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二合一
能自己在地上跑的大铁疙瘩,早早的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力。
得知自己也有机会，可以站上去的时候，大家都感觉有些期待。
看见自家附近被插上了牌子之后,更是与有荣焉一般。
“看看，以后我若是想要出城,在门口就能上车，可方便了。”
“听说并不会很贵,等它正式通车的时候,我一定要去试一试。”
“之前看陛下被那个大铁疙瘩带走，我就一直想要试试了，不知道坐在上面是什么感觉”
不仅是百姓期待,还有很多臣子也期待。
京城中官员无数，能上朝的毕竟还是少数，更多的人也都还没有体验过火车。
尤其是听到了顶头上司回来描述的货车,居然一天的时间内，就从京城一路到了禅城，而且人在里面，比骑马舒服多了,也省力多了。
在大家的期待下,在京城已经绕着跑了好几天的公交车,终于正式通车了。
第一个站台前，就有许多百姓站在站牌前面等着,伸长了脖子望向车平日里来的方向。
随着熟悉的乌鲁乌鲁的声音,一个不算太大，也不算很小的车迎着新生的朝阳,向人群的方向驶来。
因为被科普过危险性,所以即使心里无比的好奇,也没有人直接凑上前去，而是乖乖的等在原地。
甚至看见有人往前走，大家还会劝说道“可别往前去了，这可是能压死人的。”
“对啊，被马儿踹一脚还有可能救回来，这个可比马儿的力量还大，听说若是速度快，能直接冲破城墙”
说别的可能还没有直观的感觉，但是一说到可以冲破城墙，大家都立刻想起来了曾经的那一场攻城战。
巨大的石头也不知是怎么飞得那么高，一下子落下来，城墙都能被砸出一个窟窿。
百姓们齐齐发出惊呼“这个车居然威力这样大”
“原来它还是一个这么厉害的攻城武器。”
公交车通车是个稀罕事，恰逢国子监今日休息，人群中还有两边的茶楼和酒馆中，都分布着零星的国子监学子。
他们低声讨论道“这个公交车真的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冲破城墙需要的力道可不小。”
“百姓中的传言哪里能信，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人，早就变得不像样子了。”
有人凝视下面的公交车，想了想道“我觉得说不定真的可能。”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
“若是速度能跑得更快一些，然后车头换上更加坚硬的材料，或者是在前面加上一些受力点小的武器，来以点破面，说不定还真的能撞塌城墙。”
“上次好像确实讲过这个，速度越快，动能就越大，若是一下子撞上城墙，也不是不可能。”
“我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可能，理论归理论，你们看这个车，速度再快，估计也就是被城墙拦住吧。”
国子监的学子们在楼上聊着学过的知识，回忆知识点的时候，难免也生出自己一丝自己也能制出的豪情。
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下面的车看。
车缓缓地停在了站台边上，车门被里面的人手动打开。
明明可以上去了，但是刚刚还热火朝天的百姓，现在却踌躇不前。
“每人三个铜板，三个铜板上车，到终点站之前下车都可以。”
拉开车门的售票员开始大声吆喝。
声音自信极了，她可是在扫盲班中打败了一群人，才拿到的这个名额。
在去扫盲班之前，本来也只是看小儿子太贪玩，走送去上扫盲班也没学到个什么东西回来。
但是扫盲班一个人也不能上第二次，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比她家厉害，干脆心一横，自己来学。
学会了之后，她就天天在家里教，不信还教不会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一直学得特别认真，在整个扫盲班都名列前茅。
在快要结业的时候，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像是被天降馅饼砸中了一样。
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要争取至于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暂时先随它去吧，只要能被选上，努力干到老，有钱还担心什么养老
