑父子先摆着
“走啦老风，今天早上木工老马带来两只鹅，这非得叫着我一起，，，，”
风龑父亲看着大老陈的背景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跟风龑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工地，，，，，，
辛苦了大半个月，父亲特意带着风龑去饭店抄了两个菜还要了两碗鸡汤，但是风龑却没有一点食欲，味同嚼蜡，，，他终于放下筷子看着对面正端着酒杯喝酒的父亲然后把头向父亲伸了过去：“他一个小监理都那么趾高气昂的看不起你，你就一点不在乎？”
“在乎有用吗？人家管着咱，惹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他图个嘴上痛快让他说呗。”
“爸，你这也太没有原则了，他是在践踏我们的尊严，我们出来干活凭自己本事吃饭，凭什么受这窝囊气！”
“谁想受气，这不是在人家屋檐下吗，你惹他不高兴，到时验收找我们麻烦吃亏的不还是我们，咱这胳膊拗不过人家大腿，，，，，”
“爸，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你这就叫没骨气，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想这个想那个就是不会想怎么去提升自己，你这种思想要是不改变咱这穷根就拔不掉，咱就只有一代一代的穷下去”
“你老子就这德行了，你不甘心你能怎么滴，让你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跳出这个穷窝你不听，现在我们一没文凭，二没本钱，三没关系，你心再高，你也还是个穷二代，，，，，，我给你说了不止一遍了，踏踏实实的干活，别整天想那些不着调的，你说的再好挣不到手里钱也是空谈。”
“我，，，，，”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吃完跟我去下边镇上结账去，前段时间干的那个小活今天人家打电话让拿钱去”
“你自己去吧，我下午有事，，，，，，”
，，，，，，父子二人分开时风龑父亲塞给了风龑两百块钱，然后坐着公交去镇上结账了，风龑去车站坐了回台县的快客，一路上风龑都闷闷不乐的，对于父亲的“不争气”，他是既气愤又无可奈何。
宓小君为了能见一下风龑特意在台县等了风龑半个月，昨天晚上宓小君在电话里听到风龑明天中午就可以忙完来见他了高兴的居然失眠了，中午宓小君早早的就来到汽车站等着风龑，虽然宓小君特意用粉底遮了下那双“熊猫眼”但还是被他白嫩的脸蛋衬托的异常明显，在出站口流动的人群中一个清瘦而又英气的少年朝着不远处的宓小君招手，但由于宓小君始终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没有注意到，直到少年跑到身后用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才把她从手机中捞了出来
“啊！！风龑，你吓死我了，你到了也不告诉我”宓小君边说着边从风龑的双手中挣脱开
“我一路睡到进站，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你眼怎么了？”风龑说着便又要伸手去摸宓小君的眼，宓小君低着头后退了下躲了过去“还不是因为你，搞得人家昨晚都没睡好”宓小君娇羞的低着头用撒娇的语气埋怨着风龑
“是吗，都怨我让宝宝等那么久，来来让哥哥看看我们的熊猫眼”风龑说着边紧跟了几步双手保住了宓小君的脸朝自己凑了过来“还好，不太明显，不影响咱的这张漂亮脸蛋儿”风龑说着在宓小君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讨厌，，，”这大庭广众之下被风龑突如其来的一吻宓小君羞的脸蛋通红挣脱开风龑的双手转身朝大路跑去，风龑笑着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在路口叫了一辆出租车朝县城内驶去，，，，，风龑和宓小君虽然不是一次在台县的大街小巷穿梭，也不是第一次玩那些娱乐设施，但尽管如此，他们仍像第一次一样玩的很开心很尽兴，也许这就是热恋期的魔力吧，，，情侣们在一起总是会感觉时间过的太快，转眼一个美好的下午就过去了，晚上八点多的台县运河公园边上风龑跟宓小君并排坐着相互依偎在一起，在旁边路灯的照耀下这情景就像爱情小说的封面一样，温暖而又令人憧憬
“你在听什么？”风龑搂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宓小君问道
宓小君没有说话，摘掉一直耳机举过头顶就向风龑的耳朵找去，风龑抓住宓小君的手送到了自己耳朵旁
“风龑，我希望我们之间就像玻璃杯又不要像玻璃杯，你能做到吗？”
“啊？好深奥”
宓小君突然抬头看着风龑眼里充满了期望和幸福：风龑，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啊？额，我不会”
两人相视一笑又依偎在一起，宓小君轻声的哼唱着耳机里一直在循环的那首凄美而又悦耳的歌曲：你曾说我的心像玻璃杯
单纯的透明如水
就算盛满了心碎
也会轻易洒掉装着无所谓，，，，，，
风龑把宓小君送回住处后没有去董爷爷家睡觉，而是又返回运河公园还是坐在了之前他和宓小君坐的河边，花痴般的回味着今天的美好，风龑兴奋的躺在河边铺着的大理石板上，头枕着双手看着满天的繁星，仿佛每一颗闪耀着的星星都是宓小君的笑脸，此刻的风龑就像个被夸奖表扬后得到满足感的孩子一样，傻笑着，回味着，，，，，，
