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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咱们的工作，绿林夫人也说了，要调查卡罗尔的约会对象。”诺亚义正言辞地说：“万一咱们误会他们了呢，毕竟你想啊，卡罗尔挺普通的吧，中等水平，还有点秃。一个有钱的女人，为什么要找卡罗尔约会——”
他转头瞥了一眼奥德里奇：“找你这样的还差不多。”
奥德里奇：“我卖艺不卖身。”
“一万珍稀加币卖不卖？”
“当然不……”
“一百万珍稀加币卖不卖？”
“……”
“一千万珍稀加币卖不卖？一千万都不要，过分了啊。”
两人在言语间，已经摸进了房内。幸好刚才的女人没有顺手把门关上，无论是诺亚还是奥德里奇，都不具备开锁的技能。
但房间内也没有任何踪迹，卡罗尔和那个神秘的女人似乎彻底消失了。
奥德里奇问：“他们去哪儿了？”
诺亚蹲下来，耳朵贴在地板上，随后说：“下面有动静。”
“酒窖。”奥德里奇反应过来，偷情偷到酒窖去，也太奇怪了。
在瑞德拉斯大陆，人人都是以酒代水的，因此这些大户人家自然会有地下酒窖。
不过大多数人家通往地下酒窖的位置是差不多的，奥德里奇很快就找到了入口，缝隙处露出一点暧昧不明的光来。
奥德里奇趴在缝隙处听了片刻，半天没反应，诺亚催促地问道：“有人吗？”
“有。”
“那你愣着干什么？”
“好像有……很多人。”
诺亚眨了眨眼：“多人运动？”卡罗尔先生玩得也太刺激了吧！
他连忙凑过去，和奥德里奇一起听着下面的动静。
先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听上去至少五十多人。随后，欢呼声逐渐停下来，诺亚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诸位，我们在石兰帝国已经取得了胜利……”
“混沌教导我们应该顺从本性和欲望……”
“你们身边，都是同胞，无论男女，当享有同样的权利和义务，此刻，你们应该相互拥抱，因为你们是亲生兄妹……”
“愚昧的教会正在兴起，用黑暗笼罩了世界，它掌管不同的国，又高举自己，妄图欺骗被不义玷污的人。这时，真理隐藏起来，及至时候满足，这教会便覆灭，当真理彰显时，众军队必灭亡，真理之火将烧遍整个寒风城……”
“我们手持着真理之火，将就此烧毁蒙昧与罪恶……”
他的声音陡然激昂起来：“真理之火宣判他们的罪行，必保护我的民。政权必落在我们的肩头。有混沌之神为证，这政权与平安必加增无穷，以公平公义使其坚定稳固，让他们记住主的神名，从今直到永远！”
诺亚无声地笑出来。
用真理之火怎么治理国家，让世界变得公平公义，把所有人都烧成一堆灰，确实是很公平的，连谁的骨灰都分不出来。
不过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卡罗尔先生并没有出轨，和别的女人约会，他是清白的。
诺亚轻声说：“所以我说，还是要跟进来看看吧，不然差点就误会卡罗尔先生了。”
奥德里奇问：“又是混沌教会……那现在怎么办？”
“你去找战斗圣殿的审判官，我在这儿看着他们。”诺亚说，遇到邪教聚会，当然是要找当地的执法机构。
奥德里奇应了一声，说：“好，你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当然。”
奥德里奇离开之后，诺亚又听了一会，里面安静片刻，随后那个声音便说：“祭礼开始，让我们献上祭品，为混沌之神的启示揭开序幕……”
诺亚愣了一下，随后听见一声充满了恐惧的尖叫。
“救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祭品？
诺亚手里捏着链锤，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通往地下酒窖的木板。
眼前是一个向下延伸的楼梯，摇晃的幽光摆弄着地窖中的阴影，与此同时，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从今直到永远！”
从今直到永远……意思是说，今天就是他们举行祭礼，火烧寒风城的日子？！
按照绿林夫人所说，卡罗尔先生已经神思恍惚好几天了，如此看来，混沌教会在寒风城地下行动有一段时间了。
