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二合一
很快许青竹就带着五六人回来。
城静枫也正在翻阅这这段时间的纪录。
结合那几次前去看的情况,心中对这些情况有了底。
可以说现在为止，凉州城这边还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各种作物的生产状况，也在她的预期之内。
被喊来的几人略带一点紧张和担忧,手上的活好像也没有太差，怎么就突然被叫过来了呢。
直到看见彼此之后,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甚至冒出了一点小期待，这么多人一起,会不会是又有什么东西要交代,能让粮食长得更好的那种？
城静枫将记载的数据放到一边，问道：“都说说自己手上的活计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见问题？”
管着城静枫那十亩地的小管事最是自信，站出来率先说道：“田里的作物都长得特别好，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长势,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肯定能增产不少！”
“虽然过程多了点，但是产量能提高,再累也没关系，我们都不觉得辛苦。”
嘴上不停的说着,越来越放开，脸上也带上了期待的神色,像是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能种出这样好的收成。
管着另外几十亩田的人，也说道：“我看着您指导过的效果好,所以也跟着学了点,田里的情况看着也不错,比往年好一点，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也是个丰收年。”
管着家禽的人也答道：“还是按照往年的习惯养了一些，按照您说的喂养方法，都长得肥硕。”
一个个汇报过去，庄子里的情况看起来确实还不错，没有一个人提到缺水的问题。
“我记得田间作物，多半是靠着附近的那条小河灌溉对吧？”
“是的，我们从河中挑水来浇灌田地。”
城静枫回忆了一下这周围的地形，对等候在一旁的管事说道：“这两天到外面人，来给庄子里打个井，要尽量深一些的井，找技术厉害些的匠人。”
“明白，等会儿我就去找人，城里确实有个非常厉害的挖井人，名气不小。”
城静枫又继续说道：“这次找你们来，我是想到了更精细的方案，能让粮食的产量更高，但是会比之前更辛苦。”
管田间耕作的两人，都下意识的脸上一喜。
辛苦怕什么，原来吃不饱穿不暖也要干活，现在日子都这么好了，更何况亩产高一些，他们分到的也就更多，明年的日子就更好了。
“我们不怕辛苦，一身的力气足着呢，您尽管安排。”
城静枫看向另外一个管着几十亩地的人。
那人见自己被看着，原本的羡慕顿时化为惊喜，这次居然也有他的份！
连忙点头：“我们也没问题的，一定尽心尽力，完成您所有的安排，绝对不给您拖后腿。”
城静枫满意道：“我先简单说一下这次的改变，首先会在田中挖一些沟渠，保证作物更充分的享受到水源，加强田间管理，包括追肥的量和种类，等等，会很辛苦。”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会通过一些竹管和水车，减轻你们的灌溉压力。”
城静枫说完将一张简略的田间沟渠图递给两人：“你们先找力气大，灵活点的人看看，我明日去选一块田，指导你们怎么做。”
“好了，你们两先回去吧。”
接过那一张图纸，原本还有点担心像是自行车那种图纸看不懂，一看表情就舒展开了，日日泡在田里，熟！
看着两人拿着图纸退下了，城静枫转向农庄中负责养殖的人，是个骨架还比较大的妇人，看起来就有一把子力气。
在她接受庄子之前，就有许多头羊，还有一些鸡和大鹅。
她来了之后，看着原本养这些家禽的地方，距离主院足够远，所以也没有减掉，唯独就是去掉了会比较吵的鸡。
而且为了以后自己吃起来滋味更足，口感更好，还简单给了几个养殖建议。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明智，自给自足，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能有肉吃。
“我这两天考虑了一下，庄子这么大的空间，还能多养一点。羊再养20头，鸡也重新养回来吧，然后你去膳房问问，平日里常吃的，多少都买点回来养着。”
高大妇人欣喜，她早就想多养点了，这么大的庄子，就养那么一小点，简直是浪费。
而且还没了每天都能生蛋的鸡，孩子补身体的吃食都少了。
爽朗应道：“您放心吧，交给我一准没问题！”
