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救她
许楠将自己的脸拼凑成完整的一张脸,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嘴唇,将它按在自己的脸上。
她从许清家中离开了,许清则回到了陈云生的家里。
陈云生吃了药,现在看上去好很多了,他病弱地躺在床上。
“你回家了?”
“我表妹来了,我去看一眼。”
陈云生听到是许楠,他很不开心,因为许楠总是喜欢说他的坏话,而且她特别喜欢许清的同桌张意之,所以陈云生很不喜欢她。
“她来干什么?”
许清扬眉,“还能干什么,我妹妹,自然是想我就来了。”
“那她有没有提起张意之?”
许清笑:“确实提了。”
“说了什么?”
“不多,就说张意之是个好人。”
“那你是怎么想的?”
许清唔了一声,她说:“怎么想的,我觉得张意之确实好人。”
眼见陈云生又要发火,她又说:“但是,我觉得他没有你好。”
陈云生哼哼两声,“具体展开说说,我来听听。”
“他没有你好看。”
陈云生想,这倒是真的,张意之顶多身体比他好点儿,多了点少年意气,要是真论起长相来,他可比张意之好看多了。
“他成绩没你优秀。”
这也是真的,陈云生骄傲地抬起头,他就算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上学,他的成绩也能在学校排上前十。
“最重要的是,他没你会吃醋。”
这才不对,陈云生就像炸了毛的猫,他气急败坏地说:“什么吃醋,我这叫合理霸占自己喜欢的人。”
许清点点头,“你说的都对。”
陈云生的毛被顺住,他对许清哼了一声,说出的话带着酸气。
“你也只是当着我的面说说,要是张意之真在这儿和我问同样的问题,你应该会夸他比我多吧!”
许清连忙摇头,她说:“我哪敢,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记得我没夸过他。”
陈云生用怀疑的语气问:“真的?”
许清郑重点头,“真的。”
然而她也在心里心虚,回想自己来到鬼域以后和张意之说过的话,她觉得自己应该没说过。
陈云生放过了她,他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两下,陈云生打开手机,许清正站在他的面前,她刚好也看见了陈云生手机里的内容。
余天系:陈云生,帮帮我,借我两百块钱。
陈云生撇撇嘴,他不解地问许清:“你记得余天系吗?”
“记得。”
“他又找我借钱了,上次问我借的一千还没还,又问我借了两百块,我和他不是很熟。”陈云生有些苦恼地说。
许清明白了,这是下一个剧情又开始了。
她知道余天系家的难处,上次突然攻击她的老人就是余天系的爷爷,他精神病发作后,经常会给余天系惹麻烦,余家赔了不少钱。
“那就借吧!他家里确实有困难,就当是我借的,我等会儿转给你。”
陈云生点了几下手机,他把身上剩余的钱全都给了出去,他无语地说:“你身上哪儿还有钱,别说了,我已经把钱转给余天系了,它不是你借的,你别总是把活儿揽在自己身上,很累的。”
许清坐在他的床边,她说:“我知道了,你快睡会儿,我回去休息。”
陈云生拉住她的手,“别回去了,反正我家也没人,你去隔壁书房。”
许清笑而不语,她的视线一直盯着陈云生。
陈云生红着脸,他说:“别看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害怕。”
“行,那我就在隔壁睡,等会儿害怕记得找我,我不怕。”许清摇了摇自己的手,“是不是可以松开了?”
陈云生就像被烫了一样松开手,他的脸都是红的,心脏都在怦怦直跳,手上的温度也在节节升高。
许清忍不住感叹,真像一只烫红的小螃蟹。
叮。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信息是来解救陈云生的害羞的,陈云生急忙点开信息。
眼睛匆匆忙忙地将信息扫视一遍,几秒过后,他红润的脸开始去红了,他把手机里的信息举起来给许清看。
“他有危险。”
许清接过手机,她扫了一遍手机上方的发件人。
余天系:陈云生,快来救我,我差点儿被人掐死了。
随后,余天系发了个地址过来。
陈云生掀开被子,他穿上衣服,“余天系有危险,我去看看,你别去。”
许清说:“不行,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陈云生仍然拒绝,“你不能去,我报警了,你要是非得跟着,也行,我们和警察一起去。”
外面的天又黑了,一到这种关键时刻,永远都会天黑。
黑夜往往代表着未知,也代表着心中滋长的恐惧,它一般也是恶鬼的主场。
余天系住在祁城的小区里,他的脖子被他的爷爷掐得很紧。
真的很令人绝望。
无论是从家庭来说,还是从他个人的角度来看,他的存在就是一个悲剧。
要不就这样吧!他想。
就这样了,反正他活得也不痛快。
他的手放弃了挣扎,余天系的眼睛凸起,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
许清和陈云生跑到祁城,他们打电话催促了两次,电话里的人就像机器人一样,他们只会说重复的话语。
这里应该不会有警察出现了,背后的人就是想把他们两个引到余天系的家里去。
许清拉住陈云生,“没用,我们先过去看看,我怕我们不去,他就死了。”
陈云生同意了。
他们跑到余天系的小区内,途中经过小区的公园,公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陈云生好像看不到一样穿过公园,许清被他拉着,眼睛在四处观望。
在公园的某个花坛旁边,她看见有一个老人背对着他们,身上穿着黑背心。
这不就是余天系的爷爷吗?许清认出来了。
她继续跟着陈云生跑到了余天系的家中,余天系家里的门并没有关。
陈云生停下来,额头全是汗,他喘着粗气,看上去快坚持不下去了。
许清拍拍他的背部,示意让他缓一会儿。
正当许清要推门的时候,他把许清拉在他的身后。
咯吱。
门被他推开了。
门打开到一半就被卡住了,他们两个缩着身子走了进去,一个重物倒在陈云生的腿上,将他的腿打了一下。
他急忙拉着许清往身后退去,许清睁大眼睛,这才看清楚那个重物是什么东西。
陈云生蹲了下来,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用手机将余天系的死状拍了下来。
“快走,余天系被人杀死了,凶手很有可能还在小区。”
陈云生拉着许清就要跑出去,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陈云生拉了拉门,门锁已经被卡得死死的,他们两个出不去了。
“怎么办?我们被人锁在里面了,快打电话报警。”
许清按响报警电话,她说:“没有用的。”
“为什么?”
