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圆满
当程思夏在纸上落下黑色的签名时，他们的第一个合作达成了。
公司的注册人是程思夏，钱是他的，最大股东也是他。其余股份在此之前，他已经和大家协商完毕，剩下的平均分配。一开始林安是想拒绝的，但程思夏态度坚决，份额不多，全然是他想表达的谢意。
但有一点林安很在意，楚熠拒绝了。
并且主动提出来，把他的那份股份给林安，美其名曰，钱都要归老婆管。
更奇怪的是，程思夏连多问没多问，在楚熠提出的瞬间，他就同意了。
这点林安就不理解了，即使平时工资楚熠都是存在他的银行卡里，那毕竟数目不大，几千左右，都是用来过日子的。可是股份这种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全部给自己？假如程思夏未来一个月盈利五百万，哪怕股份只有百分之一，那也是一个月有五万人民币，更何况股份不止百分之一，日积月累，是多么大的一笔数额。
楚熠，拒绝了。
其实要这么讲，还有很多奇怪的，林安之前也注意到，不过只当楚熠的个人习惯，没有细想。
楚熠到这个城市以来，快三个月了，手机也没有换新的，仍旧用的他的旧手机；手机卡也没有去办理，也是用的他的。还有银行卡，周姐也问过好几回，每次楚熠都用忙或者没必要来推脱。
林安是知道的，很多夫妻结婚，丈夫会把钱交给自己管理，说怕自己瞎花，其实是变相的疼老婆，给予另一半安全感的方式。刚开始林安也很开心，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他和楚熠没确定关系前，楚熠也是找借口把钱存在他的卡里。
就好像，楚熠在用尽一切手段避免暴露自己。
是为了逃避追债的吗？但是就算买了新手机办了新的手机卡，去银行弄个银行卡，追债的也不会发现吧？
要是为了还债，不是更应该接受程思夏的股份吗？靠着股份赚钱，很快就能陆陆续续还上了。
话说，他还不知道楚熠欠了多少钱。
林安忽然有一种预感，如果楚熠有一天突然消失了，除非楚熠主动来找他，否则他找不到楚熠了。
就像突然超市碰到一样，在每日客流量数不清的超市，你突然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注意到了你，缘分让你们擦肩而过，并且对上了眼神，然后再沿着彼此计划的轨迹前进，他可能以后也会来这个超市，你以后也回来，但是就是再也碰不到了。
林安有了这么一种错觉。
他很快否定了，他和楚熠又不是陌生人，他们交谈过，相爱过，一起同居过，躺在床上敞过心扉过，除非不可抗力，否则林安不相信，还有什么东西能将楚熠和他分离。
林安停下自己的胡思乱想，拉肚子的老板，不，人家有名字，孔老板。孔老板按照他们的提议，愿意以一种适中的价格放到酒吧里面售卖，并且配合他们春季的上市，扩大宣传，推出限定套装。反响和销量不错的话，会推荐给他同样开酒吧的朋友。
同时孔老板的女儿对这种起泡酒的喜欢实在超乎了林安他们的想象，林安特地带了一箱子送给他的女儿，女儿喝完了以后赞不绝口，似乎对父亲端着架子的提议不满，决定通过直播销售的方法给林安打宣传。
这个时候林安才知道，老板的女儿，孔小姐是个网红，做关于品酒方面的短视频，收获了一批粉丝，同时也认识了很多大v。也不知道孔小姐和那些大v私底下说了什么，不就后程思夏就收到了很多上前合作的短信，愿意帮他们在上市前扩大宣传。
于是，原本计划吃喝玩乐的春节，全都挤满了工作。
按照林平原定的计划，上市销售渠道主要分为线上线下销售两种。先前起泡酒老板的网购平台的店铺过于简陋和小众，林平花了很经历和金钱重新调整和美化，从包装道宣传图，从头到尾的改造。而线下实体店铺，只有起泡酒老板所居城市零星的几家，基本上能了解的渠道，除了像程思夏这种起泡酒爱好者，就是起泡酒老板朋友之间的推荐。
在这个铺天盖地宣传的时代，像这种价格实惠口感独特的酒类没有暴露在大众视野，真的很惋惜。
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线上宣传和线下店铺。
线上宣传交给了林平，林平负责和起泡酒老板及直播平台交接，编写宣传标语和产品海报视频等。
线下则是继续由林安和程思夏负责，因为孔老板的支持，他们再去别的酒吧的时候就方便了不少，逐渐又拉到了不少合作，但是他们仅仅是起有泡酒的进货销售权，限定套装授权店铺仍是孔老板的酒吧。
