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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升温
傅彦行一身冷气,发梢上还有被雪花濡湿的痕迹,分明是追风赶雪而来。
他手长,将涟歌连人带被衾搂着,垂下眼睑去睨她,语气十分危险,不想回宫?
涟歌仰起头与他对视,她如今已经很明白傅彦行在面对她时根本不会真的发怒,心里有底气的很,嘴硬道,就不想回去,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噢?傅彦行嘴角扯起个惑人的弧度,颇有些遗憾,可是怎么办呢,你太小了。
涟歌不解地眨眨眼睛,长睫跟着闪出细波浪,傅彦行对着吹了口气,她觉得有些痒,闭上眼晃了晃小脑袋,听他在耳畔道,眠眠,快些长大吧。
长大做什么,小时候才快乐。她的手被被子裹住,动也不能动,便用头去顶他的胸膛,意思是让他松开。
傅彦行起了点儿逗弄她的坏心,也不把话说全了,模棱两可道,等你长大些,那里就是你的家了。
她挣扎两下终于将手从束缚里挣脱,便去捏他的脸报刚刚吹睫毛的仇,将他一张俊脸蹂.躏得不成样子,末了又将他两片薄唇用手指夹住往外扯
薅天子的龙口,这可实在是不成体统,但傅彦行乐得讨她欢心,便由她在自己脸上作恶。
涟歌又捏了两把,还没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松了手问,我又不姓傅,那里怎么就成我的家啦?
她又不让亲,傅彦行只能退而求其次,贴着她的额头,以极近的距离和她对视。
他的眼里装满了她的倒影,涟歌莫名有点儿紧张,虽然还是一脸笑意,肩膀却微微绷绷着。听到他说,嗯。你不姓傅,但你可以变成傅萧氏。
太直白了。涟歌一下脸色涨红,双手捂住脸去,你胡说,谁要嫁给你。
傅彦行却不恼,将她手拉下来逼她和他对视,眼睛里的光亮得她心头一颤,我们都这样了,你不嫁给我,难不成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况且,也没有哪家姑子庙敢收你。他的声音冷下去,朕不让。
明明是很冷酷强硬的话语,涟歌却品出丝丝甜味儿,可到底是个骄矜的小姑娘,也说不出允嫁的话,打着哈欠将自己裹进被衾里,道,行哥哥,不早了,你赶紧回宫去吧。
她确实困了,又和傅彦行说了会子话,便心满意足地赶人,傅彦行摸摸她的发顶,道,等你睡了我再走。虽说风雪有些大,但我腿脚功夫好,想来很快就能到的。
涟歌睁开眼睛有些担心,下雪了吗?
是的,姑娘。望舒在外间答话。
涟歌便犹豫了,她坐起来,问道,行哥哥怎么不坐马车来。
傅彦行神色浅淡,情话说得十分顺口,我想快些见到你。
涟歌有点害羞,又心疼,便道,让望舒准备一辆马车吧。
傅彦行垂下眼睫,遮住里头的暗流,道,宵禁了。
金陵城内每晚亥时宵禁,他身为帝王,更要以身作则。
涟歌从床榻上下来,光着脚去开窗,北风呼啸而过,像淬了玄冰的刀子透进来割得她直哆嗦。
傅彦行忙将窗口合拢,直接把人拎回去放在榻上,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搓热,不痛不痒地斥责她,乱跑什么。
涟歌吐吐舌头,唤望舒过来换上新的床单和被褥,行哥哥晚上留下来吧。
傅彦行心里头有点儿美。
却见涟歌抱着自己那床被子铺到软塌上,爬了上去。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她的意思,脸霎然红到了耳根。
他轻咳两声,指着那方矮榻道,你去睡床吧,我在这里将就一晚。
萧府里的矮榻自然比不得宸阳宫里那张那么宽阔舒适,涟歌摇头,太短了。
况且哪有让一国之君睡榻的道理。
傅彦行撑着下巴,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我倒是有个主意。
他将涟歌连人带被裹了抱回去,低沉些嗓音开口,咱们一起睡。
他说话时气息温醇,带着微微热度,清婉柔曼如四月的暖风,拂在涟歌耳侧,似丝弦被轻柔拨响,低而迷离,字字醉人。
但话里含义却让她脸色涨红,行哥哥!
越来越不正经了。
她干脆拉过被子将自己蒙住,气呼呼翻过身去背对他睡了,你还是去外面枕风宿雪吧,才不爱理你!
傅彦行瞧着被衾里拱起的那一团,失笑,你把头露出来。
涟歌动了两下,将被衾掀开一个口子方便自己呼吸,还是不说话。
傅彦行静静瞧了半晌,不多时便发现她呼吸绵长,已然睡着了。
他俯身在她发顶上落下一吻,帮她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对竖立在廊下的望舒道,过几日她父母亲便回来了,你好生伺候着,有什么异状通知朕。
望舒低眉应诺。
傅彦行轻轻推开门,望向沉沉的天幕,一跃而起,如一道闪电消失在夜色太朦胧。
第二日涟歌醒来时已过辰时,望舒伺候她洗漱好,未有多言,她便问,陛下昨夜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