诺亚不再犹豫，他快步跳下楼梯，随后轻盈落地。楼梯下面是个通道，通道末尾有一扇门，门口有一个穿着灰袍的年轻人。
混沌教会的灰袍者。
他看到诺亚，顿时戒备起来，问：“你是什么人？！”
诺亚直直地走过去，面色沉稳，他过于镇定自若的态度让守卫一时拿不定主意。诺亚站在他面前，随后用手指在胸口点了三下，随后画出一个半圆。
“我来晚了，兄弟。”诺亚随口喊了两句混沌教会的教义，然后有些焦急地问道：“祭礼已经开始了吗？”
“祭礼刚要开始……”守卫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迷茫地说：“可是会长说人已经齐了。”
“是吗？”诺亚淡定地伸出手，在守卫转头的一瞬间，按住他的肩膀，然后右手朝他脖子上的静脉用力切下去。
守卫眼前一黑，迅速昏迷过去。诺亚扶住他的身体，飞快地把他身上的灰袍脱下来，穿在身上，戴上兜帽，然后打开门，大步走进去。
开门的动静，让很多灰袍者都转过了头，祭台之上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诺亚看过来。
诺亚也打量着他们。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地下空间，因为是酒窖改装的，所以相当低矮，还有一丝酸臭的味道。祭台位于前方中央的位置，石板上是繁复神秘的花纹，四周围绕着火柱，中央有一张床，床上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正是他们的“祭品”。
而“祭品”旁边，站着一个手拿火把的男人，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这个人，有着浓密的头发和眉毛，温和的褐色眼睛。
丹尼尔，诺亚的老熟人。
一群穿着灰袍的人围在祭台边，他们都穿着灰色的长袍，面容年轻，有男有女，偶尔会有几个将秃未秃的中年人，卡罗尔先生就在其中。
他显然不知道诺亚是为他而来的，正好奇地盯着诺亚看。
诺亚朝卡罗尔笑了笑，随后越过众人，走到祭台前，他的面容被过于宽大的斗篷遮住了，只露出颀长的脖颈和精致的下巴。
“会长阁下，这样的‘祭品’，真的能让混沌之神满意吗？”
众人哗然。
丹尼尔温和地笑了笑，诺亚却注意到他的瞳孔陡然幽深起来：“你是谁？”
“我是混沌之神虔诚的信徒。”诺亚知道丹尼尔有隔绝光明气息的能力，因此想着还是尽量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拖延时间。就如同他对丹尼尔印象深刻一样，他相信丹尼尔一定还记得自己。
“我认为，只有忠心服侍于混沌之神的信徒，才能取悦于混沌之神，让他将真理降临人间。”诺亚跳上祭台，一时之间，也没人拦着他。
大家因为他的话而窃窃私语，所有人都乐意看着一个无辜者被献祭，但如果让他们自己来的话……
诺亚转过身，面对着在场所有的信徒，高举着双手道：“如若真理降临，必将恩惠带给虔诚的信徒，而能够提前去见混沌之神，更是莫大的殊荣。”
丹尼尔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他手中的火把被风晃动，摇晃之间，忽然变成黑色的火焰。
诺亚后退一步，站在床边，指着丹尼尔说：“在我们之中，对混沌之神的信仰最为虔诚，最受混沌之神喜爱的，难道不是会长阁下，丹尼尔大人吗？！”
“所以我提议，将‘祭品’，换为丹尼尔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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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诺亚站在木床边，腰间的小刀就在他随时可以拿出来的位置。
他随口逼逼了一顿之后，灰袍者们看向丹尼尔，目光闪烁。
诺亚很久之前就注意到，混沌教会特别针对年轻人和有钱人，包括卡罗尔先生和这间屋子的主人，都是有钱人。这个时代，钱和信仰加起来，几乎是无所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