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天天就是努力，当她最后以两个一百分，将前面好几期人全部打败的时候，整个人高兴到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她可以义正言辞的教训不听话的儿子“让你不好好学，一看就是不随我。”
也可以在原来各种鄙夷的目光之下，挺直沉重的腰杆，笑着对以前看不起她的人说“有时间都来试试公交车啊，这种新鲜玩意，不体验一下多可惜。”
看着之前对她去扫盲班冷嘲热讽，甚至还暗示她是个偷懒耍滑的懒婆娘的婆婆，现在更是硬气了。
现在站在公交车上，打开门看着下面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想到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整个人好像都轻飘飘的。
仿佛和过去的那个自己分别了，再回过头去，以前那种压抑无光的日子，现在再回去看，好像也没有那么介怀了。
“三个铜板，不要拥挤，都一个个排队，不排队的不许上车。”
“还有后面的人，都不要插队，一个个来。”
声音响亮地传遍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看着这个大家伙，下意识地按照她的吩咐排好队。
第一次上车，大多有些拘谨，有些小心，还带着点试探。
“上车之后就找位子做好，或者是找扶手扶好，车马上就要开了，下一站是”
车缓缓的开启，带着一车的人往前跑。
那些没有上车的人，都跟着车后面跑。
追着车跑的时候，还和相熟的人隔着窗户问道“大梁，你感觉咋样”
大梁也是兴奋的感受着身下的震动，还有窗外缓缓倒退的景色，然后道“好着呢，这风吹得好舒服，我都不用动，就能向前跑。”
还没有聊两句，后面的百姓就逐渐跟不上速度了。
只能看见车尾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在水泥对外销售不久，京城的地面，就变成了平整的水泥路，还顺便修了路边的花坛等基础设施。
现在公交车跑起来，颠簸感几乎是没有的，只有那种从背后的靠背上传来的隐隐推力，还有迎面吹来的凉风。
正在初夏，即使是早上，温度也让人感觉有些燥热，但是凉风一吹，很快就将这一股微微的燥气全部都吹散了。
虽然这个车相比他们看见的火车来说，看起来有点小，但是跑起来，好像速度一点也不慢。
一个不留神，他们就从城西到了城东。
在半路上上车的人，也各有各的想法。
除了有闲钱，只是来体验一下的人之外，还有更多是关注实用性的人。
比如因为中心区域房租贵，所以只能住在距离皇宫远一些的京官。
虽然现在不用早起了，但是从住的地方来上职，要走的路程也确实太远了，每天都要早起很久，走过去也很辛苦，若是雇佣马车，负担未免有些大。
但是今天试着坐了一下公交车之后，顿时感觉这个公交车，就是为他们这些住得远的京官量身定做的。
陛下不会就是因为看到了他们的不便，所以才设计出这个公交车吧他们心里这样想。
不同身份的人，一旦感受到公交车对自己生活的便利之处，很快也会往这个方向想。
在感慨于城静枫总能有无穷的智慧的时候，心里也多了一份感激，自从陛下登基之后，他们的日子确实一天天变好了。
最近他们京城里，都突然出现了不少以前没怎么见过的货物，看起来像是那辆火车的功劳。
坐到了终点站，体验感受到了之后，舍不得再掏钱坐回去的人，就结伴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天聊着天。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大家伙叫火车，水车是用水推的，火车我也没有见到火。”
“我倒是觉得公交车这个名字好，我们大家都可以来坐，而且一点也不贵。”
“你们听说了没有，现在到处都在铺铁轨，就是外城的那个，走火车的那个路。”
“当然听说了，不过连我这种小人物也都感觉铺了好，你看看京城最近变化是不是很大”
“好像还真是，自从那天陛下坐着火车去了一趟禅城之后，现在那辆火车，天天装满了东西，一直在几个城池之间跑。”
“我们是京城，本来就是最为繁华的地方，你们信不信，从京城往北走的这几个城池，变化肯定更大。”
他们一边顺着来的方向往回走，一边讨论着公交车和火车的事情。
有时候遇见人打招呼“我刚刚看你们坐车过去，感觉怎么样”
他们也笑着回应“感觉很好，推荐你也去试试，也才三个铜板而已。”
当公交车真的开始正式运行之后，众人才真的感受到它的便利。
不仅是住得远的京官，还有要去城外做工的各厂员工，也比如每日要去京郊收取货物的人都真切的感受到有多方便。
公交车也从一开始差不多座位坐满，到后来慢慢变成了站着的时候也人挤人的样子。
