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迷障
如果有人将羽毛的运动轨迹画出来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两人跟着的羽毛正绕着八阵图形状飘动，而吴凡和孙昔雪两人在行进中也渐渐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了起来。好一会，羽毛终于不再移动。两人跟上去便看见不远处有一石台，半人高的石台散发着淡青的幽光，一股古朴的气息仿佛隔着空气扑面而来。原先熟悉的环境早就不复存在了，周围变得昏黑，天空大地也一同消失，只有四周上下存在似乎星光般点点光芒，整个空间只存在那一个石台，石台之上，赫然是一册竹简！
吴凡和孙昔雪对视一眼，眼里都满是震惊。吴凡向前走去，当手要碰到石台时，天地异象骤起，所有光源全部熄灭。而孙昔雪却发现了吴凡胸前亮起了淡绿色的荧光，犹如萤火虫般闪烁着，而其主人没有丝毫察觉。吴凡眼中，石台之上的书正慢慢飘起，犹如在外太空中漂浮的物体一般，书页开始翻飞，一丝一缕的光线涌出，居然在空中汇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你为何而来？”光人朝着吴凡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莫名的威仪。
识海中，两个书魄居然携手抵抗起这股威压，而吴凡则抬头看着光人，不卑不亢着回应着：“为了活下去。”
“如果说你活下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呢？你还选择活下去吗？”
话音刚落，茫茫天地已经换了情景，远方被分成了四个画面，每副画面中都显示着一个厮杀的战场，每个战场都已经被鲜血染透，尸体堆积如山，夕阳落下，似乎连苍穹都被血打湿，变成红色。这，就是古战场。吴凡看的脸色苍白，因为画面是如此真实，没有丝毫假装。
“如果这些都会因你的选择而发生，你会怎么选？自己死，还是生灵涂炭？”
“我不信！我已经说过，我的命以后由我自己主宰！”吴凡嘶哑着声音，低吼道。
“那么，她呢？”光人指的是孙昔雪，“你的选择会让她死，马上就会发生在你眼前，而且这只是第一个。你还是要这么选？”孙昔雪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吴凡身前。
“只要我选择活下去，她就会死？”吴凡紧紧盯着光人，神情显得有些错愕。
“对”
“……”吴凡陷入了沉默，他和孙昔雪认识不过才十几天，而且还算不得愉快，一命换一命，并不亏。
半晌，吴凡终于开口了：“唉……那我还是选择我死吧，她是无辜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几分无奈。他本就抱着一试的想法来到这里，对于活下去他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弱冠之劫，他不想拉着别人陪葬，更何况还是有好感的孙昔雪呢。
吴凡话音刚落，场景突然变换，所有的一切又变回刚开始的星光。而光人却消失不见了，出现的是一个拿着扇子头戴纶巾的幽影，吴凡认得出来，是之前在武侯祠幻境中见到的诸葛亮！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且认真听好。”诸葛亮开口道：“吴凡，这是我的最后的意识。你的出现说明那个涉及天地的大局还在，人间依然被人操纵着。我们苦苦追寻真相一生而不能窥其完全，但我们已经知道，书魄带来的是灾难！所有人都是棋子，而被书魄选中的人不过更加强大的棋子。但是你却是被选中者，下棋人没料到的变故。你必须快速成长起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谋还不能出世，等你了解了这个世界，有能力作出决定的时候再来吧。我可以帮你调和体内的两个书魄，但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吴凡急切的问道。
“天地可毁，但你一定要活着！”说完，诸葛亮暗淡的身影化为一缕青烟融入吴凡的体内。后者只感觉大脑一阵胀痛，很快便昏迷了过去。与此同时，昏暗的环境突然坍塌，只剩下石台以及悬浮在石台上的那个书简。只在呼吸间，世界又回归了平静，月光皎洁，四周又变成了真实的环境，两人又回到了羽毛消失的地方。而孙昔雪看着吴凡倒在不远处的地上，连忙上前将其扶起。
在孙昔雪的努力之下，大约五六分钟，吴凡悠悠赚醒，向身边人问道：“这是哪里？”
“五丈原，我们一开始来的地方。”
“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碰到石台后，那里突然坍塌了，书也随着消失了。”孙昔雪并没有看到什么光人和诸葛亮。
吴凡沉思了好一会才回忆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诸葛亮的叮嘱。而孙昔雪在一旁看着吴凡沉思，忍不住问道：“你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吴凡摇摇头，假装迷茫的说着：“不知道，就看到许多光点朝我涌来，然后就晕了。”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吴凡在心里默默的跟了一句。
“对了，书魄呢？”孙昔雪关心的问道。
“不知道……”吴凡面露无奈，词说要找到新的书魄才能让自己活下去，而诸葛亮明明也说要自己好好活着，却并没有将书魄交给自己。