等城静枫一项项安排完，人都离开之后，许青竹略带担忧问道：“师父，做这么多准备，是不是情况不太好啊？”
城静枫回道：“目前看凉州城还好，但是我们也要防患于未然，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事，你师父我可没本事让老天爷下雨。”
许青竹脸上表情微微错愕，然后笃定道：“师父你肯定是在谦虚，我还没有见过有什么事情是您做不到的呢。”
城静枫听到她的话，看着自家小徒弟的崇拜的表情，无奈笑笑：“你啊，要相信科学，没有谁是无所不能的。”
许青竹眨眨眼，避开这个话题，笑着问道：“师父，刚刚田里的那些沟渠，还有您说的田间管理，都是为了能提升产量吗？那玩意我们这里要是也缺水了怎么办。”
城静枫看她这样转移话题，有点无奈。不过看许青竹的笑容，算了，小徒弟崇拜就让她崇拜吧。
还是解释道：“其实我之前的安排，就已经将亩产尽可能提升到极限了，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最后能产多少，我就把这些往产量上推，毕竟最后会不会缺水，谁也说不好。”
“你看这个沟渠，内里填充材料，主要功能其实是防渗渠输水，这样以后要是真的缺水了，就可以根据地块长度提前停水，这样可以防止残水太多而导致浪费。”
许青竹若有所思，然后也补充道：“这几处的话，如果加强田间管理，确实能减少地面径流，这样如果下雨的话，也能稍微存起来一点，能用更久。”
城静枫夸奖道：“没错，就是这样。”
午饭之后，城静枫带着许青竹一起往田间走去。
看见她们两人过来，两个小管事也都积极的迎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
城静枫看见这几人，感觉时间还真是快，之前她刚刚接手这个庄子的时候，庄仆还一个个枯瘦，现在全都变得健壮有力。
小管事介绍道：“这几个都是干活的好手，您有什么要求都尽管吩咐。”
城静枫问道：“之前给你们画的图纸，都看过吗？”
几人一起应声道：“看过了。”“看了好几遍，大概懂了点。”
城静枫点头道：“行吧，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城静枫带着几人往里走，最终选定了一块情况比较复杂的地。
如果这块地能完全弄好了，其余的地应该也不成问题。
“先从这一头开始，按照图纸上左上角那个地方来，先将主运输道挖出来。”
几人闻言，都丝毫不含糊，一点也不带偷懒的开始挖起来。
城静枫在一旁指导，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还会将原因解释一下，希望他们几个能一通百通。
好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一起干，尽管路线比较复杂，但是没多久也干得七七八八了。
城静枫检查了一遍，他们挖出来的沟渠质量不错。
又在一旁监督着完成了第二块，这次就没有指导了，更多的是放手让他们几人做，如果有处理不当的地方，才出言提醒。
等第二块田也处理完了，看着一条条布满整个田间的细小沟渠，没有伤到作物分毫，也能完美的达到她预先设定的效果。
于是吩咐道：“做的不错，剩下的我就不看了，你们尽快将所有的田都处理好。”
几人看着自己手下成型的沟渠，心中一股成就感升起来。
城静枫将田里处理完，然后往远处那一条小河走去。
路程不算远，但是也不算近，撑着伞走过来之后，一靠近就觉得热气消散了许多。
这条河并不大，宽度大约只有两米左右，深度也不太深，不过很清澈，能看见水底的大石头。
水流有点快，撞在石头上带起点点浪花，还有一圈圈白色的涡流。
站的近了，还能感受到一点点溅起的水花，一路过来的热气确实消散了不少。
城静枫沿着河边走了一小段路。
对这一段的深度，流水速度等都有了一个了解，心里也算好了水车的尺寸和卡点。
回到摆了冰盆的屋子里，就感觉到一阵凉意。
躺在榻上，就能感受到被凉意浸染的木头，一下子帖了上来，舒服得人忍不住发出一声□□。
等被冰碗镇凉的冰粉送来之后，凉意更盛。
被大大的冰碗震凉的冰粉，一拿出来，上面还冒着丝丝白气。
冰粉顶上是满满当当的红糖，高高的山峰四周，还布满了葡萄干、小块香果，还有细碎的山楂。
城静枫用勺子挖了一口，冰凉的甜，细微的酸，冰粉独特的口感，一下子在口中迸发开来。
慢慢咀嚼的时候，还时不时能有咬到葡萄干和香果的惊喜。
一碗冰粉下肚，外出的炎热终于完全散开。
城静枫将碗放回去，然后走到桌案边，将水车的图纸画出来，交代下人给李三喜送去。
回忆了一下上次伍力来的时候汇报的内容，这个月好像有一趟从南边回来的镖。
她将这个月的盈利的一千两拿出来，和买粮食的信一起送到伍力手上。
第二日。
城静枫用完早膳之后，就听见禀报，说挖井的人请来了。
现在还早，天也没有那么热。
