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哒哒的马蹄

孙旭从金足离职了，他是为姣姐来的，现在姣姐进去了，他也不稀得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

我和小柔还是留在金足，我们两个未成年，除了金足可以要我们，其他也没有什么地方会要我们了。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金明皓去找了人的，可是也只能帮到这了，减刑到两年已经是极致了，这是故意重伤罪，就是判个七八年的也是正常的。

而孙旭那么受不了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无法接受两年会见不到姣姐，其实我也接受不了，只要心里一想到姣姐是因为我进去的，心里就像是打了一个死结一样。

我和小柔去看姣姐的时候，隔着玻璃的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看起来一脸不屑的样子，甚至嘴角还挂着微笑。

“切，不就是两年嘛，小苹果你等着我，两年后出来，我还是你风风火火的姣姐。”

我连忙点着头，可是眼泪不自觉地顺着流了下来，我的这一举动引得姣姐的眼圈也红了。

我很自责，她奋力想要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就这么被我破坏了，我一直这么没有出息。

“小苹果啊，我告诉你，你以后别那么废了，没有我照顾你，你也要自己活出血性来，你看看你一天，怎么，怎么那么让人心疼呢？”姣姐握着电话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哽咽到不行。

“姣姐。。。。。。。”我努力把眼泪忍回去，可是越想把眼泪憋回去，心里边越是难受，堵得慌。

姣姐嘱托完我，又嘱托了小柔几句，不过看得出来她最担心的就是我。

“小苹果，我告诉你，其实那事真没有什么，你不要拿着那事折磨自己，人啊，总是有那么一遭的，什么苦难都要承受一回。”

姣姐在狱警提示只有一分钟的时候，急忙对我说着，我听了之后，忙不迭是地点着头，我知道姣姐怕我想不开。

就在姣姐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狱警过来就要带姣姐走，姣姐连忙对我喊着，“小苹果啊，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等着我出来。”

“恩，姣姐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小柔拍着面前的玻璃窗一个劲哭喊着，哭得就像是永别一样，肝肠寸断。

那时候的我们都特别地幼稚，以为遇见的事，都是天垮下来了，其实不然，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只是我们还太过年少，不懂得怎么修炼自己的内心，不懂得怎么让自己百毒不侵。

毕竟人心肉长，我们还稚嫩。

从监狱回来之后，我和小柔回到宿舍一句话不说，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天黑，然后安静地睡觉，明天就要重新开业了，我们还要早起上班，像姣姐说的那样，好好活下去，等着她出来。

可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怎么也睡不着，我伸出手就感觉到姣姐在我的身边，我还记得她睡在我的身边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抱我了，我闭上眼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曾经留在这里的温度。

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夏天的风还很凉爽，可是那却是我一生的噩梦，那些男人骑在我的身上继续跳舞，继续欢乐，继续凌虐，任由我在冰冷的地面上哭地像个傻子，任由我的声音在风中慢慢破碎。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骑白马的男人，踏着哒哒的的马蹄声，手持宝剑冲了过来，歘歘歘，两下就把那些坏人打跑了。

我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朝我靠近，他的脸上写满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亚麻色的头发在空中凌乱地飞舞着，好看。

等他靠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地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我想要找一块布遮住自己，才发现我的身边只有一堆被撕毁的破衣服。

我想要遮住自己的私密处，可是遮住了上面，遮不住下面，就那么赤裸着，狼狈之至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走近了，越发近了，眼中的神情突然变得复杂，我知道他眼中的我一定丑极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骑着马离开了。

我听着那哒哒的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我的耳边时，突然惊醒了，我不知道我在睡梦中还喊了金明皓的名字，我只知道我惊醒的时候，发现全寝室的人都盯着我看。

我尴尬地把被子拉过来捂住头，不住在被子里默默地哭泣着。

黑夜中，我感觉到小柔爬到了我的床上，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躺在了我的身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环住了我的腰。

就在这个时候，小柔和姣姐不同，她比我还脆弱，此时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眼角是润湿的，头发湿了一大片，她也偷偷哭了半夜。

我用力抱紧了她，此时的我们就像是两只互舔着伤口的猫一样，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彼此取暖。

这天金大赖来店里视察工作，早起领班就催着我们勤快点，别偷懒，免得到时候被赶出去。

我和小柔听了之后，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说实话来金足这么久，我还没有见过金大赖，听说这金大赖不止金足一家店，手底下还有好几家店，都打着洗脚的名义，在背后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那不是我考虑的。

“你说你这金老板会不会嫌弃我们两个太小了啊。”小柔有些紧张地问着我们，以前让我们留下是孙旭看在姣姐的面子上才让我们留下的，现在孙旭走了，重新换了一个领班，这个领班很多次问过我和小柔的年龄，我们俩都撒谎搪塞过去了。

我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我还是安慰着小柔，“应该没事的，我们两个躲开点，毕竟金足那么多人，怎么会就注意到我们两个。”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一些小期待，也许金明皓会跟着金大赖一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这些日子我心里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金明皓。

从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金明皓，他再没有出现过，而我却有一种冲动，特别想要见他一面。

至少，我应该给他说一声谢谢。

当金大赖的奥迪停在门口的时候，没由来的，我的心突然狂跳着。

我看到金大赖下车之后，很快就有司机把门给关上了，车子就开去停车场了，并没有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出现。

金大赖穿着一身西装，他长得很胖，穿着西装的他显得肚子有些难看，他戴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他手上闪闪发光的表，还有脖子上有指头粗的金项链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他的富贵。

当然他的身子上还有一股子匪气，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金大赖是一个混混出身，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踏着无数人的尸体起来的。

金足每层楼的领班都站在第一排，看到金大赖下车之后，立马巴结了上去，我和小柔躲在人群后，前面有无数浓妆艳抹的顶层姑娘艳压群芳，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很好。”金大赖站在门口，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我们，就像是国家领导指点江山一样看着我们。

就在我以为安然无事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着谁是苹果。

我一听他念我的名字，整个人差点就跳了起来，而大家的眼神也都看向了我。

我下意识低下了头，然后金大赖很自然在人群中分开了一条路走向了我，随着他越发向我走近，我心跳不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起我，在金足我就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蚂蚁。

“你就是苹果。”金大赖走到离我只有两米远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问着，他的声音很浑厚，特别有震慑力，和金明皓完全不同。

我低着头看见了一双擦得蹭亮的皮鞋映入我的眼帘，听见他的声音就吓得浑身发抖。

“金老板啊，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小洗脚妹感兴趣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了，不和我们姐妹好好玩玩吗？”

突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跳了出来，她画着很浓的妆，气质却很好，走过来直接把手搭在了金大赖的肩上。

她是白雪，我早就听过了她的大名，是金足的头牌，多少男人上了她的床，就再也下不来，手腕极其厉害，很多有权势的大客户来了金足，指名要白雪伺候，听说金大赖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金大赖看见是白雪，很自然就把白雪的手握住了，放在嘴边吧唧亲了一口，就在我以为他要和白雪去“玩”的时候，他突然又转过身子来问我，“你就是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