许清没说话,反而是走到余天系的尸体旁边,她盯着余天系尸体上的伤痕。
余天系是被活生生掐死的,他脖子上的印子非常明显。
小许清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把自己引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余天系的死相吗?
“你在看什么?”
“他是被掐死的,你猜凶手是谁?”
陈云生:“我不知道。”
“我猜凶手应该在这间房子里,我们两个走近点儿。”
陈云生本身就和她靠得很紧密,此时更是将许清紧紧地护在自己身边,两人的衣服都贴着对方。
有那么一刻,陈云生都闻见了许清身上的体香,他不由得脸红了。
他脸一红,红色在他白皙的脸上更加明显。
余天系的手动了一下,陈云生和许清的视线都放在了其他地方,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余天系。
“余天系”找准时机,他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菜刀直接砍向许清的脖子。
两人躲闪不及,陈云生将许清护在身后,他用手去接余天系的菜刀,另一只手急忙将许清推开。
“快去房间里,我拦着他。”
就是这一刻,许清脑子里又多了些许记忆。
这幅场景曾经出现过,陈云生也是救过她的,她终于知道陈云生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差了,因为陈云生曾经为了救她去接了余天系爷爷的一刀。
当时她放学回家,陈云生一直偷偷地跟着她上下学,就那么巧,她撞见了余天系的爷爷。
余天系的爷爷问她:“你有看见过我的儿子吗?”
许清和余天系是高中同学没错,可是他们很少联系,她并不清楚余天系家里的情况,也不知道这是余天系的爷爷,她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在一般情况下,余天系的爷爷只会跟着那人走一段路,当他遇到下个人,他就会把注意力放在下个人身上。
但是那天他一直跟着许清,许清心里害怕,她匆忙地去车库拿自行车,一开始走得很快,后来直接用跑的。
可能是追不上许清的原因,他心中急躁,就犯病了,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水果刀,他像个疯子一样追着许清跑。
许清被吓得往学校里跑,连车库也不敢去了,就想着门口的保安叔叔救她。
保安确实拦了一下,然后他就挨了一刀。
余天系也在学校里,他跑过去喊爷爷,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拦住他有精神病的爷爷。
一个精神病人犯起病来是非常可怕的,他拿着刀往余天系肚子上插了两刀,余天系立马腿软倒地,随着身体里面的血流得越来越多,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许清还在逃命,后面还有一个拿着水果刀的老人在追。
本来有很多人都想去拦他的,但是看见他杀人的残忍手段,再加上有人认识他,都在说他是精神病人,其余大人都不敢上手了。
毕竟,被精神病人砍死是真惨,他们杀人又不犯法,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在学校外面等许清的陈云生看到许清在被人追杀,他提着一根棍子就冲了上去。
那是他平生最快的速度了,他身体不好,有时候走着走着都会睡过去。
他跑得心脏怦怦跳,他都怕心脏跳出他的身体里,耳朵也在耳鸣。
身体已经在告诉他,他到极限了,可是许清还在前面,他喘着粗气往前冲,鼻子都在滴血。
木棍结结实实地打在老人的身上,他被打痛了,也不去追许清了,反而将注意力放在陈云生的身上。
陈云生真的跑不动了,这一棍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老人转过身来,他的水果刀刺向了他,他全身脱力,躲都躲不掉。
那把水果刀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体上,他身体一软,另外一只手握在水果刀上,他在阻止老人将水果刀□□。
他脸上全都是血,头转过去看着许清,许清此时已经回头。
他说:“跑。”
陈云生身体涌出的鲜血将他身上的白色t恤染红了,手上也是血。
许清心中的恨意超过了惧意,她从旁边扫地的学生手里接过扫把,扫把的杆子是木制的。
她把拖把的把手狠狠砸在老人的头上,老人突然受这一闷棍,他立马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许清将老人的手从刀上扒下来,水果刀还在稳稳插在陈云生的身体里,他的两只手握在水果刀上,右手更是贴着刀刃,手上的伤深可见骨。
怎么办?
许清急哭了,她对周围的人哭着说:“求求你们,能打个急救电话吗?可以帮我救救他吗?他还有呼吸,他还能活。”
陈云生说不出话来了,他眼睛还是睁得的,手轻轻动了动。
已经有老师打报警电话了,许清哭着对陈云生说:“陈云生,你坚持坚持,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后来,救护车来了,陈云生确实没死,可是水果刀刺穿了他的肾,他的身体比从前更差了。
老人没死,他被许清打出了脑震荡,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余天系也没死,不过他辍学了,许清高二还看见过他几次,过得很辛苦。
许清高三,他爷爷在那年去世了,她听其他人说余天系往北走了,把家里的房子都给卖了。