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赎罪
很遗憾，她失败了，陈云生没有回应她。
许清把两个人的身体安置好后就离开了山洞，她的实力越来越强，好像连带着人的感情也变多了。
她在许家村还有个外婆，外婆叫许金华，她很爱她。
许清想回家看看，心口处长出了一个小小的心脏，只有成人的拇指大小，它在许清的心口跳动着，激发着她的人性。
让许清万万没想到的是许金华死了，她是自杀的。
她回到家的那一刻刚好看到警察在她家里把许金华抬走了，她跟着许金华的尸体，听着警车里面的分析，她才知道许金华是为了她才杀了李正，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所以自杀了。
许清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不自觉地掉出来。
好难过。
许金华的被白布盖着的，许清走过去掀开白布，在警察们看来就是一阵风吹开了白布。
许金华面色平静地躺在那儿，她好像睡着了一样，脸上没有过多痛苦的表情，肤色有点发黑。
其中的一个警察又将白布给盖上了，他说：“怎么会有风吹掉白布？”
他这句话一说出，周围的人全都变了脸色，这个世界并不安全，车里的人经常与尸体接触，有些人就会经历过其他人而没有经历过的东西。
“车里都没开窗户，哪里来的风？”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更是有一个人抱着双臂，他手上的毛孔都站起来了。
“行了，都别自己吓自己，先回去再说。”一位比较年长的警察说。
许清被绑架的消息或多或少传到了警察的耳朵里，他们查监控调数据，最终找到了许清被带走的基地。
基地里面的人早就转移了，江梦媛被张敬班转移到了京城，给许清做手术的医生也拿着钱转移到了国外。
警察搜索了不少地方，他们找到了许清藏尸的山洞。
在山洞里，他们不仅找到了许清的尸体，还找到了一位男生的尸体。
他们找到了男生的家人，在调查中，他们发现男生和死者许清居然是邻居，从小就认识，这名男性死者叫陈云生。
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陈云生的家人似乎不是很关心他，当他们告知了陈云生的死亡时间时，他的家人都很淡定。
报告的警察想，对于陈云生，这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他的家人看上去并不关心他。
陈云生的死亡原因和许清一模一样，同样都是被挖掉了心脏。
警方判定，这肯定是一场心脏交易杀人事件。
一个县城出现了两名被谋害的死者，这是一件大事。
不过，这次抓捕是失败的，除了找到了给许清做手术的医生信息外，其他消息都被有意识地抹除了。
医生的抓捕条件也很困难，他拿着巨额钱款去了国外，钱款直接走的国外账户，他们查不到巨额钱款的来源信息。
许清看着一大群人为她忙前忙后，忙活了很多天，还有专门的人帮她把许金华火化了，葬礼没多大，但是很正式。
许清和陈云生的尸体也陆陆续续地送到了殡仪馆，很快，她和陈云生的尸体也会被火化，这场杀人事件会渐渐平息。
杀人凶手死了，李正死了，许清心中憎恨的人还有两个，张敬班和江梦媛。
许清飘荡在许金华墓地的上空，她在想，杀人真的有意义吗？杀了他们许金华还能回来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她决定放弃复仇，这不意味着她就此罢休了，而是她发现了鬼域的作用。
许清的鬼域能自成一个小世界，只要她愿意，处于她鬼域范围内的执念都可以变成恶鬼。
她相信许金华对她是有执念的，只要她的鬼域完全覆盖在这片土地上，她一定能找到许金华的执念，然后让她重新复活。
光是想想就很刺激了，许清舔了舔唇，不仅仅只是外婆，她还可以复活江语燕，反复虐杀。
想法是很伟大的，真正实施起来也很困难。
首先就是她的鬼域覆盖范围很狭窄，第一次使用，她只能覆盖周围五公里的位置。
实力还是太弱了，还要继续想办法。
被厉鬼思想影响的许清想到了一种能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那就是吞噬。
她选择吞噬其他鬼而增强自身的能力，她首先选择覆盖的范围就是许家村，然后一步步扩张到祁城。
祁城出现厉鬼的消息再也瞒不住了，赵晨也不敢瞒了，他也没想到许清的恢复能力会这么快，早知道，许清的大半边身子还在他的手上。
赵晨捏碎了手中的手机，他刚打完天门的求救电话，艳鬼就是要厉害一点儿。
全国各地的天门人都赶来了祁城，如果没有许清这只艳鬼，这样的聚集也许只能在天门十年一次的掌门交接仪式上才会出现。
赵晨将昏迷的张意之送回家，他阴沉着脸，他知道，自己要被清算了。
一到达天门的大本营，也就是天门人经营的一家房地产公司，今天全员放假，公司里只剩下一个空客，里面全都是天门的人。
赵晨知道事情闹大了，他在众人之间看到了自己的师父，也就是天门的掌门人王孚。
他对着众人跪倒在地上，“师父，我错了。”
王孚的头发已经半白，他西装革履，脸上的皱纹也很淡，看起来是个商业成功人士。