时间就这么一晃，林安回家的时候，看到楚熠站在厨房做饭，端来了一碗汤圆。
他腰上系着围裙，嘴角挂着笑，眼睛微弯，问道：“今天怎么样？”
林安意识到今天是元宵节。
春节要结束了。
这段时间，从接到孔老板合作通知的开始，林安比以往之前任何一段时间都要忙碌，因为酒吧晚上营业，白天关门，他就和程思夏晚上出去，白天睡觉。尽管一直按照楚熠的要求时刻发消息报备，但是他们交流也被繁忙的工作冲淡得只剩下这些。林安都快要忘了现在还是春节，是他和弟弟和自己男朋友过的第一个春节，创业初期尝到的成功却是发甜，甜到他都忘了，楚熠特地为了过节陪他年前加班，结果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在家。
林安嗓子里堵得慌，他接过楚熠手里的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走过去抱住了楚熠。
楚熠发怔地回抱林安：“怎么了？”
林安在楚熠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直到鼻腔里满都是他身上令人舒坦的味道，然后抬起头，把一个吻轻轻印在楚熠的唇上。
没有深入，像是蹭棉花一样左右摩挲着，林安静静地感受着上面的温度、上面的柔软。他贴了很久，楚熠也站在原地贴了林安很久，屋内无声，唯有相拥的两人。
过了一会，林安抬起唇开始亲楚熠的脸颊，又顺着脸颊亲到楚熠的眼角和耳朵，楚熠被他弄得很痒，笑出声：“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亲。”林安吻到楚熠的耳朵，抿了一口楚熠的耳垂，又回过头去亲楚熠的唇。
“楚熠。”他说。
“嗯？”
“我喜欢你。”
楚熠回啄了林安一口：“我也是。”
林安还是抱着楚熠，他不亲了，回到楚熠的脖颈处窝着，又吸着上面的味道。
楚熠觉得林安现在这样有些反常，他觉得林安工作上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了，可他刚才直接问林安一直不回答他，只好换个方向说道：“我脖子随时都可以闻，但是汤圆快凉了。”
林安仍旧没有说话。
后来楚熠也放弃了，就让他这么抱着，抱着也很舒服的，这几天林安格外的忙，他们俩也好久没有长时间的亲密过了。
楚熠垂着眸子去摸林安的头发，他摸了几下，听到林安在小声喃喃些什么。
他集中注意力去听，听到了六个字：
“楚熠。”林安说，“我好爱你。”
第二天，春节结束的转天，楚熠去上班，林安揉着膝盖和程思夏去吃早点。
程思夏的状态也不太好，上眼皮肿了，嘴角还破了一个口子，吃早点都是歪着嘴吃的。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
程思夏：“唉，林安，看样子你昨天也没睡好。”
林安：“何止没睡好，我今天早晨一看，我膝盖都青了。”
程思夏：“不是在床上吗，床上那么软还能膝盖青了？”
林安：“别提了，明明和楚熠说好了，就一次，明天他还要上班我还要出去。明明都说好了，床上也弄完了，他抱我去洗澡，结果这个混蛋没忍住，又来了两次，一开始还垫了垫子，后来……”
程思夏：“别说了，我懂，没用的，要不就是太薄了，要不蹭一边去了。”
林安：“都怪我，说什么爱他，下回再也不说了。”
程思夏：“你这还好，我和林平，我喊他爸爸祖宗都没用，他就和精虫上脑了一样，别提，他们一旦发情了，就是精虫上脑。”
林安：“你又是怎么回事？”
程思夏：“其实也没啥，他觉得最近太冷淡了。拜托！我那能叫冷淡吗？我都快要忙死了，他一天倒好，只用坐在电脑前，我还得外面跑。我就和他说心疼心疼老婆，老婆外面跑得累死了，他就扑上来‘心疼’我了。”
说完，林安和程思夏低低笑起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结了账，两个人出了早点铺，问道。
“昨天联系我的那个老板，离着有点远，他让咱中午到，定了午饭的包间，这个结束了，就没有了，接下来就需要专心准备上市的具体安排了。”
程思夏打开手机，今天阳光有点刺眼，他背过身子，看着定位的地址。
有一股不是很凉的风从远处吹来，林安张开手感受从中穿过的触感，似乎觉得一切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