随着京城到禅城的这一条火车线越跑越久，大家都慢慢认识到了这种比水泥路上马车更快的火车的好。
商人觉得它运输货物快，在开放大件物品托运的时候，都争先恐后的来尝试，不愿意让这个新的赚钱机会流失。
毕竟自从陛下的名声传出来之后，几乎每一个努力迎接新事物，努力将研究新规则的人，最后都成功赚到了不少钱。
看看那个第一个修建望月高楼的人，现在早已赚得盆满钵满，就知道天下赚钱的方法很多，别的可能难找，但是陛下每一个举动，说不定都蕴含玄机。
军队也觉得火车无比的神奇，在后面多挂几节车厢，虽然速度会慢上一些，但是真的可以快速将军队送到禅城去。
若是铁轨真的修通了全国各主要州府，那他们的兵力，岂不是想往哪里调就往哪里调，还有军中最为重要的粮草，补充起来想想就觉得一定很方便。
所以在各部中，工部还不是对铁轨的铺设催得最紧的，反而是当下好像没有很多事情的兵部，对各地铁轨铺设的进度盯得很紧，甚至还在打听工部火车的打造进度，显得十分热切。
商人，农民，普通百姓，朝廷百官，大家都对正在铺设的铁路充满期待。
作为工部侍郎乌彭越，现在已经是忙得团团转了，原本工部中还有不少闲人，现在已经没有谁敢像是之前那样悠闲地喝茶了。
因为一旦人闲下来，乌彭越的声音马上就会传来，吩咐一个更加忙碌的事情。
不仅下面的人不敢停下来，乌彭越也觉得自己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天知道在之前那么多年的悠闲时光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工部会有现在这样忙碌。
但是这样的忙碌他心中是欢喜的，工部现在在六部中，甚至比从古至今都最为让人向往的户部有的一比，已然成末尾小透明，一跃变成了如今炙手可热的领头羊。
甚至掌管百官升迁，任免的吏部，也不敢与他们争锋芒。
不过最让他感觉欢喜的事情，还是要数这些东西给世界带来的变化，他原来可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人居然能制造出这样厉害的东西。
然而这样的惊喜，似乎并没有停下的趋势。
乌彭越被召见，听见城静枫的话之后，神色都有些一片空白。
蒸汽机居然不仅仅能放在火车和公交车里，还能有利于纺织、采矿、烧砖、烧制水泥，炼钢这些，几乎是陛下曾经置办过的所有产业。
还没有等他消化完，城静枫的声音又响起来。
“其实不仅仅是这些，你们还可以多想想别的方面，建筑，造船，农业，军工等等很多地方，其实蒸汽机都有很多用途。”
城静枫其实还想说很多，比如机械，汽车，石油，化工等一系列，但是可惜的是，要么是现在没有，要么就是现在还式微，因为技术不过关所以不被重视。
但是在几个私下被召见的朝臣的耳朵里，前面所说的，就已经让人惊叹不已了。
宰弘济问道“陛下能这么肯定地说出针对的领域，肯定是已经想到对应的用法了吧”
宰弘济脸上的眼睛又换了新的样式，镜片的形状，镜框的样式全都不一样了，这一副眼镜相比上一副的文气，显露出更多的威严。
不过城静枫望过去的时候，他嘴边的笑容，还有饱含期待的目光，将这一份威严破坏得差不多了。
城静枫被这种略带殷切期盼的目光看着，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说道“我可以给出一两个示范，不过像是更广泛的应用，最好还是民间出，或者大家想。”
“要不然一直只依靠我一个人，等到我百年之后，所有人掌握的知识与科技发展相脱节，将没有人可以带领这个时代继续走下去。”
城静枫这话一出，就像是直接泼了一盆凉水，不过在这个时候，清醒一下显然是好的。
宰弘济等人，也从一次次不断地新鲜刺激推到的高潮中冷静了下来。
他们就是被陛下一个接一个的新鲜刺激弄得太兴奋了，这种持续又连绵不断的兴奋，甚至已经冲昏了头脑。
若不是陛下要求自己的弟子去国子监教书，那更是一点传承都没有。
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居然还是陛下提起此事才想起来。
幸好现在还早，还有很多的时间慢慢来，若是等到陛下晚年才发现这个问题，那才叫可怕。
宰弘济等人拱手道“陛下英明。”
城静枫说道“蒸汽机的应用其实很多，他本身就是一种动力，可以说一些需要主动力的活，只要想办法，都可以由它代替，比如说纺织厂中”
她稍微提点了两句，主要点出了几个不同厂房中可以用到的地方，还有正在紧锣密鼓的铺设的铁轨。
不过城静枫都没有将这些全部都点明，唯一说的稍微明显一些的就是铁轨铺设的过程中，可以用到蒸汽机的部分。
