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灰色世界的真相
场景再一次发生变化，不过却不是回到黑暗空间。
从每一次进入灰色世界开始，姜佐能够察觉到，留给他在黑暗空间中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
这一次，姜佐直接进入了下一个灰色世界。
这是一个灰暗清冷的街道，人影稀少，脚步匆匆。
姜佐定眼观察着四周，这是一条他所熟悉的街巷，不仅熟悉，他还能够在街巷中找到姜氏水饺的店铺。
高楼，宽街，只是没有记忆中熟悉的家人。
这一次，姜佐进入的灰色世界来到了g1市。
与之前几次进入灰色世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直接看到云倪的身影，倒像是第一次那般。
忽然，他看到一个小男孩跑过他面前，后面是一群手持警棍的执法队的追击。
他隐隐感到熟悉，想要上前几步阻止，可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男孩和追击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很奇怪，这次的灰色世界里，姜佐的异化之躯消失了。
他此刻感到自己的力量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不过姜佐已经习惯了，前几次的灰色世界里，他的力量状态也是不相同的，甚至上一次在研究所世界，他自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虚影。
姜佐沿着他们消失的路向前走，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刚才追击的人回到视野，羁押着小男孩走在路上。
他看不清被抓小男孩的面孔，但身体情不自禁的跟着那些人，远远的在同一条路上走，那些人走得并不快，姜佐加快脚步，从街道的另一边绕行。
转眼转过一条街，姜佐见到他们在一个路口转弯，姜佐继续跟着上去。
在一座古老的建筑面前，他们停下了脚步。
而姜佐在不远处，看到建筑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整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
那些人停下来的地方，那一座古老的建筑，姜佐非常的熟悉。
如同军事堡垒一般，灰色建筑造型奇诡，斜的立柱和球形房顶连接在一起，尖塔周围有层层铁栏。
这正是邙斯特监管所。
而在那么一刻，姜佐看到那个小男孩转过头，那是一幅清秀，带着蓝色的眼眸，典型的旧世界西方面孔的小男孩。
是凯文，姜佐惊愕。
那个小男孩是凯文，面前的是邙斯特监管所，那这个灰色的世界所在的世界线，岂不正是10年之前。
姜佐头脑感到一阵迷乱，为何在云倪的精神世界中，会有如此的一幕。
难不成？
姜佐心慌，云倪这次的灰色世界是10年前邙斯特监管所里所经历的一切。
就在这时，突然，原本押送凯文的治安官好像是看到了姜佐，低声向同伴说道了几句，便向着姜佐的方向跑来。
手中捏着警棍，驱赶了道路上行走的路人。
姜佐察觉到了，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个治安官就是朝他而来的，他周围的人群在看到治安官冲过来的那一刻，也开始带着节奏四散而逃，从各个方向如泄洪般退去。
人们跑得很焦急，速度很快，莫名的一种情绪感染到了姜佐。
他也得跑了！
身后的的治安官越来越近，姜佐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在梦中一般，不知为何要跑，但却始终用不上劲，有一种被控在原地的无力感。
忽然，姜佐心里意识到，他为什么要跑呀！他停下来，直接被治安官抓住，然后被带进邙斯特监管所，那岂不是就能见到云倪和凯文了，或许在这个灰色世界里，他还能看到另一个自己。
姜佐想到这里，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停下了，做好了被抓走的准备。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的瞬间，看到了一个女子，一个头戴着很大帽子的女子，穿着灰色的长t恤。
女子的身高较矮小，嗯！相比于1米8的姜佐来讲至少是这样，也就1米6左右，盖在头上的大帽子遮住了面庞，姜佐一时间认不出她是谁。
“跟我走。”女子说道。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姜佐来不及思索脑海中的记忆，因为治安官已经朝他追赶而来，离他非常的近了。
姜佐不想逃跑，他想被抓住。
但是身体不由控制的开始跟着女子逃跑，女子拉着他的胳膊，看都不看的就闯进旁边酒店中的一扇旋转门，女子移动的速度很快，变成普通人身躯的姜佐几乎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差一点点踉跄倒地。
女子带着他穿过一条走廊到了建筑的另一侧，另外一道旋转门，姜佐猜想女子会带他到另一条街道，但走出旋转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傻眼了。
踏出的那一刻，眼前的街道和摩天楼都消失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似泡沫般在姜佐对眼前融化，从头到底，就像是剪纸一般，被一道火焰点着，面前的灰色城市变成了虚无。
姜佐重新回到了黑暗空间。
而在他的眼前，是因为戴着巨大的帽子，身着灰色t恤的女子，她竟然也来到了黑色空间。
“你是谁？”姜佐问道。
女子并不作声回答，反而在黑色空间里面一直走着，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灰光，给一片黑暗带来了一点点亮光。
姜佐伸手扑了上去，他想抓住女子，看看她到底是谁，为何能够闯进黑暗空间中。
但是女子仿佛知道姜佐会这样做，晃动身体轻巧的躲开了。
在这片空间中，姜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而前方的灰衣女子却显得格外的敏捷，仿佛她才是这片黑色空间的主人。
“你到底是谁？”姜佐再次问道。
女子依旧背对着身体，缓缓的在前面走动，见到两次没有回答，而他又对眼前这女子束手无策，姜佐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继续跟上女子。
不知二人走了多久，黑暗空间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灰光。
这也就意味着新的灰色世界的出现。
姜佐跟着这位神秘的女子，实在是感到有些厌烦，他站在了原地，等待前方的灰光将他吸进去，不管会进入到云倪的哪个灰色世界，总比继续待在黑暗空间中的要好。
但出乎姜佐意料之外的事，这次的灰光竟然没有产生吸力，仿佛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等待着姜佐自己走进去。
