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独家秘方
“大师兄！大师兄！”一声稚嫩的少年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由远及近奔跑的小师弟脸色惶恐不安，停下的时候几乎站立不稳。
把毛毛躁躁的小师弟扶正站稳，陈天赐有些不满地开口：“什么事情慌成这样？”
“师父，师父……他”小师弟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哭腔，喘了半天还是喘不匀气，只好用手背抹了眼泪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师父他吐血了。”
哐当一声剑掉在地上。
他剑也忘了捡起来，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奔跑，身后跟着跌跌撞撞拿着剑追赶他的小师弟。
“沿着屋檐走别淋雨，师父吐血的事别告诉你师姐。”陈天赐在雨中回头嘱咐自己的小师弟，抿了嘴皱眉说了很长一句话。
小师弟在雨里淋着抱着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吓坏了，只得连声道：“晓得了，晓得了。”
天空乌云密布着，黑压压的云厚重得仿佛要塌下来了。
陈天赐赶到的时候床上瘦的像枯柴一样的老人正在弓着腰咳嗽，那样乱糟糟的一头小辫子平时觉得像是老小孩一样慈祥的人，好像一瞬间被抽去了活力变得苍老枯槁。
“师父？”他轻声喊了一句。
床上的老人迷糊中像是睡醒了轻声回复他：“啊？怎么了？”
他低着头不言不语，水顺着发丝和脸颊一滴一滴的浸湿地板上厚重的毛毯，继而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
“莫要淋雨，看你湿漉漉的快些回去擦干了吧。”
老人捂着嘴低声咳嗽，反手又把手往被窝里藏，像极了孩童被抓到偷藏糖果的样子。
陈天赐咬着嘴唇不说话站在那里，外头抽抽搭搭的哽咽声由远及近，小师弟也一身湿淋淋的站到了床边。
床上的老人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新捡来的小徒弟也太不靠谱了，前脚跟他说了保密后脚他就哭着跑出去了。
“没事的，损耗有些大，养几年就好了，别老是大惊小怪的。”他满不在乎的把手心的血擦在偷摸在被窝里藏着的手帕上，老小孩儿一样幽怨的眼神注视把眼睛哭得像个兔子一样的小徒弟。
半晌还是没舍得对徒弟说半句重话，只得压抑着咳嗽。
“陈吉安你去换身衣裳把头发擦干了再去厨房煮一锅梨汤，师父这里我照看着。”陈天赐捡了门后的小矮凳径直坐去了老人床边。
小师弟揉揉通红的眼眶抱着剑出门去了。
夜色黑沉，房间里的烛火时明时暗，灯芯噼噼剥剥的发出些声音来，陈天赐端坐在老人床前盯着他看了好半天。
老人终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把藏在被窝里染血的手帕拿给他去洗，“还没到那动不了的地步，这么紧张做什么？”
“师父，我不像师妹那般好骗，给个铃铛就能欢喜好几天，你这是在换命，本还可以再活十几年现在”
“行啦，你们几个徒弟谁都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我老人家啊这么些年早就活得够够儿的了，别老是想着教育我，你这没大没小的。”
老人说完话，往床头柜里拎出一袋子奶糖，顺手捡了几颗剩下的都丢给了陈天赐。
陈天赐认命的闭嘴洗完帕子擦了手坐下来给师父剥糖，很快地上剥了一地的糖纸，糖却是被老人接过去又塞到陈天赐嘴里。
“你们师兄弟几个，吉安是最小的，很多东西都没学会，你当大师兄的要照顾照顾，明白吗？”
“我明白。”
窗外的雨丝渐渐变成瓢泼大雨，风和着雨拍打着仿佛摇摇欲坠的窗户和门，陈天赐从柜子里抱出一条毯子来轻轻盖在熟睡的老人身上。
门外站着端着梨汤的小师弟，他关门的时候很轻，接过汤碗来的时候往小师弟手里塞了一大把奶糖。
“去睡吧，没事的，吃完糖记得要刷牙。”
“师父他？”陈吉安很小声的询问。
“没事，我这几天都在寨子里不出门，好了，时候不早了，睡去吧，明天早起我教你练剑。”
陈吉安捧着奶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大师兄真不愧是大师兄什么事都能处理好。
小小的身影走远了，陈天赐低着头颓然坐在了门槛上，手里的梨汤险些撒掉一半。
他低着头思索着师父的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那无措又迷茫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淋雨狗狗无端惹人怜惜。
“天赐啊，师父有意愿把这身修为散给你，只是不知道当这天坑之主你愿不愿意？”
“……师父，徒儿志不在天坑里。”
烛火明灭中床上的老人捏着一团皱巴巴的糖纸又叹了一口气，“你小师妹她红鸾星动了，却不在天坑里，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这天坑也不能没有主人。”
“师父……弟子晓得感情勉强不来，弟子愿意远远看顾着她，惟愿她幸福长乐，若是她不快乐弟子便是拼了命也要和那人争一争！”陈天赐抬头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神色。
“欸…你擅长习武修长寿之术最是稳重懂事，老二擅养冥物灵蛊却极容易受反噬，老三什么都会一点却又什么都不精通好在还有些算卦的天赋，小四是个很像老三的乖孩子能把天坑里的蘑菇煮得那么好吃可见是个厨艺好的出门也饿不死自己……”
蜡烛明明灭灭，随着火苗摇曳房间里的光影时明时暗，床上的老人眼神恹恹的看着门外。
“我没多少日子可以挥霍了，天坑不能断在我手里，你……罢了罢了为师也不愿逼你。”
天色黯淡，夜幕黑沉沉的，抬头也看不见星星。
忙碌了一整天的张医生在灯火阑珊中下班，在车里坐着的时候又忍不住给备注为77号的小姑娘发了信息。
畅谈了政策和理想却又在发送的时候叹了口气又把文字都给删了，劝了自己一句人各有志，揉着额头把领带扯松了一些。
“改道去一下铭城小区。”他有些疲惫，77号托孤一样交给他的那群小祖宗太能吃了，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