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热情问候
“小姐、小姐……”
叶苒听见耳边熟悉的平稳声线，睁开眼，呆愣地盯着眼前的淡粉色布幔。
她怎么会回到这个最初的醒来场景里？还是说，之前的那段游戏时间仅是游戏里的梦中剧场，现在才是游戏的现实本体？
思考地过程中，叶苒僵硬地头转向声音的来处，果不其然，模样眼熟的女仆站在她的床边。
然后，叶苒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女仆小姐姐，缓缓坐起。
根据称呼的改变，能够怀疑现在这位女仆小姐姐就是之前突然变身的女仆，只是无法确定她可能会有的变化是因为之前场景，还是因为有触发条件。
女仆似乎没有发现叶苒的异样，发现她醒后，便不再重复呼喊，而是低头询问道：“小姐，宴会的衣服已经准备好，需要您过目。”
接着，叶苒咬住下嘴唇，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卧槽”，咽了回去。
只见女仆神色自如地伸长双臂，从离她身体三米处的镜子里，拿出一套和叶苒再熟悉不过的“校服”。
你身后的衣柜是摆设吗？什么时候镜子可以当作衣柜使用了？虽然我的确有猜测你不是人，但你能不能稍微做点人事，掩盖一下你蓬勃的非人气质。
其实我很好糊弄的，那怕你多走两步从镜子面前拿衣服，我也只会天真地猜测镜子的问题！
女仆没有接收到叶苒内心的吐槽，她收回手臂，将手指延长，架起了衣服和裤子，问道：“请问您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叶苒：“……”请问，我敢说一个“不”字吗？
她用余光扫向自己身上的“校服”，上面的血迹消失，现在的样子就和女仆手里运动服是一模一样。
有意义吗？何必多此一举，做无所谓的更换呢？我不信在你们npc或者怪物眼里，这两件衣服就能有区别！而且，这个游戏真的有换装功能吗？
“请问，您满意吗？”没得回应，女仆架着“校服”，继续问道。
满意……满意个屁，别请问了，宴会不该穿小裙裙吗？小裙裙呢？说好的小裙裙呢？你就给一件普普通通的“校服”是几个意思呢？
在女仆准备第三次询问前，叶苒委婉地提前开口道：“还有其他款式吗？我比较好奇。”
“有的。”
接着，叶苒木然地看着女仆又伸长手臂，熟练地从镜子里又拿出几套运动服，这次她没有将手臂收回，直接将衣服串在手臂上，极具展示效果。
也就让叶苒清晰地看清楚，这套衣服都是相同款式的“校服”！
好的，谢谢，我已经知道了，我只能穿这一种衣服，这根本就莫得选择的。
“我觉得我现在这套就很好，”在没有弄清楚女仆的真实杀伤力前，叶苒的语气保持着卑微，“你觉得呢？”
当然，这句问话只是叶苒浮于表面的尊重，不管女仆是否想让她穿上从镜子拿出的衣物，她也会强力地拒绝换上女仆手臂上架着的衣服，就算这个游戏有安装“一键换装”的功能，也是不行，谁知道那衣服上面有没有问题！
“无论您身着那一套衣物，都是无比适合的。”还好，女仆并没有强求叶苒换上ta手上的衣物。
ta赞美完后，保持着微笑，将多余的衣物收回到镜子中，继续问道：“您已换好宴会的服装，是否需要我带您前往宴会？”
“好。”面对未知的地图，叶苒只能点头，不过就算是旧地图，她也找不到路。
女仆得到肯定应答后，便直接转身，在门口处等候。
或许是心理作用，还在床上的叶苒，总觉得女仆现在复原的手臂比之前要长。
当然，面对一开始就展现不同、坦荡的女仆来说，这或许都是小问题，叶苒现在也没法去作对比。
她勉强放下心中不安，故作轻松地站起身，面朝镜子，又用余光扫了一眼女仆，发现ta并没有什么动作，于是顺势走到镜子面前，假意整理衣物，乘机转了一圈观察周围。
房间和之前醒来的白天除了多出的镜子外，几乎是复刻，没有什么特别点，只是窗外已经完全黑下去，屋内的灯火明亮如白昼。
又照了一会儿镜子后，叶苒的目光聚集到刚刚女仆拿衣服处。
俗话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抱着这样的信念，她的身体向前倾，刻意地用手摸了摸镜面，没有任何事件发生，入手的只剩一片冰凉，好似和普通镜子一般。
……
嗯……俗话也曾说过：能苟一时是一时，苟住，我们能赢。
所以，还是晚一点死好了，或许比较安详。
叶苒心安理得地将手放下，但手上冰凉的触感还有残余，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本来就挂掉了！