城静枫饶有兴致的走到外面，就看见有三人正站在一起，指着地上商量着什么。
三人都很高，其中那个老者看起来有点老态，两个年轻些的长得和他很像，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看见她过来，管事迎上来说道：“这就是凉州有名的打井匠，这是他的两个儿子。”
李家一家三口，看见城静枫之后，脸上都隐隐有些激动。
李父紧张的拉了拉衣摆，然后上前道：“军师，之前秋收可真的是多谢您了，要不我们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风，还有连弩战车，简直是神器！能来给您打井，我这本事可算是没有白学，我不收您的钱，一定给您打一口最好的井。”
城静枫笑道：“钱还是要给的，心意我领了。”
李父笑容灿烂，问道：“我看了看这个庄子，一共选了三个点，您看看想选哪个位置？”
城静枫听到他说的几个位置，和她用数据推算出的位置基本吻合。
古人的智慧也不能小觑啊，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数据和计算，也没有现代的一起可以探测，但是这种代代相传的，好几辈人积累下来的经验，也是很有用的。
城静枫在这三个点中，选了深度可能最深的那一处。
很快李父就带着两个儿子，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城静枫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开始有点热了，于是回到屋子里享受冰盆。
城静枫在享受冰盆的时候，周围几个城的富贵人家，也没有人在炎炎夏日往外跑。
闲来无事的时候，还会在清晰无比的镜面前，根据精致盒装中的说明，给自己画不同的唇装。
咬唇妆一画，能让人看起来温柔不少。
水润的蜜桃唇，在配合上俏丽一些的衣裳，活泼又可爱，看起来一下子年轻好几岁。
如果气色不太好的时候，稍微均匀又饱满的涂上一些红，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看见镜子中比平时更美，还能有不同气质的自己，心情都好了不少。
跟身边的丫鬟说：“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现，唇妆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伺候的丫鬟也真心夸赞：“夫人这么美，这口脂就是将您的气质发挥出来了而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吩咐道：“每天都去奇巧阁看看，要是有了上新，可一定不能慢了，若是还有贵客琉璃卡，更是千万不能让人抢去了。”
“我要用金镶玉定制一盒口脂，一定好看极了。”
丫鬟一边给她捏肩，一边回答道：“您放心，我们一直派人在奇巧阁看着呢，不管是有新的东西，还是有贵客琉璃卡，一定是您的。”
凉州城附近的几个城池，还在大阔步向前迈进。
原本奇巧阁没有开到丰阳城，就有很多百姓抱怨了。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许多人都将矛头指向知府李茂。
之前是百姓闹，这次变成富人家闹了。
像是镜子或者是自行车这类，即使丰阳城没有，到附近的城池买点运回来，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从口红出来之后，不少富裕人家也开始有些埋怨了。
这东西可没那么好抢，在丰阳城本就消息慢一些，就算留了人守着，也很难抢过本地人。
而且那个可以定制所有商品的贵客琉璃卡，是要登记身份的！
要知道那才是贵客的象征啊！
且不看那些各种不同款式的定制口脂，还有不同形状的，不同花纹的手镜。
奇巧阁用的木材是有好的，但是和他们私家珍藏的可比不了。
和姐妹小聚的时候，根本就不好意思拿出来。
明面上不好说什么，只能暗中弄些小手段恶心一下。
就这一段时间，眼看着另外几个城越来越好，李茂心里也教一个悔恨。
怎么就一时想不开，弄谣言陷害。
原本想要低头，还能顺着军师的意思，自己出钱去买水泥，自己铺路。
现在这样，完全是把自己的退路全都堵死了。
在屋子里左右走来走去，难受得用手捂住了腹部。
眼看着孝敬都比以前难拿了，诸事不顺，气的肝疼。
李茂的气恼，城静枫一点也不知道，也不想关心。
她正看着安装在水中的水车，在水流的冲击下，将水一点点的带起来。
水流流进竹管，顺着竹管的方向，向着田边滚滚流淌。
若是不需要的时候，将竹管最前面一截取下，扬起的水流还是会自发的落入水中。
庄仆们看见这一幕，一个个都呆愣了，长大了嘴巴。