神秘女子也停下了脚步，看得出来，神秘女子将姜佐从之前的一处灰色世界带出来，又将姜佐带进了黑色空间，再次带到另一道灰色光芒面前，她是有目的的。
“这位女士，如果你不继续往前走的话，那我就超过你了，我要继续赶往下一个灰色世界。”姜佐试探的说道。
“你确定你要继续下去吗？一次次的见证云倪的惨剧。”面前的女子这时发出了平静的声音。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难道继续待在这里陪你走下去？”姜佐轻笑一声，很意外女子这个时候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前方的这片灰色世界，是云倪最后一段悲痛的经历，也是唯一一次能够拯救她的机会，你确定你还要进去吗？”女子说道。
“经历？这一切难道不是云倪幻想中的世界吗？”
姜佐顿时愕然，很快他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子所说的话并不真实，因为第1个灰色世界没有云倪的出现，仅是一张照片，而第2个灰色世界在峡谷中，姜佐亲身参与了战斗，不可能是云倪的经历。
“或许吧，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想象的世界，毕竟记忆不一定是真实的，有些幻想的画面，想的次数多了，也会成为记忆。”
女子说出了一些涉及到记忆方面的高深理论。
姜佐陷入了沉默，他觉得他抓错了重点，他所关注的不应该是女子话中唯一一次拯救云倪的机会，怎么还会去计较到底是幻想还是经历。
如果这里真的是云倪的精神世界，那么陷入五感封闭的云倪，既然无法从外面施加刺激唤醒她，或许在她的精神世界中，会有可能的方法使云倪清醒过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道灰光的后面，有着能够拯救云倪的机会。”姜佐抛却杂念，心中抱歉期待着女子的肯定。
女子伸出了四根指头，“你已经经历过4次灰色世界，其中第二次你亲身的参与到了对云倪的拯救中，只可惜，你虽然救下了她的性命，但是改变不了悲惨的结果，父亲失散，母亲去世，云倪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我已经尽力了，我不知道后面会有狼群到来。”姜佐出声打断，他又怎么不会自责。
自从第2次灰色世界出来后，姜佐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愧疚，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知道狼群的到来，他无论如何也会抢先跑过去，将云倪母女二人送上逃命的卡车中。
女子被打断后，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解释：
“其实，你所经历的这4次灰色世界，是你拯救云倪的4次机会，可是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你将4次机会都用到了第2次灰色世界，在第2次灰色世界中，你为了救云倪，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力，导致了你无法在后面的两次世界中，对云倪悲惨的经历产生影响。”
姜佐听完感觉女子说的有一些道理，因为在福利院的那一次，云倪显然没有看到他的存在，而在研究所的那次灰色世界中，他的身体就像是虚影一样，根本无法触碰到别人的头颅。
“你是说，只要改变云倪的悲痛经历，就能够让她醒过来？”姜佐这次抓住了关键点。
“或许有这个可能，你可以试一试。”
“那你怎么能够肯定，通过前方的这一道灰光，所进去的灰色世界里，我能够有能力改变云倪的经历，而不会像前两次一样，我只是一个看客。”
“你进去之后你就会明白，你是有能力影响到云倪的。”
女子低下头侧开了身子，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引导姜佐正确的认识灰色世界，指明了一条能够拯救的道路。
至于这最后一次机会，姜佐是否能够把握住，能否成功唤醒云倪则是她不可以控制的。
“我想问问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幕，也就是你带我进入黑色空间之前，在g1市，在邙斯特监管所门前，那一次灰色世界，算不算第5次？”姜佐问道。
“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等你踏入这道灰光后，你就会明白。”
姜佐有点讨厌这个说起话来故弄玄虚的女子。
他上前两步，这一次女子静静的待在原地，姜佐忽然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他的身体继续靠前，已经距离女子很近，甚至能够感觉到，女子的巨大帽子已经隐隐的靠近了自己的肩膀。
机会只有一次，姜佐突然抬起手，动作非常的果断，瞬间便掀开了女子的帽子。
巨大帽子下，一团盘踞着的长发散开，随着帽子的滑落，一道黑色长布般的乌发落地，是的，长发的长度足足超过了女子的身高，发丝落到了地上。
“云倪！？”姜佐叫道。
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是云倪，姜佐完全惊呆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带他进黑色空间的竟然会是云倪自己本人。
“你看错了，我不是她。”
女子对姜佐贸然掀开她的帽子没有感到丝毫的生气，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怎么可能不会是云倪？”
姜佐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绝美的容颜，无论是在高分子材料研究所地下囚禁室中所见到的，还是在这几次灰色世界中所见到的云倪的样貌一样，一样的美艳。
女子依旧很平静，很漠然：“真实的云倪，脸上会少掉那道疤痕吗！”
听到女子这么说，姜佐才反应的过来，是的，眼前的云倪可以说是所见过次数中最美丽的一次，因为面前的云倪，脸上并没有让姜佐感到愧疚的疤痕。
没有疤痕，没有残缺的美，那就不是真正的云倪。
“那你是谁，能够告诉我吗？”这个问题，姜佐第三次问道。
“我只是云倪心中最美好的一道幻想，寄托着云倪所有的美好，悄然藏在云倪的精神世界中，我不想再看到真正的云倪一遍又一遍的在过去的回忆中经历着痛苦，所以我主动来找你，不仅仅因为你对云倪而言，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更是因为，我想让我这份美好，真正的出现在现实中，你明白吗！姜佐。”
眼前的云倪，眼中散发着满怀憧憬的光芒，静静的盯着姜佐，在她的眼中，姜佐读出了在云倪的精神世界中从未感受过的情绪，那就是信任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