女仆小姐姐只是比“我”转正得更早，拥有一项技能而已！
苟住，总有一日，相信“我”也会拥有更多技能，希望技能足够的炫酷！
叶苒的心情豁然开朗了。
虽然女仆没有催促，但她不觉得这间屋子还有其他能耽搁时间的地方，检查完镜子并成功安慰好自己后，就迈着轻松的步伐，从容地走到门口处。
当然，叶苒是停在离女仆还有两米的位置，就直接意示ta可以出发了。
女仆将门框旁的油灯拿起，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跟着女仆出房门，叶苒再次看见熟悉走廊，和房间一样，周边的灯火冲天，女仆手里的油灯，在这样的环境下可有可无。
叶苒双手插兜，发现这场游戏里唯一的道具【手电筒】，果然没有了，连一个用来纪念的机会都不给的。
虽然【手电筒】的确没多大用，但唯一道具不是该有点排面吗？
在走一个拐角后，叶苒就不再纪念目前环境下基本没用的手电筒，因为这条走廊上额外增加了一些夺目的小可爱。
在她面前这些行走的npc……或者可以直接外观下定论——怪物。
ta们都不如叶苒身边的女仆小姐姐精致，衣物大多残破沾有血迹污垢，身上血肉部分的缺失，让勉强挂上的衣物过分松散。
在ta们因肢体残缺而不够协调的行走过程中，还在地面留下道道黑色的痕迹。
再细观ta们露骨的头，便可发现，每只的五官同样有所缺失，但在叶苒出现的瞬间，不管ta们本身能否有“视物”功能，都统一面朝于她。
那怕ta们还在行走，叶苒也是在ta们的身后出现，ta们依旧会将颈部旋转到不可能的位置，只为死死盯着她。
可以的，没有一丝丝的掩饰，ta们就这么坦坦荡荡地出现。
所以，这是之前的两个世界重合了？
基本可以确认这个猜测的叶苒，跟着早已显示过异样的女仆，穿梭在这些怪物中间。
在路过每一只时，不管ta们还有没有可以说话器官，叶苒都会听见一道中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轻念。
“光辉永存。”
好的，知道了，别重复了！
叶苒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感受到ta们的热情，只想跪下来求ta们换个词或者闭嘴……不，ta们很大一部分不靠嘴，严谨一点，求ta们开静音。
与如此聒噪的怪物们作对比，她还是更欣赏走在她面前一步，只有在有需求时，手臂才会稍稍变长一点，而且此刻头不转弯、目不斜视、口不言语的女仆小姐姐。
逼格如何更高，首先就要高冷起来，过分的热情，会让档次瞬间下降。
如果可以，叶苒希望女仆能一直保持现状，别主动和自己说话，毕竟主动的那一方，多是不怀好意。
当然，一直祈求他人的言行，终究是不靠谱，且无法掌控。
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让自己成为主动的那一方！
叶苒多走两步，上前问道：“宴会还有多久开始？”
女仆头也不回，并随着叶苒的加速，也快了两步，回答道：“宴会即将开始。”
叶苒变回之前的速度，继续问：“宴会的主题是什么？”
女仆保持同步，回答道：“宴会即将开始。”
叶苒卡了一下，不死心地问：“宴会是谁发起的？”
女仆：“宴会即将开始。”
叶苒的语气努力做到礼貌：“你只会说这一句吗？”
女仆：“宴会即将开始。”
叶苒：“……”
很好，在一问一答中，确定了，出房间后，女仆的ai就急剧下降，这是被ta身边的小伙伴同化了吗？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一下女仆，起码外表没有作改变，为她的眼睛留下了一片净土。
企图问出一点线索的叶苒，只能放弃了无用的对话，毕竟成为复读机的女仆，无论问什么，只会重复说那一句——“宴会即将开始”。
反正不出意外的话，游戏即将结束。
又走了一段路程，叶苒感受到身边的怪物越来越多，无可奈何地踩上了ta们留下的黑色痕迹，好在无事发生。
根据怪物的数量，她猜测是快到达宴会场地。
只是为什么还没有看见小伙伴？还是说宴会场地设有其他的出入口？或者小伙伴们是直接从宴会场地中醒来？
抱着满腹疑惑，叶苒跟着女仆，又走过一个拐角，她看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顶天大开的门。
然后，她前面的女仆停下了脚步，侧过身，说出到走廊后不重复的第二句话：“恕我在此止步，由衷祝您，宴会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