乌彭越和工部的几个人听完了之后，脸上明显都出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宰弘济等文官，都感觉刚刚被泼冷水降下去的兴奋感又来了，这样一听，感觉若是能成功实现陛下的构想，那确实能省下好多人力。
从铁轨铺设的时候缺人开始，他们就都已经意识到，人力有多宝贵，完全不仅是为了打仗和务农，天下竟还有这么多需要人力的地方。
在城静枫的这一番指点过后，她的这一番话，也在她的暗示下，被传了下去。
一时之间，研究应用的氛围十分浓厚。
在之前已经为了五品官的位置，不断学习的人，突然就感觉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一旦将这个机会抓住，他们一直以来想要奋斗的目标，可能就真的要成功了。
不过城静枫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被研究出来的东西，不是有关蒸汽机的应用，而是一个纯木质的风扇。
现在确实已经到了夏天，但是在皇宫中的她，是一点燥热都没有感觉到。
原本为全后宫准备的冰，现在只供她一个人使用，不用算都知道有很多盈余。
从刚刚入夏开始，就有冰盆被摆放在各个角落中，而且是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有冰盆的准备。
等到更热一点的时候，不仅是角落中的冰盆了，在屋子的各处，都有好看的冰盆，里面的冰块甚至都被堆成了好看的形状。
还有放在桌子上的小型冰盆，装冰的容器精致大气不说，就连里面的冰块，也被雕刻成了各种好看的样子，韧劲十足的悬崖枯树，气势威严地腾空冰龙。
不管是在她午睡的时候，还是在她批阅奏折的时候，都有人在一旁轻轻打扇。
清凉的风悠悠的被送到身前，在还没有接触到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力道，只剩下柔和。
被这样柔和又清凉的感觉包裹，城静枫是一点夏日的炎热都没有感觉到。
而且在夏天，还有各种好看的轻纱，制成的衣裳，柔美又轻盈，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夏天，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没有体验过炎热，自然也就想不起来风扇这回事。
不过听说有人能做出来，惊讶过后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说一个风扇也不算什么大发明，但是能有这种创造性的思维，就已经能体现其能力了。
果不其然，在风扇还没有被送到京城的时候，他听说了蒸汽机的事情，很快就灵机一动，将蒸汽机设计到了矿脉的转运中。
所以当风扇和图纸被送到京城之后，城静枫也没有犹豫的兑现了之前给出的承诺。
第二个五品官的职位也有人成功上位了。
这个可和之前的李三喜不一样，和城静枫之前完全不认识，也没有别的成就，只是某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木匠。
因为做出来的东西总有巧思，用起来比别家的东西方便，也更好用，所有木匠铺子的生意很好。
大家嘴里都撺掇着他试试，但是也几乎是开玩笑的话，完全没想到人家真的记在了心里，还暗中努力成功了。
这可是五品官啊，简直是光宗耀祖了。
城静枫看到这个风扇，感觉自己好像还低估了他，这可不仅是一个手摇式风扇。
像是参透了她用在自行车中用的那一套东西，甚至明显还弄清楚了她一开始给军营中的三轮车设计的省力装置。
手摇的地方几乎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就能让大片的风扇叶迅速转动，吹出很大的风。
在风扇的前方，还有一个小方盒，里面若是放上了冰块，一下子就变成了空调扇。
城静枫感受了一下，一瞬间确实风力很大，也很凉爽，不过吹久了感觉还是有些伤人。
她还是更喜欢人工轻轻打的悠悠凉风，这样慢慢浸染过来的凉意，像是身处于空调房中感觉。
不过她感觉，应该有地方很需要。
很快，酷热无比的水泥厂，钢铁厂等地方，都出现了一个比人还高许多的大风扇。
大片的扇叶看着就很重，但是奇异的只要一个人在后面用力转动把手，就能吹出巨大的风。
呼啦啦的风吸取了门外的风，一下子全部灌入火热的房间内。
一下子将火炉带来的高温全部吹走，当身上的汗水略微被吹干之后，在这个过程中，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凉爽。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