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遇到白罐的第十五天
孩子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就等一个月后出结果了。
所以希雅把目标转向了第二项目标——纠正托尼的不良嗜好！
事实上，托尼喝酒的次数已经比原来少了不少了，一是被希雅看到就会被念上好一会儿，二是空闲的时间比原来少了。
原本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感到心口的空洞和荒芜，而现在因为希雅的出现，那些缺口似乎正在被一点一点填满。等到空闲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小奶糖在做些什么，偶尔还会去找她一起玩卧室里的星空投影。
所以这次，希雅的目标放在了托尼的纵/欲上。
她想的做法也很简单——托尼做这种事基本都是在晚上的派对时，直接搂着几个美妞上楼，所以她准备全程就守在派对上了，托尼一有找人作乐的举动就拉着他撒娇上楼睡觉。
然而计划刚执行没多久，希雅就惨遭滑铁卢。
托尼抽了抽嘴角，一手拎起趴在桌子上的小醉猫，另一只手叉起了旁边的一盘苹果块闻了闻:“……哦，酒酿的。”
今天的派对是在大厅举行的，准备的食物除了甜点以外还有用酒泡过的水果块。虽然外表和味道上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要甜一些，但是那酒精浓度可不低。
“所以你现在是只小酒糖了吗？”托尼晃了晃手上这只小醉猫，笑道。
希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聚焦了五秒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顿时张开双臂，奶乎乎地说道:“papa～抱～”
托尼瞬间破防，把希雅托在怀里:“好好好，抱你去睡觉吧。”
抛下身后的热闹与繁华，电梯的门合拢，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希雅晃了晃脑袋，抱紧托尼的脖子蹭了蹭:“苹果……还想吃……”
“等会儿你不困的话，我会让贾维斯送点没被酒泡过的来的。”托尼无奈地戳了戳希雅红通通的小脸，“真没想到我现在还会这么说……小孩子不能喝酒，甜心。”
希雅脑子正糊着，隐隐约约就听见了“小孩子”“不能”几个字，以为对方因为自己是小孩所以不给苹果吃，委委屈屈地说道:“阿雅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成年了哦……”
说这话时，即使醉着酒，希雅还是心虚地减小了声音。
呜……加上在前面5个世界的年龄……大概吧……
托尼当然感受得到希雅的心虚，他走出电梯，推开了房间的门，调侃道:“那你一定没好好吃饭和喝牛奶，不然怎么长得这么小”
希雅努力睁大了眼睛，懵懵又委屈地说道:“可是我死的时候就这么小……长不大嘛……”
托尼准备放下希雅的手臂僵住了。
他的大脑像是突然摁下了暂停键，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刚刚听到的内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理解着。
“……我是不是听错了，小奶糖”托尼脸上轻松的笑意消失不见，“死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悬空的姿势令希雅感到些许不适，但是她只是稍微挪了挪，就乖巧地不动了，大眼睛状似不解:“就是……死了啊……”
爸爸好笨啊，这都不懂……
醉醺醺的小希雅这样想道。
呜，她有点困了……
希雅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但是显然某位被触到了雷区的老父亲不想就这样放过她:“说清楚一些，甜心，说完给你拿苹果和小蛋糕好不好？”
苹果！小蛋糕！
希雅的睡意被吹跑了一些，用晕乎乎的脑袋组织着语言:“嗯……星际海盗……把能源站……打坏了……孤儿院的机器人……不动了……房间……打不开……阿雅饿……然后就……昏过去了……变成任务者了……”
或许是她本来就没能放下心结，说到这里时，希雅的胸口胀胀的，鼻子也酸酸的:“没有人……记得阿雅……爸爸妈妈……也没有见过……明明……最应该记住阿雅的……就是他们的……”
所以这就是成为那个狗屁任务者的条件
死亡，并且没有被任何人记住
小奶糖来自什么垃圾世界！她的亲生父母又是什么垃圾父母！他可算知道当初收养她是她的反应怎么那么大了！
托尼气得手都在颤抖，不自觉地用了力，直到希雅难受地挣扎了一下，他才突然从梦中惊醒似的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好了，我去给你拿小蛋糕和苹果好不好？”
但是希雅已经不想要小蛋糕和苹果了，平生第一次喝酒，醉了还讲述了一遍过去，她现在更想睡觉。
于是希雅手在空中摇了摇，一把扣住了托尼的大手，当枕头似的压在了头下:“……要爸爸抱着睡……”
“好好好，抱抱抱！”托尼二话不说就上了床，任凭自家小醉糖跟树懒似的爬到了他身上。
希雅满足地亲了一口托尼的下巴，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托尼承认了她是他的女儿的那一天的场景:“……阿雅以前一直希望……爸爸是个超级英雄～”