这样的停滞持续了一小会儿，继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以后浇灌田地就简单多了！”
“这看起来还挺简单的，怎么以前就没有人想到过呢！”
“哪里简单了，要是简单，之前那么多人怎么都没有做出来，我们军师就是最厉害的！”
“有了这个水车，以后浇灌就方便多了！”
许青竹看着眼前的水车，水流带着水车转动，将水运到高处，心里复习着自己之前上课学到的物理知识。
心中忍不住想到，这可真是一门神奇的学问！
城静枫也很满意这个效果，因为这里只有两米宽的河道，所以水流速度还比较快，动力很足。
一晃七八天时间过去。
庄子里的所有农田全部处理完毕，配合上水车的浇灌，所有田中，都能时时刻刻保持着城静枫按照数据算出来的最好状态。
田里的作物一天天比之前更好。
但是外界的消息，却一天天更差了。
城静枫又收到了云逸的来信——“今日又新出现了一小股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上还有不少伤，据他们所言，也是来自干旱的楠区。”
这是自第一次流寇出现后，她拜托云逸告知相关消息之后，第四次收到来信了。
所有的难民都是来自同一块地区，还一小股接一小股，可见旱情之严重。
城静枫将信收起，心中做了决定。
命下人到另外那个小一点的庄子里，去大量的做之前做出来的肥料。
之前冬日里，在庄子最边缘挖了深坑，做出的肥料能供给庄子中使用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不过要管更多的田，就不太够用了。
许多肥料的制作并不难，但是作用却不小。
像是磷钾肥，不仅可以提高水稻的生长速度，还能减少病虫害的侵扰，最重要的是可以促进光合作用，保证稻粒饱满，一定程度上提高产量。
她的农庄中，当初在播种前，就将其作为基肥使用了。不过在作物生长的中后期，适当的追肥，也能促进稻粒灌浆结实，提高产量。
除了磷钾肥，氮肥也能促进植物的根茎叶生长，不过氮肥的制作成本太高，相比之下，用草木灰，无用的动物内脏、骨头、鸡蛋壳等制作的磷钾肥，成本就低很多。
肥料的制作步入正轨，新的月份的汇报日也到了。
众人的汇报还和往常一样，一切都在平稳的运行着。
众人讲完了之后，城静枫道：“这个月我们准备上新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到时候可能要应付很多询问，你们都要做好准备。”
几人可能都听见了一些风声，转头看向李三喜。
李三喜问道：“是水车吗？我已经带着手下的徒弟，做了三十架，应该够用了，使用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城静枫语出惊人道：“也算是吧，但是这次上新的，不仅仅是水车，而是一个套装，主要是增加粮食亩产全套方案，大约能将亩产提高到三石或者四石。”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单固惊讶问道：“您没说错吧，现在大多数人家，亩产也才1石多，就算是良田，顶天了也就2石。”
城静枫道：“自然是不会错的，要是不太信的话，走之前可以去看看庄子里的作物长得怎么样，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单固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仔细想想，若是军师你想出来的，就再正常不过了。”
听到单固的话，其余人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一种浓浓的喜悦。
温心道：“这可是大好事，为什么说我们会面临很多的询问呢？”
城静枫道：“因为售卖方式和平时不一样，不用钱买，也不是个人买，而是以一个村落为单位，而且这个方案不收钱，要用增产部分的五成来买。”
城静枫的这个想法，很快就通过五个奇巧阁传到了所有百姓耳朵里。
几乎所有手下有田地的人，都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那个消息吗？”
“亩产翻倍啊，要是别人说我可不信，但是这可是奇巧阁放出来的话。”
“我信军师有这个本事，而且要的是增产部分的五成，也就是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出，就能多一半的粮食。”
“多一半的粮食啊！”
“要真的亩产翻倍才会多一半，不过就算没有那么多，我们也是稳赚不赔啊，不就是出点力气嘛。”
各个村落的村长，都被村里人团团围住。
五个营业中的奇巧阁门口，也是人山人海，全是前来询问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