，，，，，，，“喂，小伙子，醒一醒，，，，，，”
在河边大理石上睡了一夜的风龑被一早起来打扫卫生的环卫工爷爷叫了起来
“小伙子，怎么睡这里了，这多危险呀，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这万一掉河里怎么办，，，，，”
风龑笑嘻嘻的弯着腰听着环卫工爷爷的叮嘱：“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谢谢爷爷，，，爷爷辛苦了，，，爷爷再见，，，”
风龑告别了热心的环卫工爷爷后跑到大路拦了一辆摩的就直奔家去了，由于一晚上没休息好，风龑到家后就背床，直到中午吃饭被母亲叫醒，风龑端着脸盆哈欠连天的从房间挪了出来，院子里父亲正在捣鼓着一辆七八成新的黑色豪爵弯梁摩托车
“风龑，看看，怎么样，昨天让你跟我去你还不去”父亲看到风龑出来笑呵呵的边洗着摩托车边略带自豪的说着
“爸，这小路上的车可不安全”
“没事儿，我都问过了，这是从外地运来的，本地的车他们搞到手也不敢在本地买，才几百块钱，多值呀，呵呵，咱这半个月的时间被坑的钱挣回来了，车也换上了，真是像做梦一样呀，，，”
“你要不接那张胖子的活你能有今天的笑脸吗，所以说，做人你就得逼着自己挑战不可能，只要你敢干，一切皆有可能，，，，，，”
“行啦，行啦，打住，别跟我整天的长篇大论，影响我好心情。”父亲没等风龑说完就赶忙打断了风龑的话，他知道儿子又想借机给自己“洗脑”，他才不上当。
风龑瞥了父亲一眼，蹲在水龙头旁自顾自的刷着牙，不再吭声，虽然心里想着这当爹的真是“烂泥糊不上墙”，但看到父亲那股喜得爱车的高兴劲儿心里也很欣慰，前段时间的事故到今天也算是彻底在父亲哼唱的小曲儿中画上句号了。
“买个二手摩托车还真当买到宝贝了，赶紧的洗手吃饭”风母端着一筐地锅饼从厨房走向堂屋，看得出心情也是大好
风龑换好衣服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接过了奶奶手中的碗筷，，，，，，
“爸，吃完饭我去趟董爷爷那里顺便给你磨合磨合新车”
“你可小心点，看着点交警，别走大路”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现在查摩托的少，没事的”
“风龑，你爸昨天在乡县买了很多葡萄，你给董爷爷带着点儿”
“知道了妈，奶奶，您别老是只吃蔬菜，吃点痩肉没事”风龑说着连续夹了几块鸡肉给奶奶
“行了，可以了，我吃不了鸡的这个味儿”
“你奶奶这一辈子就是没口服，吃啥有啥味儿”父亲像投诉一样的跟风龑说着
“奶奶，您适当的吃点没事，总是不吃荤时间久了身体没抵抗力也会缺营养的”
“没事，我这一辈子不也过来了吗，你们吃，你们吃”，，，，，，
午饭后风龑骑着父亲新买的爱车带着一箱子葡萄就朝董爷爷家去了，大中午正是午休时间，董爷爷躺在摇椅上睡得正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爷爷，爷爷，我回来了，爷爷，，，开门勒，，，”
“风龑呀？来啦来啦，，，，，，”董爷爷起身朝门口走去“这大门早晚得报废在你们几个小子手里”
董爷爷打开门见风龑推着一辆摩托车遂弯腰拔地楔：你等着，我把这扇门给你打开，这样不好进”
风龑把车放好卸下后座绑着的装着葡萄的箱子：爷爷，我把从乡县葡萄园买的葡萄，让我给你带点儿尝尝鲜，这可是头茬的葡萄”
“是吗，那得尝尝，去屋里拿个小盆儿洗点儿”
风龑应声进屋拿了个小瓷盆洗了一大串朝躺在摇椅上的董爷爷走去
“爷爷，洗好了，您尝尝”
“恩，别看这头茬葡萄还有点发绿，倒是挺甜，口感不错，，，对了，你父亲缓过劲儿了吗？”
“呐，这车他昨天刚在二手市场买的，看那高兴劲儿应该是缓过来了”风龑嘟着嘴冲着旁边的摩托车说道
“那就好，生活不就这样吗，磕磕碰碰，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爸这人呀，能吃苦能受罪，干活从来都是争第一，以前我以为他这就叫有志气，后来我慢慢明白了，他这是赌气，为了面子赌气，但却从来没未了改变命运去争气。”
“也不能这么说，你父亲那代人没赶上你们现在的好时候，他们小时候每天想着的是吃饱饭，不饿肚子，家里父母也没有让孩子去学校读书的意识，他们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后只能是子承父业接过上一辈留下来的一亩三分地继续务农，延续着一辈辈的人烟，尤其到了你父亲这个年纪后，上有老下有小，你再想着去改变他几十年的旧观念去跟你一块儿折腾，那更不可能啊，要真有不安分的心年轻时就干了，还用等到现在两个肩膀都挂满担子的年龄呀，风龑，你要体谅你父亲，要懂得换位思考”
“爷爷，我就是不甘心呀，我就想拔了父亲心中那穷根。”
“年轻人心气儿高可以理解，也是好事，但是不能急功近利，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做事一定要稳，有时候把步子放慢未必是坏事，风龑，爷爷的话你要听心里去。”
“我会的爷爷，我会把心态调整好的”
“爷爷对你有信心，，，不吃了，再吃这血糖要上去了，那箱子你一会儿搬楼上去，让子墨跟杨骚他们回来吃”
“风龑，你什么时候再去开工啊？”
“估计还得两天吧”
“两天，够了，你陪爷爷走个亲戚去吧”
“去哪儿爷爷”
“去看你李归爷爷，，，，，他日子不多了”
“额，好，我陪您去”风龑看着躺在摇椅上的董爷爷虽然闭着眼但风龑还是能感觉到从董爷爷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