“赵晨，你的路走偏了。”
“师父，我就是想多挣点钱给他们，他们太可怜了，我也不想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而且杀死艳鬼的人本身就该死。”
王孚和身边的人都诧异不已，王孚的手都在抖，“她是艳鬼？”
赵晨嗯了一声，他还以为大家都知道了，他有点心虚，于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王孚道：“麻烦了。”
他看着地上的赵晨，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事情发生了，那肯定有人要去承担后果。
“赵晨，这件事后，你废了自身修为离开天门。”
“啊？”
“为什么？”
“师父，这太重了。”
“不符合情理。”
“对啊！师父，师兄也没造成几个人死亡。”
“师父，师弟一时鬼迷心窍，不能处罚得这么重。”
跪在地上的赵晨心中也愤愤不岔，师父真不公平，凭什么他这么重的惩罚，师叔犯下的罪过比他还大，为什么他不用被废修为。
王孚叹气一声，“我只是按照天门的规矩行事，赵晨，你可有不服的。”
赵晨当然不服，他抬起头，对视上王孚，王孚在心中又是叹气，他就知道是这样。
“师父，那方师叔呢？他放跑了一只厉鬼，那只厉鬼杀了十几口人，为什么他就关禁闭，而我直接就是自废修为。师父，我是你的弟子，何必对我苛责至此？”
王孚环视一周，他问：“你们也觉得我罚重了吗？”
一圈的人都没说话，大家都默认了。
王孚又问了跪在地上的赵晨，“你觉得我对你苛责了？”
赵晨生着闷气，他根本不想理王孚。
王孚继续道：“你觉得我苛责你，是因为你都是站着你的角度想的，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赵晨抬起头，眼神很倔强。
“我让你自废修为不是因为你放走了艳鬼，而是你杀人了。”
众人惊诧，纷纷用惊诧不已的目光看向赵晨。
赵晨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杀人的事，他一脸茫然，然后急忙问：“师父，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杀人。”
王孚摇头，“我没看错，赵晨，你身上的颜色变了，它不是纯粹的红色的，只有杀人了，它才会变黑。
还有，我看见了，我看见你杀人的全过程。”
王孚的眼睛在变红，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赵晨脸如白灰，他知道师父绝对不会骗他，因为王孚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本领，他能看到别人的善恶，也能看见别人杀人的全过程。
他问：“师父，我杀谁了？”
“一个小男生，你取走了他的影子，他死了。”
“不对，他是阴鬼之体，人身和影子本来就能分开，他怎么会死呢？”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阴鬼之体是怎么来的？”
赵晨愣了一下，“难道他不是天生的吗？”
王孚摇头，“不是，他的影子是爱他的人赠与的，他从生下来就没有影子，爱他的人给了他生的权利，而你剥夺了他活着的权利。”
王孚又说：“你麻烦了。”
是的，他麻烦了，把影子送给张意之的鬼会来找他，他又放走了一只艳鬼，还让艳鬼祸害了祁城。
他的麻烦大了，早知道就不放走了许清了，早知道就不觊觎张意之的阴鬼之体了，早知道就不来祁城了。
可是，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的早知道。
赵晨知道，王孚做的这些无非是想对张意之背后的鬼投诚，意思就是我们会收拾他，您不用来。王孚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许清，他们没精力去解决下一只厉鬼了。
赵晨最终选择了接受，他说：“我接受惩罚，现在就要执行吗？”
“暂时还不急，等解决了许清，再收拾你也不晚。”
赵晨又问：“我把张意之送回家的时候，他还没死。”
王孚：“活着的不是人。”
赵晨愣愣地盯着王孚，他说：“我知道了。”
他是天门的牺牲品，却是自己的赎罪者。
若是天门在强盛时期，一只艳鬼又何妨，别说是一只艳鬼，就算是两只三只，天门的人绝对不会把他交出去。
可惜他在天门的落寞阶段，为了平息张意之后面那位的怒气，他是必要牺牲的。
赵晨闭上眼睛，一个得罪了无数恶鬼的捉鬼师失去了一身修为，他唯有死路一条。
不过，他也是赎罪者，张意之是好人，还救过他，他却把对方害死了，他对不起张意之。
赵晨说：“等完成这次任务，我就自废修为，师父，你别担心，我不会跑的。”
王孚却说：“赵晨，再等等。”
等这个字包含着其他意思，赵晨瞬间明白，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切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