“那怎么办？”孙昔雪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仿佛吴凡是她的至亲之人一般。
“谁知道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许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呢。”吴凡无奈的说着，他还不知道诸葛亮说的调和自己识海中的两个书魄是什么意思。正说着，明显的感觉到识海中两个意识在翻腾，虽然激烈却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不适。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孙昔雪似乎一事到了刚才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太大，开始带着安慰的语气问道。
“我本来是以打工的名义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吴凡现在很迷茫，对于自己的人生完全丧失了筹划。
“算了，明天再说吧，先把帐篷弄好休息了。”孙昔雪看着吴凡的模样低声说道，她眼神中带着些许怜悯。
很快一顶帐篷搭好了，这也是两人带来的物品之一，因为太占空间，所以只带了一顶。本以为遇到些光怪陆离的事会用得上，现在看来倒也没白带。各自处理好睡袋，孙昔雪很快就睡去。然而吴凡在闭上眼之后意识却沉入了识海之中。
“小子，你怎么会知道联魂之术！”说话的是杀，被弄醒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和别人联系在了一起，十分的愤怒。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和吴凡的一魂联系在了一起，相互间不能有任何伤害，否则两者都会消散于天地之间，而罪魄唯一的机会就是让宿主死于他人之手，而这正是罪魄所擅长的。所以这虽是专门用来对付罪魄的方法。
但因为罪魄控制宿主的能力太过厉害，往往让人还没开始联魂便已经被其完全操纵，所以让这个办法显得有些鸡肋。以致早就失传了。
然而在吴凡这却不一样，他得到诸葛亮的帮助，把自己的一魂和杀联系在了一起，不同的是。他识海中不仅有杀，还有词！杀不能动词，因为这样同样会让吴凡受伤，进而使自己受伤。但是词却可以动杀，因为词代表不了吴凡，就算词能把杀净化掉，但相应的吴凡也会与之同归于尽，绝对不可能独活！所以现在吴凡的识海中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既三者的命运被绑定在了一起！而杀正是想通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愤怒。
吴凡得知了诸葛亮在识海中留下的信息后，内心是放松了很多，对着干吼的杀淡淡的说：“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还是放下你那副凶恶的嘴脸吧。”
“老夫就是死，也不会向你低头的！”杀勃然大怒，大有玉石俱焚的冲动。
“你我何必非要为敌呢。”吴凡叹息的说道，“你只需要等到我自然死亡后就可以自由了，不是吗？”杀没有理吴凡，只是把头转向一边。
而词在一旁突然插了一句，不再是一开始淡然的模样，带着一些关怀：“吴凡，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有吧，本本分分的活下去就好了。”吴凡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前二十年想的就只是平平凡凡的活下去。
“哼，小子，都现在了你还想着本本分分？笑死我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了。”杀嚣张的声音传来。
“我如果出事，就让词净化了你，反正大家都是死。”吴凡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陈述了一句事实。
词此时说道：“你确实是平淡不下去了。还是想办法让自己成为别人动不了的存在吧。”词接着又说：“这是《曲语》，一本至高心法，以音伤人，修炼到大成境界，甚至可以一曲使得凤凰来仪。”吴凡脑海里突然涌入很多信息，所有的信息都是玄奥无比，连看上一眼都感觉头脑发昏。
此时，词又开口了：“杀，你的呢？现在大家都是同生共死了，还何必藏拙呢？”
杀瞪了词一眼说：“小子，你给我看好了，老夫的传承可是一般人梦寐以求的，现在便宜你了。”说着，吴凡感觉识海中又多出一段文字，同样难以理解。杀的声音又响起：“《杀意》，修炼起来杀气直冲凌霄，比什么凤凰来仪厉害多了！”说完还不忘给词一个鄙视的眼神。
吴凡看着两段心法，没关注词和杀的争吵。心里又想起了诸葛亮说的一切，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心里无限的疑惑等待着自己去发现，也许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揭开所有的谜底吧。吴凡退出了识海，一个人睁开眼静静的思考着自己的未来，看了看旁边睡着的孙昔雪，想起自己的前二十年。心里暗暗作出决定：“无论如何，我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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