“为什么”托尼轻拍着希雅的背，嘀咕道，“超级英雄可不是什么好职业……”
“因为那样……就可以告诉自己……爸爸是忙着拯救世界……才把阿雅弄丢哒……”
托尼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落了下去。
“……嗯。”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定是这样的。”
等到希雅的呼吸逐渐均匀，他才慢慢把她从身上挪下去，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你会有一个好父亲的……我保证。”
那些沉痛的死亡、遗忘与悲伤，将永远只是过去。
“贾维斯，加快对希雅身上的能量的分析速度。”
“遵命，sir。”
＊＊＊＊＊
等到希雅第二天醒来，听到520复述了昨晚的完整经过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就这么说出来了〗希雅难以置信地问道，〖我喝醉后居然这么好骗的吗！〗
【可不是嘛。】520幽怨极了，【我给你响警铃了你都没听见！幸好你没把主世界和系统的存在透出去，不然咱现在估计都凉了！】
保密协议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少现在我知道托尼爸爸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了。〗希雅想到一早醒过来时无微不至地陪了她一整天的托尼，嘴角抽了抽。
现在和520的交流还是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进行的。
〖其实这个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希雅把手放到洗手台里，水龙头开始自动冲水，〖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了。〗
520对此保持沉默。
事实上……希雅的过去，他也是昨晚才听到的。
因为希雅从来没有提过她以前的事情，就像是将那份过去远远抛弃了一般。
这很正常，他的数据库里记载，很多任务者也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他的代码在那几分钟里，流动的速度险些超出安全范围。
在那一刻，他突然生出了个不那么“系统”的想法。
如果阿雅在这个世界真的感到快乐的话，那他希望她能留下。
等她出去后，托尼兴致勃勃地对着一块虚拟屏幕左点右点，并且展示给希雅询问道:“你有哪个想玩的吗，宝贝我觉得这个枕头大战不错！”
希雅看着上面的标题:[父亲和孩子必玩的亲子游戏]，艰难地开了口:“……我觉得星空投影更好玩一些，爸爸。”
她又不是真的12岁小孩！而且，12岁的小孩也不会玩这些幼稚的游戏了吧！
520……默默地在《人类幼崽养育手册》的亲子游戏那页打了个叉，义正言辞地开口:【没错！那些游戏太幼稚了！】
……幸好他在买到身体前就有人替他试了水。
在希雅的坚持下，托尼遗憾地放弃了把上面的游戏都来一遍的想法。
等到晚上时，托尼甚至一反常态地没有举办派对，而是带着希雅一同待在了实验室，他搞研究，希雅看书。
希雅刚伸了个懒腰，他就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说道:“看累了吗，小奶糖爸爸带你去睡觉。”
赫然一副国民好父亲的样子。
希雅:……
讲真，她有点不习惯了。
坐在床上，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如果是因为昨晚我说的话的话，你完全不需要这么在意的，爸爸。”
“毕竟我也差不多快忘记了……而且，那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啊。”
所以完全没必要感到愧疚啊！
“哦，甜心，我只是突然想当个好爸爸了而已。”托尼泰然自若地耸了耸肩，顺手戳开一本童话故事书，“睡前故事时间！想听什么荡秋千的小猴”
“……想听超级英雄的故事。”希雅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超人，美国队长，还有……
钢铁侠。”
卧室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然后托尼自然地关掉了一旁的屏幕:“当然可以，宝贝。不过那两只金毛和拉布拉多蠢透了，你听听伟大的钢铁侠的故事就好——从哪开始呢我想想，就阿富汗的沙漠好了……”
希雅在托尼的讲述中缓缓睡去，而托尼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停下。
那些事情不是我的错吗？托尼心想。
但他只是……想要弥补一下。
他知道的，太晚了一些。
不过说真的，讲钢铁侠的故事天啊，这可真是……够尴尬的。但是让他讲那个蓝大个和九头蛇队长想都别想！
他的小奶糖在试图把他从深渊拉上来。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早已不愿上去，无药可救。
……真的吗？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